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頭兒,這是昨天晚上的。”劉明河把一份案卷扔到黃劍桌面上,便癱在了沙發上打了個長長的呵欠:“這傢伙可真能鬧騰啊,足有一個星期了,每天晚上都要搞點事出來!”

黃劍拿起那份案卷,隨手翻了幾下后,便把它扔到一邊去了。類似的案卷,這星期以來幾乎每天都能收到一份,但沒一份能給他任何想要的東西。

“昨晚的倒霉蛋是三個準備攔路打劫的小賊,都是慣犯了,其中一個還是在逃的通緝犯。”劉明河自顧自地說著:“兩個被火燒死,一個被抹了喉嚨,都是老樣子的死法。那白頭髮的不做警察還真是可惜了,全國警察動員起來都找不到的人,他倒每天都能揪出幾個來,還真是強悍啊!頭兒,你說我們是不是要發個好市民獎給他啊?”

黃劍閉目養神,臉上流露着一絲疲倦,眼袋明顯地腫了起來。雖然他身體很強悍,但鐵人也架不住連續一個星期天天晚上折騰啊!

“頭兒,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也不知道這白頭髮有什麼本事,硬是在滿城遍佈的眼皮底下來去自如,我們三個七組的精英用盡全力,連人家衣角都沒摸到!那些傢伙已經開始在看我們的笑話了,更別提那位天天在電話里給臉色給我們看了。”

劉明河一向嬉皮笑臉的面孔也帶上了幾分急躁。

從那天晚上三名官員同時被殺,那個白髮死神(劉明河語)第一次現身以來,第二天便是某個修車場失火,火場中發現十具屍體,再沒經驗的警察也會想到,小小的一幢兩層小樓失火,怎麼會十條壯漢一個也沒能跑出來?更何況有幾個明顯是被割喉而死的。事後很快便查明,那處修車場是一個專門接贓車然後改頭換面再出售的黑窩,死的人大多是這個賊車工廠的人員。

然後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全市警察與犯罪分子的惡夢,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有人被殺,死的全是各式各樣有罪行在身的人,黃劍他們安排大量人手每晚佈防,卻毫無所獲。

雖然為了不引起民眾慌亂,對所有的消息都進行了封殺處理,但紙是包不住火的,現在已經開始有些讓人不安的傳言在市民中流傳了。同時那兇手好死不死每殺個官員還要留下份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貪污材料,隱隱聽到風聲的官員們有幾個屁股是真正乾淨的?黃劍他們受到的壓力不言而喻。

“凌丫頭那邊怎麼樣了?”劉明河問道。

“目標很可疑!”說話的卻是剛進來的凌若水,她的手上也拿着一份案卷。

她將手上的案卷往黃劍桌面上一放,然後便不聲不響地坐到另一張沙發上。在黃劍和劉明河兩人面前,她不像在學校那樣全身包裹在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中,臉上只是淡淡的冷漠,卻不至於冷到讓人心寒。

“丫頭來了啊,怎麼沒去上課?”黃劍沒看案卷,卻和顏向凌若水問道,很顯然他對凌若水這個年齡比自己女兒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很是愛憐。

“今天是星期天。”簡單的回答,黃劍卻一早習慣了她的風格,只是“哦”了一聲便打開她拿來的材料看了起來。

沒翻幾頁,黃劍的臉色便變了。

還沒等奇怪的劉明河發問,黃劍便抬頭緩緩的道:“經DNA測試,已證明修車場血案里其中一名死者,正是已失蹤數天的楊守成!”

“楊守成?”劉明河懶懶地撓了撓腦袋。“那是誰?”

“凌丫頭的同學,跟當初懷疑的目標有過衝突。”黃劍簡單地道,臉上的倦容一掃而空:“先不提這個,我們先來總結一下前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件。”

“首先讓我們來這裏的,是一樁凶殺案,死者共五人,其中三人疑為被火燒傷或炸傷,其餘兩名被利器割破動脈而死。死者中三人是在逃的通緝犯,其餘兩人是本地的小扒手。唯一線索是案發前很多人在公車上看到有名學生制止了一起偷竊行為,而下手的小偷正是死者之一,而且案發當天江南以生病為由沒來上課,沒有不在場證據。”

“其後,便是同天上午動物園裏動物莫名的暴起傷人,共造成六人死亡,五人重傷,一人失蹤,都是動物園工作人員。提起這件事,除了動物暴動的原因至今還不清楚外,就是事後發現大約有數十隻鳥類被燒死,手法跟上個案子有很大相似之處。”

