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雪上加霜
林雲的推測讓靈武心裏為之一寒。是啊！老二老三從來都是聯合起來與大少主斗，現在老二反了，難道老三就不會反嗎？
想起紀龍山從雙龍城出發那天，自己去送他時的情況。自從江陵府的事情之後，靈武和紀龍山那是面和心不和，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可是當天告別時，紀龍山熱情的很是反常啊？
想到這些，靈武心裏只有一個反應：紀老三肯定有問題。當時想不到啊！打死靈武也不敢相信，這兩弟兄當時就與梁王有了勾結，而且是要謀害自己的父親啊！
靈武再也坐不住了，前些天龍威侯率兵前來救援天台城，涪綿的防務可是全部交給紀龍山的。如果像林雲說的那樣，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靈武急忙中斷了與秀蓮的聯繫，向著涪綿城方向一路查探而去。一路上並無異常，直到涪綿城附近，靈武稍微鬆了口氣。可就在城外不到二里的地方，靈武被驚呆了。
涪綿城南二裡外，那裏涪水順着南山繞了一個彎。就在南山那裏集結了不下十多萬的軍隊，戰鬥進行得非常激烈。一小股隊伍被壓縮在低矮的南山山頭上，不過一千多人。山頭四周層層疊疊的包圍着密密匝匝的戰士，甚至連涪水對岸也是人，漫山遍野，鋪天蓋地。山頭上的人們如同人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時都有翻沉的危險，沒有人能救的了他們。十來萬人圍攻不過千人的隊伍，這會是誰？
靈武不用想都知道，龍威侯被圍了，軍隊被打跨了。靈武想不明白的是，就憑漢中侯與紀老三，他們沒有這個能力將侯爺困在那裏幾天啊？打跨侯爺一二萬的軍隊是不在話下，可侯爺頂尖的神將，自己要走，誰留的住？侯爺完全可以輕易突圍到天台城的啊？
靈武不敢怠慢，在那個山頭上一番搜索，很容易就發現了龍威侯。
“侯爺，我是靈武。你這是怎麼了？”
龍威侯受傷了，正在山頭上着急。三天前，他率領軍隊從天台城出發，想到這兩天大家與龍西軍戰鬥了一場，大家都很累。再說軍情也比較平靜，因此行軍很慢，用了一天時間直到傍晚才回到涪綿城南。
到了南山，離城還有二里路，就看見成群的軍隊在南山附近。龍威侯有些驚訝，但想到可能是聽到了天台大捷的消息，龍山帶人前來迎接吧。他也就沒有引起警惕。紀龍山確實來迎接他了，不過來的人不少。十來萬軍隊呼啦啦一陣將他率領的一萬多人圍在了南山，龍威侯這時才發現事情不妙了。
他是老將了，知道涪綿城肯定發生了變故。他頓時着急起來，一是為自己目前的處境着急，二是擔心紀龍山有什麼好歹。正在這時，紀龍山來了，遠遠地看見兒子和一群人急急地向山頭而來，龍威侯大喜。正要開口詢問，卻在兒子身邊看到了漢中侯，還有一個身穿紫色戰袍腰佩黃-色綉龍玉帶的人。
龍威侯見多識廣，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大周是有嚴格禮儀規定的，只有皇族或皇親才有可能佩戴這種玉帶。在梁州只有兩個人有這個資格，那就是梁王和如意公主的駙馬楊成正。
楊成正面帶微笑，站在幾十米開外大聲道：“紀侯爺，好些年不見了，別來無恙啊！要見你一面太不容易了啊。”
龍威侯冷冷地盯着他，並不說話。然後死死地盯住了紀龍山，紀龍山面色一變，渾身如墜冰窖。
“老三，你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我讓你守的涪綿城怎麼了？”龍威侯氣的全身發抖，聲音之重，連山石樹木都跟着發抖。
紀龍山不敢抬頭，也不敢回答，往後退了兩步，自然就站到了漢中侯的側后。
“是他們偷襲了涪綿城嗎？是你守不住了嗎？”龍威侯急忙又問了兩句。
“你不用怕，沒有守住，為父不怪你。他們都是神將，你不是他們對手。”龍威侯再問，其實他不斷問話，不過是自己心裏恐慌罷了。他最擔心的，就是自己兒子背叛自己，那才是比失敗更加可怕的笑話。
漢中侯是個急性子，他打斷了龍威侯的問話：“紀昌武，別他媽的在這裏作夢。你兒子早就投降了王爺，只不過你蒙在鼓裏。你前腳一走，我們沒有費一兵一卒就進了涪綿城。哈哈哈，你紀昌武也能教出這樣能幹的兒子，老子不服還不行啊！哈哈哈哈！”
龍威侯手捏得格格作響，瞪着兩隻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紀龍山：“你老實告訴我，蒙獃子剛才說的是不是真的？”最後的幾個字，龍威侯簡直是吼出來的。
“哼，紀昌武，你也算是聰明人了。怎麼還不醒悟”楊成正提高了聲音喝道：“可能你還不知道，不過現在也可以告訴你了。你的三兒子，二兒子都非常優秀明智。他們不像你執迷不悟，自不量力。”
“你說什麼？”龍威侯盯着楊成正，一字一頓地咬牙說道。
“紀龍海在西涼侯的幫助下早就拿下了雙龍城，紀龍山也向我們獻出了涪綿城。大家都很和氣嘛，這充分說明了你紀昌武忤逆犯上是不得人心的，連你的兒子都不瞧不起你的這種大逆不道的行徑。可笑的是，你還以為你能與王爺南北分治。你連一個家幾口人都治不了，還想妄想治理天下，真是可笑之極！你的大兒子就是讓你的狂妄害死的。”
龍威侯氣得直哆嗦，張口半天沒有說出半個字來。楊成正也不費話，揮手道：“我給你半天時間，自縛手腳來求，或許王爺能饒你一命。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說罷轉身揚長而去，身後的將士哄擁而上，將山頭圍了個水泄不通。
涪水嗚咽，殘陽如血，一代神將熱淚縱橫。走遍了西南的山山水水，經歷了多少驚濤駭浪，看過了無數的生離死別。這些都沒有讓龍威侯像今天這樣的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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