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移動的森林

路途比想像的要遠很多，的的確確應了那句話“看山跑死馬”。

托瑞克一直在催促大家趕快前進，爭取儘快達到老德魯伊所說的地方。儘管他身上的負重是最大的，全套的鱗甲以及盾牌和長劍，還有一些不知道什麼東西，讓他走起路來乒乓亂響。但是騎士總有辦法走在最前面，就好像騎了一匹隱形的小馬。

奧索斯本可以藉助法術騰空而起，乘着風前進，大大提高自己的速度。然而儘管這片樹林中的樹木給他們讓開了一條道路，但是他們的頭頂上依舊被茂密的枝葉所覆蓋，縱橫交錯的樹枝可絕對不是用來飛行的好場所。如果飛得更高些，自然是沒有這種問題，但那樣做的話，絕對會因為看不到同伴而走散。

幾個人畢竟是少年心性，兩條腿傳上來的疲勞感很快就超越了出發時的急迫情緒。奧索斯第一個支持不住，他能夠堅持這樣長的時間已經很不簡單了。法師穿着的軟底靴子，擁有不錯的防火防酸效果，適合在魔法實驗室中使用，至少不用擔心地上有什麼危險的液體。但是這種軟體的靴子根本不適合山路，尤其是有很多小石子的地方。堅韌的布料不會磨破，但是奧索斯的腳底板就沒那麼堅韌了。

法師一拍腦袋，暗嘆自己的大腦最近是不是不靈光了，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想到。他施展了浮空術，讓自己輕飄飄的懸浮在距離地面3尺的高度，然後緊緊抓着巨人摩亞的腰帶，便可以輕鬆地綴在後面。

“呵呵，搭個便車。”奧索斯解釋道。

其實，他還是沒有能夠從根本上用法師的思維來解決問題，許多事情上使用魔法並不是他的第一反應。這一點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就像是有人一輩子都在祈求真神保佑，但是也不見得這個人就能將自己完全託付給神明。

“這樣的森林中的急行讓我想起了年幼的時候，那個時候這項運動是作為一種遊戲在精靈朋友之中流行，只有那些最受自然喜愛的小孩才能獲得第一。”羅蘭在這樹林中前行時，顯得從容不迫，即便閉上眼睛不及也不會被植物絆倒。“奧索斯，你小的時候，都在做些什麼呢？”

“啊？沒……沒做過什麼，這也干點兒那也干點兒。”奧索斯趕忙岔開話題：“我小的時候，最希望做的事情就是出來看看，和其他小孩的夢想沒什麼區別。不過我一直很奇怪，你們幾個人來自天南地北，種族又不一樣，是怎樣認識的呢？”

“厚厚，這件事情有趣。”巨人摩亞說了一句。

他們幾個認識的時間並不長，第一次見面也不過是在7年之前。那個時候正是托瑞克15歲的生日，按照五界要塞的習俗算是第一次成人禮。從他15歲生日的這一天起，托瑞克就要開始對自己的行為負責了；而10年之後，當他25歲的時候，便要有能力對家族的人負責，那叫做第二次成人禮。

對於家族中最小的這個孩子，現今的斯諾克公爵——也就是托瑞克的爺爺——對他是萬般寵愛。對於越小的孫子他的這種溺愛就越明顯，幾乎嚇得托瑞克的父親絕了再生子嗣的**頭。於是那一年，斯諾克公爵遍邀好友，向人類、精靈、矮人、巨人甚至是一些友善的龍族發出了邀請，希望他們攜年齡相當的優秀族人，一同來參加托瑞克的生日慶典。

原本托瑞克的父親是不希望這樣大張旗鼓地舉行一場生日聚會，那對於孩子的成長並沒有太多的好處。但是隨着請柬一張一張被回復，許多重要的家族客人都決定出席這場盛宴，他也騎虎難下，不得不硬着頭皮籌備。

那次宴會中最著名的，就是兩個事件。其中一個是托瑞克斯訂婚，但是那個女子到底是誰，卻一直沒有公佈。關於這點，托瑞克自己也說不清楚，將其嚴守為一個秘密，即便是羅蘭和摩亞也打聽不出來。因為斯諾克家族的背景和影響力，對這個消息的懸賞在盜賊工會中已經變成了天價。

另一件事情就是被稱為“孩童戰爭”的大事件，參加這次會議的孩子們在之前根本就沒什麼交往，很多人是被父母長輩硬拽過來的。不同的種族文化和習俗必然會產生一定的摩擦，而小孩子們又不懂的大人的妥協和謙讓，最後必然會爆發一場混戰。

令人驚奇的是，從會客室里聞訊趕來的家長們互相商量了一下，竟然是誰也沒有動手阻止，而是笑呵呵的看着混亂波及得越來越大。斯諾克家族的整個城堡被打得雞犬不寧，所有試圖阻止這場混亂的人——從管家、士兵一直到托瑞克的兄長們，無一例外都被那些家長們出手給攔住了。

托瑞克自然也打了一個過癮，當時他還覺得這是世界上過的最痛快的一個生日。不過斯諾克家族的祖訓終於發揮了作用，讓他最終冷靜下來。

“可不能打壞了我的生日禮物。”

他並不是最早試圖從混亂中試圖制止的，但是他卻是唯一一個成功的。所用的手法非常孩子氣，不過也很管用。他將笨頭笨腦的摩亞引向了矮人堆，然後又騙着羅蘭和其他幾個精靈攻打人類實力的孩子們。當看到大家都快要精疲力盡的時候，又用從廚房中透出來的美食與果汁進行引誘，費了一番功夫終於讓事態平息下來。

這群孩子自然受了不小的責罰，就連那些在一旁拍手觀戰的女孩們也沒有逃脫。但是唯獨對托瑞克的懲罰是沒收其所有的玩具——這對一個參加成年禮的少年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

摩亞和羅蘭糊裏糊塗被人當成了槍來使用，這一點讓他們心裏非常不痛快。本來兩個人都密謀要陷害托瑞克一下，不過卻都沒有想到他隨後的做法。托瑞克第二天早上就將自己的禮物分出來一部分，給每個參於混戰而受傷同齡人送了過去，還特別向摩亞與羅蘭道歉。從古至今，孩子們打打鬧鬧這種事情就過不了夜，只要和好就煙消雲散。幾個人稱得上是不打不相識，從此就互相熟悉了。

由於精靈和巨人的壽命都比人類要長，所以相對來說托瑞克成熟得更快一些。幾年之後，年齡上的差異已經被幾個朋友徹底遺忘掉了，托瑞克漸漸成了這幾個人的“隊長”。

“他最大的作用就是背黑鍋。”精靈羅蘭毫不客氣地說道。

托瑞克笑着轉過頭來，這種言論他早就知道了。反正在家裏有爺爺一直寵着他，只要不作姦犯科，惹出些亂子來也不怕什麼責罰。他剛要開口解釋些什麼，突然臉上的表情就變了，變得有些驚訝和疑惑。

“咱們身後的森林到哪裏去了？”他站在半山腰上，愣愣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