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一片狼藉+分道揚鑣

黑龍雖然死了，不過那些堵住洞口的堅硬荊棘仍舊存在。托瑞克幾個人根本就沒想到，那東西竟然比一般的鋼鐵還要堅固。

毒晶劍對於金屬製品來說稱得上是天敵，它的腐蝕能力可以很快將對手變成一灘泥水。但是這種材料對於植物卻沒有特別的優勢，不管是面對着奇怪的蔓藤，或者是一個簡單的木盾，毒晶劍與一把普通的鐵劍沒什麼區別。

巨人摩亞想用蠻力將其拉開，但除了滿手都被劃破，流了大把的鮮血外並沒有什麼效果。那障礙物不僅堅硬，而且韌性十足。越是用力拉扯，它就變得越有力量。

精靈的植物控制能力、奧索斯的火焰魔法，都拿那種東西沒轍。而且不僅僅是這些植物本身非常堅固，就連它們腳下的地面，也被這些植物的根莖死死抓住，像是一塊鐵板。

幾個年輕人拿着從洞穴中找出的武器，一件一件在這植物上試驗效果。那些甚至不能在莖身上留下傷痕的武器，就被他們隨手扔在了一邊。幸虧這個洞穴里還有不少吃的東西，同時奧索斯身上的空間袋裏存糧不少。法師乾脆將麵包和肉乾一類東西都拿了出來，把寶物不斷地向裏面裝。

奧索斯在洞裏架起了大鍋，正在用葡萄酒燉龍肉。這是他從一本介紹安瑞爾世界風俗的書上看來的食譜，剛好為了保證巨人摩亞的“飲食水平”，他隨身“出去之後，我需要馬不停蹄地趕往精靈森林，去那裏完成導師的任務。你們準備做什麼？”

“當然是和你一起走，按照原定的計劃不變。”托瑞克柔柔自己發酸的肩膀，坐在了大鍋旁邊。

“你不能再跟我一起上路了，除非你不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奧索斯低着頭，雙眼只盯着菜肴，緩緩地說道：“大海嘯一旦發生，整個安瑞爾會有很長時間陷入混亂。五界要塞和屋脊山脈一個距離海岸遠，一個海拔高，自然是不會有什麼損失。但不管是神聖帕特還是精靈王國，這一次都將遭受到極具破壞性的打擊。我了無牽挂，可以繼續踏上學徒之路，但是你們三個又怎麼可以呢？即便我拉着你們上路，對咱們的友誼來說沒有一點好處。”

“托瑞克，北方的月港城就在海嘯的風口浪尖上，那裏最需要幫助。而且據我所知，傳奇牧師庫伯特現在就在月港城療養，你去那裏可以引起他的注意。憑藉你的姓氏，至少你的功勞不會被別人搶走，那裏才是你的舞台。”

他繼續攪動鍋里的肉湯，並說道：“摩亞，巨人們一直想從苦寒的屋脊山脈上移居到更溫暖的平原上來，擺脫惡劣天氣與獸人劫掠者的騷擾。現在你們的鄰居帕特王國正需要幫助，如果你跟着托瑞克一起去月港城，並且帶上強壯而友善的臂膀，一定會大有收穫。”

“羅蘭，精靈們需要你，至少比我們更需要你。我不知道神奇的精靈密林能在海嘯中起到多大的作用，赫恩凡睿女皇的魔力能不能是精靈王國減少損失，但是我知道一點：一直對那片土地虎視眈眈的魚人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的。被海水倒灌的聖河，很有可能失去屏障的作用，你這樣的戰士，將會大有用武之地。”

“那我們就這樣分手？”托瑞克有點沮喪，他不喜歡分離，那會嚴重的打擊他的心情。“我們既沒有將你送到你導師的實驗室，也沒有查明鹿跡森林的‘魔鬼’，還有戴面具的奇怪戰士、大海嘯、一頭巨龍，我們四個人這一行真的一事無成。我不敢說勝利永遠都能伴隨着我們，但這一次我們確確實實失敗了。”

“我們儘力了，但是我們的能力還是不足，你不能為此怪罪自己。”奧索斯舀了肉湯分給幾個夥伴，並且說到：“先吃點東西吧，繼續努力就是了。”

托瑞克點點頭，盯着手中的碗看了半天，嘴中喃喃地說了一些誰也沒有聽懂的話。然後他一仰脖子，像是幹掉大碗的烈酒一樣，一口將肉湯喝了下去。然後，騎士被燙得哇哇大叫，少不了又要向嘴裏灌些治療藥劑。

五天後，那些滿藤在一夜之間枯萎腐朽了，他們終於得以從洞穴中離開。站在這座高山上向下看，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樣子。海嘯已經經過了這裏，放眼望去，所有的地面上都覆蓋了一層水被子，那些枯萎的樹葉和樹枝都漂在水面上，隱隱的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味道。

大樹東倒西歪，顯然那海嘯的力量非常驚人。只有合抱粗的大樹才不至於折斷，其它的都難逃厄運。許多殘骸被大山擋住，堆積在山腳之下，其中既有這些被連根拔起的樹木，也有大量的動物屍體。他們都被水泡着，慘白慘白，已經開始漸漸地腐爛。

幾個人都搖搖頭，對於這一片狼藉已經沒有什麼想說的了。從他們所見到的這一小塊地方來看，這一次海嘯就要比歷史上任何一次大災難要嚴重。恐怕不僅僅是沒有任何抵禦能力的小動物們，就算是有堅固的城牆保護、有高超的魔法與神力庇佑的人類，恐怕也難逃厄運。

幾個人握了一下手之後，就互相道別了，托瑞克和摩亞起身向北，羅蘭向南而奧索斯向東。精靈輕巧的跳躍着，藉助樹榦的幫助避開了在大水中行走的尷尬，奧索斯一揮法杖，騰空而起，更加快捷迅速。巨人摩亞將他的朋友放在肩膀上，大水還淹不到他的小腿，對他幾乎沒什麼影響，所以速度也不慢。

摩亞邁着步子，在水裏發出“空空”的響聲。托瑞克沉思了一端時間，突然回過頭來，正好看到法師和精靈身影消失的那一瞬間。不知道什麼原因，他的心情變得非常怪異。一方面是對於同伴未來的擔憂，另一方面卻隱隱地有些興奮，甚至最後變得有點愉悅。

他難以解釋這種變化，但他的心情的確漸漸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