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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裏。

杜若兮從身後環着蘇辰軒的脖子,小臉深深的埋在他的頸窩處,她閉着眼睛,在些乾裂的嘴唇唇角微微翹起,那是幸福的弧度。

蘇辰軒眼眶紅紅的,他輕輕的放下結他。抬手輕輕握住杜若兮的手,他沒有轉身,而是閉了眼睛,微微側了側俊臉,以臉溫柔的摩挲着身後女人瘦小的臉龐。

他們沒有再說話,就這麼的,保持原有的姿勢,靜靜的,享受着,屬於他們的,美好時光。

病房門外,凌風凌雨一人伸出一隻手,在半空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他們的臉上,是激動的神情,深邃的黑眸中,光華閃爍,下一秒,兩兄弟的臉上,都淌下了一滴眼淚。

當看到杜若兮從床上緩緩坐起來,並緩緩下床。虛弱的走到蘇總身後的時候,凌雨激動得差點衝進來,凌風一隻大手緊緊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隻手則把他拖住了,他這才反應過來。若兮剛醒來。在她的心裏,最希望的,肯定是跟蘇總好好的呆在一塊,而不是被他們打擾。

看杜若兮虛弱得差點連路都走不了,兩兄弟心疼極了,可是,他們卻什麼都不能為她做。而且,她也不需要他們為她做什麼,她的身邊。已經有一個足夠強大的男人了。

他們和她,終究只能做朋友。

他們,只能,這樣遠遠的,看着她,幸福,快樂。不過,這一切,就已經足夠了,只要她幸福,快樂,就好了,不是嗎?

白曉菊站在他們的身邊,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們激動得無以倫比,心中是滿滿的震撼,這一個多月來,他們給她總是一副冷酷的感覺,她也以為,他們是沒有感情的冰木頭,可剛剛,他們居然掉下了一滴男兒淚!

自認識以來,這是第一次見到他們激動的模樣,原來,他們不是什麼冰木頭,他們的內心裏,實際上,是多情的,而這種多情,只針對一個人,那就是,病房裏面,昏迷了一個多月,剛剛才醒過來的女人!

白曉菊的心,猛的一窒,風和雨,他們喜歡的是若兮姐姐!

最初,她以為他們是因為自己的大意才導致若兮姐姐受了傷,因此一直內疚不安,因此一直在病房外守着她。

沒想到,他們居然,喜歡她!

白曉菊瞬間感覺心裏悶悶的,好像有什麼堵住了胸口,連呼吸都不暢了。

她轉身,默默的離開。

凌風凌雨兩人猶處於因杜若兮醒來而帶來的興奮激動中,並沒有留意白曉菊離開。事實上,她在他們的心裏,除了花痴,什麼都不是!

這邊,白曉菊已經走到了電梯門口,她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若兮姐姐都已經有了蘇總了,風和雨還想怎麼樣啊?

一股莫名的不甘湧上心頭,她就不信,她打動不了這兩塊冰木頭!

哼,來日方長!她還年輕,不應該這麼快就被自己打敗!

想到這,她猛然回身,大步往回走。

走到杜若兮所在的超級豪華病房門口,發現那兩塊冰木頭仍在那裏興奮激動,心中一下子就來了氣,加快步伐走過去,輕聲關上了病房門口,轉身,立即對上了兩雙可怕又冰冷的眼神。

一不做二不休,她抬頭挺胸,瞪着大眼睛,毫不客氣的說道:“喂,你們痴夠沒有,若兮姐姐可是別人家的老婆!你們這樣子,你們覺得好嗎?”

被她這麼一說,凌風凌雨這才發覺,他們對若兮的感情,好像表現得有些過了。要是蘇總看到他們這樣,不知道心裏會怎麼想。

他們害若兮被人帶走,害她受了這麼大的傷害,蘇總不但沒有怪他們,還安慰了他們。現在,他們居然對若兮表現出火辣辣的感情!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所謂朋友妻,不可窺!他們可是犯了這樣的大忌!

