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習劍術
楊府後山有着數座光禿禿的石峰，除去內閣長老的一些閉關禁地，大片的空間都可以用來修鍊自己的武學。
凌雲峰，海拔高達三千七百多米，山腰以上常年有雲霧籠罩，飄渺中未曾沾染絲毫的世俗氣息，宛若仙山。
某處陡峭的懸崖邊，衣着一身黑袍的楊昊傲然挺立，望着那片無垠的天空以及腳下翻滾不休地雲海，他的內心陡然一片開闊，彷彿能夠包容整片天地一般。
崖間時而一陣狂風襲來，渾身衣袍隨風飄動，竟是發出了‘獵獵’地聲響，與此同時，楊昊右手驀然一探，一柄長達三尺的精鋼劍便是突兀的出現在了手中。
“演武場那邊的氣氛雖說不錯，但若是想一心練好某一門武學技藝，卻還是得到這種靜僻之地才能夠忘卻一切沉浸其中。”楊昊不由心生感慨。
在他看來，欲要成為一名真正的高手首先就得耐得住寂寞，而那些整日叫囂着給他一門逆天武學就能成為蓋世強者的人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他深切地知道自己短時間內在修為這一方面實在難以取得太大的提升，而且年後族比即將臨近，內閣那些不輕易出世的凝氣境變︶態也都會一一報名參與其中，故而楊昊必須要以最大的限度來增長自身的戰力，索性便將劍術的修習作為了一個切入點。
常言道，劍乃兵中王者！
持劍者，十步殺一人，血濺三尺！
劍者，寧折不彎，楊昊內心深處的行事風格也與劍的理念相差無幾。
劍道若大成，一劍可誅天！
此話雖說有些誇大，但卻掩飾不了劍道至強攻擊的厲害。
三千大道，殊途同歸，上古劍道完全可以步入前十之列！
不過劍道的修鍊卻是極為艱難緩慢，因為修行劍道需要極為強大的精神念力支撐。
故而在歷史上，每一名出色的劍客，其五感往往都是遠超同齡人的。
而楊昊之所以會選擇用劍修來增強戰力，倒也並非沒有原因。
由於前幾天被那柄青色幻劍肆意折騰，事後楊昊也是漸漸的知道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開啟了泥丸宮，修出了精神念力。
不過有了泥丸宮內的精神念力作為輔助，至少在修鍊前期楊昊卻是擁有着異於常人的感知與領悟力。
倒真是一想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畢竟感知與領悟這二者可都是成為一名出色劍客必不可少的因素，缺一不可。
深吸一口氣后，楊昊瞬即摒除雜念，右手翻轉挪移，立馬便開始了最為枯燥單調的劍術修鍊。
提劍、運氣、走步、揮劍、控劍……
簡簡單單的幾個基本動作，楊昊卻是將其反反覆復的練習了上百遍不止，並未因為招式稀鬆平常就感到絲毫的不耐。
他明白這幾個動作看似隨意，可實際上除去打牢基礎之外，卻還有着一個戒驕戒躁的特效。
身為劍者，當有傲骨，卻不該有傲氣，不然一旦劍走偏鋒的話，到頭來則會走向一個極端，傷人更傷己。
就是因為洞徹了這一點，所以在前期修習楊昊都是循規蹈矩的進行着，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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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中，三個時辰悄然而逝，濕漉漉的髮絲上雖然夾雜了無盡的汗水，但楊昊的內心卻是一陣空明暢達。
身形陡然站立，楊昊小腿發力凌空馳躍而起，右臂輕靈一抖，數道亮麗的十字劍光則是毫無徵兆的自虛空中一閃而逝。
只聽得“嗤嗤”地聲響傳出，對面的崖壁上竟是宛如豆腐一般的脆弱，很輕易便被劃出了一條條深達一寸的可怕劍痕，每一劍極為乾脆果斷，如同經歷了千錘百鍊一般。
“呼，現階段基礎劍式已然大成，我如今這情況應該也能勉強算作是入門了吧。”丹田中內氣的耗盡讓得楊昊滿頭大汗，可他卻絲毫不以為意，側眼看了看崖壁上被劃出的數道劍痕，臉上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微笑。
