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曲終人散
*休息室
結果統計出來大約需要二十分鐘，在此期間，選手們便在休息室等待結果。
五個休息室里，可數沈冬寧這邊要最熱鬧。“rday”的整體成員在此間安家落戶，東一隻，西一隻的，將房間正主擠得無處可逃。
沈冬寧無奈道：“你們不是來跟我道別的嗎？”
“對啊，我們很忙的！”說這個話的騷包結他手，一邊慢條斯理地剝着橘子，一邊側身朝他秀着蜜色的胸肌。
“忙，累。”冷酷的鼓手喝着免費白開，坐姿優美。
穩重的鍵盤手大叔在牆角整理着樂器和樂譜，插了句話道，“你們就別為難小寧了。時間不早了，待會還有場子，是該走了。”
在他的提醒下，幾個成員愁眉苦臉地開始準備動身，當然……不包括躺在沙發上的某個人。此人正是方才沒有出場的樂隊主唱兼貝斯手。
“小寧寧~”叫喊聲軟軟的像撒嬌的貓咪一樣，肉麻至極，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
沙發上的男子緩緩坐起來，嘟起嘴道：“小寧寧，你是不是忘記了什麼？你明明在電話里和我說好的，只要來幫你，你就……”說到這裏，男子忽然面上一紅，羞澀萬分地扭動着身子。
結他手黑線：“隊長，趕緊走了！別在那發情好不好？現在是春天嗎？”
冷酷的鼓手：“好，惡，心。”
鍵盤大叔扶額：“帶走！趕緊帶走！”
在三人合力下，終於將賴在沙發上的某人強行搬出了休息室。
“無論我今天能不能贏，都謝謝你們今天能來！”
沈冬寧走出休息室和他們道別，真情流露道：“真的謝謝大家。”
鍵盤大叔：“小寧跟我們客氣什麼，要是在娛樂圈混不來，我們可隨時歡迎你回來。”
結他手：“在圈子裏見到漂亮妹子的話，記得幫我要手機號哦！別忘了，你知道我的style的！”
鼓手：“同，上。”
看着兩人外表一冷一熱天差地別的，需求倒是一致。沈冬寧滿滿應下。
這時，被挾持住的某男強行起身道：“小寧寧，我要離別kiss……我們說好的……”
“帶走！趕緊帶走！！”
鍵盤大叔一聲令下，三人抬着某人火速離開，只剩沈冬寧在原地揮着手相望……
這些人，還真是老樣子……
看起來很不靠譜……
卻又是，他最靠譜的朋友。
沈冬寧正欲轉身回休息室，隔壁的門忽然打開，走出一個帶着耳釘的白皙少年。
“沈冬寧？！”金色的髮絲，有些奇怪的發音，似乎還有些興奮。
沈冬寧一眼認出，此人便是復活賽晉級的第五位選手，倪雨行。
“說真的，今天你真的讓我大開眼界啊！居然連知名的樂隊都來捧場，你的貝斯也彈得棒極了！感覺真像是演唱會現場一樣！”
倪雨行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給予讚美。
“現場感覺真是太棒了！那首歌我也是超級喜歡！沈冬寧，我對你真是又羨慕又崇拜！”
突然間跑出來一個人對你大加讚賞，正常人的反應是什麼？秉持着中華民族謙遜的美德，這個時候，是不是該回對方一句“哪裏哪裏”？
沈冬寧思考一番，決定就地徵用老祖宗的金句。
還沒等他的“哪裏哪裏”吐出口，就被倪雨行冒出的一聲冷哼打斷……
沒錯，冷哼！
短促的低氣流，聽起來並不讓人愉快。
您能想像嗎？前一秒還在對他各種讚賞崇拜的某人，下一秒卻換了個高冷不屑的口吻。
沈冬寧詫異地抬頭，便看到抬着下巴的倪雨行，挑着眉，頗有些盛氣凌人。
倪雨行斜睨他：“呵呵，沈冬寧，可惜了！無論你有多了不起，最後贏的人只會是我！”
“你什麼意思？”
對方異常篤定的神情，讓沈冬寧感到莫名恐慌。
這時，遠處傳來工作人員的催促聲，“時間到了！快！集合！大家集合了！”
倪雨行不再看他，慢悠悠地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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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出自己’決賽夜，倪雨行爆冷奪冠！！”
“倪雨行街舞嗨翻天！‘唱出自己’摘得桂冠！”“李南沉結他狂彈，白瑜靜大秀英文歌，分列亞季軍！”
“風水輪流轉，復活賽突圍選手拔得頭籌！”
“‘唱出自己’排位揭曉，倪雨行奪冠！沈冬寧墊底！冷熱交替，莫非天意？！”
……
第二天，報刊上狂轟濫炸的頭條均是與“唱出自己”的決賽有關。
