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九章 處置
因為親朋好友都去了江淮,周媛嬡被順元帝留在了皇宮養胎。
上京不軌的人不少,司馬晨現在更是在風口浪尖上,所以她的安危,順元帝格外在意。
周媛嬡在未央宮住下了,那是元妃生前的住所,也是司馬晨小時候居住的地方。
這日,周媛嬡正在和兜兜玩耍,他現在已經會咿咿呀呀的和她說話了,只是聽不懂說什麼罷了。
周媛嬡沒有抱他,他便站在她的膝蓋邊,用手扶着她。
眼巴巴的望着周媛嬡。
這是要抱的意思,周媛嬡之前發現他有些懶惰,不喜歡站立,這樣不利於他學會走路,所以便有意不抱他。
再加上現在兜兜有了母親就誰也不要,所以只能在那裏站着,長了幾顆牙齒,偶爾會咬人。
周媛嬡見他拿眼巴巴的樣子,也站得差不多了,便將他抱了起來。
這個時候順元帝身邊的小太監過來了,周媛嬡將兜兜交給了乳娘,問道:“公公前來所謂何事?”
那小公公是新面孔,之前的小趙公公已經不在了,他回道:“是萬公公讓小的來接王妃過去,聖上,有些不太好!”
周媛嬡一驚,順元帝怎麼了,之前不是還帶着兜兜在御花園玩嗎?
但是也沒有多問,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便往順元帝那裏去了。
萬通在門口焦急的踱步,見她來了遠遠的迎上去:“王妃,您可來了!”
說完便將她迎了進去,周媛嬡來不及打聽,快步進了內室。
室內都是葯汁的味道,濃濃的苦澀。
不少御醫在一旁,周媛嬡問道:“聖上這是怎麼了?”
御醫都在診治,並沒有人回答,萬通答道:“許是之前在御花園吹了會子冷風,身體有些不適。”
周媛嬡耐心的在一旁等着,過了好一會兒醫正才對她道:“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
周媛嬡點點頭,離開了內室,醫正一把年紀了,突然跪了下去,周媛嬡心裏立馬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醫正,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只管說,本妃恕你無罪!”
醫正這才顫顫歪歪的站了起來:“王妃,恕臣直言,聖上之前被廢後下毒傷了根本,現在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請將宸王召回來,避免朝堂大亂。”
這是說順元帝時日無多了,周媛嬡點了點頭,順元帝對她並不壞,在眾多皇子妃中算是寬厚的了,可能是愛屋及烏吧。
周媛嬡回到內室后,順元帝正好醒過來了,萬通在服侍他吃藥。
見她來了,順元帝艱難道:“你來了,過來坐。”
宮女擺了個圓凳在床邊,周媛嬡坐了下來,順元帝將萬通手中的葯推開:“拿下去吧,朕的身子自己知道,讓我走之前,不要受這些苦。”
萬通一臉的為難,周媛嬡突然感覺心裏酸酸的,將萬通手中的葯接了過來:“父皇說的哪裏話,御醫說您只是感染了風寒,過些日子便好了,來,還是喝葯吧!”
順元帝並沒有回話,笑了笑,接過了她手裏的葯,一口飲盡。
周媛嬡讓宮女拿了蜜餞上來,她喝葯的時候喜歡吃這個,順元帝一愣,還從來沒有人這樣對待他,從小別人就告訴他要能吃苦。
可能是人老了,想得比較多,他竟然接過了蜜餞吃了起來。
順元帝道:“你應當知道宏王還沒有死,我本想留給小四處理,他從戰場回來,殺孽太重,朝臣只怕不喜,你去替我處理了吧。”
周媛嬡沒有遲疑,順元帝對司馬晨是真的喜愛,為他將所以的障礙都要清除。
雖然宏王也是他的兒子,但他的心腸也足夠硬。
周媛嬡在宮殿內守着順元帝睡着才去了大牢。
宏王一個人一間牢房,這裏的人多半是怕宏王還有出頭之日,所以不敢太過分,畢竟是皇帝的兒子。
宏王和周媛嬡打的交道不多,但是還是認識的,見她來了,便迅速趴過來:“老四媳婦,你去和父皇說說,我知道錯了,求他放了我吧。”
周媛嬡並不想和宏王多說些什麼,不過是將死之人罷了。
便讓人拿了盤子上來,宏王見侍衛手上拿的東西,哪裏不知道那是什麼。
完全沒有平時皇子的傲氣,更加沒有了狠毒的表情,有些瑟瑟發抖,但是這是不會引起人的同情的。
宏王迅速往裏面躲,就怕那些人進來,周媛嬡嘆了一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但是還是發令道:“去,將宏王的家人給我帶過來。”
所謂宏王的家人,都是些有品階的,沒有品階的,不是死了,就是被發配了。
牢獄裏的都是一些看眼色行事的人,宏王的家室被關在了別的地方。
但是就沒有宏王這麼幸運了,一個個骯髒不堪,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精緻的樣子。
周媛嬡讓人將牢門打開,將她們放了進去,錢雅婷在後頭看着周媛嬡的背影,並沒有急着進去見宏王,她的手邊牽了個孩子。
那是她和宏王的兒子,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想必周媛嬡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尤鸚鸚更是哭得厲害:“王妃,我不想死啊!”
