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真愛，就在一起吧
我很瀟洒地擺了擺手，也沒接光頭的煙，只是鎮定地打開大鐵門走進院門。想和我交朋友，我可是很看人的，我憑什麼和一個跟我干架的人在老大交朋友呢，雖然看起來他很牛氣，但我拒絕了他，我不比他更牛嗎！
一進院門，我就知道自己撐到頂點了，一跤跌坐在樓梯上，渾身酸痛外加酒氣上涌，吃進肚還沒來得及消化的燒烤吐了整個樓梯。
我不知道自己最後是怎樣進了家門的，第二天被鬧鐘叫醒后對頭天晚上的事幾乎全部失憶了。看到和我擠在一張床上的躍子，我照他光着的屁股就是一大腳：“起來了！你跑到我床上來幹嘛？昨晚沒有非禮我吧！”
被我踢下床的躍子從地上爬起來，怒氣沖沖地吼道：“老子不好那一口！要不是我把你扶進家來幫你清理乾淨，他他奶奶的現在還躺在樓梯上呢！”
躍子一說我有點清醒了，趕緊穿起衣褲提着掃帚就往外跑。沒辦法，租住別人的房子嘛，如果搞得太臟被其他房客向房東老奶告狀的話，估計我要被那個土豪老奶給趕出去，畢竟在栗樹頭這個地方，一百塊一個月的房子難找，環境這麼好的出租房更難找。
奇怪的是樓梯乾乾淨淨，不但沒有我昨夜嘔吐的污物，還被人用水沖洗過。我正自納悶，躍子跟了出來，一臉調侃地笑道：“你小子人比馬瘦，肚子卻比馬還能吃，昨晚你吐的那些估計有兩大臉盆！”
“是你打掃的？”我再笨也猜到了。
“可不是嗎？你們這些人隨便喝點就亂麻麻的。昨晚劉文也多了，玉妮又忙着照顧亞彬，我和馬飛才把劉文弄上床，就聽見你吐得跟癩蛤蟆吐籽一樣，只有接着來當你的保姆了。不過我只幫你擦洗身體，你吐的那些‘籽’是馬飛清理的。”躍子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馬飛沒喝灑，但被你吐的這些東西給熏得跟着直吐，笑死我了，哈哈哈……”
說真的，昨晚打架時我對馬飛那閃朝一邊的行為是深自不以為然的，但聽了躍子的敘述，我還是在心裏暗自道：“馬飛，好兄弟！”
那天的故事雖然有些出乎意料，而且徹底斷送了我再追尋與傣妹驚魂一夜的念頭，但後來的結局還是比較圓滿的：那就是亞彬自那天後，就光明正大地與玉妮住在一起來了！
我相信亞彬對玉妮是真愛——如果一個男人願意與當眾打他耳光的女人住一張床，那一定是真愛！而且，我也相信玉妮對亞彬也是真愛，因為那時亞彬只是一個機電城門市部的送貨員，每月收入大約600元，除了房租及日常生活用品外，連生活費都只勉強接得上，況且他老家的情況還非常的不好。而玉妮那時跑場跳舞工資很高，保守估計得有四千來塊吧，她家又是景洪市某景區裏的，家中條件應該也很好。一個女人如果願意跟一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同住，那麼也一定是真愛！
只是我忘了一件事：玉妮的真實年齡比亞彬要大7歲，好在看臉的話基本看不出，而且亞彬很帥，那時的亞彬真的很帥，有點像台灣那個叫林志穎的明星。
關於亞彬和玉妮住一起這件事，玉丹姐還是非常反對，但他們三人秘談過一次后，彷彿達成了什麼共識，於是就順其自然了。而我也單獨找亞彬發表過一次我的看法，那是在得知了玉妮的真實年紀后，當時我也反對，我的想法很簡單：等亞彬40歲出頭風華正茂時、玉妮早成了年過半百的“老奶”了，那亞彬還能堅守諾言嗎？但亞彬當時就反駁了我，並向*保證他會一生一世愛着玉妮。
我、劉文、亞彬三兄弟中，最小的亞彬卻最先享受了兩人世界的生活，雖然我早出晚歸基本整天都呆在服裝店上班，但從下班或偶爾的休息時間裏還是能感覺到他們的幸福和甜蜜。劉文雖然仍舊一有時間就等我下班后切磋棋藝，但也經常在和我下完棋的深夜往三樓傣妹的房間跑，我不知道他具體在和哪一個傣妹勾搭，我只知道他開心得那叫個不亦樂乎。
而我自己，天天永無休止地出租屋和服裝店兩點一線，只為亞彬曾經說的那句話——好好工作才會有未來！不過我也有自己的愛情，我還有個女朋友——小敏。
小敏是我在昆明上學的同校學妹，德宏人，長得小小巧巧、文文靜靜，因為低我一級，還在學校上學。我們在學校如兄妹間一起處了三年，直到我臨畢業前才確定了戀愛關係，我之所以決定回到春城來混，其實主要原因也是為了這段戀情。農村人找媳婦難呀！恰好我又是農村人，所以嘛……
