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包裹
凌霄再次醒來是在醫院,還是值班的小護士將他的情況跟他說了清楚。
三天前,凌霄躺在山間的一條多年廢棄的公路上被另一個驢友團發現。不過凌霄的傷勢並無大礙,只是未知原因導致的深度昏迷。
凌霄覺得奇怪,自己的記憶分明是停留在那個山村裡,為什麼自己會在公路上被別人發現?
小護士還拿出了一個包裹說那是他的東西。凌霄打開背包,發現那面銅鏡還在他的背包里。銅鏡有怎麼會跑到自己的背包里呢,難不成這東西長腿一直跟着自己,再想到自己曾經在銅鏡中看到的詭異情形,凌霄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出院之後,凌霄立刻找到自己的一個朋友,就是人文大學的呂教授。呂教授鑽研文史多年,本以為他能解讀銅鏡的奧秘,沒想到他的反應卻是,一邊對這面銅鏡嘖嘖稱奇,一邊又搖着腦袋唉聲嘆氣。凌霄和呂教授相視多年,屬於忘年之交,他索性就將銅鏡放在呂教授那裏讓他深入研究,一有結果就馬上向凌霄報告。而凌霄自己決定一邊寫作,一邊暗中調查這次山村之旅的真相。
從山村回來之後,凌霄開始做一些奇怪的夢。
最近幾天夢開始越來越多,夢裏的氣氛也越來越沉重。這折磨得他心力交瘁,他既沒有找到寫作靈感,也沒有找到更多有效的線索。他找過心理醫生,心理醫生告知他屬於過渡疲勞,並沒有什麼問題,讓他放鬆心情即可。
呂教授那邊仍然在研究,不知道何時能夠出結果,山村之旅的真相也愈加撲朔迷離。
接下來的一個月,邑陽市被陰雨烏雲所籠罩,整個城市簡直都要發霉了。
凌霄居住的公寓裏也瀰漫著霉變的味道,就連平日裏需要天天澆水的茉莉此時已經花謝葉枯。北方少有這種天氣,但今年就是這麼詭異。
時至9月15號下午,邑陽市的連陰雨天仍舊沒有停下來的徵兆,凌霄合上筆記本電腦,靜靜地站在窗前朝外看。被雨簾遮住的窗外景色霧蒙蒙地,如同此刻他的心情一般。邑陽市新聞廣播中再未提到過邑陽市西山鎮古村的命案,凌霄的調查似乎要由此終結,但事實上他自己已經深陷其中。
十分鐘前,阿白打過電話,往常天氣晴好時,阿白打電話自然是叫凌霄去附近街頭籃球場打籃球。這次卻不是,阿白說有重要的事情,並特別交代凌霄必須在家等着,哪裏都不要去,他十分鐘后便到。
到底會是什麼事,阿白總是讓人琢磨不透。
叮咚……叮咚……
刺耳的門鈴聲將凌霄從沉思中喚醒,他回過神來,立刻快步穿過客廳,走到門前俯身看去。
貓眼兒中阿白站在門外,臉上露出少有的焦急表情。他那被淋濕的頭髮貼在額頭上,青灰的臉色讓他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恐怖。在他的右手上有一個黑色的運動包,包帶被他緊緊地攥着。
凌霄趕緊把門打開,阿白慌忙進屋,死死地關上屋門。
“它……快要來了!”阿白坐在沙發上,嘴唇發抖。
“什麼快要來了?”凌霄聽着阿白的話覺得很不自在,它到底是什麼……
“它就是……”阿白的話才說了一半,一陣風呼嘯開來,陽台上的窗子“咣當”一聲巨響就關上了。
“不……不……”阿白搖了搖頭,眉頭緊緊地皺着。
“阿白,你沒事兒吧?”凌霄能看出阿白似乎很痛苦。
阿白只搖了搖頭,並不做聲,只是他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這時候,阿白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拿出手機看了看,並沒有接。然後,指着沙發旁邊地黑色運動包說道:“包暫留在你這裏,十天後我來取,如果……”他的話突然停了下來。
凌霄試探地問道:“如果什麼?”
阿白朝凌霄擺了擺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說道:“如果十天後我沒有回來,就把它燒掉!”
