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都是誤會
噩夢!清晰真實的噩夢!
冰涼濕滑的巨型章魚纏住我的身軀,我彷彿被拖進海底,深深的窒息感令我驚駭異常,但四肢卻無力掙扎!胸口如被巨石壓迫,欲喊無聲。海面的微弱的班駁光輝逐漸變淡,我漸漸下沉,意識竟模糊,章魚巨腕力量陡增,全身骨骼疼痛難當。章魚那巨大的頭顱出現在眼前,張開血盆大口(章魚的嘴??)腥臭的氣味撲鼻而來。章魚的面孔象揉搓過的麵糰一樣模糊。洪羽那張落腮鬍子的臭臉浮現出來,逐漸湊近!
“啊啊啊啊……”伴隨着殺豬般的哀嚎。我終於從噩夢中逃脫出來,心臟狂跳,出了一身的冷汗。
“哎……肯定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我氣喘吁吁地撫着胸口。
“鬼叫個什麼啊?白痴!”洪羽從我的被窩裏鑽出頭來,睡眼朦朧道。
“沒什麼,做了個噩夢……恩?”我和洪羽對視了五秒。被窩裏的洪羽象章魚一樣纏着我的身體,滑嫩的皮膚緊貼着,胸口的壓迫感來自她豐滿的酥胸。
“啊啊啊啊~~~你怎麼會在這裏??”我被突然冒出的她嚇了一大跳,這回心臟差點從喉嚨里跳出來!她不是跑到雪櫻那裏了嗎?
“哦…我是晚上回來的…”洪羽胡亂回了一句又要往被窩裏鑽。
我毫不留情的一腳把洪羽踹下床。洪羽竟然只穿着內衣,她坐在地上揉着被我踹疼的屁股一臉憤恨的瞪着我。“我沒帶夠錢,只好走了很久夜路回來,都快凍死了,到你被窩暖和暖和也不行嗎?讓你佔便宜還沒收你錢那!”原來如此!怪不得剛才夢到深海章魚!
“怎麼跑回來了,你晚上現原形被雪櫻踢出來了?還是…你對雪櫻做了什麼?”我惡狠很的瞪着洪羽。
洪羽從地上爬起來,坐到自己的床上,用毯子裹住自己。臉上流露出落寞的神情,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看着窗外蒙蒙亮的街道發獃。
“我…是不是個很爛的人?爛到哪天死在路邊都沒人替我收屍?爛到在垃圾桶里找食的野狗看到我也會得意的笑?爛到當初就不該生下來禍害人?”洪羽轉過頭,注視着我,十分認真的說道,語氣中沒有平常的戲謔。
“呃…事實上,沒錯。認識你這麼多年,真沒發現你的存在對社會有什麼好處。也許野貓野狗都活得比你更有意義,至少它們對人的威脅少一些。你就算算你的惡帳吧,你毆打過多少無辜少年,你還勒索可憐的學弟們,非禮新來的年輕女教師,害得人家辭掉工作不說至今還要每月看一次心理醫生……”我扳着手指如數家珍。“最可恨就是,你竟然連我都算計,以前那些噁心的惡作劇我就不說了,就說昨天,我一直想到夜裏1點才想明白,你跑到雪櫻那裏肯定是知道我快窮到沒錢吃飯……你也太卑鄙了,我這麼窮是誰害的啊?你讓雪櫻以後怎麼看我啊?你竟然毫不猶豫把朋友賣掉,還賣的這麼賤。這些就算了,我都習慣了,不和你計較。你半夜跑回來肯定是幹了什麼壞事!我警告你,你要是動了雪櫻一根毫毛,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唔,回想一下,我的確沒幹什麼好事呢。倒是難為你和我做了這麼久死黨。”洪羽對我歉意地笑笑。
“少廢話了,你到底為什麼跑回來?”
