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夏致心裏有數:這會兒任盈盈和令狐沖已然都……勾~搭~上了啊。
雖然令狐小哥心底依舊戀着小師妹,但也對任盈盈有幾分情意。可任盈盈從一開始就對令狐沖一心一意了。
說她移情別戀上林平之,夏致第一個不信!
最有可能的情況就是任盈盈召喚林平之,好生問一問華山派那檔子破事兒。
甭管林平之承不承認,他的確真愛岳靈珊,只不過比起家仇,愛情在他心裏排不上好位置罷了。
林平之和任盈盈這兩位都挺心中坦蕩,無奈教眾們不這麼想。
教中高層不愛八卦,但關心神教的將來:涉及小教主的夫婿,不得不慎重。弟子們呢,不說心眼兒都不大,但眼見一個新入教的林平之在兩位神教明珠之間左右逢源,態度肯定有所變化。
林平之心中氣悶,卻沒法兒辯駁。
夏致一瞧,小夥子心情更糟糕了,她趕緊趁熱打鐵又去找他說話:只為多刷新攝魂術的熟練度。當然,夏致出門之前一定會跟師父打聲招呼,而師父知道了,楊蓮亭自然心裏有數。
有朝一日,無需林平之來刷技能的時候,也能讓這二位給林平之恢復下名譽。畢竟大家同在神教,夏致不可能利用完了就把人丟在一邊,不聞不問。
夏致與林平之相對而坐,看着林平之幾乎溢出身體的陰鬱和低落,她先來了一記移魂術:她發覺眼前多了片泛着黑氣,波濤洶湧的大海,忽然之間那漆黑的海水又澄凈了少許……雖然波濤依舊拍岸,海水卻逐漸變成了暗藍色。
要知道她對師父使用移魂術從來不曾得到這種幻想似的反饋。夏致興奮得立即去跟小哥報喜。
可在林平之眼裏,小教主進門后問過一句“過得可還習慣”,便靠住椅背閉目養神去了。
他知道教中弟子大多都想要成為教主的乘龍快婿:一部分是為了地位,一部分是真心喜歡這位小教主,最後一部分……就是二者皆而有之。
他是小教主引領入門,想來小教主用他做擋箭牌也是天經地義。林平之發覺自己對此壓根惱火不起來,甚至小教主進門后他居然……心情稍微好了那麼一點。
而且託了小教主的福,他從楊蓮亭那裏拿到的月例與內門弟子相仿,如今修鍊的入門功法只要粗粗一看,也知道比華山派的要強上一籌。
自從家門破滅,他吃了許多苦,早已十分識趣:既然收了好處,言行那就得順着人家的心意。
夏致離開系統,上挑的嘴角一時也收不回來,再看林平之發覺那片大海又安靜了少許,雖然還是一副陰沉沉讓人怎麼都不大舒服的模樣。
反正一會兒就回房睡覺了,閑着也是閑着,她便對着林平之又來了一記。
夏致瞧得分明:一道巨浪就在她使出移魂術的瞬間……戛然靜止,而後在數息之間支離破碎,水花四濺,而海面在劇烈起伏后逐漸恢復寧靜。
這是疊加效果?!
畢竟這是自己參與改良和創造的全新心法,稍微摸索出一點進展,夏致都很欣喜——這滿足感杠杠的。
林平之則莫名其妙:他好像忽然間通身輕鬆了一大截。
每每面對小教主心情都會轉好,他再遲鈍也猜着了一點門道:只能說小教主修鍊的功法太詭異了。
他破天荒地提醒了一句,“聖姑問了我許多華山派舊事。她似乎與令狐沖有些交情。”
夏致眨了眨眼,“知道了。”
任盈盈依舊被封為聖姑,這名號便宜師父都承認純粹是心血來潮取出來的。雖然俗了點,好歹點明了任盈盈在教中地位尊崇。
但也僅此而已了。
東方教主有個很省心但又時不時讓他擔憂一番的徒弟,再加上修鍊和處置教務,真沒什麼心思關注任盈盈。
日月神教聖姑任盈盈與正道青年俠客往來甚密,情投意合……也就隨她去了。
林平之又道:“外人有人嘀咕……”他也是把心一橫,“二女爭一夫,我懷疑有人別有用心。”
幾萬人的日月神教哪就真能上下一心,鐵板一大塊了?如果不能靠直接的武力徹底征服或是抹去,那就挑起內鬥讓他們自取滅亡吧。
敵人的心思又不難猜,手段橫豎也就這麼幾種。夏致點了點頭,“我會轉告楊叔叔。”
話音剛落,院中呼嘯聲此起彼伏,夏致剛剛站起身來,房頂上便落下了黑影。只見銀光一閃,林平之來不及發出半點聲音便倒飛出去,身上濺出的鮮血甚至直接彈到了夏致的臉上。
就在對方揮掌切向自己的脖頸之際,夏致也並指為劍,指尖更夾着一小片劍刃,運足真氣點向對方的腰際。
她這硬碰硬的對招……成功了一半:她擊中了對方,也讓對方由掌改爪,抓起她的領子,一拉一拽,自己便被對方死死夾在了腋下,大頭朝下不說,更是一時動彈不得。
整個過程她都來不及看一眼對方的臉。那她只好去投奔客服小哥了。
不得不說,來自修~真~世界的“助你飛升”系統質量就是過硬,即使處於生死之間,依舊響應快速——別問為什麼,夏致就是覺得這回若是處置不好,她會被挾持她的人直接~撕~票。
她進入系統第一句話便是,“我還能隨時傳送回家嗎?”
