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話不投機

第75章 話不投機

祭月跟出去,一路上,一言不發,花千凝也不是話多之人,兩個人都是默默望着遠處被白雪覆蓋的景色。許久,花千凝才嘆了一句,“今年的雪,是不是比往年頻繁?”

“是的,往年這個時節,只下了一場雪,今年卻是下了好幾場。”祭月心底雖不是很喜歡花千凝,但禮儀上,該做的都沒落下,一個主一個仆。

“你們這裏有句話叫瑞雪兆豐年,也許,來年是個好年頭呢。”花千凝盯着遠處陰滾滾的天出神,不知道在外流逃亡的皇室成員怎樣了,也許是饑寒交迫,衣不裹體,唉。祭月附和道:“但願吧,我記得今年夏季可是酷熱難耐,各地都是大旱,皇上還幾次祈雨呢,所以,今年的收成不是很好。”祭月邊說,手裏便把玩着一個小玩意。花千凝瞧着陌生,湊到跟前瞟了一眼,外形是桃木符,上面寫着百年好合的字樣,周圍還刻着精美的花紋和鳥獸作襯,“這貌似不是公孫國該有的東西。”怎麼看都像是西域傳過來的雕刻之法。

“千凝姑娘好眼力,”祭月握緊手心,“是花朝贈與我的。”

“哦。”花千凝並未多言,正所謂無功不受祿,祭月收了花朝的東西,是打算替人家辦事嗎?

“我不想要的,不過她說這個在她們那裏是用來保姻緣的,送了我兩塊,我這裏有一塊,還有一塊沒做好,”祭月笑着說,“等她做好了,我拿去送給拜月。”

“恩,能給我瞧瞧么?”花千凝攤手,祭月遞給她,置於鼻翼之前嗅了嗅,有股子桃木香,正面是百合好合,反面是她也不認識的字,許是西域的文字吧。做工精細,確實漂亮,“花朝倒是心靈手巧。”花千凝是真心讚美,不喜歸不喜,但她不會刻意去貶低。

“是吧,我也覺得,我這人五大三粗的,向來羨慕心靈手巧的人,”祭月低頭瞧着手裏的桃木符,喜笑顏開地說:“花朝說了,日後,她教我怎麼雕刻,我正好也學學。”

“祭月大人同花朝關係很是親近啊。”花千凝這話是有心試探,祭月並不知情,實在地回道:“也還好,主要是自打她入宮來,所有的事項都是在我在打理,接觸的自然多了些。”接觸多了,發現花朝這小姑娘人不錯,祭月也挺喜歡的。

“原來如此,難怪她要贈送禮物,看來是以表謝意了。”花千凝慢條斯理地說,祭月點點頭,“恩,她確實這麼說的來着。不過,我都覺得沒有什麼可謝的,皇上有命,我自然聽從,這是我的分內之事。”

“皇上讓你照顧她的?”想起公孫夢未對花朝發痴的樣子,花千凝對花朝就歡喜不起來,而且覺得這人身體裏的屬性太多,走得還都是極端,所以,總覺得這樣的人很危險,就像公孫夢未也是,好起來柔情似水,壞起來暴跳如雷。

“是的,花朝的事都是我在打理。”祭月出神地盯着桃木符上的字,“皇上對她還是挺在意的,除了千凝姑娘,她算是皇上比較費心的了。”

真不知道祭月說這話,是不是成心來添堵的,花千凝聽了確實堵得慌,不過卻也沒說甚麼,目光也跟着祭月一起盯着那桃木符上歪歪扭扭的字,到底什麼意思呢?

“祭月大人,覺得花朝這人怎樣?”花千凝突然問。祭月皺眉,語氣微冷,“千凝姑娘這是要我在人背後說是非么?”

花千凝啞然,祭月怎麼會這麼想,“不過閑談,怎麼說到是非了?”

“我不喜背後說人。”祭月冷冷地拒絕,花千凝詫異祭月的變化,有些無奈地說:“祭月大人似乎對我有成見。”

“沒有。”祭月否認道。

“有便說出來,若真的是我的不對,我會改。”花千凝不蠢,祭月的口是心非她聽得出來,“有則改之,無則加勉,祭月大人不喜背後說人,那就當面說說我好了。”

“我可不敢,”祭月半開玩笑,“千凝姑娘深受皇上寵愛,連皇上都寵讓三分,我等下人怎麼敢造次。”祭月話里透着嘲諷的味道,花千凝聽得皺了皺眉,“看來,祭月大人對我不滿還不少,說說看,我不會追究,更不會告狀。”

“呵,”祭月輕笑,“您說不說,我又如何知道。”

“祭月大人信不過我。”

“我只信拜月和皇上。”

“也信花朝吧。”

“至少花朝溫和有禮,待人良善。”

