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封印之迷
嗡——
一陣劇烈的震顫之聲響起,只見那片藤蔓竟豁然憑空消失,露出了原本就佇立在那裏的幾棵蒼翠古樹。
中年人見狀也不耽擱,當即返身而回。
“回大人,封印已破,可以前進!”中年人對那青袍老者躬身說道,同時瞥了一眼那名青衣人,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嗯,我們走!”
石山腳下,秦祺微微閉着的雙目緩緩睜開,臉上現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而後雙掌相對,中指豎立,口中低聲自語道:“四方空寂,無我無他,封!”
圖信雖不了解心術師,但見秦祺的封印之術信手拈來沒有絲毫猶豫,心中驚訝之餘,懸着的心也放下一半。
“小子,你叫什麼名字?心術師修為到哪一重?”圖信小心翼翼地問道,生怕打擾了秦祺。
“秦祺,寂靜心第二重。”秦祺不溫不火地答道,雙目再度緩緩閉起。
“寂靜心?他娘的,你才多大,就已經寂靜心層次了,你到底是不是人!”圖信本就性格粗魯,即便是誇讚聽起來也像罵人。
好在此時他面對的是秦祺,一個內心被仇恨佔據而無法容納其他的秦祺,即便是圖信破口大罵,此時的秦祺也不會有任何動容。
……
密林之內。
“等等!”中年人眉頭一皺,大聲說道。
“吳泰,又怎麼了?”青袍老者低聲喝道。
“前方還有封印!”中年人上前一步躬身說道。
“還有?!”
“不錯!不過等級不高,我可輕鬆破解!”吳泰一拍胸脯自信地點了點頭。
“破!”青袍老者沉聲喝道。
吳泰再度向前掠去,走了幾步后,只見前方豁然開朗,原本濃密的樹林竟赫然變為一片沙漠,黃沙蔽日,一望無際,一座座飛速流動的沙丘吞沒着所有試圖進入的一切。
“這種程度的封印還攔不住我!”吳泰揮手之間,漫漫黃沙瞬間消失不見,前方也再度恢復了密林內的景色。
吳泰似乎對自己的表現極為滿意,臉上洋溢着自信的笑轉而離去。
而就在其轉身離去之後,一座崩塌近半的石山影像在密林內若隱若現,但瞬間之後,石山影像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情形極為詭異。
……
石山之巔,一道金芒劃過,那名身着紫金龍袍的中年男子再度出現在山頭,雖然只是一道虛像,但看起來卻與實體一般無二。
男子遙望遠處,隱約可見幾道青衣身影迅速游移穿梭,明明就在密林邊緣,但卻始終走不出林子半步。
“好一個封印之迷,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造詣,不知是何人所教!”男子說完便負手而立,靜靜地站在那裏好似石像一般一動不動,只是望向山腳那少年的雙目中閃爍着熱切的神采。
……
密林之內。
“又有封印!”吳泰的聲音再度響起,令得所有人眉頭一皺。
“不過封印等級不高,我可輕鬆破解!”吳泰還不待青袍老者說話,便興奮地說道。
身為心術師的他,在白家已經許久沒有嘗到這樣強烈的存在感了,對於吳泰來說,有源源不斷的低級封印讓自己破解遠比什麼龍丹來得重要。
畢竟龍丹對於心術師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破!”青袍老者極力地剋制着自己的怒火,從牙縫裏擠出一個字。
而當吳泰再次來到自認為是被布施了封印之處時,臉上不由得現出深深的得意之色。
呈現在吳泰面前的是一座崩塌近半的石山,石山腳下,一名年約十餘歲的少年盤膝而坐,少年身後則是一名黑袍男子。
而那男子的身周則隱隱散發著異常強大的真元氣息,但仔細感應之下,這道氣息卻極不穩定,好似被一道無形枷鎖緊緊縛住一般。
“嘿嘿,想必那便是那化龍的巨蟒了!”吳泰心中暗道,雖然不知那少年是何人,但那卻不是自己關心的,現在目標就在眼前,這件天大的功勞已非自己莫屬了。
吳泰滿心歡喜小心翼翼地退了回去。
……
“你確定是那巨蟒?”青袍老者在聽完吳泰所言之後頓時喜出望外,原本以為那巨蟒定藏在某個極為隱蔽的角落,但現在看來倒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其餘青衣人也是身軀一震,顯然也都沒想到竟如此輕鬆便找到那巨蟒。
“不錯,他雖化為人形,但卻掩飾不了那股強大的氣息!”吳泰堅定地說道。
“帶路!”青袍老者迫不及待地說道。
……
片刻之後,吳泰望着仍舊藤蔓叢生的林子面色通紅,支支吾吾地說道:“就,就在這裏的!怎,怎麼會這樣!那不可能是封印的,絕不可能是封印的!”
