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番外之愛的篇章
那一瞬,年畫心底似打翻了五味瓶,鳳君晚竟不讓兒子知道她?豈有此理,那惡霸,大神棍,竟欺負到她兒子頭上了?
眼前的小人兒,清瘦的臉兒,淡淡靜靜的,真不像個快樂開心的孩兒,讓他從小缺失了母愛,她沒有錯嗎?
想到這兒,眼底掠過滿滿的歉意,騰出一隻手從懷中了取了錦帕,淡笑,“過來,幫你拭汗。”
“嗯。”月弘時上前兩步,仰了小臉兒向她。
年畫俯了身,當縴手擦拭到他額上時,不由得微顫,這是她第一次替兒子擦汗呢,也是第一次見他,心突突的亂跳着。
三年半了,自己是多麼狠心呢。
鼻子一酸,一股溫熱直衝眼眶,她拚命的眨眼,強忍把淚水吞回肚裏。
月弘時亦睜大眼眸看她的臉,眸光落在她眼睛,心底突然一怔,差點兒喊了出聲。
黑痣,他看到了那眉間一粒小黑痣。
他一直記得小舅舅所說的話,母后眉間有一粒小黑痣。
他微張了小嘴兒,心兒似揣着個小鹿兒在亂跳着,思緒飛快的轉。
這是母后,她身上的香味與小舅舅不一樣,她身上的香味與父皇的很像,那這肯定是母后了,三水師父說過,母后心疼他會回來的,果真是這樣子。
怎麼辦怎麼辦?
黑眼眸子滴溜溜的轉動。
母后這副樣子來看他,那就是說她不想讓別人知道,也就是說還不太願意回來,是這樣嗎?
那怎麼辦呀?
他已急得滿臉通紅,小手顫抖,好在天氣熱,看不出異樣。
“好了。”年畫把錦帕塞到他小手中,“一會兒若再出汗,你便自己擦拭吧。”
“嗯,你要走了嗎?”月弘時急了,衝口問道。
年畫拉扯着紙鳶線兒,輕聲應道:“嗯,你也玩了一個多時辰,該回宮了,小孩子可不許太累了,對身體不好。”
她心裏七上八下的,要不就回去吧?她總不能一輩子不要兒子,還有那個男人,她真放得下嗎?
這三年多,自己還真想他呢。
怎麼辦?
可是,就這般回去,太沒面子了吧。
這三年半,她就住在當初她置給白笑笑的那小院,那個機關算盡的男人就怎沒想到呢?
還說多懂她?哼!根本就不懂。
月弘時眸子閃了慧黠光澤,小手兒伸進她手中,“小舅舅,明兒我還來放紙鳶兒,你會來嗎?”
那小手兒軟軟的握着,年畫心頭一暖,縴手微緊了緊,俯身看他,不由的放開扯紙鳶線的手,輕捏捏他通紅的臉蛋兒,笑道:“好,舅舅明兒也來陪你,可你不得告訴任何人你今兒見我哦。”
“好。”月弘時心裏樂開了花,伸了小手兒,道:“拉個勾,你得說話算數哦。”
成了成了,母后答應明天來了。
年畫笑眯眯的伸了纖指與他拉了勾。
那廂三水大喊,“哎,殿下,紙鳶不要了嗎?”
年畫眼見那兩人快步走了來,放開拉着月弘時的手,假裝施了一禮,“殿下,我走了。”
朝他笑笑,退身兩步,轉身便跑入花叢。
“哎,那什麼侍衛呀?把殿下的紙鳶兒放跑了人也跑了。”三水奔至月弘時身側,眯眼看看天空,那紙鳶早無了蹤影。
月弘時心底激動,開心不已,笑道:“算了,是我說不要的,走吧,回宮,我累了。”
“什麼侍衛呀?該打二十板子。”三水嘀嘀咕咕。
任子宿笑笑,上前在月弘時面前蹲了身子,“殿下,上來吧。”
“大舅舅真好。”月弘時歡快的蹦上了他後背,雙手摟了他脖子。
三水拾了地上的錦帕,看了看,“殿下,這誰的錦帕呀?怎未見你有此花樣兒的錦帕?”
“給我。”月弘時臉色微變,伸手一把扯了,“是我的,你沒見過而已。”
“是嗎?”三水低頭凝想。
“走啰。”任子宿邁開大步走。
三水撇撇嘴,快步跟上。
*
一回宮,月弘時撒丫往御書房奔。
“小祖宗,你去哪兒?這該回梅宮洗澡。”三水在他身後攆着。
“我去見父皇,你別跟着來。”月弘時頭都沒回喊道。
他再三想了,此事非得父皇來解決不可,要不然,母后又跑了,下次要見可就難了。
三水苦笑,他這當太監的又師父奶娘般當著,能不跟嗎?
“皇上這會兒正忙着呢,你洗好了再去見皇上不成嗎?”
“不成。我一定要見父皇,若不然你就別當我師父了,自宮吧。”月弘時回頭朝他做鬼臉呵呵笑。
三水無語搖頭笑,這父子倆都拿此事兒來拿捏着他,當真是命苦呵。
到了崇文殿外,殿門緊閉。
三水氣喘吁吁的彎腰撫肚皮,道:“我就說呢,皇上這會兒正忙着呢。”
“你去通傳,就說我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父皇。”月弘時小臉兒紅通通,伸了小手推他。
“哎呀,小奴可不敢。”三水擰眉站着不動。
“不行,快去,不然拉你去自宮。”月弘時板着小臉兒,絲毫不像開玩笑的模樣。
三水一滯,眨了眼眸看他,“殿下,你這怎麼了?從未見你這般急着要見皇上的。”
“少啰嗦,快去。”月弘時把臉側開不看他。
“真要去?”
“快去。”月弘時低了頭,伸手用力推他。
三水只得上前與當值太監說了,那太監入殿通傳。
不一會兒,郭賓出了來,向月弘時施禮。
“殿下,皇上正在議事,您入殿在外殿等一等可好?”
“好。”月弘時應了,閃身便竄入殿。
他已決定了,今日非守着見到父皇為止。
直等到日暮,御書房的門才打開,雲成雨、卞一心等幾位大臣自內走出,見了那在殿中走來走去的月弘時皆一怔,繼而紛紛施禮。
“都免禮吧。”月弘時負着手兒,臉上鎮定,輕聲道。
等幾人離了殿,月弘時撒腿往書房內奔。
“父皇~”
鳳君晚正在喝茶,微愣,放下茶盞,上下打量着他,軒眉微擰,“你這是作甚?滿頭滿身汗,不怕着了風寒嗎?”
側了頭喊,“三水,怎不帶弘兒回宮洗洗?”
“父皇,與他無關,是兒臣要先來見您的。”月弘兒在他面前端端正正的立着,抿抿唇道。
三水跟在他身後,低着頭微舒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