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現在不可以

第231章現在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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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北風吹,飄灑了一宿細雪落到了翌日,依然不停歇,整個皇宮銀妝素裹在純凈的雪色下。

母子倆,鳳君晚披着玄色大氅,上官瑤攏着淡紫貂裘,並肩在雪地中急步行,身後是一干宮女太監侍衛,近身追隨着。

一行人至冷宮外,鳳君晚命人在外候着,僅讓三水隨同,與上官瑤一併入了屋。

屋內之人金太妃一見三水手中所端托盤中的酒盞,臉色瞬時白如雪,撲到上官瑤面前跪落,扯了她袍角,哭嚎呼喊,“姐姐……妹妹知錯了,妹妹知錯了,求……求姐姐饒了妹妹一命吧,妹妹不想死,不想死啊……且讓妹妹在此冷宮中老死吧……求姐姐看在咱們姐妹一場的份上,看……看在先帝的份上,留妹妹一條賤命吧。”

上官瑤淡眸似水,平平靜靜,未看她,亦未動,淡聲道:“一切皆你自找,你的罪,哀家無權赦免,若是先帝在,只怕你死無全屍。”

金太妃一怔,臉上哀切深深,轉身向鳳君晚,重重磕了一個響頭,“皇帝,求皇帝放過賤妾一命吧……皇帝,您之前也答應不殺賤妾……賤妾只是把那孩兒抱入宮,並沒有陷害姐姐啊,那殺人害人之事都是裴氏那女人做的啊……皇帝,賤妾貪圖榮華富貴,一時糊塗做下這等事,賤妾知錯了……饒了我吧。”

鳳君晚漠然而立,長長的大氅垂覆身後,沉沉冷冷,“三水,賜酒。”

“是。”

三水上前躬身向金太妃,聲無緒道:“請吧。”

“不。”金太妃望一眼那酒盞,臉無一血色,驚恐的站起身,猛的向後退,厲聲道:“不,不,不是說好了不會死嗎?不。”

三水轉頭看向鳳君晚,後者薄唇緊抿,周身生寒,比屋外雪天還要陰冷。

三水放下托盤,手端了毒酒,快步上前,大手飛快往金太妃身上一點,點了她麻穴,不由分說將毒酒灌入她口中,大手緊捏她鼻翼,再一鬆開,連同穴道一同解開,“咔咔”兩聲,酒嗆入了她腹中。

“不……你好狠!”金太妃淚順着臉頰流下,唇邊烏血流出,接着鼻子,眼睛皆冒了烏黑血絲,“好狠,好狠……”

軟軟倒下,再無聲息。

上官瑤無聲嘆息,緩緩閉了目。

鳳君晚一動不動的看着,眸光沉冷無瀾。

三水快步上前探了鼻息,查看了一番,欠身向鳳君晚道:“皇上,此人已無息。”

鳳君晚轉身扶了上官瑤,淡聲道:“母后,走吧。”

上官瑤睜開眼眸,道:“皇兒,賜她副棺材入土吧。”

“隨母后。”鳳君晚神情不動。

上官瑤點頭,朝三水道:“三水,命人葬了她。”

“是。”

母子倆出了冷宮,細雪已停,寒風依舊,吹得樹上枝上積雪撲簌而落。

宮徑上,淺淺的留了一道腳印。

“皇兒,後宮散了,母后亦接受,只是這若大的後宮,真是太清冷了,皇兒,你答應母後為皇家開枝散葉的,此事,你可不得食言。”

上官瑤佇足望那枝枝傲然挺立的紅梅,淡遠開口。

鳳君晚頓足,負手而立,亦看那雪中點點紅,眸底清寒,“母后,皇兒應下您的事,自然會做到。”

上官瑤彎唇似淺笑,未看他,道:“你那日在眾將士面前口喻立了后,可這會兒又無動靜了呢,若覺得她不適合為後,那便另選人,可好?後宮三千佳麗是不要,可一妻總得要的吧?”

“母后。”鳳君晚亦未動,似嗔道。

上官瑤笑意深了些,縴手折了一枝紅梅,梅花撲鼻,帶着冷冽,香沁心脾,“花有萬千,獨愛此一株,皇兒,母后很自豪有你這般兒,只愛自己想愛之人,深情守候,相信世間再無皇兒此般男兒。”

“母后,你不恨她嗎?”鳳君晚神情一動,望着她手中那一株紅梅怔然。

昔日相府梅園情景再現腦中。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竟不知,兩個人要在一起竟是這般難。

上官瑤轉臉看向他,“皇兒呢,可恨她?”

若雪淡笑帶着一絲意味。

鳳君晚意想不到她會這般問,神情微滯,隨而彎了削薄唇角,一抹淡澀之意在唇邊漾開,似苦,似惱,似恨,“她心中羈拌太多,那兩兄弟是她過不去的檻。”

“亦是皇兒過不去的檻。”上官瑤收了笑意,淡淡道。

難得他願意坦露心聲,她自然兒戲不得。

鳳君晚心尖微痛,擰緊了軒眉,轉眸向雪色天空,眉目冷然,“不然呢?”

