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番外—顧恆和徐惠
陽光穿過玻璃,落在窗邊的顧恆身上,傅斯年推門進來,看見顧恆坐在椅子上抽着煙,顧恆的雙目一直看着外頭,受了傷,他的頭被紗布包紮着。
顧恆聽到傅斯年進來的聲音,他沒有起身,只是扭頭看了傅斯年一眼。
“抽根!”顧恆淡聲說道。
這不怕死的傢伙,出了車禍受了重傷,竟然還在這裏拚命地抽煙。
傅斯年想着時,目光落在顧恆的雙腿上溲。
他剛才進來,以為顧恆坐在椅子上,走近了,才看清楚顧恆坐的是輪椅。
他想到秘書說的話,顧總沒有生命危險!
顧恆的生命是沒有危險,可是一隻腿廢了恧!
顧恆開着傅斯年的車,去追徐惠,他猛踩着油門,車輪突地爆掉時,極快的速度下,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車子撞上一旁的鐵欄,然後車翻了。
他是先離開景城的,要去追徐惠,所以帶上了自己的人,不過比他們先出發。
在車子翻了,他的腿陷在被撞扁的車裏時,他的人趕到。
九死一生的時候,顧恆想了很多,想的更多的是徐惠。
十一年前,許繪心坐牢,他們錯過了彼此。
十一年後,他開着車去追她,沒想車子翻了,還是錯過了。
在那麼一瞬間,他的人將他從車裏救出來的時候,昏迷前的他對他們說道,“封鎖消息!”
封鎖他出車禍的消息,不想徐惠擔心,也是怕顧父趁機奪取顧氏。
對於自己的親人,顧恆得一直防着,這次顧父和顧夫人的出現讓他不得不更警惕。
—
醒來的顧恆,聽到醫生對他腿的裁定,他整個人猶如掉入了冰窟,全身僵冷得很。
廢了!能恢復正常的幾率很小!
這是醫生的話。
不過現在的醫學很發達,還是有可能恢復,再不行用假肢。醫生後半句的話,顧恆沒有聽進去。
他的腦海里只想着“腿”廢了三個字。
這十幾天裏面,顧恆想了很多,他出車禍的事情瞞着所有的人,包括父母。在今天,才回過神來,覺得不該沉思下去。
“我的一條腿廢了。”顧恆淡聲對傅斯年說道。
比起顧父顧夫人,顧恆更信任傅斯年。
“怎麼會!”傅斯年驚詫,不敢相信顧恆的話。
“嗯。”顧恆點頭,平淡地回道。
從最初知道自己雙腿廢掉時的痛苦,再到難受,現在是平靜。
廢了也就廢了!
“我打電話給徐惠。”傅斯年連着拿出手機說道,他覺得顧恆為了追徐惠廢了一條腿,該告訴徐惠。
然而,顧恆竟然阻止了傅斯年。
他出車禍的時候,很想見到徐惠,想到臨死前能見她一面也好。可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真的死了,她要是知道了,不得傷心。
十一年前,讓她進了監獄,十一年裏讓她吃苦,有家不能回,他不能再讓她傷心。
也是這麼想着,在昏迷前,顧恆讓自己的人封鎖他出了車禍一事,在醒來后,更沒有打電話給徐惠。
“我一個廢人,配不上她。”顧恆抬起頭,看着傅斯年,抿着一笑。
因為車禍,本來就瘦的顧恆變得更是消瘦。
在重新遇到徐惠后,顧恆是那麼地迫切想和徐惠在一起,哪怕她不願意,她在逃避,顧恆想,怎麼都不會放手,除非自己死了。
真的等到看見死亡大門的那刻,顧恆卻想放手。
徐惠已經嫁給了慕謙,她要一份平靜安寧的生活,自己給不了,但是慕家會給她。
他們之前隔着監獄,隔着顧家人,顧恆不可能狠心到把自己的父母給殺了。
也許,老天不讓他們在一起,才讓他出了車禍,和徐惠分開。
“斯年,我還是一個人過吧。”顧恆輕聲又道。
他說完,繼續抽着煙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就別去禍害繪心了。”
顧恆輕淡淡地說道,他要徐惠在一起時候,這念頭很堅定,現在想放手,也是很堅定。
他都這樣了,別再禍害她了。
或許,離開了自己,徐惠過得很好!
—
“顧恆,我們回不到過去,還是算了吧!”
