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1更新
齊嫣然最近的生活有些忙碌,她先是辭掉了岩華清和的工作,又接了幾個動物心理研究的大項目,順便還要幫孫月英搭把手做一些事。
而蘇家最近發生的事情里,如果說某一件是不可思議的,那就是陸嫻決定帶著兒女從蘇家搬出去。
一個住進蘇家多年的沒有名分的女人,怎麼會這麼心甘情願的搬出去?陸嫻當然不甘願,可架不住她有一個聰明會勸導人的女兒蘇芮晴。
蘇芮晴和齊嫣然聊過一次后,就敏銳的察覺到蘇家未來可能會有一場大風暴,蘇芮晴不想得罪孫月英,更不想被捲入那場未知的風暴中,於是和自己的哥哥蘇寒一起極力勸說陸嫻。
一開始陸嫻的回應很抗拒,她當然不想搬出蘇家,她雖然知道自己一輩子做不成蘇太太,但她想她的兒女那麼優秀,憑什麼不能做人上人?
蘇寒和蘇芮晴苦口婆心的勸,他們把事情一件一件掰開分析給陸嫻聽,告訴她孫月英這次回來肯定會有事情發生,她離開那麼多年,為什麼突然回來?她回來后蘇翰申不但乖乖去了公司擔任要職,還帶了個和袁二少戀愛的乾女兒?怎麼可能沒有事情發生?
陸嫻是不想搬走,但她也不是沒腦子,她自己心裏也琢摩了很久,雖然不服氣,可想想也知道孫月英這次回來肯定不簡單,陸嫻心想她和安末比不了,安末背後有整個安家,她陸嫻就是個普通女人,如果沒有蘇逢春的支持她是萬萬不敢和蘇月英對抗。可難道就這麼放棄?
讓陸嫻放棄把兒子女兒推向豪門這是絕不可能的,她不會放棄,可她除了一對兒女什麼都沒有……
陸嫻掙扎猶豫,不肯就這麼離開,直到蘇寒拿着一份聘用書放到了她面前。
陸嫻看着聘用書,驚訝無比,這竟然是蘇家某一產業對口海外項目的負責人聘用書?蘇寒怎麼會成了這麼重要的項目負責人?要知道蘇翰申對子女全都控制着,蘇寒一直以來都只是公司某部門的小主管而已。
蘇寒指了指聘用書方面的簽名,陸嫻仔細辨認,很容易便發現那竟然是蘇翰申的親筆簽名。
陸嫻驚愕:“他給你調的職務?他什麼意思?”當媽的第一反應就是自己兒子去給別人兒子當跑腿的,天上怎麼可能掉餡餅?可她也明白,對口海外項目做負責人這種活兒可不是普通的工作,蘇翰申就算真的要找人當跑腿的,也不可能安排這麼重要的職務。
蘇寒直接道:“媽你以前就知道吧,我和翰申私下關係不錯。”
陸嫻:“真的是他安排的?”
蘇寒點頭,陸嫻暗自琢摩,不太明白這種調動的用意。
蘇芮晴在一旁道:“媽,哥哥在爸爸這裏一直得不到重用,你都說哥哥有能力,當個小主管被埋沒了。翰申去公司沒多久,就給哥哥調動這麼高的職位,你難道還不懂么?爸爸操控着蘇家大權,只要他不點頭,哥哥一輩子都是個主管,你難道讓哥哥一直這麼熬着么?而翰申呢?他是蘇家的繼承人,他一回公司就給哥哥這麼高的職務,這一切可都不是爸爸給的!”
陸嫻還在糾結,她知道蘇翰申和蘇寒關係不錯,但他又想這肯定是一種收買,肯定是想把蘇寒一輩子捏在手裏。
蘇芮晴見她媽這麼冥頑不靈,索性說開了:“媽!我們不是安末阿姨,沒有爸爸我們什麼都不是!大媽不和我們計較才沒有收拾我們,她要收拾我們,手指頭都不用動,你忘了么,她有蘇家的產權產業的,她有奶奶支持啊,我們什麼都沒有。大媽都回來了,我們不要在家裏住了,要是有一天大媽不高興了,讓我滾出蘇家我們真的什麼都撈不到!”
