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血腥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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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夜幕下的昏暗小街上行人稀少，偶有一兩個行人路過，也像躲什麼東西般低着頭匆匆走過。
在小街某處燈光照射不到的陰暗角落，空間突然如投入石塊的平靜水面般，泛起了層層扭曲的漣猗。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就在這漣猗中，突然出現在這處無人注意的陰暗角落。這兩個身影，正是江南和巨神靈歐布。
隨着空間的漣猗漸漸消失回復平靜，江南緊閉的雙眼也隨之睜開，飛快地打量着四周，見周圍沒人，才鬆了口氣。
“喂，你這付表情是什麼意思？不相信本巨神靈的能力么？”歐布見他一付提心弔膽的樣子，很是不爽地問道。
“呃，事實已證明我是錯的，歐布大人果然是無所不能的啊！”小小一記馬屁，效果卻是立竿見影，歐布鼻孔都快要朝天了。
江南暗暗一笑，辨認了一下所在的位置，就向著今晚第一個目標的方向走去。
因為歐布有着一天一次將他傳送到某個他曾到過的地方的能力，所以江南並不知道，在黑暗中的某個地方，有雙眼睛正緊緊地盯着他家燈火通明的窗口。
“就是這裏了！”江南下了出租車，墨鏡后的目光炯炯地打量着眼前的這片高級住宅小區，頭上的黑髮詭異地飛快變長，直到長及披肩才停下，同時轉為明亮的銀白色，在夜色是顯得分外的刺目。
小區那堪稱豪華的大門外的值班室里，有兩個保安正盡職地守在那裏。見到一個人影慢悠悠地走過來，不由齊齊地看過去。
在晚上帶付墨鏡、還留着一頭銀白色長發？兩名保安互視一眼，其中一名便上前問道：“不好意思，你似乎不是這裏的業主，請問你是來做什麼的？”
還挺有禮貌的，江南抿緊的嘴唇微微一勾，淡淡地道：“我是來找周副市長的，他應該是住在這裏的吧？”
兩名保安再度互視一眼，然後還是那人道：“這樣啊，來訪請先到這邊登記，你應該帶了有證件吧？”
“不用麻煩了，我很快就會出來的了。”江南的聲音還是那麼冷淡。
那保安正想再說什麼，突然覺得眼前一花，脖子後面似乎被什麼撞了下，然後一陣無可抵抗的眩暈感傳來，腳一軟便無聲地癱倒在地。
另一名保安瞪大了眼，條件反射般往腰間摸去，同時剛要開口大叫，就突然眼一翻，同樣倒在了地上。
江南收回斬在保安頸后的手刀，淡淡地道：“說了不用麻煩了，我只需要幾分鐘而已。”
“果然，亡靈狀態下的你，果然是一部最佳的戰鬥機器，完全能把你的能力發揮到最大，不是普通狀態的你可比的。這兩個人估計一小時后才能清醒過來。”歐布看着江南把兩名保安拖入值班室內再關好門，饒有興緻地道。
“嗯，不過我不可能完全依賴亡靈意志的，現在也只能持續八分鐘而已。看來平時我也要多鍛煉下了。”
“哈，連思考方式都跟平時完全不同了，正常狀態下的你可不會想到這種問題的。”
“走吧，時間只剩七分鐘了。”
江南在一扇精美的西歐風格的鐵門前停了下來，按響了門鈴。
“誰啊，”清脆悅耳的門鈴聲中，鐵門後面的硃紅色木門打開了，一個肥胖的中年婦人隔着鐵門警惕地打量着門前的陌生人。
“請問周市長在嗎？我有點事想麻煩下周市長。”江南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悅耳點，可惜效果顯然不大好。事實上，來之前他已打電話確認過，這位負責市政府常務工作，協助市長負責分管發展改革、財政、稅務、人事、國土資源管理等方面的位高權重的周副市長大人，今天並沒出去“工作”，正難得地在家裏休養中。而他兒子目前正在外地讀大學，家中除了白天會有個女傭來幹活外，晚上就他們兩夫妻在家。
