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八章
第八章
清和取下眼鏡,揉了揉眼睛,黑亮的眸子看着馮舟,抿着唇一時沒有答話。
不相見還好,見到了就明白自己多麼想他,馮舟看清和一直沉默,心裏不由惴惴,也許到這個年紀,即使是親兄弟,也不適合說這種話了。
馮舟故作輕鬆,繼續說道:“我還想和你說說話,真的忙得不準備理我了?”
清和將軟件關掉,又關了電腦,起身的時候發現身體非常僵,不由抬手反手錘了一下背,走到馮舟的跟前去,“沒有,我每天都在給你打電話。我是想趕緊把這個稿子改好了,明天可以讓你陪我去逛街買點東西帶回去。”
馮舟看清和不斷捶背,就把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去,為他揉了兩下,說:“你每天都伏案工作,這樣不行,你遲早得頸椎病。”
清和對他笑,“我還這麼年輕呢,怎麼會得頸椎病。”
馮舟說:“別以為年輕就不會生病。”
他一手拿着毛巾,一手拉住了清和的手,把他往書房外面帶。
清和的身上和臉上總有減不掉的嬰兒肥的肉,一雙手卻修長而骨節分明,沒有什麼多餘的肉,這大約與他從小就學畫有關,把手鍛鍊出了這般有力的樣子。
馮舟握着清和的手,總覺得兩人的手上都出了一手汗,熱而黏。但他不想放開,清和也沒把手抽回去。
清和去洗了澡,馮舟坐在床上看書等他,清和爬上床后,馮舟就說:“寶寶,你躺下,我給你按摩一下。”
清和有些不好意思,“真要給我按摩嗎?你會按摩。”
“按摩還不容易,我當然會。”馮舟這麼說著,拉着清和,讓他趴在床上。
這是一張kingsize的大床,兩個大男人睡在上面也不會顯得擁擠。
清和笑着趴下了,將臉埋在枕頭上,馮舟在他身邊跪下來,手隔着清和穿的睡衣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馮舟說:“你每天這樣伏案工作不好,要經常鍛煉身體,或者我請一個按摩師跟着你,讓按摩師經常為你做按摩。”
馮舟的手很有力,開始時輕輕按在清和的肩膀上和背上,清和覺得舒服極了,最初有點緊張和不好意思,慢慢就享受起來,他哼哼着說:“我知道要鍛煉身體,以後每天都去游泳好了。按摩師就算了,我怕癢。”
馮舟故意將他的睡衣撈起來,在他的腰上撓了兩把,清和馬上就像一條魚一樣地扭了兩下,抬頭對馮舟嗔怒:“哥哥,我真的怕癢。”
馮舟笑了起來,說:“你怎麼這麼怕癢。”
清和哼了一聲不應他。
馮舟說:“你把上衣脫了,我再給你按一按,其實被碰多了,就不怕癢了。”
清和拉着自己的衣服,“不要,你故意逗我。”
馮舟又在他的背上為他按了一陣,說:“我逗你做什麼,我說真的。”
清和抬頭看了馮舟兩眼,馮舟眼帶笑容,慫恿地看着他,“試試吧,真的不癢。”
清和猶豫着,坐起了身來,低頭將睡衣扣子一顆顆解開了,然後把上衣脫下來放到了一邊,馮舟打量着他,清和身上以前是白白的帶着一層肉,不胖,但是有一層嫩肉,現在則是要露出排骨了,他驚訝地看着他,“你體重減輕了多少?”
清和被他盯着胸前,不由覺得害臊,趕緊趴了下去,把背露給馮舟,“不知道,最近沒有稱體重。”
馮舟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為他揉捏起來,“是不是根本不癢?”
馮舟的力氣一點點加大,清和開始覺得很舒服,慢慢就有點痛,不過痛得在接受範圍內,又害羞又舒服,清和埋着腦袋根本不回答馮舟。
清和的背一片白,漂亮的弧度一直延伸到清和的屁股上,馮舟很想貼上去親一口,不過卻也只是想想罷了。
清和被他按得幾乎要睡過去了,他不得不說:“哥哥,好了,你的手是不是酸了?”
馮舟的大手揉到他的腦袋上去,說:“那行,有沒有覺得身體舒暢點了。”
清和爬起來把睡衣穿上,不敢看馮舟的臉,點頭說:“很舒服。”
“也不癢,是不是?”馮舟笑問。
清和道:“還是覺得癢。”
馮舟不由捏了一把清和的臉,“真是挑剔。”
清和被他捏得臉更紅,穿好衣服后又問馮舟:“你要不要我給你按一按?”
馮舟笑:“你的力氣可不夠。”
清和說:“怎麼會,我力氣很大。”他又去推馮舟,“你快躺下,我要給你按摩。”
“算了算了,我們睡覺了。”馮舟不願意,要讓清和趕緊睡。
清和卻非要給他按摩:“不行,親兄弟明算賬,你剛才都摸了我了,我也要摸回來才行。”
馮舟被他逗得笑起來,“你都要成排骨精了,還要這麼斤斤計較。”
清和用手去捏他的脖子,甚至摸到馮舟的喉結上去,馮舟被他摸得發癢,避又避不開,只得說:“好了,我讓你按摩。不過你那點力氣,真的和撓痒痒差不多。”
馮舟把衣服脫了躺在那裏,清和在旁邊看了看他的肌肉結實勻稱的背脊,笑着一屁股坐了上去,馮舟差點沒被他壓得叫出來,馮舟說:“寶寶,你故意的?”
清和說:“你說我力氣小,真的小嗎?”
