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第九十章
朱慶宏來了又走,飯都沒吃上一口。
成萬里也打了電話來問她決定什麼時候復出,從容思考再三,暫時還是決定先等等。其實,經過這一次的事件,她對現在的情況是有些迷茫的,她怕又一次毫無預警的陷入這樣的尷尬境地。
而這其中,最讓她心疼愧疚的莫過於衛東玄了。就算她醒來到現在,他雖然沒說一句話,可她知道,衛東玄現在也沒有完全的放心,或者說根本就無法安心。就連她自己,也是完全的不確定……
“衛東玄,你知道我現在的情況,如果我再……”
“從容。”他打斷她,“醫生說可以治,你別說喪氣話。”
從容搖頭,她這不是病,如果是病,她也不會這麼彷徨。
“東玄哥,你不怕嗎?我這樣的……情況,你還要和我在一起?”話到最後,她聲音越來越低,情緒也越來越低落。
衛東玄皺眉看着從容,眼裏有着明顯的不贊同,反問,“你捨得和我分開?”
當然捨不得!她前後兩輩子第一次動心愛着的男人,怎麼捨得就此分開?
他揉揉她臉頰,“好了,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他知道這幾個月的事情肯定被朱慶宏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所以她才有感而發,那眼裏的愧疚讓他心裏刺刺的難受。
從容點頭,埋進他胸口,過了好一會兒,她心中激蕩,“其實……我……”
“嗯,什麼?”
沉默片刻,她閉了閉眼睛,“沒事。”
從容第二天晚上就回了從家,衛東玄送她回去的,還順便去樓上坐了一下。
之前衛東玄就來過從家,並且從父去世的時候,他也幫過忙,所以從母對他並不陌生,甚至見他送從容回來,心裏還很高興。並且從母對衛東玄的名聲早有耳聞,也看過他演的電影,對他很是喜歡。
“快,進來坐,吃晚飯了么?沒吃的話我去做。”從母高高興興的招呼衛東玄進屋,讓從容去倒了茶招待客人,又要忙活着去洗水果,結果被從容搶着去做了。
衛東玄端正的坐在沙發上,這次來他還帶了禮物,“謝謝伯母,我們剛才已經吃過了,您先坐,別麻煩。”
“誒,那好。”從母坐下,看了眼廚房,“東玄啊,還得謝謝你帶着容容出去散散心,這幾個月她不好過,雖然她沒說,但我看得出來……老頭子走了這麼久她也不願出去,不過現在好了,她能踏出第一步,我也就放心了。”
“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從容。她也是一時鑽了牛角尖,等想開了,自然就好了。您也別太擔心。”
從母點着頭,“嗯,我知道。她性子好,不壞,就是有時候太倔了……”
從容削了一個蘋果一個梨子,又洗了一串葡萄端去客廳。
“你們說什麼呢?”
從母斜她一眼,“說你不聽話,這麼大人了還讓人操心。”
從容:“…………”這是事實她還真不好辯。
衛東玄看着她笑,溫潤如玉。
他沒有多待,只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從容也回了房間休息,睡覺前還和衛東玄打了個電話,說著話,連最後是什麼時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到了第二天一早,衛東玄準時出現在從家。然後,從容便發現衛東玄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那麼的胸有成竹,他應該還是擔心的,怕她一不小心又不認他。
從容一直在家,沒有工作,衛東玄也一直陪着她,如此過了幾天之後,她問,“怎麼最近看你這麼閑,你不工作么?”這還是他們戀愛以來第一次在一起這麼長時間。
“不忙,我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給助理處理,不用什麼事都找我。”
“這樣啊。”
衛東玄還有個助理幫着處理工作整理財務呢,她卻是坐吃山空吃老本了,這可不行,“我想開始工作了。”
衛東玄擰眉,不贊同,“再多休息一段時間再說罷。”
他堅持,從容面對他的堅持無力反駁。商量道,“如果我開始工作的話肯定沒辦法顧家,我想把我媽接到帝都去,這樣相處的時間多些,我也能就近照顧她。”
衛東玄贊同。
“只是如果媽媽過去的話,我那房子就住不了了。”只有一間卧室,其他的被改成衣帽間和書房了,住兩人肯定不行。從容嘆口氣,扒拉起錢包來,她辛辛苦苦那麼久,現在也只夠在帝都那寸土寸金的地方買間小房子啊,好窮!還是要工作!
