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24
索菲亞·奎因,從出生那一刻起,就註定是個被宇宙大神眷顧的天之驕子。
她出生的奎因家族是蘭蒂斯帝國僅次於羅家的大貴族之一,他的父親諾辛戈·奎因是奎因家族的當代族長,而作為長女的她,是家族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除去顯貴的身世,她本身在首都星也是傳奇中的人物。她五歲發現嚮導基因,八歲到達d級,十歲時以驚人的速度突破c級,十五歲時更是摸到了尋常嚮導可能一輩子都達不到的b級的門檻,被精神力學界稱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更是精神力界大導師級人物【教授】招收關門弟子的大候選熱門之一。
她有着能讓所有帝都心男子都為之心動的容貌,卻不常參加各色貴族間的社交活動。平時不怎麼說話,總是神色淡漠,因此帝都星的娛樂八卦給她冠以了“冰雪女神”的稱號。
讓她更顯神秘的還不是她冷漠的性格,而是她作為嚮導的異能。
——每個嚮導精神力在達到一定程度時,便可能會獲得一項特殊的能力。這些能力五花八門,而關於空間和時間的能力卻是其中最少見也最稀有的。
索菲亞獲得的特殊能力就是這稀有中的一種:預見。
她有超強的第六感能讓她預知到很久以後會發生的事情,不過這些預知並不具體,往往只是一個模糊的感覺。就像現在,她感到很討厭羅麗莉,那個渾身是泥,蹣跚走遠的女孩兒,給她了巨大的威脅感。她的能力告訴她,她們將會是彼此的敵人。
“小姐……?”侍女安其拉覺得自家小姐周身的氣場有些可怕,忍不住輕聲喚了一句。
“我們走吧。”索菲亞面無表情地轉過身,往健身會所的門口走去。她知道她和羅麗莉的戰爭才剛剛開始,她們馬上就會再相見的。
“哎?”安其拉不明所以地跟上索菲亞的步伐,她們不是來找那個水無白的么?怎麼就這麼走了?
但這些話安其拉不敢問出口,只能老老實實地跟在索菲亞身後出了健身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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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亞的預感果然很准,就在她在健身會所遇見羅麗莉的第二天,她們就再次見面了。
羅麗莉收到通知的時候是凌晨兩點,羅安火急火燎地打來電話,說是明天有個宴會,需要羅麗莉參加。然後還沒等羅麗莉明白怎麼回事,羅家的專車就已經開到了健身會所的大門口,將羅麗莉帶回了羅家。
然後就是一夜的折騰,從妝容到服飾。莉莉絲安娜親自上陣,擺弄了整整一個晚上,才將羅麗莉的着裝確定下來。
直到早上七點的時候,羅麗莉才有時間停下來喝口水。
從羅安和羅瑤的口中,羅麗莉得知今天是一季度一次的宮廷貴婦沙龍。這個沙龍原本是由皇後主辦的,只有顯貴的貴族夫人才有資格參加,所有帝都星的貴族夫人都將能參加這個沙龍看作是自己的榮耀。
不巧的是,這個季度沙龍的舉辦時間同蘭蒂斯三十一世的出巡時間重合了。作為皇后,比起舉辦貴婦沙龍來,陪伴皇帝出巡更重要。所以,舉辦這次沙龍的任務就落到了在帝國夫人中地位僅次於皇后的喬安娜身上。
既然宴會是喬安娜舉辦的,那麼丹尼爾也一定會來。莉莉絲安娜覺得這是讓這小兩口增進一下感情的好機會,所以臨時覺得讓羅麗莉跟着一起去。只是莉莉絲安娜的這突發奇想可累壞了羅安兩兄妹和羅麗莉。
羅麗莉剛剛經歷了高強度的訓練,此時正需要睡眠來恢復體力,卻不料被強硬拖來換裝和參加什麼沙龍……
這直接導致了接下去的一天裏,羅麗莉的精神一直處於萎靡狀態。
她渾渾噩噩地跟着莉莉絲安娜上了豪華版的懸浮車,到了喬安娜的寢宮。
喬安娜是蘭蒂斯三十一世眾多情人里唯一一個能夠居住在皇宮裏的,可見皇帝對這位美人的寵愛有多深。