被蘇芮晴這麼一喊,陸嫻定住了,她看着手裏的聘用書,再看看兒子女兒,突然背後一層冷汗,黃粱一場大夢的荒誕感覺。
但真正決定搬出去,卻是因為齊嫣然。
那天齊嫣然加班,工作到很晚,袁野送她回來,車子就停在蘇家大門口,剛好被同樣剛剛回來的陸嫻撞見。
陸嫻看看齊嫣然,再看看那輛駛離的卡宴,心裏滋味難辨,她想齊嫣然到底有什麼本事,竟然能讓袁家的二少看上。
這麼想着,禁不住就上下打量了朝門內走來的齊嫣然一番。
齊嫣然走到她旁邊,側頭看她,沒說什麼。
陸嫻卻和她一起朝院子裏走,一邊走一邊道:“和袁野戀愛,你是怎麼做到的?”
齊嫣然漫不經心回了一句:“做好自己該做的事,不高攀不屬於自己的,也許就能好運臨頭。”
陸嫻冷嗤,覺得齊嫣然是在拿話教訓她,
可年輕女人卻突然頓住腳步,轉頭看她:“你不是很想蘇芮晴高嫁,很想自己兒子能有一番作為么?知道為什麼你的這些願望都不能實現?”
陸嫻定定看着齊嫣然,心中生出一股怨氣,卻聽到了接下來一番話--
“這一切,當然都因為你這個當媽的。如果當年你不糾纏蘇逢春,沒有一心想着高攀住進蘇家,從老太太那裏拿一筆錢,帶著兒子女兒離開這個城市也好,出國也好,你們都能有很富足的生活,你一樣能培養好蘇寒和蘇芮晴,十年十二十年一過,沒人知道你以前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們是蘇逢春的子女,他們只知道你一個媽媽培養出了一對優秀的兒女,蘇寒一樣可以進大公司工作,而蘇芮晴不但可以有自己的事業,還可以找到個好老公,高嫁也不是沒可能。我說了這麼多,你明白了么?你是個好媽媽,你的子女便會受益,你做錯了選擇,跟着你背黑鍋的也是蘇寒和蘇芮晴。現在你一直留在蘇家,你爭不到那些你想得到的,最後平白耗費的就是你兒子女兒的青春。”
陸嫻聽完這些話,愣在院子裏,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某天離開蘇家會是什麼樣,可如果很多很多年前,老太太決心給她一筆錢打發她的時候,她選擇拿着錢帶著兒女離開呢?
會不會現在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沒多久,陸嫻就帶着兩個子女搬出去住了。她最終選擇了這一步,因為蘇芮晴和蘇寒的連番勸導,也因為齊嫣然那番話,如果真的要承受,她希望所有的一切都由她背負,至少讓蘇寒和蘇芮晴順順利利過他們的好日子。
陸嫻告訴蘇逢春她要搬出去的時候,某個習慣了做決定的男人當然不同意,但陸嫻乖乖選擇了這一步,孫月英自然會成全她,於是在旁邊冷言說了兩句,又再次提到了齊嫣然袁野以及蘇翰申未來的婚事。
蘇逢春一猶豫,陸嫻便抓緊機會道:“是啊是啊,以後蘇家是翰申的,現在月英姐也回來了,我們這些阿姨還真不方便再繼續住下去,老太太以前也說總要又規矩,現在想想很有道理,我和芮晴蘇寒搬出去,要有什麼你給我們打電話就好了。”
陸嫻這一番“體貼大氣寬慰人心”的話讓蘇逢春聽得心裏很舒服,他想想也覺得很有道理,他蘇家這些事都不知道被人嚼了多少舌根了,未來翰申作為蘇家的繼承人,總不能繼續聽這些風言風語,於是點點頭,允許了。
陸嫻這麼一搬,再加上其他兒女不常回來,整個蘇家還真清凈了不少,蘇逢春根本無所謂,他年輕時候既然風流慣了,年紀大了也少不得幾個紅顏知己,不養在家裏而已,女人對他來說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可這個時候的蘇逢春根本不知道,陸嫻搬出去的同時,孫月英便開始利用自己在蘇家權利一點點滲透到產業上,她開始悄悄聯繫那些願意支持蘇翰申的股東和管理高層,一邊給對方承諾好處,一邊確保自己的兒子能在公司徹底紮根站穩。
不過孫月英既然現在不只有一個兒子,還多了一個女兒,當然也要同樣關照到。
齊嫣然那裏,蘇翰申直接把撼生而動轉手給了她,還把自己多年在事業上的人脈經驗一併給了這個乾妹妹。