花千凝輕笑了一聲,別過頭,寒風颳起,看樣子,這場雪是馬上就要降下來了,嘆了一聲,“祭月大人心善心實,我不想與你做口舌之爭。”好與壞,面上根本看不出的,有人面上看似待你好,背在身後的手卻是握着一把刀的,至少我對你,是實心實意的,不領情,那就作罷。

祭月沒再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等送回了花千凝,祭月便跟拜月抱怨,“真是越來越不喜歡花千凝了。”

拜月眉頭一皺,“怎麼了?”不過是讓她陪着出去走走,哪來的這麼大怨氣。

“自以為是,還那麼自私。”祭月擰眉,“見天折騰皇上,一點都不知道心疼。”

“人家心不心疼,與你何干?”拜月不以為意地說,這獃子,根本不懂什麼叫情趣吧,“自然是與我不想干,我不過是看着不順眼罷了。”

“人家用不着你看得順眼,”拜月嗔怪的語氣,走到幾月跟前,挑起她的下巴,質疑道:“我怎麼覺得,你最近的情緒總是不對呢,誰跟你說了什麼嗎?”

祭月臉紅地搖搖頭,“才沒有。”拜月凝神打量她好幾眼,說:“有事要和我說,不要悶在心裏。”

“嗯。”

“花千凝年紀尚小,性子又直,她不會刻意虛偽地去做討好人的事,同樣,她討厭一個人也不會有所掩飾。”拜月撫了撫祭月的臉頰,“但是,她對皇上,是越來越好了。”

“是嗎?”祭月撇撇嘴,“我怎麼不覺得。”

“祭月,你要明白一點,”拜月表情嚴肅,“花千凝如何,跟你無關,皇上喜歡才是最為重要的,你不要以自己的標準去衡量別人。”

“哦。”祭月不情願地低下頭,事情好似確實是這般,她喜不喜歡花千凝是無關緊要的事。

“對了,”拜月本來已經轉身要走,突然想起什麼似地,“你身上最近多了一種我不熟悉的味道。”

“恩?”祭月疑惑,“我每日都沐浴的。”

“我不管,若是那味道還在,你就莫要再上我的床。”拜月扭身要走,祭月忙抓着她,“什麼味道啊?”

拜月從上到下打量她,看得祭月不自在,目光最後停留在祭月的腰間,瞥到那桃木符,別有深意地說:“無功不受祿,不是皇上賞賜的,別人送的不要隨便收。”

“可我都答應花朝了,她已經再做另一個,我打算送給你的……”祭月拽着拜月的手晃,“她說是保姻緣包康泰的。”

拜月些許無奈,“不準再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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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祭月去落花苑的偏房,花朝手裏握着刻刀,正在做桃木符,“見過祭月大人。”花朝忙跪下施禮。

“快起來,對着我,沒必要這般客氣的。”祭月笑笑,花朝淺笑,“奴婢怕是這宮裏身份最為卑微的人,多多施禮總是沒錯的。”

“大人,桃木符馬上就要做好了,您要是不急,在這小坐片刻。”花朝讓座,給祭月上茶,看看人家這禮數,再看看花千凝,真是天壤之別。祭月坐下來等着,花朝自顧說道:“本想多做兩個獻給皇上和千凝主子的,但是,怕反倒惹得主子們不開心。”花朝也不是痴傻,自然看得出花千凝不喜歡她,話語隱隱透着委屈和無辜。

“你不用想太多,你要取悅的人是皇上,其他人如何看待,又何必在意。”祭月看不得美人難過,之前花千凝受罪,她也頗為憐惜,但現在的花千凝,已是高枝兒了。

“祭月大人說的我都懂,可奴婢孤身一人來到這裏,”花朝手裏的動作停下,喃喃自語似地說:“本就思念家鄉親人,在這邊連個知心的朋友都沒有,有時候,心裏會很難過。”說罷,豆大的淚珠滾落,祭月瞧得十分心疼,坐到她旁邊,輕聲安慰,“這話說得可是讓我傷心了,我拿你當朋友,你卻把我拒之門外。”

“啊,奴婢怎麼敢,”花朝說著就要跪下來,“奴婢不敢高攀,只要大人不輕視了花朝,便是奴婢的福分。”

“我從沒輕視你,你莫要把自己看輕了。”祭月忙去攙扶。

“奴婢也知道,在公孫國,優伶地位低賤,”花朝抬手拭淚,“謝大人不嫌棄。”

桃木符直到晚上才做好,祭月強硬留下銀兩作為酬謝,花朝也只好后收下了。回到未清宮,想直接交給拜月,卻發現人不見了,桌上書信一封:祭月,我有事外出幾天,你莫要惹禍。祭月嘆了一聲,興高采烈瞬間轉為失落。寵婢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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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婢為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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