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帶刺玫瑰
脫離隊伍后的張正龍繼續回到大街上，他拿出錢包一看，心想“還好，錢還夠”便繼續往他們上午買禮物的地方趕去。
悶騷張正龍對短髮帥氣的孫玥玥有興趣，早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其他幾位好朋友都是知道的。連孫玥玥本人也都知道，只是一直心照不宣而已，唯有李玲鈺有時候用這事來洗刷他一下。
早在他們上午買禮物的時候，他便看上了一支漂亮的鋼筆，只是人多不好意思買而已。所以在楊文海讓他們留下錢的時候，他留足了買鋼筆的錢。
“老闆，把這支鋼筆給我包起來，記得用好看點的禮品盒子。”張正龍很直接的對店老闆說道。店老闆忙招呼道：“好嘞！這就給您包上。您眼神真好，送女朋友吧！不知哪家姑娘這麼好運。”
張正龍笑着回答道：“包上就好，是不是女朋友啊。就得看老闆您這鋼筆起不起作用咯。”付完錢之後，小心翼翼的把包裝好的鋼筆放衣兜里。店老闆忙答道：“您就放心吧。鐵定成，又帥又紳士的小夥子誰不喜歡啊。”
“好嘞！借您吉言啊！”說罷，快速的離開了商店。都走了好遠還聽到店老闆的聲音，“記得下次再來啊。祝您表白成功。”還真是很無語，只能感嘆這個店老闆曠客人高興的本事自是不小。......
一間茶樓包間靠窗的位置上，一位帶着大檐帽子，穿着黑色西裝的中年男子、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紫色旗袍的短髮女子。他們對坐着，有說有笑的，外人還以為是老夫少妻呢。會想點的還以為是闊老闆約會漂亮舞女。
不過其中有一個細節，不細心不專業的人都沒辦法注意到。只見兩人有說有笑的聊天的同時，都用食指飛快的敲打着桌面。男人噠、噠，噠、噠、噠，的敲打着桌面；女人噠、噠噠、噠，噠、噠，的敲打着桌面。
那敲打得停頓不一，快慢不一，似有節奏又似無節奏。普通人當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唯有這對坐着的男人和女人知道裏面的乾坤。那是密碼是特工交通的語言之一，有些和燈語相似。他們時而用密碼溝通，時而用水在桌子上寫字，畢竟暗碼能表達的東西不太完全，只能說一些機械的語言。......
“你好，孫玥玥。我是你的上線，昆明區軍統站站長老魚。從現在起你的代號就是09號。”那位叫老魚的站長這樣說道。玥玥也在密碼中回道：“是的，長官。”
老魚繼續快速邊敲邊寫：“你要注意隱藏自己的身份，空軍可是黨國的重要部門。時刻注意大家的思想動態，尤其是信仰問題。千萬不能有共產黨的人混進來，尤其是飛行員。一經發現，立刻彙報。”
“是的，現在還沒有發現這樣的問題。我一定盡心工作，絕對不辜負戴老闆的期望。”孫玥玥在暗語中回答道。
老魚滿意的點了點頭道：“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空軍前線的飛行員、情報員、天氣預報員、機械師都很緊缺。幾乎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有可能的話你們要提前畢業。你必須靠自己努力學習爭取提前到戰鬥單位去。在那裏才能更好的展開工作，出於安全問題，戴老闆不可能幫你，你必須靠自己的實力。沒什麼情況的時候也不用緊張，盡心為空軍工作，我們這份差事就當兼職吧。”說罷，老魚看着玥玥笑了笑。
“沒聽說，可能還沒傳達下來吧！請長官放心，我一定可以爭取提前進入戰鬥單位，如果有情況我該怎麼和您聯繫呢？”孫玥玥反問道。
老魚繼續不停的敲打：“不要主動聯繫我，每個月我會聯繫你一次。”玥玥點了點頭道：“好吧！我該走了，航校有規定時間。”
老魚看了看時間說道：“也好，以免引起懷疑，那就這樣吧。還有，下次見面換個人少的地方。這手都敲痛了，麻煩得很。”......