早在昨晚十點，比賽名次揭曉的一瞬間，網絡上就炸開了鍋。“唱出自己”的主版被瘋狂刷屏，密密麻麻的信息一閃而過，通篇都在譴責比賽的黑幕。
之前大熱的沈冬寧滑鐵盧墊底，早在前幾輪就淘汰的倪雨行卻殺出重圍，一舉奪冠……如此匪夷所思的結局，如何不讓人懷疑？
先不提冠軍倪雨行的實力如何，但前幾輪都是穩坐前三的沈冬寧，為何會是這樣的結局？
對於沒有看過比賽的人，選手發揮失常之類的說辭姑且說得過去。
但，對於守着電視機看直播的粉絲和觀眾來說，這結果簡直是荒謬！！就像是在那些熱情滿滿的觀眾頭上潑了一盆冷水一樣，讓人心寒！
原先，其他選手的粉絲是很不屑沈冬寧的，但看過昨天沈冬寧的表演后，不由起了欽佩之意。眼下看到他落到這樣的結局，不約而同地都加入了譴責大軍，為沈冬寧抱不平。
“拒絕黑幕！求還比賽公正！！”
“我昨天看着沈冬寧的表演熱血沸騰，連倪雨行長什麼樣都忘記了，結果節目組你讓我看這個？！”
“我可以肯定，我們班至少有百分之七十都是投的17號，請問節目組，我們的投票被吃了嗎？味道怎麼樣？”
“請節目組集體來我們醫院看眼科吧！我給團購價要不要？”
……
“學過貝斯的人都知道，貝斯最重節奏，除非是把一首歌練上幾百遍的熟練度，否則，很難做到自如的自彈自唱。
沈冬寧在台下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們看不到，但他台上的表演有多精彩，我們都看到了不是嗎？！
比賽最重要的，難道不是公正嗎？
既然不是的話，以下一句話，致沒有公正的節目組：
如果最後一名，代表的是你們對選手實力另一種肯定的話……
那麼，沈冬寧，受之無愧！”
……
整個世界都在沸沸揚揚談論着決賽的黑幕的時候，事件的重要主人公卻在安靜地收拾行裝。
比賽已經結束了，也該是各自散場的時候了……
沈冬寧帶來的行李並不多，卻也足以讓他收拾半天。動一件，西一件的，挨個跟他玩躲貓貓。
明亮的光線照着一地的狼藉，宛如他此刻的心情。
“你……還好嗎？”
身後傳來試探的問候，是李南沉。
沈冬寧笑笑，回頭道：“小李，來的正好，快幫我收東西。”
聽到這個稱呼，像是又回到了他們組隊的時候……那段日子，他們東奔西跑地各地取材，去李香君有關的地方，在老戲院聽婉轉的《桃花扇》，歸程前通宵地譜曲填詞……
真是一段很忙碌的時光……
李南沉卻有些懷念。
……
行家就是行家，李南沉加入戰局不多時，地下散落的各種物件，都服服帖帖地排在了行李箱裏，像是團結友愛的一家老小。
“謝謝。”
沈冬寧豎起行李箱，撈過沙發上的外套披上，像是就要動身的樣子。
“……今天晚上公司安排了聚會，你要不要……留下來？”
作為一個失敗者，留下來自取其辱嗎？這創意可真不錯。
沈冬寧沒有正面回答，卻是問道：“你們都收到了唱片公司的合約？”
“是……”李南沉點頭。在昨晚決賽后，公司便留了他們下來簽訂藝人合約，這個他們里……沒有沈冬寧。
“既然這樣，你還讓我去什麼‘慶功宴’？”
李南沉醒悟過來，連忙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着對方一副愧疚的樣子，沈冬寧微微一笑，心情很好地開導道：“放心，我知道你沒有惡意。”
“小李，你是個好人，也沒什麼對不起我的……希望你出道順利，前途通達！想不起其他詞了，暫時就這些吧！”
“作為失敗者，我也該退場了……”
看着提着行李走向門口的纖細身影，李南沉一時竟想不出話來繼續挽留他。
或許，他本不該挽留。
“沈冬寧！”
帶着黑框的靦腆男生，忽然大着音量喊道。
沈冬寧回過頭來。
李南沉說道：“我們……還是朋友嗎？”
少年唇線上揚，笑容瀲灧，如灼灼盛開的桃花。
他說：“當然了，除非……”
“你不願意。”
他怎麼可能不願意？彼時的李南沉，看着那個身影慢慢遠去，這樣想道。
或許他就是不願意的，他並不想做他朋友。
並不想……只做他的朋友。
因為……他心裏對這個朋友藏着不為人知的小小情愫。那微妙的情愫是不含任何情谷欠的傾慕，它使得這份感情那麼純粹，美好。
李南沉自然不會想到，當他們再一次見面的時候，一切都是物是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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