但被一個毛丫頭教訓,面子上畢竟有些過不去。

凌風冷冷的盯了她一眼,冷冷的說道:“這,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罷,轉身和凌雨大步離開了。

白曉菊氣得差點想哭。

她握了握拳頭,心裏說道,風,雨,我一定讓你們知道,我並不比若兮姐姐差!

杜若兮醒來后,醫生給她做了一系列的檢查,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可以出院了。但醫生交待,回家后,一定要好好休息,千萬不能勞累,要規律生活。

蘇家自有更好的人照顧杜若兮,白曉菊也沒有理由到蘇家做保姆的理,更因為,凌風凌雨不可能每天都去蘇家串門。

她只有中專文憑,十八歲畢業,到現在才參加工作一年。C市的大醫院都要求大學專科或本科以上畢業,而她,只能拿着中專文憑,到一些診所應聘,她選了一家看上去更加正規的診所,第二天就開始上班了。

這個診所,好就好在,不用熬夜上夜班,只需要上到晚上十點就可以下班了,每個星期還有一天的休假。

上班了,這就意味着,她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找凌風凌雨了,這讓她有些失落。

不過,她已經作好了長期作戰的準備,既然是長期作戰,那麼,她必須得工作掙錢養活自己,不是嗎?

不怕風和雨會愛上別人,她已經從程哥口中得知,風和雨在過去那麼多年,真的就像兩塊冰木頭,從來沒有喜歡過任何女孩子,所以她不必擔心他們會被別的女人勾走。

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看得出來,程哥是希望風和雨幸福,他希望他們都能成家立業。程哥算來是風和雨的再生父母,他對他們,有着父愛的感情。她知道,程哥是肯定希望他們中的一個能接受她的。

這一戰,出乎白曉菊的意料,居然戰了三年,也沒能把凌風凌雨其中一個戰到手,倒是這三年,她通過自考,先考了大專,又拿到了本科文憑,不久前應聘進了一家大醫院,做了骨科護士。

她的工作更加忙了,一個星期兩天夜班,好在下了夜班還能休息一天或者兩天,這樣一來,她反而有更多的時間去找凌風凌雨了。

自從程音凡結了婚之後,凌風凌雨就從他的別墅搬出來了,他們亦在金碧花園小區買了別墅,兄弟倆就住在那裏。

三年來,兩兄弟成長了不少,遇事更加沉着穩重,也因此使他們看上去更加成熟,更加有男人味,更因此,吸引了更多年輕女孩的注意,更更不乏追求者。

只不過,兄弟兩好像對女人有免疫力似的,任是誰,都沒有辦法打動他們。

白曉菊知道,他們的心裏,還裝着杜若兮,他們,根本就沒有放下她。

三年過去,白曉菊已經二十二歲,依然是最美好的年華,身邊,依然有許多的追求者,更不乏優秀者。

可她的心,早在三年前就已經交出去給了凌風或者凌雨,她的心,再也給不了其他人。

面對凌風凌雨的冷漠,白曉菊不是沒有過灰心,心想,他們,肯定是不喜歡她的吧!

夜曦和程音凡的故事她早就聽說了,她把夜曦當成了榜樣,心想,只要她有她那股打不死的小強的恆心,凌風或者凌雨,總有一個會喜歡上她的。

她相信!

對於她的猛烈追求,凌風凌雨似乎從她的身上看到了當年夜曦追求程哥的影子,她和夜曦是同類人,一樣的執着,一樣的固執,一樣的為愛痴狂!

不得不承認,白曉菊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心地善良,又會照顧人,是所有男人心目中的標準老婆,只是……

他們早在三年前杜若兮從醫院醒來以後,就徹底的把她放下了。

這三年來,他們一心一意打理程音凡轉手給他們的一切事務,忙碌的工作生活,使他們根本就無暇顧及感情的事,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心裏,並沒有遇見再讓他們動心的女孩。

這天傍晚,兄弟倆坐在金碧花園小區的湖邊,靜靜的看着湖水中戲水的鴛鴦,心裏感慨萬分。

幾年過去,這裏,又多了幾對鴛鴦了,可他們的身邊,依然沒有出現另外一半。

“風,雨!”一聲女孩子的興奮聲傳來,打破了這裏原有的寂靜。

凌風凌雨沒有回頭,兩兄弟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不用想,又是白曉菊。

她,果真是,越戰越勇啊!

