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終訴心苦

郭靖等人引着全真、天賜等人入座後堂，陸乘風夫婦在外負責應酬，暫時延遲幫主交接。

郝大通、孫不二、趙志敬、尹志平等在右手賓座坐下，左手依次是喬峰、天賜、段譽、楊過、跋鋒寒和王語嫣。

以天賜三條戰紋道的本事，有幾乎媲美六道先尊的戰力，可以很清晰的捕捉房屋內的每一處細節。

那西首的書架後面，此刻正躲着三個人，並非郭靖夫婦有埋伏什麼人，此三人武藝低微，就是現在的楊過用一隻手也能放倒全部，想必定時武三通那不爭氣的兩個兒子，還有郭靖大千金郭芙了。

“過兒你坐過來。”郭靖柔光看着楊過，向他招手希望楊過坐在自己的身邊。

楊過卻搖頭道“我不坐。”全真對郭靖有恩，郭靖的性子定不會為了自己太責難全真教的牛鼻子，可能反過頭來呵斥自己。相反，天賜、喬峰這邊是他的恩人、結拜兄弟，坐在這邊安全感大增，故而斷然拒絕了郭靖的要求。

郭靖也沒有多想，正如楊過所料，他向來將楊過當做自己的嫡親子侄一般，對全真七子十分敬重，心想也不必問什麼是非曲直，定然是小輩的不是，當家板著臉向楊過道“小孩兒不可無禮，竟敢不敬師門，快向兩位師叔祖、師父、師叔磕頭請罪！”

君臣、父子、師徒的名分極為重要，所謂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父要子亡，兒不敢不亡。

武林中對輩分要求甚嚴，郭靖如此訓斥其實語氣已經溫和萬分，換做別人才不理會楊過是否孤苦伶仃，早就‘小雜種’、‘小畜生’的罵來，北喬峰是你結拜大哥也不能例外！同樣不能插手亂管！

趙志敬霍然起身“我全真教哪裏敢妄居楊大.爺的師門？郭大俠別出演諷刺。我們全真上下均沒得罪您，何必當面辱人？楊大.爺，小道士代表師門給您老人家磕頭賠禮，算我全真教瞎了眼珠，不時地英雄好漢！”

郭靖夫婦劍趙志敬神色大變，心下詫異萬分，想弟子門人犯了過失，師門長輩大罵責罰也是常事，何必如此大失體統？

“我全真教微末功夫，能和喬大俠結拜兄弟的高人。我們高攀不起！豈不是要讓天下好漢笑掉大牙？”趙志敬不滿到了極致，之前在酒樓、在眾多豪傑面前丟人現眼已經夠了，現在還被拉過來當面對質，語氣愈來愈沖。

黃蓉秀眉微蹙，心感不滿，她與全真教本無多大交情，全真七子白瞎天罡北斗陣圍攻乃父黃藥師，丘處機又數次堅欲將穆念慈許配郭靖，令她大為不快。雖時過境遷。早不予介懷，此刻卻聽趙志敬如此胡言亂語，過分非常，也太過無禮了些。

郝大通、孫不二也覺得不妥。‘清凈散人’孫不二斥道“志敬，你好好與郭大俠和黃幫主說個明白，如此焦躁成何體統！”

孫不二緩緩兩句讓趙志敬不再嚷嚷，連道不是。沒有平日裏的嚴峻積威是萬萬不行的。

豈料楊過卻朗聲搶白了“趙志敬說的對，我不是全真教的弟子，更沒有他這個狗屁牛鼻子師傅！”

此言一出滿座俱驚。就是躲在書架背後的大小武、郭芙三人的呼吸也更加凝重，頻率加快，即便天賜不是先天高手也能知曉了。

要知道，武林之中師徒之份何等嚴明，楊過如此一說等於大逆不道，常言“一日為師，終生為父。”郭靖自幼被江南七怪撫養長大，洪七公傳授武藝，師恩深重，深信尊師知道乃天經地義。楊過不認師門也罷，還辱罵師父，怎如此忤逆？

“你……你……你說什麼？”郭靖不善言辭卻臉色鐵青，已是怒道極點。黃蓉也很少見到他這般，低聲勸道“靖哥哥，這孩子本性不好，犯不着為他生氣。”

因為眼看的原因，從小就不喜歡楊過，見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直接說他本性不好。

“哈哈哈！不錯不錯，黃幫主此話真好，本性不好，嘿嘿，若我所聞不錯，黃幫主從小也本性不好，坑蒙拐騙無一不精，離經叛道更甚乃父東邪前輩，人人叫你小妖女。按這個道理，你本性不好，怎麼能配得上郭巨俠？”

