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真真是小氣的鳥兒
讓一讓,讓一讓,可別踩到了蛇,我流動着妖孽身子,終於從這群鶯鶯燕燕中擠出來了,仰天長視,真真是不容易啊。
正準備甩着我妖孽的蛇尾逃離這是非之地,身後卻平地炸起一聲熟悉的聲音:“去哪兒?”
這聲音,不是欠我一夜雙修的魔君烏鷹是誰。
我歡天喜地,流動着蛇的身子一把撲過去,死死的纏在他身上,兩眼精光。
讓我瞧瞧,讓我好好瞧瞧,修的怎麼樣了,靈力漲了多少,嘖嘖嘖,好歡喜啊!
一眾女婢目瞪口呆!
魔君那廝微微撫了撫額跡,一雙狹長美眸鳳眼微眯,眼角一瞬跳刀,一副風雨欲來霜滿樓的臉色黑了黑,抬眼睨了睨我。
媽媽咪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我走錯地方了呢,我的小心臟怎的斗得這麼厲害,這鳥兒真真是喜怒無常,我還年輕,不想死!!!!
我乖巧巧的垂下頭,避開那生生劈過來的眼風,咧開嘴露出一副天人共憤的微笑,侃侃道:“尊上好氣色!恩.....”我一陣絞盡腦汁做冥想狀,終於想出了個不才在下本蛇精我自認為讓人一聽便會歡喜得話來,“太陽當空照,蛇兒對你笑,魔君早上好,走去雙修鳥。”
我再次被我那如滔滔靈力,源源不絕的才華震驚啦,適時咧嘴大笑。
魔君那廝卻臉色一片紫青,嘴角抽搐,一副氣血不順的樣子!
適時他嘴角親啟,念了個決,便又把我縮成泥鰍般大小了,捏在手指尖一番蹂躪。
我憤憤不平的用我長了刀子的眼眸狠狠的剜了他幾眼,不帶這麼欺負弱小的!!!!
魔君那廝卻忽的眯了眯眼,一臉興緻盎然狀,末了,還回味無窮的‘哧’上一笑。
果然是只喜怒無常的鳥兒!!!
再看,再看我用毒蛇信子嗞你!誒,你還敢看!說嗞就嗞!!!!嗞嗞嗞嗞~~~~~~
“尊上~~~~~”遠處一蒼老的聲音不合時宜的淵源流傳而來,直至魔君跟前,氣喘吁吁,卻是半天也沒喘過氣來,看得我都有一瞬兒氣虛不暢了。
魔君拉了狹長的桃花目,不着痕迹的瞟了瞟那老頭手裏抱着的比他還高上幾個頭的摺子,臉上一湖波瀾不驚的湖水道“搬進書房罷。”說著便轉身走去。
我估摸着這就是要去那所謂的書房了,頓時一陣幸災樂禍。
“尊上,那‘茉離’怎麼處理?”一嬌小美人微微抬眸,滿眸波光粼粼望着魔君問道。
“茉離?何人?”縱然陽光刺眼,我卻還是看到了魔君那一瞬迷茫的臉上,僅是一瞬兒,便恢復了常態。
我咳了咳,示意那個茉離便是不才在下本蛇精我。魔君冷臉看了看我。
冷不丁吐了一句:“吉祥物便放在書房罷了。”末了還回頭加了句,“有太陽時拿出去晒晒。”繼而微微抬頭,眯着迤邐鳳眼忘了那如日中天的太陽兩眼,“便今日罷。”
於是乎,我便被這群魔女三下兩下的掛在了繩子上,而且她們還十分友好的念了個決,好讓我能掛在這自動混轉的繩子上不會自己掉下來!這真真好似花信蛇爹爹口中遊戲人間時所見的烤蛇串。沒想到,當日花信蛇爹爹的玩笑,今日竟然成了預言!
小茉離,你可千萬不要到處亂跑,被人抓了去做烤蛇串了。花信蛇爹爹神神叨叨的話還在耳邊,我卻後悔晚矣。胃裏被翻滾的一陣翻雲覆雨。
日晨仙君剛將rela辣的日頭丟進海里,暮色仙君卻如傾巢而出的蝙蝠,剎那間,滾滾而來,鋪天蓋地。
我望了望紋絲不動的日頭和咧嘴微笑的雲霞,顫上一顫,唔,天終於黑了。
我終於等來了幾個小魔女,三下兩下的把我取下來,然後幾人一陣嬉笑撥弄着我的蛇腰子,討論着把我擺成個什麼造型才喜慶。屆時,我才知道,落日不代表着解放,而是另一層地獄的到來。
過了許久,只覺得那幾雙款式頗為豐富的眼眸中終於達到了一致的閃耀,點着頭,樂滋滋的看着我。
被她們的決牽制,我無法動彈,微微別眼,似乎感覺我被她們來了個山路十八彎,不禁感嘆,這些個小魔女!真真是心靈手巧!!!!!哎呦,我的蛇腰子啊!