二人在茶樓門口分別，分別時紳士的相互碰了碰臉。恰巧這一幕被張正龍看見。
張正龍剛走到路口，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與一名中年男子來了一個美國式的離別禮節。紫色的旗袍套在高挑的身材上，那是絕對的曲線美，一雙白皙的大長腿讓人浮想連連，還是短髮。別人認不出來，張正龍無論如何也是認得出的。只見他心裏那個氣呀，上下牙齒都快咬碎了，但在大街上也不好發作，唯有悄悄跟上。
衚衕內，孫玥玥踩着高跟慢慢走着。本就不適應這樣的高跟鞋的她，要不是有特殊任務才不會這身打扮。突然，嘎吱一聲！腳崴了，一隻鞋的高跟斷了，這可如何是好。孫玥玥瞧四下無人便掩着裙底蹲下看是否可以修好，折騰半天也沒修好。孫玥玥着急了，剛起身便看見幾個衣衫不整的男子朝這邊走來，而且個個都色眯眯的看着她。
儘管以前是陸軍參謀出身，然自己是文職一點也不懂武功，在加上這身裝扮，心裏不由的緊張害怕起來。她一瘸一拐地不斷地往後退，居然退到了青磚牆體的夾角處。到底是軍人出身，強作鎮定的說道：“你們，你們想幹嘛？”
“呵呵。你覺得我們想幹嘛？還真不知道，這種小鎮還有這麼一個大美人。”一個看着身形消瘦，臉上還有一條疤的男人說道，噁心的是還邊說邊流口水。
“大哥，看這貨也不是什麼好人，穿的這麼風騷。沒準兒，是誰家有錢人的姨太太。別廢話，直接帶走吧，玩完了還能賣個好價錢。”說罷向另一個人身形矮胖的傢伙使了眼色。
果然三個流氓直接動了手，孫玥玥大聲喊着救命，眼裏的淚水滴在地上。整個人被流氓抗了起來，準備帶走。兩條雪白的玉腿不停地掙扎着，只可惜三個都是男人，力氣太大，抵抗無效。
突然一個男人飛身一技騰空側踢，將扛着孫玥玥的流氓直接踢翻在地。此同時在空中翻身抱着正向下墜落的孫玥玥穩穩抱着落地。
其他兩個流氓見狀都慌了起來，大喝一聲直接就是一拳。只見那人抓着兩隻拳頭反手一扭，一技雙飛踢打中兩人的腰部。這一腳打得不輕，不過那人並沒停手。因為他怒里，因為三個流氓動的是她的女神，沒錯此人正是張正龍。張正龍抓着一起一個流氓的手，身體一沉，直接將其胳膊的關節處扯脫臼了。只見那流氓疼得在地上打滾兒。
孫玥玥看着這一切，驚呆了。沒想到這個張正龍這裏厲害，但怎麼會在這裏遇到他呢？......
張正龍充滿殺氣地看着那個所謂的大哥。惡狠狠的說道：“說！哪只手動她。”說罷手指着孫玥玥。
“沒，沒，沒動啊！大哥饒命啊。”說罷便跪倒在地。
“不說是吧！那就是兩隻手了。”說罷。直接抓起兩隻手一個反關節動作，斷了。正準備一拳打腦袋的時候，孫玥玥忙拉着張正龍的手說：“算了，都是中國人。”
“對啊！對啊！都是中國人，算我們有眼無珠，得罪了”那個大哥在地上疼苦的說道。張正龍看了眼孫玥玥，隨即轉身說道：“還有臉說是中國人，日本鬼子糟蹋咱的姐妹，你們也想糟蹋啊！趕緊滾，要不看在中國人的份兒上。我一定要了你們的命。”.......