與此同時,安末和孫月英開始輪番帶着齊嫣然露面。孫月英會在太太們的聚會、見公司高層管理的時候帶上她,而安末既然做珠寶生意,工作時更是接觸了一堆有錢人,自然也能帶齊嫣然見識人多的大場面。
安末一開始形容齊嫣然--年輕姑娘,運氣太好。
可慢慢的,她對孫月英這個乾女兒的印象大為改變,齊嫣然的眼界很寬,心態端正,好像不管做什麼都心中有數。
安末曾經帶着她參觀了自己現在真正住的房子,那裏有個地下保險庫,存放了很多安末收藏的珠寶珍品,她給齊嫣然展示,本來是想給這個年輕女孩兒點驚喜驚嚇,哪知道她竟然認識一大半,不但認識,還說的出珠寶名和由來,甚至這個珠寶身上的故事都能分析一二。
安末對齊嫣然刮目相看,不過她和齊嫣然畢竟沒有血緣也沒太大關係,領着這個蘇家的乾女兒見識走動不過因為孫月英和她之間默契的交易而已。
四月,天氣轉暖的時候,安末的珠寶公司在本地開了一次珠寶展,由“撼生而動”和珠寶公司聯合承辦。
這次珠寶展,安末不但拿出了自己壓箱底的心愛之物,還把之前帶去歐洲做展覽的珠寶全都拿了出來,對這樣一次隆重的珠寶展覽,圈子裏的貴婦小姐們自然願意賞臉。
當天展覽,名流和時尚人士一個不少,而這次展覽的主題只有一個字,那就是“美”。
無論珠寶原石是怎樣的,無論這些珠寶經過過少人的手,有過怎麼樣的故事,當這些珠寶被賦予了人類的欣賞偏好和喜好之後,匯聚在它們身上的總共只有一個字--美。
而今天,美麗的珠寶盛放在展櫃裏,在今天這個展覽的主題之下,它們沒有被放在黑色藍色的絨布上,而是被戴在了黑色的人形水晶模具之上,透過玻璃櫥櫃頂的燈光與黑色的水晶頸將美麗華貴的珠寶呈現了出來,而那些黑色的水晶人姿態各異,可無一不在呈現一個女人婀娜多姿的美。
美人戴美麗的珠寶,這就叫相得益彰。
簡潔的主題,加上與眾不同的呈現方式,這次的展覽無疑從一開始就是驚艷而成功的。
珠寶展廳內的貴婦、小姐們帶着驚喜的目光欣賞展櫃中的珠寶,同時相互議論着這次展覽的主題,當然了,既然這是安末的展覽,也少不得再將蘇家的那些事議論品評一番。
鄭歡曉和羅栗嘉那撥小姐議論着。
“聽說蘇家現在可清凈了,蘇太太一回來,那些什麼兒子女人全被弄走了。”
“我怎麼聽說是蘇芮晴的媽媽自己要走的。”
“她怎麼可能走啊,她不是還想給女兒兒子爭取點好處么。”
“哎,我聽說這次珠寶展是蘇太太的乾女兒幫忙弄的。”
“是啊,難怪和往年的展覽不太一樣,那些水晶人做得跟藝術品一樣。”
“你們說的不就是齊嫣然么?我上次在爸爸的飯局上見過她,她現在自己開工作室,聽說接了好多項目,人脈還挺廣的。”
聊到齊嫣然,以付文文為首的另外一波名媛小姐也加入了進來。
“上次動物園那隻國寶,也是她治好的,聽說她現在和動物園都長期合作了,咱們市和國外一個動物交流項目,都是找她做的顧問,她的聯絡人里,現在恐怕什麼教育局、市長辦公室都有了吧。”
“也不知道什麼背景,怎麼感覺她現在背靠蘇家一飛衝天了。”
“什麼靠着蘇家,她學的東西沒幾個人會吧,本來自己就有能力。”
“對了對了,我之前怎麼聽蘇家有人說,她戀愛了,對象是袁家的二少啊!”
“真的假的?袁野?!羅栗梓之前追了一年多都沒追上,那個袁二少,怎麼可能。”
“是真的呀,我有一次看到她從袁野的車上下來。”
……
展覽和非議首尾相連,而此時此刻,齊嫣然步入展覽廳,她穿着黑色的長裙,白皙的皮膚剔透晶瑩,亦如玻璃展櫃裏的戴着珠寶的水晶模特。
和過去任何一次都不同,這一次她一進來,很多人便認出了她,他們或遠遠的微笑與她打招呼,或走過來攀談聊兩句。
她成為注目地焦點,被觀察被議論。
而這一次,不是她走向了名媛圈,而是名媛圈的小姐們自發朝她簇擁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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