她們將我帶到書房時,魔君那可惡的鳥兒一臉冰冷的沉浸在案前的摺子裏,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我這個吉祥物被這群小魔女恰巧不巧的擺在了案頭正前方,那堆摺子面前。
沒有得到魔君的讚賞,小魔女們臉上多少有些掛了霜氣,悻悻的退了出去。
天長地久方有時,此餓綿綿無絕期。我都被烤了一天蛇串了,真真是餓啊,餓得我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還產生了幻聽。
事實證明,我不是產生了幻聽,而是我的蛇肚子正咕嚕嚕的大鬧天宮,而天旋地轉也是真的,彼時,魔君那鳥兒那雙修得白漬的手指正提着我的蛇腰子,一番打量,一臉絢麗堪比霓虹。
是我眼花了嗎?
待我使勁的睜了睜眼,細細望去,他臉色卻恢復了常態,一臉千年冰山萬年雪飄狀。
我一雙點漆明眸,滿載一江呼之欲出的洪水,咬唇紅着眼道:“魔君一天勞累,餓壞了吧,不如我去為魔君上幾道小菜?”
彼時,他似笑非笑望着我道:“噢?你會做什麼菜?”
我頓時喜上眉梢,眉飛色舞道:“天上地下,水裏游的,地上跑的,土裏埋得,只要是能吃的,經過我這雙妙手回春,便是那人間的頂頂美味啊!尊上愛吃什麼,我便可以做出什麼。”我發誓,我沒說謊,端菜誰不會啊!廚娘做好菜,我念一個決取了過來,自然不會濕了它的美味的。
這個決可是爹爹教我的第一個決,用了幾千年了,這人間,那個方位有何種美味,我可是了如指掌,管你喜歡什麼口味,什麼食材,我都能即下便取過來。
“噢?蛇羹可會做?”魔君那鳥兒眯了眯眼眸,死死的將我鎖在他的視線里,嘴角一絲梨渦若英若曦。
我頓時石化,淚眼汪汪的托腮瞅着他,他興緻不減巴巴的瞅回我,瞅來瞅去,瞅得我痛心疾首,嘶啞着嗓子捶胸頓足道:“蛇,其實是不好吃的,蛇膽甚苦,蛇肉還有毒,整天在泥里打滾,曬得黑不溜秋,還沒洗澡,去皮甚難,特別是長了犄角的,味道定是變異了,最是難吃得緊!”
魔君那鳥兒卻挑了挑兩道桀驁的眉斜斜睨了我一眼便一臉肅穆繼續沉浸在他的摺子波瀾之間了。
這事兒就這樣過去了?我擦了擦還沒來得及滾到腮幫子上的水珠,長吁一口氣。
咦,等等,我這是能動了????我愣愣的擺了擺蛇尾,真的是活過來了!
咕嚕嚕肚子又源遠流長的呼喚了我一聲,我忙擰緊肚皮,萬萬不能重蹈覆轍,讓那鳥兒想起我這盤待宰的美味!
彼時我並不知道,原來修鍊到了一定級別是不用吃東西的!那時,有一段很長的日子裏,我還以為魔君那鳥兒是想先喂肥了我再宰來吃的,那些我不敢吃飽每日必來去三趟齊蘭山的日子喲~~
自打魔君那鳥兒閉關回來后,明明看我不甚耐煩,冷眼堪比那十一月的冰雹,頭頂上還時不時盤旋着一股寒冷冷徹骨涼的刀風,卻始終把我禁錮在他周遭百米之列,準確的說是把我當做他使喚的女婢在用。
他是使喚人使喚習慣了,我卻絲毫沒有習慣被人使喚的不良習慣!奈何,真真討厭這個奈何,奈何他修為比我高了這.....何止相差十萬八千里,簡直是生死兩茫茫!況且,比起頭幾日當做蛇串串來曬,比起那好無辜好無奈的吉祥物,當個使喚丫頭倒有幾分值得我歡喜的自由!何況,他也不常使喚我,更多時候,我只是在一邊默默的神遊,他忙他的事,我清凈的神遊於三界之間!只是這日子過得有些源遠流長了些,少了一縷清風,一絲波瀾。
我閑來無事時偶爾替土豆那老頭傳遞個摺子什麼的,久了,便看見拿着紙鉑的過來,便習慣的上前去接過來,還不待那女婢目瞪口呆反應過來,我便瀟洒一聲“不客氣”推門進去,把這紙鉑放於魔君那鳥兒手間。
只是今日這摺子怎的不是土豆那小老兒送過來的,反倒遣了個身子不好的女婢送過來,而且,那摺子也太花哨了點!!!!粉色顯得一點都不嚴肅!真真是奇怪的摺子呀。
算了,魔界本身就是個奇怪的地方,一點也不單純!
我抬頭望望那甚是柔和的日光君,慎重點頭:“今日陽光甚好,宜午睡!”我仰面躺在一株海棠樹丫上,閉目養神。
似睡非睡間,聽得隱約的風聲,一絲一縷寒戰戰的吹過來。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已然月上樹梢頭了,眼前隱約一個高大的身影居高臨下俯視着我。
藉著月光我凝神觀了觀,原來是魔君那鳥兒。
魔女們私下老喜歡議論他,據他們說這天上地下,仙魔人妖冥五界中魔君這鳥兒算的長這萬兒八千里長得最好看,修為最厲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