“為什麼要這樣做?”凌霄很好奇。
“知道的太多會害了你!”阿白站了起來。
凌霄越來越對阿白所說的事情感興趣起來,阿白一定知道一些非常詭異的故事,這正好可以為凌霄提供寫作素材。“我不怕,講講看是什麼?”凌霄繼續追問。
“古村。”阿白只回答了這兩個字。
但僅僅兩個字就讓凌霄目瞪口呆,“古村”莫非就是當時凌霄失蹤的那個村落,阿白一定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
但是,等凌霄反應過來的時候,阿白已經快步走了出去,接着就是“砰”地一聲,阿白已經甩上屋門離開了。
凌霄緊跟上去從貓眼兒里看去,樓道里已然不見阿白的身影。凌霄將包裹放好,一路追出去,但是一直追到樓下再也沒有看到阿白的身影。
阿白是凌霄在球場上偶然認識的,除了籃球,凌霄對他一無所知,甚至不知道他的全名。阿白的話很少,從來不會提及與自己相關的任何事情。
下午六點,一陣噼里啪啦地開門聲之後,韓仙兒回來了。
韓仙兒穿着粉色的運動衣,白皙的臉蛋顧着一口氣,嘟着櫻唇,仔細一看臉上竟然還有一絲緋紅。她一進門就一把將手提包甩在沙發上,怒道:“都是些什麼狗屁醫生,他們……他們竟然說我那是胎記,胎他妹,你信不信?”
凌霄一愣一愣地,他早就猜到是這種情形,看着韓仙兒笑着說道:“我信,我信!”
韓仙兒咕嚕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突然間逼近凌霄,指着他說道:“你這笑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也不信,不信你看……”她說著把外套剝掉一把扔在沙發上,然後從領口把自己的衣服扒開,露出了她白皙如玉的後背和香肩。
凌霄的鼻血差點兒就噴涌而出,臉上的紅色從脖子一直升到頭頂,假裝眼睛看着別處說道:“等等,等等,你的暴風雨有點兒猛烈!”
韓仙兒挑起自己的肩膀湊到凌霄的面前,她笑中藏怒道:“唉,小子,我只是讓你看下那個印記,真的很奇怪,沒有**你,你不要自作多情好嗎?”
凌霄斜眼瞄了一下,還好韓仙兒沒有把衣服給完全脫了,如果不然和尚也把持不住吧。不過,在她右側肩膀靠下一點兒的地方有一個看上去有點兒像漩渦一樣的紅色印記。猛一看像胎記,但仔細再一看發現它是有形狀的,細節也很清楚,不像胎記那樣幾乎沒有任何規則。
“你確定這不是紋身?”凌霄試探性地問了句。
“醫生也這麼問,但本小姐不是不良少女,凌哥哥你怎麼跟那些醫生一路貨色呢?”韓仙兒滿臉嬌怒之色,她說著趁其不備狠狠地朝凌霄的頭上敲了一下。
凌霄捂住頭,些許窩火道:“那你說它會是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我一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韓仙兒對着凌霄的大腿狠狠地拍了一下。
“最近怎麼總是發生莫名其妙的事?”凌霄搓着自己的大腿說道。
“比如?”韓仙兒好奇心很強,似乎已經把自己背上詭異印記那事兒給拋之腦後了。
“下午阿白來過了!”凌霄道。
“你的金牌基友?”
“別貧了,說正事兒呢!”
凌霄把目光移向沙發旁邊的運動提包上,韓仙兒也朝那個方向看去。
運動包的分量不輕,拉鏈被一個十分精緻的金色小鎖鎖着,也不知道裏面到底裝着什麼。
韓仙兒看了看那提包,然後看了看凌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提包。觸感有點兒軟,但也並不是十分軟。
突然間,她的臉色變的刷白,立刻把手縮了回來。
“這裏面該不會是人頭吧,我在新聞里見過這種事。”韓仙兒指着那個包裹說道。
凌霄聽到那個詞渾身打了個冷戰,冷汗差點兒冒出來,他搖了搖頭說道:“阿白他……他不會是那樣的人吧!”
“打開看看不就得了!”