天賜看不過去了，澎湃的先天真氣威壓過來，更是帶着逆天十四變.次風暴破的威力一浪比一浪強，在場武藝最強的郭靖、喬峰兩人也感到呼吸困難，更不用說其他人，窒息感十足。

對於這種帶着有色眼鏡看人的情況上輩子他就看不慣了。黃蓉此話等若父親是賊，兒子也是賊，賊子賊孫全部是賊，一棒子打死一群人的想法，在現代人道主義都是極為鄙夷的。

“還請喬幫主息怒，內人口無遮攔，可他懷有身孕，還請見諒！”郭靖忙道歉，他只道是喬峰有此能耐讓他都感到顫慄，根本想不到是天賜的原因。

黃蓉也知道失禮，悔道“喬幫主還請恕罪，過兒既是你兄弟，也是我們侄兒！”

喬峰茫然，但看着天賜古怪的笑容便知曉，隨即包攬尷尬狀況“無礙無礙。”一個眼色，天賜便適機收手。

楊過有天賜、喬峰撐腰也洒然笑道“不錯，我楊過本性的確不好，可我也沒要逼你們一定要教我武功。當初你們強行帶我到桃花島，然後看我不喜歡，又把我送到全真教。你們拿我楊過是什麼？貨物還是寵物？你們都是武林中的大人物，何必使用詭計來損我一個沒爹沒娘的孩子！？”

他說凄楚，又自傷身世，‘沒爹沒娘’四個字重重戳中了自己地心，響起桃花島被大小武欺辱、黃蓉不待見，重陽宮的種種遭遇，眼圈微紅隨即咬下嘴唇，想到“今天就是死了我也不在你們這些人面前流半滴眼淚，天大哥、喬大哥幫忙，我絕不會再受你們欺負！”

郭靖這個氣的更是結結巴巴“我們都是好心傳你武藝……都是看在我和你過世爹爹的交情……誰使什麼詭計……又怎地損你了？”

“那麼楊小兄弟從來不會桃花島武藝又作何解釋？呵呵！可笑啊可笑！在桃花島被人欺負還靠義父教的武功，你這個伯伯、伯母又做了什麼好事？”天賜忍不住諷刺道，黃蓉被他這麼一說頓時臉色微紅。

楊過看郭靖那麼緊張忙道“郭伯伯你待我好，我永遠不會忘記。”

“蓉兒，這……？”楊過自幼是黃蓉教武，郭靖看着黃蓉想要質問，黃蓉卻道“過兒，郭伯母是虧待你了，你愛一生記恨也由你。”

楊過索性侃侃而談“郭伯母自然沒待我好！可是也沒虧待我，伯母只叫我讀書寫字，半點武藝都沒有傳我。可讀書寫字也是好事，侄兒聽了不少古人佳事，明白了好些做人的道理，行走江湖也方便許多，可全真的牛鼻子……！”

郭靖此刻方才知道楊過原來在桃花島受了什麼樣的委屈，歐陽鋒雖然武功高強，可瘋瘋癲癲誰會願意當他義子，若非楊過被大小武欺負太甚，又怎能狗急跳牆亂認師父、義父？蛤蟆功傷了大小武的事情也不會發生了。

可惜悔之晚矣，又難怪糟糠之妻黃蓉，痛都往心裏塞“你繼續說全真教的師傅們怎麼了你？”

“自從我進了全真教，那個姓趙的牛鼻子自稱我師父，卻也不傳我絲毫武藝，我本想普普通通、安安分分過一輩子算了。可他卻叫好多小道士打我，食不飽，睡不暖。郭伯母不教我武功，全真教也不教，我只有挨打！”楊過狠狠瞪了一眼趙志敬道。

“休要胡言亂語！”趙志敬當然不能承認。

郭靖雖忠厚，可並不笨，看着楊過、又看了孫不二等長輩的表情，知道不是假話問向楊過道“師傅們不教你武功，你這些年又幹了什麼？”他語氣已經緩和不少。

楊過本不想多說“郭伯伯當年上終南山，曾將數百個道士打得無還手之力，馬劉丘王幾位真人不介意，旁人難道就不記恨么？但他們自然欺你郭伯伯，還不能將氣撒在小孩身上么？恨不得打死我才好！趙志敬那次有叫那全真鹿清篤好不留手，我若不用義父教我的蛤蟆功我就要死了！那弟子重傷后我也逃了重陽宮，躲在了山下古墓里過着暗無天日的日子。”

究其緣由全部都推到了郭靖身上，古墓暗無天日也不是說謊，楊過面色慘白一看便知真假，郭靖聽了之後憐惜之心不禁大盛。

黃蓉卻聰明伶俐,問道“這麼說來，你一點武藝也不會了？你在全真門下多年可白待了。”她一邊慢慢走來，一邊娓娓說著，突然手臂一長，揮掌就要往楊過天靈蓋直拍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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