沙龍在寢宮的庭院中舉行。那是一個很漂亮的庭院,圓頂涼亭和走廊扶梯都是用白色大理石砌成,光可照人。上面纏繞着青色的藤蔓和各色盛開的花朵。鳥兒在枝頭鳴叫,斑斕的蝴蝶在百花間翩翩起舞,金色純凈的陽光灑在人身上,好不愜意。真給人一種身處於童話里一般的感覺。
只是這樣美好的意境,羅麗莉卻絲毫感覺不到。
在圓頂涼亭中,擺放着一張長桌,上面放滿了用銀盤盛着的各色點心。
大波盛裝的貴婦人圍在桌邊有說有笑,羅麗莉坐在在莉莉絲安娜身邊……只想打瞌睡。
委頓的精神讓她沒有注意到,在喬安娜的手邊,那個黑色長發女孩投來的注目。
喬安娜注意到不再狀態的羅麗莉,她笑着轉頭對着站在他身後的丹尼爾說道:“丹,陪麗莉去花園逛逛吧,冬園的梅花開了,我記得麗莉小時候說過她最喜歡梅花了。”
丹尼爾微皺了下眉頭沒說話。
這次他是以侍衛統領的身份出現在這個沙龍上的。原本真正的皇家侍衛統領同陛下一起出巡了。出巡前,陛下將他詔到跟前,千叮萬囑要他保護姐姐的安全。現在在這樣雜亂的情況下離開姐姐他實在不放心,畢竟帝國內想對付他們姐弟倆的人不在少數,而姐姐只是一個毫無防身能力的普通人……
喬安娜自然是看出了親弟弟的想法,她親和地一笑,拉起丹尼爾的手說道:“出席這次宴會的都是一些有身份的貴婦人,能有什麼危險呢?去陪陪小麗莉吧……你看,她都快無聊地睡著了。”
喬安娜說著用眼神示意了羅麗莉的方向,因為實在是太困,羅麗莉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但又不能睡,只好在睡與不睡之間僵持着。一顆小腦袋低下又抬起,一點一點地像極了小雞啄米。
丹尼爾有些看不下去,加之又不好違逆姐姐,最終還是點頭告退,從涼亭外面繞道了羅麗莉的旁邊,將羅麗莉請下了座位。幸好羅麗莉的位置在靠後,她離席也沒有什麼人發現。
羅麗莉答應丹尼爾同他一起走走的初衷是以為活動一下會不那麼困,但事實證明她完全想錯了。在偌大的院子裏走了一會兒,羅麗莉不但沒有清醒,反而感覺更加疲倦了。她腳步有些虛浮,遠遠地在丹尼爾身後拉下了一大截。
丹尼爾有些無奈,為了照顧羅麗莉,他已經走得很慢了……如果再慢些的話,恐怕就要踩到地上的螞蟻了。
這時,金獅文森體現了作為量子獸應該同主人心連心的應有素質。它走到羅麗莉身邊,在羅麗莉腰間拱了拱,然後蹲下身,示意羅麗莉上來。
羅麗莉立即心領神會,不過這獅子畢竟是有主人的……她轉頭望了望丹尼爾,投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丹尼爾沒有說話也沒有否定,羅麗莉便就當默認了。於是也顧不得形象,手腳並用地爬上金獅子的背,今天她實在是累慘了。
在軟軟的獅子背上還沒有呆上多久,忽然從花叢中竄出一個穿着粉紅色泡泡裙的小女孩,直直地沖向羅麗莉。
羅麗莉同丹尼爾幾乎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那個女孩,可惜的是羅麗莉現在這個身體的身體素質太差,想躲避,但身體完全跟不上他大腦的反應。
眼看女孩就要和羅麗莉相撞,丹尼爾不經意的跨前一步,然後伸手一撈。這一跨一撈看似隨意簡單,速度卻快得驚人。如果不是羅麗莉動態視力非凡,換成常人恐怕根本看不清。
加之他後面的那一撈,完美巧妙地卸去了黑影速度帶來的衝擊,將黑影整個兒都抱在了懷裏。
“薇薇安,別鬧。”丹尼爾牢牢圈住公主薇薇安,看着自己這個調皮的小侄女,無奈地說道,“我還有事。”
“我才不是胡鬧呢!”薇薇安嘟着嘴,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了羅麗莉,“她就是我的小舅媽嗎?”
丹尼爾聞言怔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薇薇安才不會理會她舅舅地尷尬,繼續嘟着粉嫩的小嘴天真地說道:“哇!媽咪果然沒騙我,小舅媽好漂亮,真的就像我的洋娃娃一樣漂亮耶!舅舅,我喜歡她!”