廢話,誰想死啊,宏王到死還惦記着錢雅婷:“婷婷,你過來,讓我看看咱們的兒子。”
這是宏王府唯一的子嗣,因為之前生的不是時候,連個名字順元帝都沒有給他取,錢雅婷便自己取了小名喚:“阿寶,去你父親那裏。”
那小孩子有些害怕,但是還是晃蕩着走到了宏王的身前。
宏王一把就將那孩子抱入了懷裏,這是他短短的一生,唯一的孩子。
他跪着移步到周媛嬡身前:“老四媳婦,我死沒關係,讓這個孩子留下來!”
周媛嬡是做不了主的,而且順元帝的意思明顯就是不留活口,所以對宏王的要求她沒有理會:“你有什麼話要說就現在說吧,要上路了。”
說著揮了揮手,讓侍衛將托盤端了過來,宏王苦笑道:“是我太天真了,父皇什麼時候把我當兒子看待過,他的心裏從來就只有司馬晨,你告訴我,我的家人,他打算怎麼處置?”
這個問題不止宏王想知道,在這裏的女眷都想知道,但是答案恐怕要讓她們失望了。
周媛嬡慢悠悠道:“你當初做下那些事情的時候就該知道!”
謀朝篡位,弒父,這可都是大罪啊,順元帝不想看見他也是情有可原。
尤鸚鸚撲了過來,想抓住周媛嬡的裙擺,便侍衛攔住了。
她苦於無法上前,但是還是求饒道:“我是無辜的,為什麼要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又朝宏王打了起來:“都是你!都是你!你想死還要拉着我,我做錯了什麼?”
說起來尤鸚鸚確實是沒有做錯什麼,要怪就怪她嫁錯了人,不過她跋扈慣了,武夫人一向就對女兒養得嬌。
自從宏王出事後,武國公府被迅速的滅門了,就是尤鸚鸚的娘家也被流放了,走之前都沒能見上一眼。
宏王將尤鸚鸚推開:“潑婦!你就該死!”
周媛嬡沒心情在這裏看這些橋段,吩咐侍衛將宏王壓住,讓人去灌毒藥。
他的眼神絕望而不甘,朝錢雅婷的方向望去。
可是錢雅婷根本就不想看他一眼,雖然他對她好沒錯,可是卻不是她愛的人。
孩子在一旁哭天搶地,錢雅婷也沒有上前去抱,由着他在那裏哭。
尤鸚鸚也哭了起來,宏王被處死,她能有什麼好下場。
奈何她剛想上前去阻止,就被抓了起來。
周媛嬡笑道:“別急,很快就輪到你了!”
托盤上還有白綾和毒藥,匕首,宏王用了毒藥之後很快便死了過去,只是死不瞑目,當然了,這個時候,沒有人會去管他瞑目不瞑目,因為她們死了還不知道有沒有收屍。
尤鸚鸚不肯用毒藥,周媛嬡也覺得她是有些無辜,這樣死了未免有些太可惜了,便示意侍衛給她喂毒酒。
只是那毒酒里加了些別的東西,她是不會死的。
麒麟將她的動作都看在眼裏,想必是會去替她“收屍”的。
錢雅婷惡毒的笑道:“本想在宏王府看着你們死,沒想到宏王這麼不中用,你們反倒沒死,罷了,我自己動手。”
說完便要去拿托盤上的毒藥,周媛嬡阻止道:“你沒看見你的孩子在哭嗎?”
這好像是觸及到了她的而傷心之處,她回身就給了孩子一巴掌:“你就知道哭,你爹娘都死了,你活着幹什麼!”
那孩子哭得更厲害了,周媛嬡是做母親的人,對錢雅婷這樣的行為看不下去,吩咐道:“送她上路!”
並且不讓她用毒酒,讓人強制給她上吊。
錢雅婷獰笑道:“你以為你會有什麼好下場,自古帝皇都薄情,我詛咒你不得好死,在九泉之下等着你!”
這話誰聽了都要不高興的,執行的人忙去封錢雅婷的嘴,哪裏知道周媛嬡根本就在意,要是這些言語能傷的了自己,那自己不是千瘡百孔了。
倒是拿孩子沒有再哭了,看着錢雅婷晃蕩的身子出神。
周媛嬡拿了一杯毒酒上前道:“阿寶,嬸嬸這裏有糖水喝,你要不要嘗嘗?”
那孩子似乎是被嚇傻了,乖乖的就將她手上的酒給喝了下去,周媛嬡接住了他倒下的身子冷聲道:“是不是還漏掉了一個?”
在角落裏瑟瑟發抖的周如慧不敢出聲,就怕周媛嬡瞧見她,不過她這樣的做法只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周如慧是個禍根,留着遲早闖禍,不如送她去見蘭姨娘,好歹也能有個照應。
侍衛將周如慧拖了過來:“王妃,這個要怎麼處置?”
周如慧爬了過來:“長姐,長姐,不關我的事啊,別殺我,別殺我!”
周媛嬡看見她就想起父親被戴綠帽子的事情,毫不留情道:“給我殺!”
周如慧的眼神里充滿了驚恐,因為侍衛已經用白綾開始勒住她的脖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