“小調皮蛋。”馮舟要反手撓清和痒痒,清和趕緊抓住了他的手按在枕頭上,然後坐在馮舟的身上為他捶背。
馮舟被他又摸又揉又蹭,渾身燥熱不說,下身都被他蹭出反應來了,於是只好躺着不敢動。
而清和給他捶了一陣,突然就從他身上起身了,等馮舟去看,清和已經衝進了衛生間去,只留給了他一個聲音,說:“你的背真是硬,我手都痛了。”
馮舟揉了揉被清和坐得發麻的屁股,心想這個傢伙真是夠了。
清和過了一會兒才從衛生間裏出來,爬上床后就卷着被子趴在了枕頭上,也不看馮舟,說:“困死了,我睡了,晚安。”
馮舟隔着被子打了清和兩巴掌,“真的睡了?”
清和哼哼兩聲不理他,馮舟去了一趟衛生間,便也只好睡下了。
第二天,清和一大早就起來了,他收拾好自己后,把馮舟也叫起了床,兩人在家裏吃了中餐早餐,這才出門去。
清和很少出門逛街,也對逛街沒有太大興趣,只在買珠寶原材料的時候熱情滿滿。
不過和馮舟一起逛街便另當別論了。
走在曼哈頓第五大道,清和興緻勃勃,不時拉過馮舟的手,讓他要跟緊自己。
馮舟比清和更少逛街,也難得會逛街買東西。
清和給國內的不少朋友買了禮物,既沒有保鏢也沒有助理跟着,東西自然由馮舟提着了,在一家名店裏,馮舟提着袋子坐在沙發上等清和,清和買了一大堆東西付賬後去找他,馮舟順手接過他手裏的袋子,又拉住他的手一起出門,店員女士笑着對清和說:“你的男朋友真是一位帥氣又有耐心的紳士。”
這話馮舟自然也聽到了,兩人同時都不自在地微微轉開了視線,但沒有誰糾正店員的話,只是馮舟放開了清和的手,清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還有馮舟的手,心裏蔓延了莫名的複雜情緒。
從店裏出去后,清和依然有些不自在,想要說話緩解尷尬,便說:“那邊有最出名的幾家珠寶店,明年,我要在這裏開一個實體店。”
馮舟也很緊張,便說:“嗯,好。”
他們在法式餐廳里用了餐,浪漫的環境讓清和一直複雜緊張而又淡淡傷心的情緒得到了安撫,他在燭光里看着馮舟稜角分明俊美溫和的面龐,想,他能夠這樣經常看到他,並且得到他的關愛,便已經是最幸福的事了,為什麼還要去奢求那些讓哥哥為難的東西。那樣,真是太貪心了。
第二天,清和便和馮舟一起回了國。
但清和並沒能休息一下,他便又趕往了茂苑城查看公司情況。
現在“清舟一葉”這個品牌在短短時間得到了非常好的發展,加工廠在擴大之後,工廠的工匠增加了一倍,而且幾個新的設計系列產品都非常受歡迎。
除此,還在b城和s城等城市開了幾家實體店,擴大了經營規模。
因為資金充足,這個公司運營非常不錯。
清和仔細抽檢了新製作出的產品,對於工廠的產品的嚴格把關,是他每次都要強調的,即使是低端線,也要將產品做到盡善盡美。
即使少賺錢,也沒有關係。
不過事情也並不是完全稱心如意,例如遭遇產品被別的商家仿冒。清舟一葉的品牌在剛製作時便定下了防偽標誌,並做了非常到位的宣傳,仿冒商家要仿冒清舟一葉的產品,要達到其中幾點質量上的以假亂真,其造價便會非常高,成本高讓他們難以接受,所以顧客倒是很好辨識真偽。但清舟一葉依然在短短半年的時間內就告了好幾家仿冒商家。
清和晚上和幾位設計師一起吃過飯後,路享又請他一起去湖邊喝酒。
坐在湖邊的船上,清和詢問路享最近工作是否如意,路享說:“比在日本時好很多。其實我是有一件事想要徵詢你的同意。”
清和問:“什麼事?”
路享說:“三野想來清舟一葉工作,他和你說了這件事了嗎?”
清和倒是和三野純有幾次聯繫,但三野純並沒有提過這件事,清和說:“還沒有。”
路享說:“如果他向你提出這個請求,我希望你不要答應他。”
清和本來以為他是想讓自己接收三野純,沒想到居然是拒絕三野純。
清和說:“三野的設計非常有靈氣,特別是在小件首飾上,他的設計嚴謹漂亮,又很適合市場需求。你為什麼要讓我拒絕他。”再說,你們不是很好的朋友嗎?這句話清和沒有問出口。他是相信路享的為人的,所以願意相信他是有別的理由。
路享實在不好給出自己的理由,於是只是喝悶酒。
清和看他不說,便也不再問,從船上的窗戶看向湖中的月色,天氣炎熱起來,湖風習習,紗簾輕動,頗有意境。
路享看清和不問,只得自己說道:“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人很不義氣?”
清和說:“哪裏,我想你一定有特別的理由。”
雖然清和年紀小,不過他手下的這些人,沒有人敢真的小瞧他或者背後做什麼手腳,不僅是因為清和背後有馮家,主要還是因為清和這人眼睛總是透亮的,他看着簡單而純粹,實則被他那雙眼睛盯着,就像是被他看穿了似的。再說,他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為人-大方不苛刻,大家也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好主顧,不然這個圈子這麼小,清和又到處是人脈,被炒魷魚了,以後在別處也難以混下去。溫柔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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