自動忽視他們的冷漠,白曉菊像只快樂的小鳥似的飛過來,擠進了凌風和凌雨之間的位置,不顧他們的不悅,一左一右挽住了他們的胳膊。

兄弟倆雖然不悅,卻,沒有推開她。

他們早已經習慣她的主動了。

“你們今天怎麼這麼有空啊?”白曉菊開心的問道。

沒有人回應她。

她也不放心上,自顧自的說著今天在醫院的趣聞。

凌風凌雨沒有出聲,卻有認真在聽她說。

沒有回應,白曉菊越說越沒勁,最後乾脆安靜下來了。

看着湖水中的鴛鴦,她忽然感到一陣傷感。

“風,雨,你們,一定很討厭我,是嗎?”她突然開口問道。

凌風凌雨誰都沒有出聲,他們承認,剛認識這個女孩子的時候,覺得她很煩,很粘人,可三年過去,這個女孩已經完完全全闖進了他們的生活里了,她似乎無處不在,他們總能在不同的地方遇見她,而她每一次一見到他們她都是裝作“偶遇”他們,臉上極其興奮。實際上,他們知道,為了這一個個的“偶遇”,她又花了多少心血!

慢慢的,他們的身邊因為有了這個女孩而變得越來越熱鬧了,她總是能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快樂,這種快樂,是在杜若兮的身上所沒有感受到過的他們對杜若兮只是暗戀,又如何能從她的身上得到快樂呢?

現在,白曉菊問他們是不是討厭她,其實,他們現在一點都不討厭她,相反,如果她突然消失在他們世界裏了,他們一定會不習慣!

他們的沉默令白曉菊很是傷感。

沉默,就是默認。

她垂眸,苦笑,鬆開了挽着他們胳膊的手,緩緩站起來,緩步往湖水的方向走去。

“哥,你看那是若兮嗎?”凌雨忽然開口問。

白曉菊回頭,只見兄弟倆正往不遠處的一個女孩子的方向看去。

她心中一痛,他們,終究還是沒有放下若兮姐姐的!

最初,她每失敗一次,她就安慰自己一次,可漸漸的,失敗的次數越來越多,她的信心就被打擊一分,三年過去,她的信心所剩無幾了。

看樣子,她註定是沒辦法住進他們當中一個人的心裏去的!

白曉菊苦笑了起來,兩行淚水從眼角處緩緩滾落,她絲毫沒有察覺。

她扭頭,視線回到湖水中,定定的看着戲水中的鴛鴦,好羨慕它們啊!

身後繼續傳來了凌雨的聲音:“不是若兮……”

接着便是凌風的嘆息聲。

兩個聲音裏面,都充滿了濃濃的失望。

白曉菊忽然感到胸口極其壓抑,她閉眼睛,作了個呼吸,像是作了某個決定似的,只見她縱身一躍,跳進了湖水中,驚得幾對鴛鴦紛紛逃離現場。

聽到“撲通”的落水聲,凌風凌雨回頭,發現不見了白曉菊的身影,兩人心裏同時咯噔了一下,不約而同的站了起來,二話不說,便以最快的速度跳進了湖水中。

白曉菊被他們拉上岸后,劇烈咳嗽,一張小臉因此白得嚇人,衣服濕答答的緊貼在身上,勾勒出了她發育完好的身形。

兄弟倆眸光一沉,下一秒,洶湧的怒氣鋪天蓋地而來。

“你瘋了,為什麼要跳進湖水中?”

“你不想活了?”