在我上班三個多月後吧，小敏來找我了。沒見面的這段時間我們一直電話聯繫，她宿舍有座機電話，想我的時候就打我的傳呼，說起來我也是夠寒磣的，上班那麼久都還用不起手機，不過手機對我也沒用處，店裏有座機，還省了我的電話費。
小敏是周五下午到服裝讓里來找我的，那天我正在和黎堅討論是竇唯時期的黑豹樂隊好還是巒樹時期的黑豹樂隊好，小敏走進來了，我一看趕緊過去招呼。本來就才剛滿過二十歲，我沒好意思告訴黎堅這個漂亮可人的小妹妹是我的女朋友，只說是家裏的一個小妹妹。不過黎堅應該是看出來了，因為戀人間的眼光與常人是不一樣的。
這黎堅老闆人確實不錯，他察覺我與小敏的關係后也不說破，但給我放了兩天假，要我好好出去放鬆一下。
我雖然之前和玉丹姐手下那群傣妹一起玩的時候內心充滿了邪-惡，但兩次失意之後，我回復了自己內心的純潔，所以和小敏單獨相處的兩天裏，我除了牽着她的手逛逛街和公園外，連個吻都沒有。那兩天我們是和劉文一起在亞彬家做的飯吃，還別說，亞彬的廚藝確實一流，也許這就是窮人孩子早當家的例子吧！而到了晚上，我把我的床整理得乾乾淨淨的后便留給了小敏，而自己則過去和劉文擠擠。這讓亞彬和劉文他們頗有些感覺不可思議，覺得我是送到口邊的肉都不吃，而我卻不這樣認為，我怕給不了小敏未來，因為小敏和那些傣妹不一樣！
周日送小敏上公共車時，我硬塞給了她兩百塊錢，雖然我知道她家境較好，不缺這點錢，但身為她的男友，又已經到了社會上工作了，我覺得應該表示一點。
快樂的兩天就這樣過去了，我又恢復了單調的上班生活，還好上班時間雖然長，但並不枯燥。我可以聽自己喜歡的音樂，還可在閑時調戲一下那個跟小敏一樣單純的同事阿梅。最主要的，除了老闆黎堅經常在店裏和我討論人生外，還有一個開朗好心的老闆娘。
說起這個老闆娘，姓蘇，我們都叫她蘇姐，雖然黎堅沒有介紹過，可我們感覺她就是正牌的老闆娘。但說也奇怪，蘇姐很怕黎堅的父母，有兩回黎大爹和黎大媽來店裏找黎堅時恰好蘇姐在店上，結果蘇姐一見兩老直接就到更衣室里躲了兩個多小時；而且蘇姐好像有個兒子在上六年級，這小子有次來店上找蘇姐時管黎堅叫叔叔。
我本來對別人的*是不太感興趣的，但就在我和小敏度過一個快樂的周末後上班那天，黎堅在店裏和我閑聊時，我還是了解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黎堅家有兄弟四人，父母是昆明電纜廠的退休職工，黎堅排行老三，大哥原本在銀行工作，結婚後下海開了個大理石加工廠；二哥無業；四弟也無業。20世紀90年代初黎堅高中畢業後分配到昆明水泥廠，但工作太苦工資太低，於是想辦法籌了點錢開始了自己的服裝生意。那年頭生意雖然好做，但苦於沒有資本，而且服裝生意也很講究審美眼光和市場熟悉，黎堅最初是虧本的，就在快要支撐不住時，蘇姐出現了，從各方面加以指導，終於讓黎堅的生意漸漸回春……
我聽完黎堅的故事後，頗有感慨地問道：“黎哥，那蘇姐是你的女朋友嗎？”並非是我太八卦，我是聽他在和我談心路歷程，所以才開口詢問的，再說如果不弄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我怕在工作和相處中出現什麼誤會。
“算吧！我曾經向她求過婚，但被拒絕了！”黎堅回答完后又解釋道：“她比我大七歲，離過婚而且有一個孩子，她怕拖累我，而且我父母和家人也都不同意！”
我總算明白為什麼黎堅父母來店上時蘇姐要躲起來了，原來這兩人的關係還真夠複雜的。還有，怎麼都流行女人-大七歲嗎？玉妮比亞彬大七歲，蘇姐也大黎堅七歲。
“那你們以後怎麼辦？我是說你以後怎麼辦？畢竟還是要結婚生子成家的呀！”我直言不諱是因為我覺得黎堅沒把我當外人。
黎堅深吸了一口煙后道：“雖然我三十好幾了，但我真沒想那麼多，因為我不知道怎樣選擇！”
我不吸煙，但也深吸了一口氣，算是給黎堅一點共鳴吧，確實是有點難。
“不過我們住在一起快十年了！”黎堅又道，見我有些驚奇，黎堅說了句：“既然是真愛，住在一起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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