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此刻聽着廖天磊說著的話,傅冰倩的心裏連最起碼的哀嚎都沒有了,她感覺自己已經放棄了最起碼的廉恥之心。
對,她必須放棄,要不然她真的會成為世間的一大笑話。
當哪一天她魂歸故里的時候,陰司審判長問她是怎麼死的,如果她回答說是羞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到時候連那裏的鬼怪神靈都要笑話她呢。
“我媽媽真的沒事?”小雲諾明顯對這個還只是見過兩面,陌生的連稱呼還沒有的叔叔並不是很信任。不沾染塵埃的眼眸在眼眶中,鼓溜溜靈動的轉動着,小腦袋似乎正在快速的運轉着,想要知道眼前這個高大的過分的男人是否騙他。
“嗯。”廖天磊難得有耐性的回答。
在廖天磊平靜瀲灧的臉上,看不到一絲令人懷疑的表情,小雲諾這才放心地朝着傅冰倩走了過去。
“還好沒事,真是擔心死我了。”小雲諾說著漾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邊說著還一邊誇張地抬起手臂拍着自己的胸口。
“對不起,媽媽讓小雲諾擔心了。”面對着小雲諾,傅冰倩又再次把被子拉低了一些,一雙浸潤着羞赧之色的眸,來回地巡視着小雲諾的臉上,“還難受嗎?”
小雲諾明白傅冰倩會這麼問的意思,很乖巧地搖了搖頭說,“不難受了,就是有點累。”
可不是嘛。
就算一個身強力壯的大人,在經歷這樣一場高燒以後,也會感覺身體虛弱的,更何況眼前也只是一個三歲多的孩子呢。
“那上床再睡一會兒吧。”傅冰倩很自然地說道。
似乎傅冰倩的話讓小雲諾感到欣喜,他歡快地應了一聲,“好。”然後雙腿一甩,甩掉了腳上趿啦着的小棉拖。一手就去掀蓋在傅冰倩身上的棉被,滾圓的身軀已經觸及到了被單。
還沒來得及溜進傅冰倩那床熱乎乎的被子裏呢。
他的身子再一次無情的被身後的那個男人拎了起來,攔截下了他隨後的一切行動。
小雲諾紅着眼眶,莫不委屈地轉眸看着身後的男人。
男人桀驁的孤世的臉上,呈現出了一片耐人尋味的冰涼和清冷,像是正在對世界宣告領土主權一般,展現着他的王者之氣,“回屋睡。”男子的話語言簡意賅,卻是透着讓人不能忤逆的震懾感,想讓人漠視都難。
“不要。”小雲諾幼小的心靈在這個威嚴十足的男人面前受到了傷害,心底里一股倔勁也跟着涌了上來,“以前我都是跟媽媽睡的。”
面色清淚的男人,沒有因為眼前的這個小小男子漢還只是個孩子,而有一絲一毫的心軟,正色道,“以前的就算了,不過以後,那裏的位置獨屬我一人。”
“我要媽媽,我要媽媽。”終究還只是三歲的孩子,在廖天磊不苟言笑的威懾下,心底還不成熟的心智,終於崩塌殆盡。
小雲諾在廖天磊的懷裏掙扎着,踢着小腿,揮舞着手臂,就要往傅冰倩的方向去。
這一哭鬧,傅冰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也開始對廖天磊產生了怨氣,“天磊你幹什麼啊,他還只是個孩子。”可心底早已經對這個男人的霸道,感到一絲的無力。
“十八年後他也是個男子漢了。”廖天磊沒有一絲一毫的心軟,更沒有一點點退讓的想法。
十八年?