“不行,別人的東西,我們不能亂動!”凌霄覺得這樣做不好,他要堅持原則。但聽了韓仙兒的話,他的心裏也直犯嘀咕。
“等警察查到咱家裏的時候,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韓仙兒像是在威脅凌霄,她的好奇心驅使她要想盡一切辦法打開這個包裹。
“還是放起來吧!”凌霄甚至開始有些害怕去打開那個包裹。
“好,隨你的便。”韓仙兒見凌霄那麼堅持,就搖了搖頭,從冰箱裏拿出牛奶,倒了滿滿一杯,昂起頭一飲而盡。那一瞬間,凌霄想起了梁山好漢。
“女俠,海量!”凌霄突然覺得面前是一哥們兒嗎,竟然想上前和她來個擊胸慶祝,不過轉念一想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他還不想早死早超生。
“多謝凌哥哥的讚美……”韓仙兒突然變成小鳥依人狀,眼珠子裏的電流朝着凌霄噼里啪啦撲面而來。說實話,凌霄還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韓仙兒,她嬌羞柔弱的樣子讓人凌霄愣住了。凌霄心說,也真是奇怪不就是招個合租的夥伴嗎,沒想到還招來這麼一極品的美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福利?
“凌哥哥你在想什麼呢?”又是一聲嬌聲細語,如春雨淅淅。
凌霄被自己的一口唾沫嗆到,一句話說不出來,低着頭朝韓仙兒擺了擺手。
“我去逛逛帖吧,看看有沒有了解情況的。”韓仙兒起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姿勢很是嫵媚。
“咳……咳咳……問什麼?”凌霄捶着自己的胸脯說道。
“我背上的印記,對了,幫我拍張照片!”韓仙兒拿出手機,扔到凌霄的手裏,蹲在他的面前一把把衣服扯下來露出香肩玉背和那塊紅色的印記。
凌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讓自己冷靜下來,拿穩手機將紅色印記拍了下來。
“謝啦!”韓仙兒從凌霄的手裏拿過手機,緊接着卧室門發出砰地一聲。
兩個月前,凌霄網上發帖找來這麼一個室友,除了他所看到的,凌霄對韓仙兒同樣一無所知。他思索着,感覺自己的生活就像是眾多的偶然碰撞出來的一般,彷彿一切都開始撲朔迷離起來。
天色漸漸地暗了下來,雨點打在陽台的玻璃上隨機的方式向下流淌,對面陽台上紅色的燈光一直照過來把玻璃上的雨水染成紅色,像極了人身上錯綜複雜的脈絡。凌霄抱着一本書坐在陽台上,他的注意力並不在書上。
除了剛剛的發生一些事情,讓他在意的是他的那些夢。自從那次山村體驗之後凌霄開始做夢,也許夢中會隱藏着謎底呢。
他手中那本關於夢的解析的書中有着一些對夢的解釋,以及各個學者對夢這種東西的見解。
夢往往來源於人的潛意識,而這種潛意識的存在大多來源於現實。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說法有一定的道理並非準確無誤。這裏的“思”往往是有意識的思考,潛意識是人自身思維所無法控制的。因此,在夢裏大多數時候你所經歷的那些事大多是隨波逐流式的,而且以現實生活中的環境或現實生活中場景的衍生環境居多。那種與自己生活或現實生活毫無關聯的夢幾乎不會出現,且人也無法有意識的讓它出現。
然而凌霄最近的夢便是如此,他夢到東西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想過,但在夢裏就是那樣發生。而且這些夢還都有着一定的關聯,像是一件事的各個片段。而且在夢裏他能看到很多的細節,就像是記憶一般。
就這樣想着想着,凌霄面前的一切開始發生了變化。
在他面前出現的是一面石壁,石壁上刻着某種文字,凌霄對古文字並沒有什麼研究,這些字他一個都不認識。
火光從凌霄的背後照過來,他的影子映在石壁上晃來晃去。凌霄回過頭朝火光來向看去,一大群人簇擁着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那些人穿着身份怪異的服裝,一個個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議論着什麼。
凌霄快步走到人群附近,躲在樹叢后朝人群中看去,希望能弄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
人群中一身着白衣的女子躺在一座木架上,烏黑的長發散落下去幾乎垂到地上,她身着一襲薄如蟬翼的紗衣,凌霄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她的胸前一起一伏。白衣女子應該只是睡着或者昏迷,這幫人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