“這裏還有另一個疑點,就是動物園裏失蹤的那人,失蹤者名叫單羽,是名飼養員,剛大學畢業不久,在動物園裏工作還不到三個月。動物們只是傷人,不可能把人藏起來,所以失蹤的那人很有嫌疑,最起碼也是牽涉其中,所以之前把這人列為頭號嫌疑犯,卻一直找不到他的下落。”

“接下來就是上周二晚,也就是第一樁兇案和動物園事件的第二天晚上,發生了三名本市官員連續被殺的事件,我曾和兇手交過手,兇手是名有着銀色長發的年輕人,戴着墨鏡,能直接從手中發出火焰殺傷目標,死者身上的傷痕跟第一件案子完全相似,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人所為!”

“但兇手的外貌跟兩個最大懷疑對像——失蹤的單羽以及那名學生江南——都不一致。我也曾親自觀察過江南,但無論氣質還是相貌,都跟那晚跟我交手的兇手完全不一致,外貌可以化妝改變,但一個人的氣質神態卻是很難掩藏的,所以我取消了他就是兇手的嫌疑,放鬆了對他的偵查。”

“然後就是周三的修車場血案,手法也完全一致——火燒、割喉,看起來跟之前的案子甚至跟之後連續幾天發生的案件一樣,毫無聯繫。兩個嫌疑人,單羽一直沒有出現過,而江南家裏一直由若水親自監視,卻從沒見他在晚上出過門。但這份DNA檢驗報告告訴我們,死者當中有一名身份與之前的死者完全沒有任何交集,就是身為學生的楊守成!”

“楊守成是名學生,但又和兇手有什麼聯繫?”楊明河疑惑地問道。

“在你來之前,因為江南身為二號嫌疑犯,為了試探他,若水曾故意在江南與楊守成之間製造了一點小小的磨擦。根據我們的資料,楊守成此人心胸狹窄,眥睚必報,在當天就曾在學校門口攔住江南意圖報復,但不知為何卻又中途收手。”

“但他在被害者名單上的出現,再一次將線索指向了江南!這個江南就算不是兇手,也必然和這一系列的案件有關係!”

“現在開始將江南列為頭號嫌疑人物,全力收集他的所有資料,二十四小時派人跟蹤監視!另外儘快找出楊守成出現在修車場的原因。”

看着神情振奮而自信滿滿的黃劍,劉明河嘴角不由露出絲笑意:這才是那個好像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難倒他的頭兒嘛。

就連凌若水的眼中,也閃過一絲微不可察的喜悅。

…………

當天中午,市第一人民醫院,太平間。

一個胖胖的富態中年婦女凄慘地嚎啕大哭,同時一邊不斷地拚命又捶又打甚至用頭撞着着邊上一名頭髮已略見花白的精瘦中年人,邊哭邊喊道:“你賠我兒子啊!!你把兒子賠給我!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要不是你官迷心竅把兒子一個人扔在這邊,小成他怎麼會死得這麼慘啊!天哪!你賠我兒子!”

精瘦的中年人眼眶通紅,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撫上面前一具燒得五官無法辨認、全身沒一處完好皮膚的焦屍,撫過他的臉,撫過他的鼻子,最後停留在焦屍喉嚨處的一道裂口處,突然大聲喝道:“你們都出去!”

中年人顯然是久居上位者,命令式的喝聲中隱隱帶着絲不容抗拒的威嚴。陪同在他身邊的醫院院長和幾名醫生一怔,然後二話不說便轉頭就走。

“把她也一起帶出去!”中年人又沉聲喝道,聲音顫顫的,顯然在強行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待幾名醫生強行把悲痛欲絕的中年婦女架出外面並按中年人吩咐把太平間的門關上后,中年人緩緩掏出手機,再口袋內取出一張卡換下手機上原用的卡,拔下一長串號碼后,中年人猶豫良久,終於按下了拔打鍵。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

“喂,是代理商么?”

“是的,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無法分辨性別的電子合成音,顯然經過了處理。

“我要你們幫我找出一個人來,”中年人臉上突然出現的極度猙獰的表情,在太平間幽暗的光線映襯下顯得更為可怖,“然後,我要他死得很慘!但在他死之前,我要他眼睜睜看着他的家人、朋友、親人慘死在他面前,一個也別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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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獸世界之現實世界的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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