【120】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機智?
“沈小五,你——”
衛脩有點不舍的離開沈青綰的懷抱,有些錯愕看着她。
“告訴我,你是我師兄么?”沈青綰問。
衛脩一嘆:“沈小五,是本王啊,怎麼會是你師——唔——”
聽着他又要否認,沈青綰毫不猶豫就是親了上去。
衛脩愣住了鯽。
一旁安泰驚詫地瞪大了眼睛,這、這、這沈五小姐真是夠彪悍。
“現在,你是我師兄了么?”沈青綰捧着衛脩的臉再問道。
直直看着她,衛脩搖一搖頭,“不”字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沈青綰又是毫不遲疑地親了上去。
嗯,唇軟軟的。
沈青綰再次離開,依舊是看着衛脩,再問:“現在你是么?”
面對這樣的沈青綰,衛脩執拗的想搖頭,可這次臉已經被沈青綰牢牢捧住。
“師兄,你不是還想讓我主動吧?”沈青綰微微一笑,朝他狡黠一眨眼道:“你這點可很狡猾哦,都受傷了還這麼不老實。”
衛脩:“……”
沈青綰坐在床邊,屋子裏瀰漫著湯藥的氣息。
看看桌上燭火邊半通透的玉碗,沈青綰握住衛脩的手,抬頭看着他認真道:“我不管你之前為什麼要瞞着我你的真實身份,我也明白你想要保護我,擔心我受傷,可是,我並非柔弱的女子,我也可以保護你的。所以,不要把我推開,不要自己一個人面對所有困難和危險。”
衛脩凝視着她的眼睛,裏面滿滿都是自己的身影。
“你為什麼要這麼固執……你就不能當做是你認錯了么?”
見他還有幾分想要掙扎,沈青綰索性輕環住他的手臂耍無賴了。
“不管,反正我就是認定你了,你要是不承認還說是我認錯了,那王爺你就罰我吧。”
頭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沈青綰兩手握住他的手,道:“經過這一天的提心弔膽,我真的害怕你會消失不見了。我只想讓你知道,不管你是衛脩還是南宮胤,我都會與你一起面對未來的一切,而不是讓你分神顧忌的拖累。而且,你不願意我受傷,就不怕我會傷心么?”
聞言,衛脩看着她的側臉,難掩的幾分疲倦。其實不用想他也知道,今天的事情她一定受了很多擔憂驚嚇。
“真是拿你沒辦法。”
衛脩微微一嘆,卻又像是鬆了一口氣。
看着兩人之間靜謐祥和的氛圍,安泰從未見過衛脩笑的這樣安心過,忍不住擦拭一下眼淚,就退了出去,留給兩人獨自相處。
安靜的屋子裏,相互依偎着,再沒有什麼能比與心愛的人在一起更好了。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和南宮胤是同一個人的?”衛脩好奇問着:“明明那次我給你看了南宮胤的相貌,就是另外一個樣子。”
“其實啊,就是那一次被我發現的。”沈青綰微微一挑長眉,帶着小小的得意道:“你肯定不知道,我早就看見你脖子下面的那顆痣了吧。”
“原來是因為它。”衛脩恍然:“那你豈不是早就知道了,這麼長一段日子你都沒揭穿我,虧我還因為瞞着你一直心中愧疚的。”
聞言沈青綰不由就笑了,“現在知道女子是不能瞞的了吧?很多事情知道只是裝不知道,就在等你說。”
“我瞞了你,你可有生氣?”衛脩抬着墨色修長的眉毛看着她。
“如果不生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可不是什麼太大度的人。”沈青綰望着他,旋即一笑道:“可我也能感覺出來,誰對我是真的好。所以,我相信你瞞着我,一定是有你的理由。”
看着衛脩凝視着自己的眼,沈青綰清脆的笑聲想起。
深深回望着衛脩,經過了之前的那一番驚嚇,此時還能這樣跟他在一起真是太好了。
見他面容蒼白有幾分疲倦,沈青綰心疼,便是讓他躺下休息。
衛脩也着實累了,一個人受了重傷,既要避開那些刺客的追蹤,又要從山底出來。
“青綰,還好有你,我才能堅持着從懸低出來。”
衛脩半睡半醒時迷迷糊糊地如是說著。
守在一旁的沈青綰,眼眶不由微熱,盈盈着笑意,她只是輕輕包住他的手。
在衛脩睡著了以後,沈青綰不舍地再仔細凝望他一會兒,才是安靜離開。
從未見衛脩那樣虛弱過,究竟是誰想要他的性命,沈青綰給找到了杜伯仲。
一個是被誣陷將軍身邊近侍的後人,一個是昭國親王。
他們如何為成為師徒,這其中本就有不少值得讓人深思的地方。
“杜師伯,一直暗中調查南宮師兄的人是誰,可查出來了?”