白曉菊停止咳嗽,抬頭看着居高臨下站在自己面前的兩個男人,認識幾年,她從來沒有見他們生過那麼大的氣。

她擠出一抹苦笑:“我是不會游泳,但是我知道,你們會救我!”

她的話音剛落,凌風已經揚起了手掌,眼看就要落到她的臉上,凌雨已從半空中扣住了他的手腕:“哥,你別激動。”

凌風收手,但臉上的怒氣並沒有消退,他指着白曉菊:“知道我們會救你,你就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白曉菊只是笑,心裏卻是一陣陣酸楚。亞大每亡。

他們這麼緊張,不過是出於對一個普通朋友的關心罷了!

凌雨雖然阻止了哥哥打她,但他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他冷冷的說道:“白曉菊,你連自己的性命都不愛,你又如何要求別人愛你?”

白曉菊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凌雨這般客氣又冷漠的話,終於徹底打垮了她最後的一點點的自信心。

她從地上站起來,由於身上濕答答的,她冷得身子瑟瑟發抖,直接打了個噴嚏。

凌風凌雨看在眼裏,兄弟倆同時去解西裝外套,同時往她身上裹去。

“別生病了,我們可沒有時間照顧你!”

在他們同時解西裝外套的那一刻,白曉菊心裏是驚喜的,可他們的話,一下子把她的自作多情拍散,將清醒的頭腦拉了回來。

她拒絕了,兩件西裝外套就這麼的掉落在了地上。

“謝謝,就算我生病了,也絕對不會麻煩你們!”

她伸手大力推開兩個高大的男人,頭也不回的走了。

凌風凌雨看着她瘦弱的身子在風中微微顫抖,皺眉,不知心裏面在想什麼。

白曉菊回到醫院的宿舍后,果然華麗麗的生病了。

她躺在床上,睡了一覺起來后,只覺得頭暈暈乎首的,她裹緊了被子,卻仍然冷得瑟瑟發抖,她知道,發高燒了。

她的腦海里首先跳出來的是凌風凌雨兩兄弟的身影,她哆嗦着手去拿床頭柜上的手機,按了凌風的號碼,凌風很快就接聽了:“什麼事?”

他的聲音,聽起來,是滿滿的不悅。

白曉菊心裏一陣難受,他是在煩她給他電話。

“沒什麼事!”她咬牙,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點,便不等凌風再開口,直接掛了電話。

在C市,她沒有親戚,也幾乎沒有一個朋友,因為,她幾乎所有的空閑時間,都花在了凌風凌雨的身上,試問,又有誰願意同一個永遠只把心放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做朋友呢?

如果說有,那就是杜若兮。只是,蘇總帶她游世界去了,現在根本就不在C市。

因此,生病了,她也只能自己咬牙撐着,連一個,安慰的人,都沒有。

白曉菊咬了咬牙,昏昏沉沉的下床找葯吃,又爬上床,葯吃下去后不久,燒退了,出了滿身大汗,她只好吃力的除去身上汗濕的衣服生病的人,心靈是最脆弱,這一刻的白曉菊,心裏是滿滿的悲哀,追了三年的男人,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到頭來,她終是一場空了。

眼淚滑下,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身體雖然很虛弱,卻感到無比的輕鬆,顯然是燒已經完全退了。

經過一夜的折騰,她的心境此刻已經明了,她決定放手。

花了三年的時間,仍然什麼都沒有得到,她顯然是做不到夜曦的執着,不過,她也沒有後悔這三年的付出,她努力過,但是失敗了,以後也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想明白了之後,心情也就舒暢多了。

凌風凌雨,再見!我再也不要在你們的身上浪費任何時間和精力了!

