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傾吐心聲
平兒領命趕緊出去了,還沒有走多遠,就瞧見太后領着桂嬤嬤往這邊來,平兒急匆匆地說:“奴婢給太后請安,皇上宣桂嬤嬤,叫奴婢來尋人。”
“皇上在清心齋作甚麼呢?”蕭太后緩緩地問,其實,她心裏多半已經能猜到了。
“皇上在清心齋……”平兒不知道該不該說,話語遲疑,蕭太后何等聰明,“儘管直說,有哀家給你撐腰。”
平兒如數全說了,包括公孫夢未對翠兒吩咐的事。蕭太后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桂嬤嬤,桂嬤嬤也別有意味回望蕭太后,桂嬤嬤暗自慶幸,幸虧她請了太後過來,要不然,今天這板子說不准她也挨定了。
公孫夢未聽見外面傳太后駕到,起身對翠兒說:“你先去偏房。”翠兒剛要走,公孫夢未叫住:“拿碳火盆過去,只伺候她上床就可以了。”其餘的,公孫夢未會自己做,花千凝的身體,不能叫別人看了去。
蕭太后證實,確實是她傳了桂嬤嬤,外面挨打的嬤嬤也被救了下來,“皇上今兒個火氣真是不小,宮裏的嬤嬤都是跟着哀家一起走過來的,再有不是,皇上也要想想嬤嬤年事已高,這一頓板子,還不要了她們的命。”
“母后說的極是,但有的嬤嬤越來越無法無天,動用私刑在我公孫國重罪致死但還是屢禁不止。”公孫夢未慢條斯理地說著,眼神飄向桂嬤嬤,“若是被朕知道,還有人敢用私刑,朕定要重罰。”
“怎麼?”蕭太后別過頭,挑理地問:“哀家日後管教奴才,還得請示皇上么?”
這話里什麼意思,公孫夢未很明白,既然她決定宣了花千凝進宮,她就要護好,“母后管教自己的人,兒臣自然不會過問,但是,無論是誰,若是想管兒臣手下的人,兒臣可要仔細地盤問一番。”這話里話外的意思過於明顯,蕭太后臉色不自在起來,不過,她也沒有再說什麼,逞一時口舌之快沒有意義。
“母后慢坐,兒臣有事。”公孫夢未還念着給花千凝上藥,若不是花千凝昏睡過去,她就直接把人帶到未清宮宣太醫了。公孫夢未站起身,蕭太后也跟着站起來,“皇上是要去看望她吧?哀家也一併去瞧瞧。”不過是掌嘴打了幾板子就虛弱成這般,蕭太后覺得花千凝不是裝病,就是太矯情。
公孫夢未不願,步子頓了一下,換了別人,誰敢打花千凝,公孫夢未一定討回來,可是花千凝在母后那裏挨了打,她這個做女兒的總不能因此尋仇,花千凝那個性子,定是她頂撞母后在先。
見公孫夢未遲遲不動,蕭太后再次道:“哀家也是有話想同皇上說。”公孫夢未這才往偏房走,“母後有話,但說無妨。”
奴才們遠遠地跟着,蕭太后回頭看了一眼,確認不會被別人聽到,才說:“皇上,花千凝夜裏睡在何處?”
“自然是床榻上。”公孫夢未已經明了蕭太后要問什麼,對於花千凝,她不會讓步,尤其是在蕭太後面前。蕭太后蹙着眉頭,“皇上是在玩樂么?堂堂一國之君,和奴才同睡已是荒唐,更何況那奴才是敵國的亡國奴。”蕭太后語氣冷了下來,她萬萬沒想到,公孫夢未都沒有一絲隱瞞的意思。
“母后,兒臣喜好女子的事,早已同你說過了。”公孫夢未停下步子,鄭重地望着蕭太后,蕭太后還沒有從錯愕與震驚里回過神,就聽見公孫夢未不急不緩地說道:“花千凝,便是我喜歡的人。”
蕭太后被驚得久久不能回神,她一直以為那是公孫夢未的戲言,縱然是真的,公孫夢未喜歡的人難道不該是肅郡王府上的屠蘇么?蕭太后可是看着她們長大的,她們從小就一起玩家家酒,一夫一妻。蕭太后都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了,公孫夢未會直接同她說:“額娘,我喜歡女子,日後也要娶女子。”而那時,公孫夢未手裏牽握的人是屠蘇。
“所以,母后縱然真的不喜歡她,也請看在兒臣的面子上,莫要為難她。”公孫夢未依舊是平穩的語調,蕭太后的內心已如翻滾的開水,眉頭擰得很緊,一字一頓地問:“皇上,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不等公孫夢未回答,蕭太后撫着心口,不可思議地問:“難不成是她勾引了皇上?”花千凝確有幾分姿色,蕭太后第一眼瞧見花千凝的感覺就是,這女子生得太媚太柔,真真是水做的一般人,幸好她不愛笑,若是展露笑意,那股子媚意根本擋不住。
“不,她現下並不知道兒臣的心意。”公孫夢未繼續往前走,偏房就在眼前,她推門進去,蕭太后也跟着進去,在她背後問:“所以,皇上宣她入宮根本就不是……”
“兒臣從未說過要折煞她的威風,也不曾說過要羞辱她。”公孫夢未坐到床邊,拿起帕子替花千凝擦拭額頭的汗珠,她似是難受地緊,臉色蒼白,汗流不止,“是母后自以為而已。”
蕭太后瞧着公孫夢未輕柔的動作,還有眼眸深處根本不曾掩飾過的柔情和愛戀,蕭太后的心直接涼了。千算萬算,蕭太后都沒有料到會是這般,雖然她早已就做了打算,早晚會把花千凝除掉,這份心思,此刻更加堅定。蕭太后良久沒有做聲,公孫夢未自顧低頭先給花千凝手臂傷處擦藥,蕭太后突然問:“皇上剛才說,花千凝還不知道皇上的心意?”
“是的。”
“皇上不打算說?”
“是的。”公孫夢未一向都不喜歡言語表達,至少現在,她沒有打算說出心意。
“皇上既是喜歡她,又何必折磨她?”蕭太后坐於一旁,語氣比剛才溫和不少,“她似乎很恨皇上呢。”蕭太后從花千凝對於她的態度上就能看出來,花千凝對於公孫夢未應該也是相當厭惡和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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