“你還是來問我了。”
杜伯仲倒一杯茶遞給沈青綰。
他面色凝重道:“那些人是三四年前突然出現的,起初我們也以
為他們是為了楚將軍的事情才調查阿胤的,可之後他們不斷跟蹤阿胤、刺殺阿胤,卻讓人弄不明白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了。之前我們的人也一直沒能查出那些人的來歷,直到前段時間,不知為何上官靖的人好像跟他們起了衝突,才讓我們發現了一絲端倪。這次,阿胤以身犯險也是為了確定他的猜測。”
“那幕後之人是誰?”沈青綰眸中微眯,閃過一絲冷光。
把人形冰塊逼入那樣危險的境地,豈是能輕易罷休的!
“商萬拂。”杜伯仲輕扣下茶蓋道。
“商萬拂?”沈青綰微微蹙眉,就是想起商萬拂笑着撇清一切關係的臉,“他為什麼要殺師兄?”
“其實我也沒想明白。”杜伯仲也是思索很久:“阿胤和商萬拂素來沒有什麼來往糾葛,他為什麼派人調查甚至追殺阿胤,着實讓人費解。”
若是商萬拂和衛脩之間沒有什麼過節,那是為什麼呢……
沈青綰同樣百思不得其解,突然就想起了便宜老爹昔日勸自己離衛脩遠些的話。
“會不會……商萬拂和上官靖一樣,他們都是奉了皇上的命令?”
聽見沈青綰的話,杜伯仲動作一頓,覺得秋天裏的冷意不知何時更寒幾分。
“應該不是皇上。畢竟當年那件事情以後,皇上他也——”
說到這裏,杜伯仲的話驟然一頓。
這麼什麼,話都到嘴邊了還不能說。
沈青綰問道:“杜師伯,這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和父親都是諱莫如深?”
沉沉的夜色,彎月懸挂,一抹薄雲籠罩,星子愈發明亮璀璨。
杜伯仲沉默一會,緩聲道:“罷了,青綰你也長大了,有些事情早些讓你知道也好。其實……當年先帝駕崩前是要把皇位傳給阿胤的。”
秋夜的風剎那間呼嘯而過,扯起樹葉颯颯,卷落幾片葉子。
居然是這麼狗血的事情?!
沈青綰沉默了再沉默。
“當年你父親也是因為發現了這件事,才會這麼多年一直被皇上打壓。”
瞭然地點點頭,沈青綰終於明白,為何便宜老爹昔日身為四大宗族之首沈氏宗主卻沉淪於美色,一喝醉了就對影自嘆懷才不遇了。
“那還是不能明白商萬拂為什麼這麼做了。”沈青綰坐在亭子裏,托着下巴:“現在皇上只有兩位公主,唯一的皇子早年夭折,這商萬拂一腳都邁進棺材的年紀了,難道他也想……”
“反正不管他打什麼主意,你和阿胤能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只是,已經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她和衛脩還能好好的么?
悄無聲息地來,同樣寂靜無聲的離開。
那伙追殺衛脩的人,曾經撞見他們兩人在一起,那麼她和南宮胤之間的關係也一定不會瞞過那些人。
所以,雖然見到衛脩安然地回來了,在眾人面前,沈青綰還是要做出一副為南宮胤極度擔憂,悲傷至極的樣子。
在衛脩接下來養傷的幾天裏,沈青綰也沒閑着。
今日,她又一臉凄凄切切然地坐在花容坊的二樓,楚楚哀切地遙遙看着遠方,似望穿秋水般殷切盼望着心上人能突然出現在她面前。
然而她日日期望着,卻始終沒等到,唯有以淚洗面。
因而,在那幾天裏,但凡去過花容坊的人,都能看見靜靜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就淚流滿面的沈青綰。
看着沈青綰淚盈滿眶的樣子,衛脩就覺得心疼。
終於聽見一些細微的動靜后,他才是從一旁走過去,將手帕遞給她道:“人已經走了,你別哭了。”
“終於走了。”沈青綰連忙揮開袖子,拿過帕子擦拭着眼淚。
軲轆軲轆,被切成兩半的洋蔥掉在衛脩腳邊。
“這是……”
“綠櫻買來的洋蔥還真是刺激淚腺,多虧了它們,我才能流出那麼多眼淚。”
衛脩:“……”
恢復了神清氣爽的沈青綰深呼吸一下,看着衛脩還在盯着洋蔥,不禁狡黠一笑道:“現在你是不是很佩服我的機智?”
衛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