基本劍式的修習不同於劍術的修鍊，欲要將普通的劍式極其熟練的演示出來，並非取決於自身先天資質的高低，而是要看一個人對事物的操控力以及掌控能力，對於這一點，幾乎是沒有什麼捷徑可走的，唯有靠時間一點一滴的慢慢積累起來。
收劍佇立，楊昊徐徐吐出了一口濁氣。
此時日薄西山，殘陽的餘暉將人的斜影拉得越來越長，見如今這天色已然不早，只是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楊昊便下山回到了楊家院落的房間裏。
翌日，天邊才剛剛泛起魚白肚，楊昊翻身下床，手腳麻利地進行了一番洗漱，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再次來到了凌雲峰。
唰唰唰唰唰——
明晃晃的劍光令人眼花繚亂，幾乎欲閃瞎人的眼球，這時，楊昊整個人似是化身成為了一台永動機，完全不知疲倦地在進行着最基本的劍式練習。
早出晚歸，不知不覺又是三天過去。
而在這三天時間裏，楊昊除了在修習基本劍式方面取得突飛猛進的進展之外，長時間的苦練竟是使得他丹田之內的氣勁變得格外凝練，換做以往根本就不可能出現這種狀態，如果繼續這般發展下去，距離下一次凝聚氣海的時日又會縮短不少。
最重要的一點還是氣勁在本質上得到了小幅度的提升，也就是說他的整體戰力再次得到了一絲增幅，這對於修為寸步難進的楊昊而言，倒也不失為一則好消息。
隔日，楊昊一如往常般的提劍來到了凌雲峰的懸崖上練劍，但是今日跟以前有點不同的是，楊昊將要正式開始進行一套完整劍術的修習。
雖然三天基礎劍式的修習時間並不算長，但對於自身的操控能力近乎達到入微之境的楊昊來說，這短短三天的修行已經讓他在‘劍’的連貫操控運用上比之某些浸淫劍法數年之久的老一輩都是不多逞讓。
由此可知，楊昊在劍道的天賦上可見一斑，倒也足以擔當得起‘絕世劍胚’這一稱號。
“從今日起，便開始着手修鍊《滴水十三劍》吧。”
既然基礎劍式都已經步入了正軌，索性楊昊也不做遲疑，直接開始了劍術的修鍊，正所謂打鐵需趁熱，此刻正好藉著基本劍式的餘熱修習，相信定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心中暗自思忖的同時，楊昊的腦海中已經回憶起了整套劍術的相關信息以及動作分解要義。
滴水十三劍，品級，人級中階，是為入門劍術之首選，早年曾經轟動一時，但沒過多久卻又沉寂下來了，聽說是此套劍術修鍊到後面會有一絲意境衍生，非領悟力極強之人不可修，修鍊至大成境界，威能絕不會比人級高階遜色分毫。
該劍術的招式前十劍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名字，第十一劍“鏡花水月”，第十二劍“水雲切”，第十三劍“滴水穿石”。
雖然按照介紹是這麼個說法，但近百年來，府中卻不乏修鍊此套劍術之人，但結果大多都是止步於第十劍，畢竟沒能悟出那一絲意境的話，威力就只能算是一般般了，較之一些大眾貨色都有所不如，能在此術上有些成就的整個楊府也不過寥寥幾人。
縱然是楊家的劍道天才楊怡，即便領略了劍術中的一絲意境，可她最終也不得不在第十二劍“水雲切”止步。
至於楊昊為何會挑選這套劍術作為自己的入門劍術，他自己也說不明白，倒不是他認為自己的資質會超過內閣的妖孽‘楊怡’，而是憑的一種怪怪的感覺。
聽起來似乎有點扯淡，但事實的確如此。
搖了搖頭，楊昊瞬間摒除了腦海中的一切雜念，伴隨着一記清脆交鳴聲的響起，精鋼劍一經出鞘，楊昊立馬便開始了‘滴水十三劍’的修習。
除去最後那蘊含著一絲意境的三招劍式，整套劍術的前十式都是有跡可循，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想起這套劍術的心法圖畫，楊昊也是按部就班的演練了起來。
右臂擺平將精鋼劍自手中延伸開去，感受到一套完整的劍法在心中流淌開后，楊昊陡然睜開了眼睛。
面朝雲海，目中凝聚的一縷精芒閃逝，楊昊直接一劍平刺而出。
若是觀察仔細，定然看清楚霧海中的白色雲氣正在被劍中的無形鋒芒不斷地分割瓦解，縷縷即將消散的雲氣，那般變化，就宛如春雪初遇驕陽。
“前十式只不過是依葫蘆畫瓢，根本就不會有太多的難度，再來！”