洪羽咬咬嘴唇,欲言又止。臉又轉向的窗口,不再看我。這更令我擔心起雪櫻來。
“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洪羽平淡的說“我強暴了她。”
我感覺腦袋好象被大鎚砸中,轟地變得一片空白“你說什麼?你這個混蛋!”我象被燙到屁股的熊一樣跳起,撲向洪羽。洪羽身子竟象蝴蝶一樣輕盈,原地彈起,一個空翻躲過我的突襲輕飄飄的立在床邊。“先不要激動么,我現在這樣子能么?是很久以前還沒參加實驗的時候…”我撲空之後整張臉重重的撞在牆壁上,捂着撞疼的臉傻楞在那裏“哦…原來是以前啊…什麼!以前?”腦袋裏幻想出他以前那肥碩骯髒的身子壓住嬌小的雪櫻的情形。再次撲過去,掄圓了胳膊,蓄滿力量的右拳重重的揮向她的臉。洪羽輕蔑地一笑,微微側傾身子,我的拳頭竟擦着她的頭髮掠過。“哎~你真的以為你現在打得過我?其實你打架的實力一直都在水準之下的”她不緊不慢的吐出這句話,一隻手握住我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手臂,一個漂亮的過肩摔把我扔出去。我摔在地板上,心中極端不爽,看着洪羽攤開雙手搖着頭一副“你好弱哦”的表情,恨不得衝上去咬她一口。“哎,你看看你竟然連個小姑娘都打不過啊”她不懷好意的譏諷更刺痛我的神經。我爬起身認真的擺出戰鬥姿勢——放低重心平舉雙拳眼睛緊盯敵人。說到打架我承認我不是洪羽的對手,但我的身手對絕不弱,拜洪羽所賜,高中時期打架無數,打得多了自然就會有些經驗,何況高中時我放倒的小混混決不比洪羽少,我向來認為打架不如洪羽只是因為身體素質比他差,我們根本就不是同一重量級別他自然要厲害!“哦?認真起來了?這樣才有點意思!”洪羽也收起笑臉。我急沖一步,雙拳齊出直取洪羽!她單腿支地,身子大幅度傾斜頭幾乎貼近地面,另一條彎曲的腿的膝蓋狠很的撞在我小腹。這是泰拳中的殺招——羚羊頂,她什麼時候學會的?我捂着肚子向後疾退,洪羽跨前一步,背轉身子,大幅度彎腰,臉幾乎貼地,彈起的腳跟磕在我下巴上,把我整個人踢的仰飛起來。“蠍子擺尾…很榮幸你是第一個吃招者,以前因為腰太粗我始終用不出來~”我落地的時候耳邊傳來了洪羽得意的聲音。
洪羽抱胸,憐憫的看着象翻不過身的烏龜一樣躺在地上的我,連嘆了幾口氣。“真可憐…可能你還曾因為能打敗我而得意了一陣子吧?哎…那是苦肉計啊,打架不僅僅靠蠻力,還要靠頭腦。改天哥哥我教你兩招吧,作為我打架高手洪羽的死黨太肉腳怎麼行呢?”
“洪羽哥…我錯了…”我艱難地坐起身,跪在洪羽面前。“今天是小弟不對,請高抬貴手放過小的吧”我連連作揖。
“挖卡卡卡…”洪羽仰天狂笑“算你識象,孺子可教啊哈哈哈”
狂笑的洪羽沒有留意我眼中閃過的凶光和嘴角那一抹邪笑,我趁她不備突然暴起,將她撲倒在地,順勢騎在了她身上扭住了她的雙臂,把她壓在身下。
“挖卡卡卡…”這回輪到我仰天獰笑了“你說的太對了,打架不能只靠蠻力,蠻力加上頭腦才能制住你!”把她的雙臂並在一起,用一隻手按住,另一隻手高高揚起。“真是風水輪流轉啊!”我的聲音愉悅無比。
洪羽用力扭動着身子,胳膊也儘力掙扎,只可惜身為女孩的她力量實在有限,苦苦的掙扎一點作用都沒起,都被我粗暴的壓制住,手腕亦被我扼出紅印。扭動的腰枝摩擦着我的大腿內側,竟讓我覺得渾身麻癢不堪,湧起奇怪的衝動。
“算你狠,我認栽了。”洪羽停止了無謂的抵抗,把臉偏向一邊,一副楚楚可憐任君採摘的模樣。她這個樣子,讓我倒無從下手了。氣氛有點尷尬。
“碰!”就在這尷尬的時刻,本來就不太結實的門被撞開,臉色蒼白的雪櫻闖了進來!
醒來發現身邊無人的雪櫻,雖然不知道可憐的羽兒為何要離去,但她知道羽兒肯定是回到禽獸王斌那裏去了。這女孩竟然如此痴情,真不知道王斌對她下了什麼蠱!“她真傻!那禽獸無從發泄!現在回去她要受多少苦啊!”雪櫻焦慮的想着。查出通訊錄中王斌的住址急急忙忙的趕了過來,遠遠的就聽見屋子裏的駭人的響動,“他又在施暴!”雪櫻焦急的沖向了聲音突然停息的房間“天啊,羽兒不會是…”她的心懸了起來。
門被輕而易舉的撞開,只穿內褲光着身子滿身健壯的肌肉緊繃的王斌將只穿內衣嬌小瘦弱的洪羽壓在身下,扭住她的雙臂,獰笑着揚起手,可憐的羽兒還是那逆來順受的樣子,把小臉偏向一邊,孤苦無助,哀怨悲涼。
雪櫻的大腦一片空白,曾經那段痛苦的回憶竟再次浮現,王斌獰笑的臉漸漸與那張猥褻的臉重合。彷彿王斌壓着的不是洪羽而是自己!極端的憤怒將殺意激起,她想砸爛這張令人噁心到極限的臉!
我和洪羽不約而同的傻看着這位不速之客,只見雪櫻呆了幾秒,竟隨手抓起立在門邊的涼衣桿,象頭髮狂的大象一樣衝過來!涼衣桿正中我的鼻樑,我只覺眼前一黑,五彩的星星噴射出來,象被砍倒的大樹一樣重重的倒了下去。昏迷之前聽見洪羽急迫的叫聲:“雪櫻姐!別再打了!再打下去他會死掉的!快停手啊!”接着是雪櫻歇斯底里的聲音:“殺了你!殺了你!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