自那以後,白曉菊果然不再出現。

她每天上班下班,偶爾跟同事們出去逛街,看電影,遊山玩水,日子過得不是一般的充實。

但在她內心深處,卻埋着一絲絲的憂傷。

直到一個月後,忙碌中的凌風凌雨發覺生活中似乎少了什麼東西,這才猛然驚覺,原來,某個小女人,不知不覺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偶遇”他們了。

兩兄弟的心裏,頓時好像空了那麼一角。

這天凌晨一點鐘,白曉菊交接班完畢之後就下班了。

她坐電梯來到醫院大廳,剛走出大廳想往醫院宿舍的方向去,眼前忽然出現兩條人影,她尚未反應過來,人已被來者拉到花園一棵大樹旁,身子被來人一左一右死死抵住。

她大驚失色,恐懼在心裏蔓延,張嘴要呼救,一隻有力的大手已經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巴,耳邊傳來了低沉沙啞的聲音:“不要叫,是我們!”

白曉菊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

捂着她嘴巴的是凌雨,說話的正是凌風!

昏黃的光線的照耀下,她看不清兩個俊美男人的表情,只不過,他們的眼睛在黑暗中,透着奇異的光芒。

“你們幹什麼?”白曉菊腦子裏亂鬨哄的一團。

本以為時間過去久一些,她就能忘記這兩個男人,可現在他們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的心跳,反而比以前跳得更加快了,幾乎要從喉嚨里飛出來。

“你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看起來特么的像小偷!

話音剛落,她忽然間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變冷了。

而兩個男人黑暗中的眸子,正閃着危險的光芒。

“為什麼這麼長時間不來找我們?”凌風的語氣咄咄逼人。

白曉菊愣,隨即好笑:“奇怪,你們又不是我的誰,我幹嘛要找你們?”

凌雨開口:“我們不是你的誰,那麼這三年來,你又為什麼來找我們?”

白曉菊笑:“因為以前我喜歡你們呀!”

凌風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看:“你的意思是,你現在不喜歡我們了?”

白曉菊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是!”

凌風凌雨愣。

“為什麼?”

白曉菊好笑:“世界那麼大,男人滿大街都是,我白曉菊只要伸出手指勾一勾,喜歡我的男人就有一大把,我何必把時間再浪費在你們這兩塊冰木頭上?”

兩兄弟不語不動,呆若木雞。

白曉菊繼續說道:“我在你們身上浪費了三年的時間,我把自己最美好的青春年華都給了你們!可是你們呢?你們有正眼看過我一眼嗎?我生病的時候給你們電話,你們給我的是什麼態度?”

凌風愣:“電話?”

白曉菊咬了咬牙,何必在他們面前裝可憐呢?

“沒什麼,打錯了而已!對了,你們來這裏幹什麼?”她問,“難道是來找我?不對,你們怎麼可能是來找我的?”

不能自作多情,一般自作多情都沒什麼好下場。

於是,她不待兩兄弟回答,便伸手推開他們。

“讓一讓,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罷,她頭也不回的走了。

“真是奇怪,我又不喜歡他們了,為什麼還去找他們?他們看來真的是木頭做的!哼,從小到大沒談過一次戀愛,從明天開始,我要考慮考慮接受哪一個比較好。是阿峰呢?阿鵬呢?還是阿吉呢?嗯,都是優秀的男人,對我又好,好難選擇噢!要是同時選擇會怎麼樣呢?咦?好像這個主意,不錯!”

她似是喃喃自語,輕輕的,低低的說著,可這些話,卻一個字不漏的傳入了凌風凌雨的耳朵里,他們的拳頭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白曉菊,你敢試試看!”兩兄弟咬牙切齒道。

然而,白曉菊的身影已經消失了,她沒有聽到他們這一句話。

白曉菊一回到宿舍,房門剛關上,她捂着臉,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都已經決定放下他們了,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她的面前?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不能再在他們的身上浪費任何時間了。

剛剛最後一番話,她是故意說給他們聽的,她希望,在他們的面前,她還有那麼一點的尊嚴。

她住的是一樓,她不知道,在她卧室的窗口外,兩個男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是在等待着什麼,又似是在猶豫着什麼。

“哥,不知道為什麼,我感覺心裏很不好受,胸口好像有什麼壓着,很難呼吸。”不知過了多久,凌雨喃喃開口道。

凌風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憂傷,他說:“雨,我跟你一樣的感覺。”

“哥,為什麼會這樣?我好像,從來沒有過這種難受的感覺。”

凌風不語。

凌雨也不再問。

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的靜靜盯着窗口,直到裏面的燈,熄滅。

良久,凌風道:“雨,走吧!”

