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逃亦難逃
田錯聞言固然大喜，劉越卻皺眉道：“士則，這真是你的真名？”
鄧范（鄧艾）當然明白劉越此話的言下之意便是：大丈夫當行的端立的正，你若為了權勢而軟骨改名易字，可不要怪我不顧兄弟情面！連忙辯解道：“不。。。不敢騙。。。騙大哥，我小時便叫鄧艾。。。艾！七。。。七歲時讀故。。。故太丘陳寔的碑。。。碑文‘文為世范，行為士則’，欣然向慕，這。。。這才。。。才改名。”
劉越將他端詳半晌，猛然站起身道：“你們這等我一會。”說罷轉入內室，尋見鄧母問清了其中究竟，半晌出來，這才恢復了原先表情，點頭道了一聲：“恩。”
鄧艾連忙道：“大。。。大哥放。。。放心，小弟我也知道為。。。為人可。。。可無才，卻不可無。。。無骨，小弟絕。。。絕不敢欺。。。欺騙大哥。”
既然鄧艾改名一事圓滿，田錯心中大石也就定下，欣然又與劉越聊了幾句，說了一番勉勵鄧艾的話，便站起身告辭。
劉越將田錯送出院外，回身看看鄧艾，半晌道：“你今後雖然不再叫鄧范鄧士則，但卻依舊不可忘記，‘文為世范，行為士則’這句話，知道嗎？”
鄧艾連忙行禮恭聲道：“大。。。大哥教導，士載絕不。。。不。。。不敢忘！”
這之後的日子，劉越、鄧艾也漸漸知曉了原來那位田錯口中“鄧范鄧士則”竟是他自己的親侄，當得知這一消息時，鄧艾當時面上不變，回到家中與劉越說起時，雖看在田錯照顧自己的的份上沒有多大的憤恨，卻心中也着實有些難平，臉色憤憤，只有劉越聽了卻是一聲淡笑：“世人都好指責他人過錯，卻極少看清自己身上缺點，田都尉雖然也未能免俗，但比起有些人，卻已經好上太多了。。。”
再說曹操全下荊州，整合了整個荊州兵馬連同自身所發大軍一起共八十三萬，號稱百萬，一面發檄遣使赴東吳，一面水陸並進，船騎雙行，沿江而來，西連荊、峽、東接蘄、黃、賽柵聯絡三百餘里。
其後劉備與江東孫氏聯合，先與曹操交鋒數次，互有勝負，之後先後更有周瑜使反間計殺了原荊州水軍都督蔡瑁、張允，龐統孤入敵營獻鎖船計，最後又有黃蓋使苦肉計騙入曹營，終於在十一月二十日這一日成功，火燒赤壁，大敗曹操百萬大軍！
消息傳到襄城時已是十二月中旬，時劉越正在家中與小蟬兒等人收拾東西準備年關，聽鄧艾從外面急促跑進將此事一說，劉越將手中正搬着的一張長凳輕輕放在地上，半晌長嘆一聲：“這一切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說罷再不理會，轉身而走，卻忍不住心中一片悵然若失。。。
這之後劉備與孫氏如何爭奪荊州不提，只說曹操大敗而回，着夏侯敦守襄陽，張遼、樂進、李典三人守合肥，荊州交由曹仁管領，自己領着敗兵回到許昌。想起若非郭嘉逝去，此次多受欺詐，那麼赤壁一戰自己定可全勝而回，心中憤恨之餘又是惋惜卧龍鳳雛分歸劉備孫權，當即下令全“國”，再招賢才！
又是一年春季伊始，萬物似乎都在復蘇，但劉越卻不知道那些死去的人兒會不會也在這個季節里重新進入輪迴，重新來到這個世上。。。
上年的收成還算湊合，交完了官府的睡敷，剩下的也足夠應付今年上半年的生活了。
劉越現在很是猶豫是不是要向田錯多領些土地，不論如何多貯些糧食總是對的。
鄧艾的結巴在劉越有目的的訓練下好了很多，但說到自己名字的時候還總是喜歡“艾。。。艾。。。艾”的艾個不停。
小蟬兒給劉越和鄧艾各縫了一件衣服，鄧艾很高興，劉越卻想起了她的母親貂禪。。。
但是很顯然這平靜的日子又一次只不過是短暫的幻想，那一日田錯第二次尋到劉越家裏，興沖沖沖地告之了已經舉薦劉越為孝廉，轉眼便可以入京為郎。
劉越一口氣拒絕了。
可是沒有用。
田錯猶豫了很久，才又開口說道：“只是此次非比尋常，曹丞相有令：但有不來者，殺！”這一次劉越固然又大吃了一驚，不知此次曹操為何如此態度堅決，卻只得無力答應了下來。
田錯滿臉喜色的走了。
他一方面因為前面招鄧艾為學子卻要鄧艾改名一事對劉越深感抱歉，另一方面又是在這件事中深覺得劉越豁達，而自己渺小，羞於劉越面前。而因為這點小事而殺劉越滅口他固然干不出來，但是藉此次曹操廣徵賢才的機會“強”調劉越離襄，遠離他自己視線，來個眼不見則為凈則是可以辦的到的了。至於他口中所說的話也只是曹操對另一當世奇才所言：“若復盤桓，便收之。”與劉越卻無半點干係。
不過這一切劉越此時是不知道的了，而當他再明白過來時卻已經是在去往許都的路上殺退一夥山賊救下了一名文士之後的事了。。。
“什麼？仲達兄，真是如此？”劉越將方天畫戟橫在馬上，身後一輛馬車上是小蟬兒、鄧母兩人，左側馬是鄧艾，右側卻是剛才救下的文士司馬懿司馬仲達。此時劉越便是向這個剛剛被救出的司馬懿急急問道。
司馬懿淡淡一笑：“自然如此了，若真是天下賢良不來者便殺，那麼天下豈不更要大亂？那他曹。。。曹丞相又如何自處？更不要說與孫、劉、馬騰等爭霸天下了。”
劉越頓時失神，他本非無智之人，當日只是因為過於相信田錯人品，不信他在這種事欺騙自己，更何況這對於旁的任何人來說還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此時思索半晌，終於嘆氣道：“你說的對，那必是他心中有虧，不願再見到我了，其實他又何必如此？人孰無過？再說他那點微瑕又算得了什麼呢？”
“人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司馬懿淡聲道：“可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夠做到呢？不過以我說，那田錯推薦文方為孝廉未必不是兩全之道，文方固然能夠高升，他也不用整日愧疚，何其善哉？”
劉越搖搖頭輕聲道：“我何嘗不知他也是好意？”半晌一聲嘆息，轉過話題道：“我看曹丞相的‘若復盤桓，便收之’這句話中意思，竟是那人要是再不答應曹丞相的徵辟的話便是要殺了以除後患了，此人能得曹丞相如此看重，卻不知那仲達兄可知道這到底是天下的哪位大才？”
司馬懿轉頭定神看着劉越半晌，便在劉越都快被看的不好意思的時候，司馬懿卻突然苦笑一聲道：“不瞞文方，此人便是我啊！”
劉越一驚，這時再想起剛才救他時殺退的那批山賊竟也是進退有度，不由腦中閃過一**，急急問道：“難道剛才那批山賊竟是別人派來暗害仲達兄的嗎？看來仲達兄在各勢力間實在是炙手可熱啊！”
司馬懿苦笑愈甚，道：“那批山賊倒不是別人所派，而是我自己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