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是難是祥
雖然皇帝劉協在世譜中怎麼也找不到劉越的名字，但對他卻還是欣賞有嘉，讓他隨在自己身邊，赫然便如心腹一般。而至於司馬懿，自那日兩人妓館一行之後，雖然事後劉越稍稍責怪，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去那種煙花之地，但是兩人關係卻也在無形之中更進一步。
這一日，皇帝劉協正與劉越、司馬懿敘話，卻有黃門進來稟報五官中郎將曹丕求見。劉協便命宣其進來，誰料曹丕進來說出一番話竟讓眾人目瞪口呆。
“啟稟皇上，臣父知侍郎劉越最近甚得帝愛，於私下調查言行，其確實為國之棟樑，故今上表表奏侍郎劉越為鄴城宰，此是奏摺，請皇上御攬。”曹丕將手中奏摺遞於中黃門，中黃門接過上台階轉交給御座之上的劉協。
鄴城為大縣，令為秩千石，宰也為秩六百石。而且它又是建安九年曹操大敗袁紹之後所建，丞相麾下以及大部分的朝廷重臣都在鄴城長期居住。故此劉越此去倒也可算的上是重用。但問題在於劉越此時正受皇帝劉協寵信，此事曹操必然知道，那他現在這個時候保奏劉越，其中的真正含義便耐人尋味了。
皇帝劉協茫然無撮，看看劉越又向曹丕畏畏道：“此時朕身旁片刻少不得劉侍郎，丞相難道不能另舉他人嗎？”
曹丕朗聲道：“臣父道如今四方未服，陛下不應安於享樂而致國之有用之才於宮闈之中，雖然劉大人任郎官之期未滿，但還請陛下奪情處之。”
劉協大訝，固然曹操此時行周公之事，將劉協的權利壓縮在一個很小的範圍，但是一個堂堂帝王如此懇切地請求臣子，而臣子尚還言語傲慢，此已不是君臣之份，而幾近亂政之道了。本來心中就在想鄴城乃曹操所居，自己若去難免被人認出自己乃長坂坡之人，實在容易出事，這時又見曹丕言語不遜，當即離開座位來到殿中，行禮道：“陛下，臣無才少德，正應在天子近旁修行，陛下如欲用臣還請無論如何讓臣郎官任滿。”
劉協聽劉越如此說，心中暗喜，轉頭向曹丕道：“曹愛卿，你看此事如何？”
曹丕側頭看看身畔劉越，眼中輕視，蔑聲道：“此乃議論朝廷大事，侍郎尚無此資格。”
劉越心怒，卻依舊沉聲道：“我也為朝廷命官，如何便不能議論朝政？更何況此中議論的便是我本人耳。”
曹丕此時連面都不轉，只盯着劉協道：“陛下，朝廷有朝廷的法度，如同貶一官、升一吏，這都是關係到朝廷的興衰鼎盛，豈能由得那所貶之官，所升之吏自己選擇？”
劉協欲言，劉越已然喝道：“人若行事不能由自己選擇，那我還不如掛印封金，棄官還鄉！敢問中郎將大人，可否！”
曹丕此時尚只二十不到十九有餘，為人還不沉穩，聞聽劉越此言便是大怒，自他記事起除卻父母外，便是連皇帝劉協一起算上也從無一人敢在他面前如此說話，這時一個小小侍郎便敢頂撞自己，真箇氣衝心肺，當下抽腰上佩劍，怒聲道：“你若要走也行，不過先試一試我手中寶劍利否！”
劉越也是大怒，長坂坡上千軍萬馬自己尚且不懼，如何會怕曹丕一人？這一身官袍自己本就不想要的，大不了自己將其擊殺逃脫也不過是再度浪跡天涯，到時便是再去投劉備又有何不可？最不濟自己將命丟在這裏，那也算一個痛快，如何能受小人之辱？雖然沒佩劍上朝，但卻也凝神以待，放聲喝道：“我若有罪大人慾殺我尚需依朝廷律法，何況我無罪之身？你在天子面前抽劍行兇，對陛下不敬，目無王法，大人若真要動手，少不得劉越也當還擊，到時誰生誰死還請大人自己卜之！”
曹丕怒極，揮劍欲砍，不提防身後司馬懿摸了上來將他一把抱住，急聲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曹丕轉頭見是自己父親的文學掾司馬懿，因司馬懿平素甚會做人，故此曹丕與他倒也算的上有幾分香火之情，便沒有摔開，只是叫道：“仲達欲助此逆賊呼！”
司馬懿急忙道：“非是助他，實在是助少主。”司馬懿為曹操署官，在鄴城時也曾以主公稱之，故此雖然是在大殿之上皇帝面前，但為了保住劉越，還是故意用這種親近口吻來稱呼曹丕。
果然曹丕見其稱自己為少主，雖然依舊對劉越怒目而視，但身體卻也不再掙扎，任憑司馬懿抱住道：“我欲殺此目無長官的逆賊，仲達將我抱住如何反說是助我？”
曹丕一身武藝，司馬懿只拖延了這片刻時間便已經氣喘吁吁，這時略略平息氣息，湊到曹丕耳畔輕聲道：“劉侍郎固然不敬長官，但少主當殿殺人總也不對，否則如此將置皇上於何處？置主公之令於何處？還是應該將其拿下解往鄴城交由主公發落為是。”
曹丕聞言一楞，半晌也覺自己如此太過冒失，只是見劉越依舊桀驁，心中不忿，“仲達你看他如此形象，如何能任憑我等將其拿下？”
司馬懿道：“少主勿憂，我自有辦法。”當下慢慢鬆開曹丕，見他沒了動手意思，這才來到劉越身旁，輕聲道：“文方，你如何這樣衝動？他縱然不是，也是你的長官，你如此做便是陛下也保不下你啊。”又道：“不如你隨我認個錯，到了鄴城我在丞相面上多為你說上幾句，保你無事。”
劉越這時心神漸漸平靜，也是略略有些後悔，但後悔的不過是自己剛才拒絕的有些突兀衝動，但對於是否應該拒絕卻沒有半點悔意，當下聽司馬懿如此說，便也輕聲道：“我非是為自己而怒，實在是此人目無陛下，我既為臣子，所謂君辱臣死，那種情況下我如何不應該出頭？”又道：“只是此時我已與他勢同水火，那曹丞相與他乃是父子，我再去鄴城，只怕難逃死罪啊。”
司馬懿道：“文方難道不相信我嗎？若此去鄴城文方有半點差池，那我願意以命相抵！”
劉越還在猶豫不決，司馬懿又道：“文方欲效昔日關羽呼？但文方要知雖然名為千里走單騎，過五關斬六將，但若無曹丞相恩令放行，那他也是再見不得劉備的！何況文方如今威望尚比不得關羽，到時只需千餘騎兵追擊，只怕文方要與小蟬兒他們俱為礫粉矣！”
劉越聞言一震，不得不在心中同意司馬懿說的有理，彷徨無計，只得重重一嘆：“如此只得依仲達兄所言，只是此去我若萬一不幸，還請仲達兄照顧舍妹義弟，越雖死也必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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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劉越一身長嘆：“此去原知萬事空，但悲不見票有投，待君看完此篇后，將票寄來祭我頭！”側身轉身向北，忽然一聲嘶鳴：“投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