說完,就揮舞着肉肉的小胳膊,從丹尼爾的懷抱里掙扎出來,藉著丹尼爾懷抱的高度,噌得往下一跳落在了金獅子的大腦袋上。
雖說薇薇安還小,也不是很重,但腦袋被突然這麼一砸,金獅文森的臉色還是悲催地黑了黑,差點沒有趴在地上。
薇薇安笑眯眯地坐在文森的腦袋上,背過去的雙手往前一送,手上是支盛開的梅花枝。
“漂亮的小舅媽,這個送給你哦,我覺得你和它一樣漂亮!”薇薇安仰着小腦袋沖羅麗莉舉起梅花,“噓,不要告訴媽咪,這是從冬園摘的。”
羅麗莉先是一怔,之後馬上反應過來,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從薇薇安手中接過梅花支:“謝謝。”
羅麗莉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小禮服,側坐在金獅文森的背上,真如她手上那支梅花,乾淨、倔強。可是那笑容,卻又像是陣春風,吹融了滿園的冬雪。
這是丹尼爾第一次看見羅麗莉這樣的笑。
在這個瞬間,丹尼爾感到一種奇怪的滋味從心口處升起。他那無論遇到如何的危險都不會改變它平穩節奏的心跳,彷彿在那個時刻漏跳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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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短暫的停留後,丹尼爾繼續在前面走,金獅則馱着兩個小女孩兒又逛了會兒。
薇薇安終於感到了無聊,又從金獅背上跳了下來,一頭鑽進花叢不見了蹤影。
丹尼爾有些無奈,她一向對這個小侄女沒有辦法。
羅麗莉也覺得有些累了,於是兩人打算折回圓頂涼亭。
還沒完全到達涼亭,丹尼爾和羅麗莉就隱隱感到氣氛不對,他們走時亭中的氣氛有說有笑,但為什麼現在卻像是死寂了一般,沒有一個人說話?
不明就裏的羅麗莉悄悄回到了座位上,丹尼爾則不動聲色地站回了喬安娜的身後。
羅麗莉順着大家聚焦的目光看去,在喬安娜左手邊順位第三的位置上,有一個穿着黑色裙裝,帶着黑□□帽的婦人正在笑。她的笑容乾澀而僵硬,帶着黑色真絲手套的手上握着一把刀叉,閃着粼粼寒光。
“喬安娜伯爵夫人,您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么。”那婦人笑着說道,只是這聲音不由得讓人背後發涼。
“弗萊伯爵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我們可以好好商量啊……”喬安娜有些不安地說道。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這位伯爵夫人方才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子就成這樣了呢?
“呵呵,好好商量?”弗萊伯爵夫人緩緩轉過頭望向喬安娜,面部表情變得更加猙獰起來,“喬安娜夫人,您說如果我的丈夫已經死了,我們還怎麼商量呢?”
“什麼?!”喬安娜大驚失色,“弗萊伯爵死了?!!”
“哈哈哈!是啊!!我丈夫死了!就是被你、被首相、被羅鈞、被你們這幫骯髒的平民逼死的!!!”弗萊伯爵夫人忽然仰頭哈哈狂笑,她一把扯下黑色的面紗,用面紗下那彷彿來自地獄最深處的可怖面容瞪着喬安娜和不遠處的莉莉絲安娜,“你們這幫骯髒下賤的平民們,去死吧!都去死吧!!!!”
說著,她獰笑着舉起了手中的餐刀,狠狠地往自己的心臟紮下。
“啊啊啊啊啊——”摧心裂肺的尖叫聲從弗萊伯爵夫人的嘴裏撕扯而出,一股強大到駭人的精神力從她身上爆炸開來。
弗萊伯爵夫人瑪麗·弗萊,a級初階的嚮導,是個站在嚮導金字塔頂端的強者。
但如今,她刨心自爆了。
強悍到不可思議的精神力幾乎具象化出了層層氣浪,一波又一波地衝擊着在場的人們。
所有的人都覺得自己大腦中好似有一個駑鈍而巨大的鋸子,用力的磨挫着柔嫩的大腦。那種銳利到逼人瘋狂的疼痛和折磨,讓大部分人都忍不住抱着腦袋倒在地上抽搐。
其中,作為哨兵的丹尼爾,承受着比其他人更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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