衛東玄說這事交給他,從容抱大腿,小手一揮,當了甩手掌柜。
到了半月之後,房子的事情有了着落,從容也閑得發慌,蹲一下就昏,跑幾步就喘的身體終於養好了,臉頰上也有了小肉肉。她想要工作了,但衛東玄對此並沒有鬆口。他不贊同。
從容再三保證,“東玄哥,你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自己有事!絕對!絕對!”
他不說話,從容無奈,“衛東玄,我真的得去工作了,我還要養家呢!不然我和我媽都得喝西北風了。”
衛東玄脫口而出,“我們結婚。”
從容傻眼,“啊?”
“這樣我就能光明正大的養你,嗯?”
“……………………”
“不願意么?”
她吶吶半響,“……願意的。”又搖頭,“這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他目光黝黑執拗,她這時才突然發現,他之前對自己是放縱寵溺的,她想要什麼他都給,他可以因為她的意願去滿足她的任何要求,就算有些是他並不喜歡的。他不會也不願強迫她。
然而現在的衛東玄,更趨近於把她帶在身邊,揣進兜里,時時刻刻的看着,她只能做他認為好的事情,不論她想或是不想。
而造成這個原因的,或許就是“她”之前忘了他,一想到這個,她就心軟得一塌糊塗,想着不工作就不工作吧╮(╯▽╰)╭。
但又一想,現在已經不是工作不工作的問題了。
這天晚上從母去了親戚家,從容沒去,又不想一個人待家裏,便去找了衛東玄。
從容本來還想給他個驚喜或者嚇嚇他,但他對她的到來並不意外,笑着拉她進屋,從容撇撇嘴。
“今晚不走了吧?”
“嗯。”她抱着抱枕縮在沙發里,“我媽她出去玩了。她光說我不出去,其實她自己也沒怎麼出去,我爸……”
衛東玄突然喊她:“從容。”
“嗯?”從容抬頭,見他臉色嚴肅,“怎麼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在想了。”他說。
從容怔了一瞬,點頭,“好,我知道了。”
“乖。”
她問他,“東玄哥,你是不是還在擔心?雖然我現在好好的出現在你面前,你是不是還是在擔心或者是害怕我不見,所以才一直陪着我?”因為怕她什麼時候又突然不見,所以要放在身邊才安心。幾乎不用他回答,看他的神色,她就知道答案了。
她心緒複雜,想笑,又想哭;高興感動,又覺得心酸難受。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她眼眶發紅,看着沉默的他,“我……”她張了張嘴巴,想說出自己的秘密,之前是怕他接受不了遠離她,現在也是怕,怕他接受不了脫離他掌控的事情而把自己逼瘋。病還有得治,可靈魂這樣神奇的事情,他根本無能為力啊,或者又以為她病得更重了?
越是雲淡風輕,執念越深。
“怎麼了?”衛東玄見她抱着頭,心中一緊,“是哪裏不舒服?頭疼?冷靜,我們去醫院。”
不知怎的,從容笑了,還冷靜呢,冷靜自己手別抖啊。
“我沒事。”
“真的?”
“嗯!”
“還是去醫院……你!”
衛東玄本來擔心得要直接抱從容去醫院,結果卻被突然襲擊,一下子被撲倒在沙發上,看着騎在自己身上的女孩兒,以及她臉上的盈盈笑意,他放心的同時,又升起更深沉次的擔憂,如果,如果……
“衛東玄!”
