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罌粟造訪
米伽有短暫的恍惚,隨即恢復如常。
門外站着的罌粟,有些疲倦,語氣有些生硬的說道:“不請我進去嗎?”
米伽猶豫了一下,一閃身,罌粟走進了米伽的小屋子。
罌粟環顧了房間,除了衛生間是獨立的空間外,客廳、卧室和廚房都是在一個空間裏,不算大卻也不小的房間裏,只有兩扇小小的窗戶,簡單明了。
米伽踏着拖鞋,輕輕的說:“隨便坐。”
然後很容易的便從伸手可及的地方拿過一袋咖啡,自顧自的燒着水,然後泡着那袋不知名的咖啡。
罌粟坐在了沙發上,看着米伽瘦弱的身體穿着寬大的睡衣,像是一張紙一樣的飄來飄去,直到她將咖啡遞到自己面前時,才收回目光。
米伽抿着唇,坐在罌粟對面,低着頭,也不言語。
罌粟抿了一口杯中的咖啡,輕輕的說道:“看來你不缺錢,否則家裏怎麼會隨處可見這麼價格不菲的咖啡。”
米伽抬起頭,瞥了一眼罌粟放在沙發上的厚厚信封,輕笑了一下,淡淡的說:“我只是不喜歡錢而已,所以我不會讓它留在我身邊。”
罌粟低頭未言語。
米伽擺弄着手指,不經意的說:“昨天一路跟着我回家,然後晚上還沒有睡好,一大早就來我這裏,累了吧,不介意的話,在我家休息一下吧。”
說這話的時候,米伽心裏微微的顫抖着。
罌粟一愣,隨即便被米伽拉着走到了大床邊,怔怔的看着她為自己脫掉鞋子,然後拉着自己躺在床上,隨後米伽躺在了罌粟的旁邊。
米伽閉上了眼睛,嘴角輕輕的揚起。
罌粟咬着嘴唇,淚水靜靜的流了下來,她努力的控制着情緒,冷冷的說道:“不要去‘魅’,好好上你的大學。”
米伽的眼球咕嚕咕嚕的在眼皮下轉動,沒有睜開眼帘,只是依舊笑着說道:“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別說了,天快亮了,睡吧,好久沒有人陪我睡覺了……”
罌粟用手捂住嘴,微微的顫抖着,眼淚順着指縫間四散開來,她伸出去想要擁抱住米伽的胳膊,猶豫了許久終究是無聲的落下來。
罌粟只是透過眼帘看着面容微白,睡得安穩的米伽。
直到東方泛起了魚肚白,她才輕輕的從床上下來,為米伽蓋好被子,然後站在她的床前,看了許久許久,最後終究是悄聲的走了。
米伽聽着輕微的關門的聲音,慢慢的睜開眼睛,眼淚便像是泄了洪的水壩般,涌了出來。
好多年前,她將那個幼小的睡着的自己獨自留在了那所孤兒院裏,為此,自己是多麼怨恨當時自己的貪睡。只是多年後,醒着的自己,卻依舊被她獨自的留在這裏。
以為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拋棄,只是在經歷了一次后,卻依舊那麼撕扯的疼痛。
米伽蜷縮在剛剛罌粟趟過的地方,還有殘留的溫暖,哭着哭着,藉著那溫暖慢慢的睡著了,出奇的,她睡得很安穩,也沒有做那個夢。
罌粟一個人慢慢的走出了那條長長的小巷,最後忍不住蹲在巷子口輕聲的哭泣,那個孩子依舊害怕大大的窗戶,依舊害怕家裏有很多房間……
太陽將要落山的時候,米伽出了門。
來到“魅”的時候,天還沒有黑,卻也見到門前已經人流涌動。
剛剛走到門前,米伽便看見了濃妝艷抹的沒有了原來樣子的罌粟站在那裏。
看到米伽后,罌粟快步走過來,將手中一頂大的有些誇張的帽子扣在米伽頭上,遮住了她的臉,然後拉着她,快速的從後門進入“魅”。
從地下停車場通向“魅”的一部電梯裏,皇甫莫雲正低聲的和身邊的雲海說話,一旁站着蘇成蔚摟着一個妖嬈的女子。另一部上升的電梯裏,秦維傲指尖夾着香煙,一旁的助理顧城恭敬的替他點燃,秦維傲這才想起來,自己那枚火機,連同那幾張人民幣一起留給了那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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