孫玥玥一瘸一拐地慢吞吞的走着，心裏有種莫名的擔心。為何張正龍出現的這麼巧，紅着臉，兩隻手緊握在一起說道：“剛才謝謝你，張正龍。”
張正龍有些生氣，覺得平日在航校都穿的很正統，今天居然穿得這麼暴漏，還和別的男人臉碰臉。冷漠的說道：“哦！不謝。下次別穿的這麼風騷，還以為你什麼事呢。原來是來見個老男人。”
風騷、老男人，這兩詞讓孫玥玥的腦袋像被雷劈了一樣。一則張正龍誤會了他；二則這其中的原因不能解釋；三則生怕他知道了什麼。情急之下唯有發火：“你剛才說什麼？在說一遍，沒有證據的事別亂說。我告訴你張正龍，別以為救了我，我就得感謝你。以前還以為你是個正直的人，現在才知道你就是一個長舌婦。”說罷一瘸一拐地朝前跑去。
張正龍氣得頭腦發脹，大喘粗氣。心想他哪裏錯了。非但沒個好，還被臭罵一頓，這個孫玥玥不僅冷酷美麗，還是個帶刺兒的玫瑰。轉眼一看，孫玥玥已經摔倒在地。......
張正龍背着孫玥玥回航校，奇怪的是。並沒有在背上發難，反倒覺得這背很有安全感。不過還好沒有發難，張正龍背着走了那麼久早已是汗流不止。因為背着個人，行走較慢，快到航校的時候天已經黑完了。
見大家都冷靜之後，張正龍開口道：“那個，那個男人是誰啊？別誤會，我只看見你和他分別時，好像挺熟。”
孫玥玥這才得知他並沒有看到他們的談話，只看到分別的那一幕。心想還好，還好。忙笑了一聲撒謊道：“他是我叔父，人家是大學教授，又留過學。自然很開明了。你不也美國回來的嗎？不都這樣，有什麼奇怪的。”
“呵呵！呵呵！早說嘛。”張正龍這下可把心放下了，傻笑的背着孫玥玥往前走。可剛走到航校門口，白色的強光突然射到他們：“幹什麼的，證件。”張正龍見一個兵用電筒射着他們，另一個並還用步槍瞄着他們。
張正龍忙放下孫玥玥舉手道：“別！別！兄弟，我們是空軍啊。”邊說邊掏出證件，一眼瞄去只見兩個兵帶着袖套，上面寫着“憲兵”，心想這下完了。（那時候的憲兵相對於現在的部隊督查）......
周至柔將軍辦公室內。砰的一聲！只見周將軍將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連茶杯都抖了起來。“胡鬧！簡直是胡鬧！年輕人，談談戀愛沒事，我不管。深更半夜，穿成這樣。還被憲兵抓住。你們致空軍紀律於何處。我的臉面都被你們給丟盡了。”
孫玥玥正想解釋什麼：“我，我。”張正龍則低頭不語。
“你什麼你。算了，算了。就當這事沒發聲過。以後再犯，立馬除名。都給我滾回去。”只見周將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氣的吹鬍子瞪眼。......
男女校舍胡楊樹下。孫玥玥哭得不行，惡狠狠的說道：“都怪你，這下可怎麼辦，被周將軍誤會。”孫玥玥就這樣抱怨着。張正龍沒有答話，直接用嘴輕輕一碰。孫玥玥不在說話，流着淚的眼睛微閉。張正龍趁此時機，把裝鋼筆的禮品盒子賽在孫玥玥的手裏，便匆忙離開了。
片刻之後，孫玥玥打開盒子，一直精美的鋼筆映入眼帘。還有一張紙條，上面寫着“玥玥！我見你的鋼筆已經很舊了，換一支吧。”
孫玥玥將鋼筆和紙條放在胸口，擦了擦流淚的眼睛，甜蜜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