凌風點頭。

兩兄弟轉身離去。

身後,穿口處的窗帘忽然被人輕輕的拉開了。

一襲睡衣的白曉菊站在窗口處,淚流滿面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一動不動。

她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她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在她的窗口處久久停留着,她很想問問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她更想問他們,是不是發現自己有那麼一丁點喜歡她了?

可是,她不敢,她沒有勇氣,三年來,他們給她的答案不是很明確了嗎?她又何必沒有羞恥心的跑上前去問他們?這不是自取其辱嗎?

胸口似乎被千斤重物重重壓住,她感覺到整個人壓抑非常,這種壓抑,讓她煩躁不安。

她忽然間很想喝酒,很想大醉一場,據說,一醉能解千愁。

她牙一咬,轉身去換衣服。

離醫院最近有一間夜店,名叫“三生石”的夜店,據說三生石夜店的老闆是程哥,現在,全權由那兩個壞蛋打理。據說,進這夜店的人,基本上都是情場上失意的人。

相傳:有一條路,叫黃泉路,

有一條河,叫忘川,

河上有一座橋,叫奈何橋,

走過奈何橋有一個土台,叫望鄉台,

望鄉台邊有個老婦人在賣孟婆湯,

忘川邊有一塊石頭,叫三生石,

孟婆湯讓你我忘了一切……

白曉菊心中一跳,莫不是這夜店裏面就有孟婆湯?

這夜店名如此有意義,不如,就讓自己在這裏大醉一場吧!

說不定,醉酒後,就能把那兩個沒良心的給忘記了!

她抬頭,大步走進了三生石夜店。

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叫服務生送來了高度數的洋酒。

一杯,兩杯,三杯下肚,喉嚨和胃裏都是火辣辣的一片,她只有那麼一點酒量,此刻已經暈暈乎乎的了,看人看物,幾乎都變成了雙重影。

有男人上來搭訕,她醉眼昏花,把來人看成了凌風和凌雨,於是,傻笑着站起來,直往搭訕男身上撲過去。

眼前可是一大美女,搭訕男開始嘩嘩流口水,他張開雙臂想要迎接美女入懷,忽然間,手臂上傳來一道強有力的壓力,下一秒,他人已經被人甩了出去。

“哪個混蛋乾的好事?給老子站出來!”搭訕男從地上爬起來,一臉狼狽。

凌風冷冷的說道:“不想死,就給我滾!”

搭訕男不死心:“喂,我泡妞干你們什麼事啊?”

凌雨裹緊懷裏的女人,臉上是陰鷙的表情:“是不干我們的事!但,你要泡的,是我們的女人!”

搭訕男其實喝了不少酒,他睜大醉眼,兩個長相英俊的男人陰狠的臉一下子撞進了他的眼裏,他的心莫名的一緊,居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的恐懼感,頓時酒醒了大半。

直接告訴他,這兩個男人是惹不起的!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眼不識泰山,不知道她是你們的女人!在下告退!”搭訕男邊抹額上的汗珠,邊點頭哈腰道。

這兩個男人,看上去真的太可怕了!自己要是繼續呆在這裏,難保小命就丟了,還是溜之大吉吧!

“滾!”凌風冷冷的吐出一個字。

“是是是!”搭訕男一邊點頭哈腰,一邊往夜店門外逃去。

凌風扭頭看着凌雨懷中,醉得一塌糊塗的女人,眼裏劃過一抹心疼。

這個女人,深更半夜,居然跑來買醉!

她不知道一個女孩孤身一人出現在夜店意味着什麼嗎?

