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情慾
趔趄着挪出酒吧門口,駐足,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這才感覺又活過來了般。
她扭過頭,斜了一眼,幾乎將整個重量都壓在她身上的卓然,然後又順着視線環了一眼周圍林立的大大小小的酒店和賓館。
卓然剛回來,還不知道他落腳的地方,以前跟她交往的時候,好像都是租住在外面的。她選了一家看起來高檔、安全的賓館,拖扶着卓然進去,要了個房間,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此時,她感覺自己全部的力量都快要消耗殆盡,一張小臉漲成了豬肝色。差點撞上從電梯裏走出來一對動作親密的情侶。
禮貌卻促使她必須道歉,“不好意思。”
熟悉的嗓音讓沐雲的腳下的動作一頓,暮然轉身,探眼過去。只是從快要合上的電梯門縫中,也足夠他辨清楚那個嬌小人兒的臉龐。
那隻剛才還在襲擊**的狼爪,被他抽回。伸進褲兜去掏手機,現在他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這頂綠帽子絕不能讓老大戴上。
“喂。”很快電話被接起,電磁波的那頭,黯啞的嗓音帶着無法掩飾的疲憊。
廖天磊剛從飛機上下來,步入vip通道。從兜內掏出手機,按下開機按鈕,沐雲的電話就好巧不巧地進來了。此刻,他根本沒有接電話的心情。
“這麼累?所以才讓你老婆欲求不滿的?”推開再度纏上來的**,踱步到一個無人的角落,找了張沙發坐了下來。
“什麼意思?”廖天磊腳下一滯,停在原地。
“剛才我好像看見她帶着一個男人來我的賓館開房。”
“誰?”線條清晰英朗的臉部,此刻全都糾在了一起。一個字,卻仿若裹了一層森森寒氣。執着手機的骨節,發著咯咯的響聲,好似再稍微用點力,手機就會在他的掌間分崩離析。
“就是……傅冰倩啊。”隔着遙遠的距離,沐雲都能清楚地感受到那股撲面而來的怒氣。一個哆嗦,舌頭都好像要打結了般。
“地址。”
因為開設的分址太多,沐雲告訴廖天磊自家開在酒吧旁,這座賓館的地址。
“幫我聯繫王局長,叫他馬上派人過去。”沒等沐雲反應過來,他長腿一邁,瑟瑟生風,揚起的塵埃,都能迷了人的眼。
夜,黑得濃郁,如墨般靜靜籠罩着世俗的一切。天上高懸的星星似乎也因為某人的戾氣,躲進了雲層。
“我自己開。”直接拉開駕駛座的門,直接將司機拽出了車門。
腰一彎,動作敏捷地踩下油門,車子如脫靶的箭,嗖一下就被黑暗淹沒,只留下長長的尾氣,讓呆愣在原地的兩個人,才有找到那麼一絲身處現實的感覺。
傅冰倩總算是妥當地將卓然安置在房間內的大床上。
顧不上自己的滿頭大汗,就跑進浴室內,拿來一條用溫水浸濕的毛巾,給他擦拭臉。
此時,才真真正正意義稱得上,他們兩年後相見的第一面。
溫潤的臉龐上,濃密的鷹眉微微蹙起,斂下的長睫在燈光的映照下,在臉頰上投下一輪影子,宛若一把扇子,遮去了世間的塵華。
堅挺的鼻樑,無聲地訴說著他不餒的性格,菲薄的唇痛苦的緊抿着。這個男人已經褪去了年少時的輕狂,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成熟男人的卓爾不凡的魅力。
如刀削斧鑿般的五官,俊美如神裔的臉龐,慢慢地跟心中那個模糊的影子重疊,他跟某個人真像。
“切,怎麼可能,卓然可是要帥多了,那個千年冰山臉怎麼跟他比啊。”
傅冰倩被突然浮現在腦海中的影子,嚇了一條。條件反射性地想要去否認心底的某些東西,小聲的嘟囔,深怕吵醒已經沉睡的卓然。
卻不曾發現,躺在床上的人那幾不可尋的皺眉。
她端起床頭放置的茶杯,準備給卓然泡杯濃茶,等他口渴的時候給他醒酒用。正當她想要起身的時候,身體似乎有些異樣。
一股暖流自兩腿之間的核心處湧出,傅冰倩在心裏哀嚎一聲,“親戚,你不會在這個時候造訪吧?”
她迴轉身,幸虧卓然還在沉睡。小心翼翼地站起身,這、這、這也太丟人了點吧。
一抹殷紅赫然呈現在純白的床單上,宛若盛開的牡丹。
傅冰倩羞赧得雙手掩面,跑進浴室。
此刻她需要好好清洗處理一下自己的尷尬,她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在浴室的壁櫥和放置在盥洗台上的漂亮古典小盒子裏翻找,總算是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女人專用麵包。
花灑噴着水線向傅冰倩澆來,心裏卻在盤算着,一會兒出去,該怎麼銷毀自己親戚留下的印記。
全然沒有發現剛才還如一灘爛泥般攤在床上的人,精神抖擻地坐了起來。
魅惑的雙眸瞟向緊閉的浴室門,湛湛轉眸,深深淺淺的殷紅印入眼帘,扯了扯唇角,記上心來。
摸出手機,故意壓低聲音,“你那邊有動靜嗎?”