“隨時都可以。但你如果編不出一個讓人信服的謊言,來解釋你的忽然失蹤,這個世界還是少來為妙。”隨後,小哥又解釋道,“太破壞平衡,我也沒好果子吃。”
小哥難得如此嚴肅,夏致便應道,“我儘力堅持。”言畢,又是閃退。
小哥也沒離去,而是盯着夏致灰暗下去的頭像,隨時準備使出特別手段,送夏致回她老家。
從系統出來的夏致偏巧聽到劫持她的這位仁兄開口,“東方不敗,把我女兒交出來!”
聲音怎麼聽,真是怎麼不舒坦。到這裏,夏致也猜着來人是誰了。
林平之跑,只為逃命,但岳靈珊……難道岳靈珊也會為情郎離家出走?她分明記得岳靈珊還是個挺乖巧孝順的姑娘啊。
她這還胡思亂想呢,岳不群先把她兩個肩膀全給卸了。夏致生生疼出了一腦門子冷汗,好在修鍊師父給的功法,忍痛真是家常便飯,這種程度還不至於影響她的思維。
只是這輩子夏致都沒受過這種待遇,難免火氣上揚。她這會兒還不知道因為她襲向岳不群腰間的一下,又准又狠,害得岳不群內力一滯,此時已經受了些內傷。如此一來,岳不群如何肯對她客氣?!
再說岳不群找女兒是假,實際上是來擊殺准女婿滅口的!
林平之親眼看到岳不群修鍊林家祖傳的辟邪劍譜,而他卻並沒能偷偷拿到記載功法的袈裟,反而為岳不群察覺,這才不得不逃離華山,一路北上。
其實岳不群一直跟在林平之後面,在林平之拜入神教第二天便也到了。
只是面對有東方不敗坐鎮的神教分舵,他也不敢大意:縱然修鍊了頂級內功,他正有些得意,卻也不敢在成名十餘年的東方不敗這裏託大。
這幾日他小心探查,終於發覺東方不敗的徒弟愛找他那個逆徒說話,而逆徒如今不過是普通弟子,房舍就在神級分舵的外沿兒,距離圍牆並不算遠。
卻說岳不群一擊得手,夾着夏致一路飛奔,直跑到他設下陷阱的林中,才肯鬆一口氣。
這會兒岳不群也有空憤恨:小丫頭真是狠!只要運轉內功,腰間便流血不止。思及此處,岳不群真恨不得直接擰斷這小丫頭的脖子。
自宮之後的岳不群面對獨生女兒重傷,尚且不為所動,對待夏致這種傷了他的小丫頭自然不會憐香惜玉。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他氣急之下一掌揮向夏致的丹田。
夏致只覺得自己幾乎要斷成兩截:毀人前途必是生死之仇。夏致猛地抬頭,集中全部心神,使出正宗移魂~大~法,狠命刺向岳不群眉心。
岳不群頓時哀嚎一聲,雙手捂住額頭,夏致也應聲跌落在地,她猜得到自己雙目和鼻孔怕是都在淌血,甚至能感受到意識正在抽離身體。
就在此時,她又落入了一個懷抱,即使她此時沒法縝密地思考,卻對外界並非一無所知:譬如這個懷抱不是師父的,但此人顯然對她沒什麼惡意。
之後她聽到了好一陣爭執,雙方火氣全都不小,可爭執的內容她卻怎麼也想不明白。也不知過了多久,自己再次換了個懷抱——額頭撞到了一個熟悉的胸膛,嗯,這回終於是師父了。
她可以安心暈過去了。
昏昏沉沉之間,夏致依稀變成了一個扎着馬尾的小姑娘,盪着鞦韆,更沒心沒肺地“哈哈哈哈”。在她身後還有個可愛又可親的“苦力”正賣力地讓她盪得更高。
她明明面向前方,卻好像能看到身後之人的容貌,此人容貌……逐漸模糊,在她想起此人之前,這張臉忽然定格成了竹馬……
這是什麼夢?!夏致猛然驚醒,再睜眼,忽然覺得整個世界有點不一樣了:比如側過頭就能看見的師父——血氣充盈,一看就絕對打不過……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讓師父的大手糊上了整張臉。
“臭丫頭,嚇死師父了!”頓了頓,教主又道,“好在因禍得福。”
夏致閉目細細體會,果然丹田處真氣不再是一團霧氣,而是變成了凝實的水流。
“都是師父不好!師父太大意了,”教主見徒弟不說話,心中激動之餘也忍不住念叨,“這回師父說什麼也要盯着你。你先專心養傷,之後傷好了師父帶你……不成,你這一年裏哪兒不許去!咱們回黑木崖。”
晉陞先天之後,夏致果然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人情緒:比如師父現在……別看他嘮嘮叨叨,其實還是喜大於憂。
十歲先天,正是超級天才了。不過夏致也沒想到,她的絕招可以安撫別人,但她進階的契機卻應在情緒劇烈起伏之上。
再憶起當時自己的幾乎衝上腦門的怒火,胸口還有點悶痛呢。她脫臼的肩膀已然恢復原位,她伸手抓着師父的袖子,柔聲細氣道,“師父,看我呀。”
新移魂術使出,教主登時一怔,旋即他便抱怨道,“師父想多高興一會兒,多說幾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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