“嗯?”
“眼睛閉上!”
他挑眉,從容被他幽幽的眼神看得發毛,直接扔了抱枕過去把他眼睛遮住,然後……解他皮帶……
衛東玄:…………
他丟開抱枕去拉她,手卻被一把揮開。
她低喝,“別動!”聲音都在顫。
衛東玄已經清心寡欲了半年,根本不用從容撩撥就蠢蠢欲動,面對佳人主動投懷送抱,他根本無法拒絕,甚至在她主動坐下來的時候挺腰去蹭,直到終於進入那溫暖的地方,他滿足的舒展了眉頭,目光灼熱的看着滿臉通紅的從容,看她甩動的長發,媚眼如絲。
從容也看着他,去親他的眼,他的眉,他的唇,呢喃悅耳的聲音飄進他耳里。
“我愛你,永遠。”
他重重的喘,發了瘋,有力的手臂勒得她身子微疼,那具有壓迫下的強健的身軀壓着她,越來越勇猛的動作讓她神智迷濛,身里心裏都被他牢牢地佔據着……
“從容。”
“從容。”
“從容。”
“嗯。”
“我是。”
“我是。”
她想通了,這麼好的他她捨不得放手,也更不願意因為一些未知的未來而放手,他能在她忘記他的那段時間等着她想起,那她也要自私的,讓他一定要等她。
打死也不鬆手!
一夜纏綿。
從容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她渾身酸軟,特別是腰和大腿,真是難受得讓她想把罪魁禍首拖出來打一遍。雖然禍事是她先挑起來的,可最後遲遲不肯結束的是他啊!
一想開口,才發現連嗓子也疼,而罪魁禍首已經不在床上了,她撐着身子坐起,也就是這個時候,浴室的門被打開,衛東玄帶着一身濕氣走出來。
“醒了?餓不餓,先吃點東西再睡。”
他眼裏少見的沒有之前一直隱藏着的深沉,多了些愉悅。從容抽了抽嘴角,果然這其中還有憋得狠了的原因么==。
從容沒在床上待多久,衛東玄起床后她也跟着起了,雖然是軟着腿步履緩慢的模樣,衛東玄上下打量了她還幾眼,眯了眯眼睛。
吃過早飯,用過午飯,到了下午的時候。
衛東玄頭也不抬,說道:“看你一直欲言又止,是想說什麼?不要說工作的事,我不答應。從容,你應該多休息,你現在去工作伯母也不會放心的。”只養了半個月,哪夠?
從容搖頭,“不是工作。”
衛東玄翻着報紙,“那你說。”
從容按下他手裏的報紙,眼睛認真的看着他,直直的,目不轉睛的模樣,衛東玄眨巴眼睛,從容說,“我認真的。”
“嗯。”
“沒騙你。”
“嗯,沒騙我。”
“我也沒病。”
“嗯,我知道。”
“你信我么?”
“信。”
“那如果下次我再忘記你的話,你別找醫生了,我又不是真的神經病,那個不管用,多找兩個得到高僧招魂吧!”
她穿過來的時候“從容”被砸昏在化妝間,她當時以為對方是死了,同時自己也是被砸得不省人事的,所以她才能鳩佔鵲巢。可看這次的情況,那說明“從容”還沒死,或者說“從容”留下的某種強烈的意識還在,在從父的刺激下醒來了,後來願望終了,她留下的意識慢慢淡去,所以醒來的就又變成了自己。
當然,這些都只是她的猜測,畢竟原身沒給她留下什麼證實這一猜想。而且,她可不可以這麼想,兩個除了年齡都一模一樣的從容,連昏過去的原因都差不多,那麼,她既然能成為“她”,那“她”應該也能成為自己,她們會不會是互換了?
這個結果更好,總比消失無影蹤的好。
衛東玄眉毛打結,從容覺得他大概以為自己病得更嚴重了。
“怎麼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