“哦?這倒省下不少事兒。”
“好,我知道了。”
勁健的雙臂一撐,輕巧地躍下床,因為房間內有地毯,將發出的聲音完全吃掉,浴室里正在淋雨的人兒一點都沒有察覺。
他胡亂地揉搓着床單,儘可能地將將被子弄得凌亂,這才在那片殷紅的一側坐下。動作優雅地解着自己襯衫的紐扣。在裸露的胸前,用手指深深地滑出五條紅色的血印。這才不慌不忙地去解開自己的腰帶。
‘叮……”
在磁卡的作用下,門應聲而開。
一個身影帶着駭人的戾氣,闖了進來。高大的身軀在房間內投下可怕的陰影。
“你是誰?”卓然驚慌地想要將自己的褲子整理好,卻笨拙地讓自己的襯衫領口大開。
五條手指劃出的血印,刺痛了廖天磊的雙眸,刻進他的心底,迅速幻化成尖刺,向他的心臟捅來。紮下一個個血紅的大洞,冰冷的血液正在從洞口湧出。
體溫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只有那意志做着最後的支撐。
“你怎麼擅闖別人的房間?”卓然在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后,又意圖要去掩蓋‘甜蜜過後的痕迹’。
廖天磊沒有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直接拎着他的領子,將他從這個房間內拖了出去。
“王局長,這個人好像就是上次你們要抓的逃犯吧?”眼神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公安局王局長,將人用力一搡。
“是的,是的,真是多虧廖總的幫忙。”結果大風浪的王局長,哪裏會不理解廖天磊的意思,手掌一勾,三四個警察上前將卓然按住,帶上了手銬。
“那,廖總,我就不打擾您了。我還要將此人帶回去,連夜審審。”王局長點了一下頭后,帶着四個手下,壓着‘犯人’就欲離開。
“廖總,就這麼玩兒不起?”即使被雙手束縛,也毫不削減卓然一身的傲氣,他以勝利者的姿態轉身,隨着五個人離去。
“老大,今晚我一定找人給他好好舒服舒服。”直到消失在電梯口,沐雲才轉身,想要為朋友兩肋插刀,門卻砰的一聲以迅雷之勢在他的面前砸上。
震顫的余暈,差點要碰上他的鼻尖。
這樣的暴戾之氣,沐雲從未在廖天磊的身上見過,他只是退後一些,靠在牆上,等待着,他知道自己的老大今天需要發泄。
幾乎能將整座賓館內客人嚇醒的關門聲,終於讓傅冰倩察覺到了一樣。
她關掉花灑,裹着一塊大浴巾,將門拉開了小小的一條縫,衝著門外小聲呢喏着,“卓然,剛才進來太快了,忘記那浴袍了,你能不能幫我拿一下。”
說著,她恨不得咬舌自盡,真是丟死人了,只想着要趕快‘毀屍滅跡’,居然忘記了,褲子洗了,一會兒要穿什麼。
那道關門聲,終於讓她想起了自己身處的尷尬。
“做都做了,還要裝給誰看?”門邊炸響一道嗓音。
怎麼這麼熟悉?傅冰倩將門縫拉到,想要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剛撞上那冰冷邪肆的雙眸,她如彈簧般縮回,想要將門再次鎖上。
盛怒的廖天磊哪裏肯給她逃脫的機會,長臂一推,門在力量懸殊的作用下,瞬間偏向廖天磊這邊。
“你怎麼會在這裏,卓然呢?”她護着浴巾的邊緣,眼含警惕地步步緊退,直到後背撞上浴室的牆壁,才發覺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就這麼迫不及待?”廖天磊嘶聲低吼着,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一步步向她逼近。看着她坦然的雙眸,心底突然生出想要將她整個人都揉碎了,吞到肚子裏去。長臂一伸扼住了她的雪頸,絕望如劇毒般迅速蔓延過全身每一個神經。
“你是不是把他怎麼樣啦?”凝着眼前瘋狂得如嗜血的猛獸般的廖天磊,她有些害怕了,此刻更多的還是擔心。
下一瞬,脖子上傳來的力道讓她忘記了思考,呼吸變得越來越急促,求生的本能讓她拚命地掙扎,浴巾就這樣貼着她的肌膚滑落。
突然乍現的春光,讓近乎癲狂的廖天磊,手上的力道一松,傅冰倩慌忙蹲下去撿起掉在地上的浴巾,去遮身上的重要部位。
賽雪般的後背上,一大片被激烈摩擦過的痕迹,赫然在目。
“**。”
他大吼一聲,一拳陷進了浴室的牆壁,衝出房門,只徒留傅冰倩蹲在早已冰冷的浴室內。久久無法從剛才突如其來的變故中走出來,她不明白他離開前那兩個字所代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