收劍佇立，楊昊根本就沒有半點感覺，雙目微閉，右臂發力，繼續開始了揮動。
“噗嗤！”
地面又被他莫名其妙的劃出幾道可怕的劍痕，可這次楊昊揮劍的動作卻並沒有半點的停頓。
唰唰唰唰唰——
抄起的那柄精鋼劍被他耍得熠熠生輝，一口氣將整套劍術從第一式到第十式全然施展出來，楊昊又繼續從零開始，閉目中的他似乎是沉浸在了某種特殊狀態。
令人有些驚異的是，此套劍術的前十式劍招在楊昊的手中演示起來竟然沒有絲毫的阻塞感存在，動作連貫到位，如行雲流水。
第一劍、第二劍……第六劍……第九劍、第十劍……
也不知究竟是演練了多少遍，楊昊的劍招似乎已經漸漸脫離了腦海中那副心法圖畫的束縛。
將整套劍術的前十劍演練到第一百五十四遍時，楊昊的劍速已然達到了一種可怕的境界，肉眼難辨。
當演練至第二百七十三遍后，楊昊的劍招竟然已經透着一股揮灑自如的靈性，如同將手中的長劍灌注了一道靈魂一般。
而在他演練完第三百九十八遍的那一瞬間，手中緊握的那柄精鋼劍輕靈一抖，劍身卻是突然來了一個前刺。
但你若是觀察細緻，你會發現此招有別於普通的刺，咋一看，並非是筆直朝前挺去，而像是從劍尖激蕩出的一縷水氣蜿蜒飛射而出，經過一系列的變幻、彎曲、凝聚，最後竟是直接連成了一絲絲延綿不絕的指粗水線在虛空中穿行，呈流線型的縈繞着劍尖舞動最後匯聚成了一朵水花的雛形。
點點水光瀰漫，此情此景，如夢如幻，卻正是那《滴水十三劍》的第十一劍——鏡花水月。
而對於自身的劍術已經突破到第十一劍的層次，楊昊卻是渾然不知，此刻的他，心中只遵循的一個詞，那就是“順暢”。
全身上下驀然襲來的那股順暢之感，讓得楊昊沉浸在這一狀態中難以自拔，根本就不想停下來。
前十一劍在他的連貫動作下，一氣呵成，而他整個人好像是化身成為了一名技藝高超的繪畫宗師。
手中所執的那柄精鋼長劍似乎已經化作了一支畫筆，以虛空為畫布，雕刻出的一朵朵水花雛形瞬間便是瓦解成了一道道精粹的水線，到最後更是直接凝聚成了一道月牙型的水藍色半圓弧。
淡淡的水光揮灑半空，一絲絲凜然無形的鋒銳之意止不住的流溢而出，彷彿就連這片空間也要被這道半圓弧割開一般，正是《滴水十三劍》的第十二劍——水雲切。
似乎逐漸找到了感覺，從第一劍一口氣衝到了第十二劍並未讓他感到絲毫的滿足，楊昊整個人完全沉浸到了整套劍術的意境遐想之中。
腦海畫面中，正有着一道虛幻的人影在進行着劍術的演練。
虛幻人影每每刺出的一劍綿密無窮無盡，就彷彿天空飄灑的雨滴一般，劍出如水意如龍，其劍勢更是延綿不絕。
感受着個中蘊含的那股蒙蒙水意，楊昊甚至有種感覺，如果能夠將天空中飄灑的萬千雨滴引入劍勢匯聚到一點，則能夠爆發出一股難以想像的可怕力量，哪怕是其中的一滴普通雨水也能夠輕易洞穿巨石。
“好一套《滴水十三劍》，好一個‘滴水穿石’，倘若我能將這套劍術的最後一劍吃透的話，依我淬體境大圓滿的修為再加上這套劍術的威力，縱然府中那些凝氣境修士有不少的厲害角色，但我未必就沒有一拼之力。”眼眸緩緩睜開，回想起方才腦海中流淌的那副畫面，楊昊的眼神之中竟是有着一絲綿綿不斷的水意流轉。
到現在，他才漸漸想起自己竟然一個不留神就將《滴水十三劍》這套劍術一口氣衝到了第十二劍，而且還領悟到了一絲水之意境，恐怕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楊昊也是明白之前的他完全是陷入到了某種特定狀態，連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這應該是一種頓悟，只有某些天賦近乎妖孽的存在得到上天眷顧引起某種共鳴才會出現這種狀態。
而對此，楊昊自然也是無比欣喜，貌似在自己被那柄青色幻劍肆意折騰一陣子過後，轉運不少啊。
拋除那些無聊的想法，楊昊也不由搖了搖頭，離族比越來越近，時間已然不多，他可不想浪費絲毫。
根本就沒怎麼多想，收劍入鞘，楊昊立馬便是下了凌雲峰直奔自己的府院，過着“兩點一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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