婚禮前夕,徐惠被顧恆帶到一房子裏,她看着顧恆鎖上房門,步步逼近自己,勸說道。
因為她要嫁給慕謙的事情,顧恆被她氣得惱火。
為什麼要算了!
他們隔了十一年好不容易在一起,為什麼要分開!
“繪心,如果我不那?”顧恆勾起嘴角,他上前將着她一把摟緊懷裏。
“繪心,就是到了地獄,我們也得在一起!懂嗎?”他雙目盯着她,那種眼神似要把徐惠的人吞噬進去。
之後,在那房子的幾日,顧恆要了她一次又一次。她由着他折騰,想他折騰到最後就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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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是從和顧恆歡好的夢裏驚醒過來,來了慕家已經一個月,她夜夜做夢,根本沒法安睡。
慕家這邊,日子很安寧。和慕謙說好的協議夫妻,所以他們之間不存在其他關係,這幢房子,是慕謙給她的,除了慕家老爺有事情要她和慕謙一起過去吃飯,其他時間他們見不到面。
這樣的生活,除了夜裏夢到顧恆,其他的時候徐惠很享受。
她想,再過一段時間,也就能把顧恆給的記憶給忘掉了。
但是,入骨的記憶怎麼可能忘得掉,而且顧恆給她留下的不僅僅是記憶!
—
許安知現在琢磨着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她做夢都覺得是女兒,所以選的小孩子的名字全是女孩子的。
水晶、小葡萄,她念着一個又一個名字,心想着女孩子的名字就是好聽。
傅斯年瞧她認真地想女孩子的名字,不由地發笑,說了句,“安知,如果是兒子那?叫什麼小名?”
許安知沒有想過是兒子,或者說,她不願意是兒子。
“是女兒!”她扭頭看着傅斯年,堅定地說道。
傅斯年抿嘴笑着,“我說萬一!”
“沒有萬一!”許安知不樂意地說道,誰跟她說是兒子,她跟誰急。
“我說了是女兒就是女兒!”她認定了肚子裏的女兒,要是兒子,她把它塞出去再生。
傅斯年笑笑,瞧着她惱怒的面容,沒有說話。
許安知跟着說道,“是兒子的話,名字很好取,不用擔心!”
女兒的名字的取得好聽!兒子就隨意隨意吧。
許安知還要同傅斯年爭辯,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女兒時,她的手機響起。
因為手機輻射,她的手機平時由傅斯年保管。傅斯年看了眼來電的是徐惠,微微皺起了眉頭。
顧恆的事情,傅斯年很想告訴徐惠,可是顧恆的堅持,他只得作罷。
也許,顧恆和徐惠是無緣吧。
“姐!”許安知搶過傅斯年手中的手機,接了起來。
“安知!”徐惠淡聲說道,“傅斯年在你旁邊?”
許安知聽出徐惠的意思,站起身往一旁走去。
“姐,他現在不在我身邊了,你有什麼事?”許安知說道。
徐惠頓了頓,沒有立即說。
她似乎在考慮怎麼告訴許安知。
“安知,我懷孕了!”
在許安知等待的過程中,徐惠慢慢地說道。
許安知一聽,歡喜極了,“真的!”
“嗯!”
“慕謙知道嗎?”許安知跟着說道。
她以為徐惠懷着的孩子是慕謙的?
電話那頭的徐惠笑起,她和慕謙是朋友,是盟友,但不是愛人。
懷了顧恆的孩子,也不覺得欠了慕謙什麼,說好的是結婚協議,就沒有想過和慕謙之前有什麼。
許安知沒有聽到徐惠的回答,她想到顧恆。
徐惠是個執拗的人,對於感情,她很認真。不然十一年來,不會因為愛着顧恆而不再嫁給其他男人。
她心裏的人一直是顧恆。
“這個孩子我想留下來。”也不管許安知猜沒有猜到,徐惠說道。
之前,許安知是猜測,在聽到徐惠這話,她能完全肯定下來了。
“姐!”許安知不知道怎麼說,又喚了聲。
“安知,別告訴傅斯年!”徐惠跟着交待道。
她的意思就是說不要告訴顧恆。
孩子的事情,會和慕謙說,慕謙要離婚,她也願意。不過想留在離顧恆遠的地方,帶着孩子一起生活。她和顧恆不能在一起,但是想珍惜他給的這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