“你是誰？我怎麼沒見過你？”鐵門後面的估計就是市長夫人，依然沒放鬆警惕。
“呃……我是國土辦新來的，才剛畢業沒多久呢，想來拜訪下周市長，聽取一下領導對我以後工作的意見和建議。”這番話一出口，歐布立時擺出一付噁心的表情，江南卻絲毫不為之所動。
“外面誰啊？”屋裏傳出一把雄渾的男聲。
“說是國土辦新來的。”市長夫人回頭高喊。
“哦，讓他進來吧。”鐵門應聲打開，市長夫人一面讓他進來，一面語重心長地教育道：“年輕人應該以事業為重，要注意下形象，頭髮都快比我長了，還要染色！影響不好的啊。”
江南只當沒聽到，幸好他之前注意到這名周副市長的資料中，提到他剛在不久前收了某人十萬元，然後讓那人剛畢業的兒子通過了公務員考試，並安排到了國土辦中。不然的話，這門可能還真不好進。
寬大的客廳中，一名樣貌威嚴的中年男子，正一臉嚴肅地拿着份報紙認真看着。聽到江南進來的聲音，才放下報紙，抬頭看過來。
江南看着他頭上鮮紅的“墮落的官員，二級”幾個字，冷冷地一笑，而周市長卻明顯一怔，馬上便問道：“你是誰？”
“我？嗯……你可以認為我是來收債的，欠別人太多了，總是要還的。”在市長夫妻驚駭的目光中，江南的手裏燒起了熊熊的火焰，一顆碩大的火球從火光中飛出，撲向驚駭欲絕的周副市長。
二級火球的威力顯然比一級的大了不少，凄厲的慘叫聲才持續了幾秒鐘，周市長便倒在了地上不再動彈，身上的衣物已燒成了飛灰，焦黑的肌膚下隱隱現出猩紅的血肉，被火球擊個正着的胸前更是爆開了一個血肉模糊的大洞，其狀讓人慘不忍睹。
“啊！！！”市長夫人撕心裂肺的驚骸尖叫只持續了一秒鐘，就被江南斬在頸后的一擊給結束了。
“錢！記得拿錢！”歐布對地上的兩個人漠不關心，卻興奮地不斷提醒江南別忘了他來這裏的“最初目的”。
在歐布幫忙下，江南在主人卧室里隱秘的保險箱中隨手收了一堆現金放進私人空間裏，那些數額巨大到對江南來說基本屬於天文數字的存摺什麼的基本無視，但收穫竟然比意料中的還要多點，看來市長大人對銀行的工作支持力度很不夠啊。
江南把一疊材料扔在了周市長身上，道：“走吧，估計很快就會聽到動靜的人趕來了。加上最重要的公安局長大人，今晚還有好幾位領導大人等着我們去拜訪呢。”
今晚的計劃，可以說是被江南心中的不安感逼出來的。凌若水的出現和行為讓江南隱隱感到一絲不對勁，而歐布拒絕向他透露凌若水的真實身份，更讓他確定凌若水很有可能就是為他而來的。於是他便順勢制訂了今晚的行動，既可以清洗身上的嫌疑，也能順便擺脫楊守成給他帶來的麻煩和威脅。
為了今晚的計劃，江南特意穿上平時很少穿的西褲襯衫皮鞋，再加下亡靈意志下相貌氣質都與平時的他完全不同，凌若水到底是什麼身份暫且不論，在見到市長大人的死法后，起碼絕不會有人再將王南五人的死聯想到他身上來吧。
“喂，請問齊局長在家嗎？……哦，沒事，我是局裏的小黃，有點事想找局長商量下……嗯……好的，我一會就過來。”
江南放下街邊公用電話的話筒，微微地冷笑起來。
從市長家沒引起任何人注意就順利出來的江南，步行來到這裏后，時間正好過去了半個小時。
此時脫離的亡靈狀態的江南，儘力讓自己不去想周市長那被燒焦的可怖身體，盡量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那些讓稍微有點良知的人都憤怒無比的材料上面，然後慢步向前面不遠處的一幢兩層小樓走去。
今晚的夜風，註定會帶上几絲淡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