真虧這個男人說的出來。
那是多麼遙遠的事情啊,再說這麼小的孩子,他能懂得什麼東西啊。
這個男人是不是太閑了,居然連這點飛醋也要吃。
此時的傅冰倩不止是有一點的無力,更是感到一絲的挫敗,還有一種對未來囚困的憂心。
“走,我陪你去睡。”說著,男人修長筆挺的長腿一邁,走出了縈繞着旖旎色彩的房間,沒有給傅冰倩任何反駁的機會。
伴隨着一陣哭鬧聲漸行漸遠,傅冰倩只好耐下心思,蜷縮進了暖被中。
此時的她真的是累了,也真的是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大院中另外一個房間內,小雲諾被安放在傅冰倩柔軟的床上,周身包裹着傅冰倩那床散發著淡淡體香的棉被。
沒有一絲被安撫的愉悅,反而是將倔強的小背影留給了斜靠在床頭,半個身子搭放在地上的男人。
一抽一抽的。
看得出這個小傢伙正在隱忍着哭意,卻拚死不肯在廖天磊面前展露一絲一毫的軟弱。
男人的視線從那個小背影上閃過,輕挑了一下好看俊挺的眉,卻在他琉璃清冽的眸中,尋覓到了一絲讚許的神色。
“那個洛叔叔是誰?”男人仍然在糾結剛才被小雲諾不經意間喊出的稱謂。
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小雲諾背對着廖天磊,一鼻子一抽一抽的,卻是倔強地緊抿着豐滿的唇。
“不想說?不強求。”小雲諾身旁的床輕輕地彈動了一下,男子從床上瀟洒地站了起來,聳立着條條肌肉的長腿,在房屋內輕緩的踱着腳步,偶爾停下來一會兒,偶爾又再度邁出腳步,卻硬是再沒有問出一句話。
男子莫名的腳步聲,勾起了小小孩童的好奇心,不知道在什麼早已經止住的哭聲的小雲諾,在軟被的掩護下,悄悄地轉過身去,朝着那尊高大又帶着莫名壓迫感的身軀望了過去。
廖天磊正在觀看傅冰倩房內的房間佈置,到處都充斥着粉紅色。
房間不大,卻被她很巧妙地用水晶帘子給隔絕出了兩個獨立的空間,在房間的牆壁上,張貼着一些他們‘四口之家’的歡笑打鬧的照片,看得出他們過去三年間的生活,到處充溢着歡聲笑語。
凝着這些帶着美好回憶的照片,臉上卻相反地陰沉了下來,那雙幽邃宛若深潭的某種迸射出來一股冷意,如果此時有人看見了,估計還能夠看到這股冷意中,還有一抹不加掩飾的嫉妒。
是的。
廖天磊是真的嫉妒了。
那種嫉妒就像是狂風驟雨下,掀翻的海浪,正劈頭蓋臉的將他無情的淹沒。
世間沒有一種名為後悔葯的東西。
如果有的話,他一定原因傾盡所有,也要將它弄到手。
這樣是不是就不會讓他缺失這四年的時間,是否就不會讓別的男人也擁有了應該獨屬於他的她的美好。
大手一揚,貼在牆壁上的照片,瞬刻間在他的大掌下變得滿屋飛散的雪片。
在這午後的暖春中,灑下一幕別樣的風景。
“不準備說?看來你並沒有你說的那樣想你的爸爸媽媽。”
廖天磊的身後彷彿長了另外一雙洞察周邊環境的眼睛,就在小雲諾呆愣地看着他做着這一切令他氣氛的事情,想要做出一些反應的時候,。廖天磊先於他開了口。
對於這個受萬人膜拜的,優雅得宛若中世紀貴族一般矜貴的男人來說,威脅真的是讓他難以啟口。
因為他每次在面對敵人的時候,在別人還沒有意識到他這是威脅的時候,已經被一招斃命,死不瞑目獃滯地倒在了他佈置的環境下了。
所以,談得上威脅的也僅止於這一次。
可這一次他卻是偏偏對着還只有三歲大的孩童。
會讓那些世人笑掉大牙吧,但那又如何呢?因為他從不掩飾自己對傅冰倩的佔有和掠奪。
經廖天磊這麼一提醒,小雲諾這才稍稍回神,可小孩子的思維世界似乎總是跟大人的相悖,如子夜星空般閃亮的黑眸中,驀地燃起了一簇簇花火,“我爸爸媽媽什麼時候回來,你說過下午會讓我見到的。”
廖天磊難得的耐心,他稍轉身體,淺淡地凝視着從床上坐起來的小雲諾,清冷的聲音里,完全聽不出他此時談話的對象還只是一個孩子,“那要看你的表現,是否能讓我滿意。”
毫不掩飾自己邪惡的一面,定定地看着小雲諾,等待着他嘴裏的答案。
“他……他是我們村裏的一個醫生。”小雲諾終於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害怕,這種感覺太讓人難受了,他真的是不想要再體驗第二次了。
回想這半個月來跟沐雲的相處,突然間覺得還是他討厭的那個不知名的爸爸,來得讓跟感覺更親切一些。
“醫生。”微微的點了點頭,似是正在琢磨小雲諾嘴裏的話,清淺的聲音從菲唇中躍出,讓人捉摸不到他此刻的情緒,然後,他又輕踱着腳步,重新回到了小雲諾的身邊,柔軟的床再度一陷,廖天磊在小雲諾的身邊坐了下來。
“多大了?”
這個問題對他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子來說真的很難好不好啊?
小雲諾無力地在心底里叫囂着,小腦袋瓜卻不得不受到要挾地在心底里搜索着最合適的詞組,最後,他只能用他有限的知識給廖天磊一個最為滿意的答案,“比我爸爸老一倍。”
“那還叫叔叔?”
好吧,好吧。
小雲諾早就在心底里舉白旗投降了,心想着這個叔叔不是弱智一定就是腦殘,要不然怎麼會問這種沒有常識的問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