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弘治十九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弘治十九年

在朱厚照的努力下,皇室變得不再像以前那樣高不可及。在成長之路中,朱厚煒和艾草都在找尋他們活着的真正意義,這也是朱厚照最大的欣慰之一。在普通民眾中皇子和公主開始發揮他們屬於積極一面的影響,這也讓朱厚照稍微能放下心來。要讓這個國家長足的發展光光有技術層面的啟蒙是完全不夠的。但是一旦涉及政治層面的改革,首先受到衝擊的便是皇室。

無論是自己朱這個姓氏給予自己的認同感還是真正的融入皇室家族的溫暖,都讓朱厚照不可能眼看着朱家滑入改革或者革命的後果。無論是法國大革命路易十六的下場,還是溥儀最後落寞的人生,都不是朱厚照想要給朱家帶來的。在朱厚照心中最理想的狀態還是英國皇室最後的存在狀態,所以他也在有步驟的拉近皇室和普通人的距離,慢慢培養這一種普通人對於皇室存在的認同感。

告別了對自己莫名熱情的張氏,杜若還是要跟着朱厚照去處理一些事情。杜若離開了半年多,中間有隔離音訊有三個月之久,很多事情在信里也說不清楚。朱厚照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了,不着急又不好自己解決的只能押后着等着杜若回來再處理。這其中就包括魏嘉提上來的找尋太平洋的計劃,當然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太平洋的說法,他們還叫這一片廣闊無垠的的海面為南海。

出乎朱厚照意料的是,在整個發展海洋的計劃中成長最大的居然是魏嘉。也許是魏嘉對於未知的那種鍥而不捨的執着,讓他將朱佑樘和朱厚照刻意培養的一干人等全部拋下,一個人高瞻遠矚的抓住了不少的發展機會。無論是繞過奧斯曼土耳其帝國佔領區直接抵達歐洲地區的計劃還是放棄金銀轉而販賣葡萄酒和帶着異域風情用具的選擇,都讓他賺的盆滿缽滿,作為後起之秀超過了朱佑樘重點培養的一干海貿世家,而現在離他開始獲得杜若的大筆銀子開始海貿不過才四年而已。

大明開放海禁這麼一件不算太大的事改變了整個世界的發展格局。本來沒有任何慾望和這些所謂的蠻夷做交易的大明,在朱厚照寬鬆的工商政策下,由並不是主流的商人們帶着對金錢的慾望推動着大明在海上勢力的發展。在東西方思想的衝擊下,改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着。穆斯林對於東西方貿易道路的壟斷被早早的打斷,西歐和東方的交流比歷史上早了幾乎三百年。哥倫布將新大陸謊稱是印度的謊言也被早早的戳破,人人都知道了那是一個新大陸,並不是大明和印度。

而魏嘉在接觸了以地圓說為首的一系列西方科學以後萌發了探索南海的計劃。開疆拓土建功立業是每一個男兒的夢想,現在有一個天大的機會擺在魏嘉的面前,魏嘉當然不會錯過。

他的設想源自於哥倫布的設想。哥倫布計算錯了地球的直徑,找到了一片新的大陸。那麼接受了新思想的魏嘉當然的就想到了南海。如果歐洲和大明之間隔了一個新大陸的話,那麼是否就意味着從大明的南海出發,魏嘉也能夠找到這個新大陸的另一面。在知道自己帶回來的那些作物的確起到了作用時,魏嘉已經開始憧憬新大陸的景象。

人類歷史的推動者永遠是滿懷慾望的冒險者,無論這種慾望是基於對權利、金錢、信仰還是單單隻是對於遵從於自己內心的探知欲,只有敢做的人才會成功,而膽小者只會失儘先機。朱厚照這麼拼死拼活也不過是為了給大明爭取一個先發優勢而已。后發這個詞語已經讓華夏付出了太多的代價,朱厚照可不想重新讓這片自己深愛的土地再經歷一遍。

當一隻蝴蝶掀起一雙翅膀,說不定就會製造出一場風暴。朱厚照一直堅信只要自己不停的做下去,總會帶來一些改變。事實證明朱厚照的努力是有回報,即使不計算大明在世界大環境中位置的改變,即便是再熟悉明史的人到了現在,他所學所知也基本上沒有什麼作用。一切都在往有利於華夏的方向發展。

“這麼樣,你覺得他這個方案有沒有現在實施的可能?”朱厚照知道自己對於政治大局的把握是一流,而這種要靠商業智慧的事情還是要靠杜若來拍板定案的。

“福州那邊造船廠送上來呈報的結果如何了?”杜若想的最多的還是技術方面的問題,大明的船原來可不適合用於遠洋航行,不知道這麼幾年過去了,他們在海貿需求的推動下已經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你這邊和魏嘉談過嗎?他怎麼想的?”在幾年以前大明的船還只適合風平浪靜時進行大噸位的運輸,對於遠洋航行來說還是差了許多。即使有成祖時的鄭和寶船做參考,在喪失了幾乎全部資料后,他們對船廠的指導作用也幾乎為零,事實上大家已經算的上從頭開始了。