她口口聲聲說喜歡秦江槐,她拼了命亦要保月祐潾一命,這一切,讓他怎過得去?

“皇兒,愛是全部。”上官瑤眸光平靜看他,沉定道:“愛她,便接納她的全部,不然,便放手,皆自在。”

鳳君晚不動,神情似風中雪,甚淡,甚冷,甚靜。

上官瑤清眸淡閃,轉身朝身一眾人招手,一行人隨着她緩緩離開,只留了三水在雪中靜候着那一位帝者。

*

山林靜謐,只有寒風吹那樹搖枝晃的沙沙聲。

年畫親手將那幾處墳堆上的雜草一一拔除,任子宿在一旁幫着燒紙錢兒,靜默不語。

年畫執了酒壺在幾處墳前輕輕灑了酒。

“海叔,笑笑,福姐兒,小五,年畫對不起你們,不能將殺害你們的真兇繩之於法,下輩子若再見,年畫再報答你們,月玄國永遠是你們的家,年畫會替你們守護你們的家園,你們且放心吧。”

說完,在每一處墳前深深鞠了一躬。

末了,兩人坐在墳邊,靜靜喝酒。

遠處林中偶有鳥兒尖鳴飛掠,穿林飛雲,雪花紛揚……

*

三月一過,春色滿人間。

御書房的火爐已撤,整個屋內絲絲淡冷。

內屋,替鳳君晚做完針灸的三水憂心如焚的看他,“皇上,師父何時到?”

“有五六日便能到了,你苦着個臉作甚?朕……無礙。”

三水眸子一眨,泛了淚光,緩緩跪落,道:“皇上,此事可要與太後娘娘說?還有畫……畫兒姐。”

鳳君晚眸光一棱,厲聲道:“你若擅自說了,朕絕不饒你。”

“可是……她們一人是太后,一人是……是相國,她們有權知道。”三水猶豫道。

“住口,別再說了。”鳳君晚臉色沉冷。

三水噤了聲,轉身偷偷抹了眼淚,緩緩的收拾葯匣子。

是夜,月華如水。

年畫打開門,自書房內跨步而出,抬眸,佇足怔然。

清冷月色下,白衣輕裘,翩若驚鴻,緩步向她走來,拾級而上,至她面前,一雙深瞳一動不動的看她,眸內粼粼洵洵,化不掉的深情在流轉。

良久,兩人便那麼不言不語靜靜對看,眸光交織不放。

鳳君晚長臂一伸,裹了年畫入懷,緊緊的不放。

“都過去了。”

聲音似驚鴻點水,極淡。

年畫長睫一顫,正欲開口,唇瓣便被火/熱的唇覆了,再容不得她思忖,膠着不放。

情火,自兩人心底轟的燃起,瞬間燎原。

書房門緊閉,燭火跳躍,屋內所傳出的聲音微顫。

“不……不可以……這樣……”

“你是朕的后……是朕的妻……朕的女人,怎不可以?”

“現在……現在不可以……”

“你……在怪朕嗎?那些只是形式……在朕心中,你早就是,很早很早便是……”

“可是……唔……”

“畫兒……”

“唔……”

空中圓盤銀月,似帶了笑,綻放着前所未有的光芒,灑照入那愛意濃濃的屋中。

一連五夜,月亮從圓月到缺了圓,一直見證陪伴着這一對如膠似漆的人兒。

似火熱氣漸退,年畫窩在鳳君晚懷中,縴手撫着他胸口的傷疤,直感自己的心微疼,輕聲道:“此處可還會疼?”

鳳君晚長臂緊了緊,聲音微啞道:“不會。”

“真的嗎?”

“真的。”鳳君晚微冷大手輕撫她臉頰,輕聲道:“你在擔心?”

年畫擰了擰眉,縴手握他那大手,疑聲道:“怎地這般冷?如今冬已去,而且……這會兒,皇上怎會冷?”

這幾夜皆是這般,好幾次她在睡夢中都被身邊人冷醒。

鳳君晚眼波微動,大手反握了她,五指交叉而握,微熱的唇吻上她的唇,“別擔心,吾自小皆這般,無礙事。”

“嗯,不要……”年畫輕推他,“一會兒該上朝了。”

“今日……一起去。”鳳君晚沒有打算放過她,火/熱的吻她,大手不停的在她身上輕撫。

年畫心底的火瞬時似被點燃,再也無法拒絕。

……

激青似火,那一瞬,鳳君晚低吼,“畫兒……別離開吾……”

“嗯……”年畫火/熱回應。

……

天際雲霞微燦。

早朝。

久病從未上朝的岐王到朝,而藩王彭王亦到朝,年畫微訝,眸光在二人臉上滑過,淡笑以示招呼。

二人微笑回應。

年畫抬眸看鳳君晚,正撞上他望來了,淡柔雅笑,情意綿綿。

眾人見狀,皆低頭迴避。

自相國恢復女裝上朝,他們便是知是何事了,皇帝開先例命女子為相,散後宮,皆是為了這一位叫做年畫的相國,前後諸事一切,皆讓人嘆奇。

皇帝喜歡,他們身為臣子的,能說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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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妝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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