而凌雨的眼裏也同樣溢滿了心疼。

懷中的女人,看來已經醉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他嘆了一口氣,將白曉菊打橫抱起,直往他們的專屬房間裏去。

凌雨把她輕輕的放在床上,伸手去給她蓋被子。

白曉菊忽然睜開了眼睛,當看到眼前的男人時,原本半睜的眼睛忽然大睜。

酒能壯人膽,這話不假。

白曉菊雖然醉了,但還不至於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她的頭腦,其實是清醒的。

她伸出雙手,一把勾住了凌雨的脖子,那眼淚洶湧而下,她哭着說道:“雨,怎麼是你?怎麼會有兩個你?”

她扭頭看着站在一旁的凌風,愣愣的問道:“風?怎麼也有兩個風?”

兩兄弟頓時黑了臉。

凌雨強行拉下她的手,塞進被子裏,冷冷的說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你才醉呢!你全家都醉!你祖宗十八代都醉!”白曉菊跳了起來,赤腳踩在床上,手指着眼前的兩兄弟,歇斯底理道。

兩兄弟無語,看來,醉得不輕啊!

凌雨安慰道:“好好好,我們醉了。你別跳了,再跳就掉床底了!”

白曉菊不依,繼續吼:“你才掉床底,你們全家都掉床底,你們祖宗十八代都掉床底!”

凌風凌雨忍笑:“好好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行了吧?”

白曉菊這才歇火,淚眼汪汪的站在床上,胸口劇烈起伏着。

凌風轉身去拿什麼,很快,他的手中就多了一個杯子。

他來到床邊,對站在床上張牙舞爪的女人柔聲說道:“白曉菊,你下來,我給你弄了醒酒湯。”

豈知,白曉菊又開始吼開了:“你才醒酒湯,你們全家都醒酒湯,你們祖宗十八代都醒酒湯!”

她滑稽的模樣,終於讓兩兄弟忍俊不禁。

凌雨笑着上前強行把她拉下床,凌風立即上前,大掌一伸化為爪,一下子扣住了她的下頜,迫使她張嘴,直接將杯子裏面的醒酒湯往她嘴裏灌。

身子被死死的鉗着,下頜又被死死的扣住,白曉菊動彈不得,可這種強行的灌湯方法,她又怎麼喝得下去呢?湯水順着她的下巴,脖子一路往下流,將她胸前的衣服弄濕了一大片。

她穿的是白色的襯衫,剛才掙扎間,襯衫的扭扣開了幾個,因此,她胸前的美景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氣中。

凌風凌雨兩人眸光一沉,下一秒,兩人急急挪開了視線,推開白曉菊,嚇得落荒而逃。

關上房門,兩人站在門口旁,大口喘氣。

他們的心,此生從未有過的悸動,心臟“噗通”“噗通”的亂跳着,好像要從胸壁處撞出來。

良久,凌雨作了個深呼吸:“哥,我們……”

凌風亦作了個深呼吸,緊張:“雨,你不用說了,我知道!”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狂跳的心終於平復下來了,他們推開房門走進去,發現白曉菊居然趴在地上睡著了!

兩人同時一驚。

他們不喜歡在房間裏鋪地毯,這個女人居然在冰冷的地磚上睡著了!

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兩人大步上前。

凌風彎腰將她抱起,輕輕的放在床上。

凌雨想要給她蓋被子,這才發現這丫頭胸前的衣服已經濕了一大片,再不及時更換,只怕會着涼。

“哥,這……”凌雨紅着臉看向哥哥。

凌風的臉也一下子紅了,他別開視線:“幫她換吧!”

凌雨:“可是,這大半夜的,服務生都是男生!”

三生石夜店五半夜上班的服務員,清一色的男士。

凌風咬牙:“那,我們幫她換!”

話未說完,他的臉紅得跟下鍋的蝦沒什麼分別了。

而凌雨更是如此。

“哥,這樣不太好吧?”

“我們只是為她的身體着想,萬一生病了怎麼辦?”

“也對!”

自我安慰成功!

於是,兩兄弟一面念着“色即是空”“色即是空”,一面哆嗦着手給白曉菊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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