“還不錯,在對民間開放接受了這麼多訂單以後,他們終於有了長足的進步。船體抗擊大風打浪的能力已經大大提高了。魏嘉船隊裏最近裝備的幾條新船反應都不錯。”這幾條船已經是去年的事了,今年想必又有了一定的提高。這還是比較和杜若的意的,他點點頭,“船體還是變小了?”這個是無可避免的,為了靈活,必須在體積上有一定的取捨,杜若在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對於這個朱厚照也早就有了心裏準備,基本的常識他還是知道的,為了能在變幻無常的海洋中生存,在技術沒有達到水平的情況下,犧牲體積換取靈活性的確是大勢所趨。他自然不會傻乎乎的的為了追求看起來比較強大而對船廠指手畫腳。“還好,至少比我們看見的幾艘葡萄牙商船好太多。”作為三桅杆船的代表,葡萄牙商船的瘦小可是給了朱厚照極其深刻的印象。

“那就讓他試試吧,讓他從北邊出發應該會比較近一些。也別太北了,日本這邊是不是洋流比較複雜呀?”經過這麼多年杜若早就把前世的那些東西忘得差不多了,他能把日本和洋流結合起來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的這個問題讓朱厚照也發愁了,他只是中學地理學的比較好而已。作為一個計算機技術宅,他怎麼可能還能記得洋流這麼複雜的東西,他現在唯一有印象的似乎就是印度洋洋流的大致流向和美國下來墨西哥灣洋流了,這還是自己看過這類地理書的緣故。現在讓他對船隊的具體路線做出規劃,他怎麼知道到底該怎麼做。

“我還是先把地圖找出來。”上一次給馬文升畫地圖時,朱厚照就發現有很多細節自己已經記得不是那麼清楚了,後來只好畫了好幾副地圖以備不時之需,其中一幅就放在了乾清宮的書房裏。新來的小太監叫敬連,他本來被高鳳取名叫做敬憐,朱厚照嫌太娘氣就改成了連字。他人機靈手腳又勤快,很快就取得了朱厚照初步的信任,一聽朱厚照說地圖,趕緊就把東西找出來了。杜若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個小太監,笑道:“好俊俏的小孩子,誰調教出來的。”

“他師傅是高鳳的徒弟,算是高鳳的徒孫。”朱厚照隨口答道,把自己的地圖翻開,一眼就看見了大明和美洲遙遠的不能再遙遠的距離。杜若的重點卻不在此,他倒是一眼就看見了大明到歐洲的漫漫長途,心裏突然湧起了一種敬佩之情。

朱厚照看他盯着另一面,問道:“這面有什麼問題?”杜若這才回過神來:“這也太遠了,我才發現魏嘉他們走了這麼遠。”以前杜若和朱厚照看的都是一張從羅志堅那裏得來的地圖小像,那上面可沒有朱厚照畫的地圖這麼有衝擊力,現在看着這麼大幅的地圖,杜若才發現原來魏嘉他們面對的是這麼遙遠的征程。

“從四個大洲旁邊經過,一次來回需要整整一年,的卻是一個大工程。”朱厚照描畫著這條路,從泉州出來路過已經被大明設置衛所派設官員管理的滿剌加國的馬六甲海峽,穿過印度洋通過好望角一直到直布羅陀海峽進入地中海。在這個去一趟甘肅要兩個月的時代來說,這的確算得上是壯舉。

這下子杜若又一下子沒有那麼擔心了,“他們這麼遠的路都走過來了,難道還怕這麼一點點路程嗎。”朱厚照順着杜若的手指看過去,大明到美洲的距離的確沒有到歐洲那麼遙遠。這下子朱厚照也笑了,他拍拍杜若的肩膀笑道:“這可不能這麼算,要是這樣還不如直接到澳洲去,那裏還更近一些。”

一看地圖果然近的不能再近了,杜若也是感慨萬千:“這還是留給那些準備下南洋的人去探索。要饒過這麼多的島嶼找到正確的航線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地圖上面朱厚照只畫出了幾個大的島嶼,但是杜若知道這裏地形之複雜可遠遠比這幅地圖混亂的多。“這些還是等着以後處理,我們打跑了一個葡萄牙就不怕其他人再來。最容易的還是等着以後再來吧。”說著也不再看那邊而是拿着這一邊的地圖細細觀察。

當了幾個月的值敬連還是知道這時候該是自己避諱的時候了,悄悄的退出去正好看見了在門外候着的師祖,敬連忙攔住他。“兩位在裏面正在興頭上,爺爺還是等等吧。”[明]重生之武宗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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