青袍老者面色鐵青,強忍着沒有發作,只是沒好氣地對眾人說道:“繼續找!”
望着眾人幸災樂禍的表情,吳泰還沉浸在方才那一幕中久久不能自拔。
“那不可能是封印的!”吳泰怔怔地自言自語道。剛才的那石山、那人,甚至那股強大的氣息是如此真切,根本沒有任何神識之力的波動,也便談不上封印了。
即便是最強大的心術師布施的封印也難以掩飾神識之力的波動,所以吳泰確定剛剛看到的一切絕非封印。
但若非封印,那麼為何現在卻又消失得如此乾淨。
“難道……”突然,吳泰似乎想到了什麼,當即大喊道:“大家快快停下!”
就當青袍老者正欲發作之時,只見吳泰緊張地說道:“大人,我們,我們現在已陷入一個巨大的封印陣法之內,不可隨意走動!”
“封印陣法?”眾人聞言后不禁面面相覷,顯然大家對這個新的名詞並不熟悉。
“哼!吳泰,老夫不追究你的探查失職,但是這封印陣法太過荒謬,你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老夫絕不輕嬈!”青袍老者顯然並不相信吳泰的說法。
因為青袍老者知道,大荒之內能夠布施如此級別封印陣法的心術師不出雙手之數,而在木族之內僅有一人而已。
然而更重要的是,那個人早在五年前便已被斬殺。
“若非封印陣法,吳泰願以死謝罪!”吳泰似乎從來都不缺乏信心。
“秦陽子一家五年前早已被滅門,縱觀木族之內誰又會這封印陣法?!而其他六族的心術師絕不會在這個時候來我木族的領地!”青袍老者陰沉着臉說道。
吳泰搖了搖頭說道:“但這確實是封印陣法,而且是多個封印的組合,叫做封印之迷!”
“那可有法子破解?”青袍老者的語氣稍稍緩和,畢竟自己不是心術師,對於他來說封印之迷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快速破解。
吳泰面色稍顯難堪,微微點了點頭說道:“這封印之迷級別不算高,但是卻勝在極為繁蕪複雜,多個封印之間藕斷絲連,而且對布施之人神識之力的操控能力要求極高,所以即便是我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破解!”
“多久?”
“五日!”吳泰原想說七日,但看青袍老者那張鐵青的臉后哪裏還敢說得出口。
“哼!五日之後你覺得我們這些人能夠剿殺一條修為數百年的龍族么?”青袍老者簡直有種想一掌拍死吳泰的衝動,而其餘眾人想笑卻又不敢笑,只得將臉扭向一旁四下張望。
“兩日之內必須破解,否則別怪老夫不留情面了!”青袍老者寒光畢現,對於他來說,為了龍丹可以犧牲任何人。
吳泰喉嚨一緊,只得咬牙答道:“好!”
……
石山腳下。
因為先前斬殺白亦風的緣故,秦祺的神識之力近乎耗竭,雖恢復了一些,但仍舊難以維繫如此複雜多變的封印陣法。
秦祺緩緩睜開雙目,淡淡說道:“我這封印最多可以支撐一日,前輩還是儘快躲起來吧,我會盡量拖住他們!”
“小子,你為什麼要幫老子?”圖信聞言后竟異常平靜,絲毫沒有危險來臨前的慌亂。
“因為他們姓白!”
“呵呵,看樣子你跟白家有仇!”
“不錯!”
“什麼樣的仇?”
“不共戴天那種!”
“哈哈哈!好一個不共戴天!小子,不管你為什麼幫我,老子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日後百倍償還!”
秦棋聞言后沉默不語,日後,自己還能活到所謂的日後么?
而圖信也始終沒有任何想要逃離的意思,只是雙目微閉,靜靜地坐在秦祺身後。
……
吳泰的額頭已沁出細密的汗珠,釋放出道道神識之力在這座龐大的封印陣法中尋找着那唯一的突破點,不容任何差池。
“好周密的封印!想必這名心術師的神識修為絕不在自己之下,但對這封印術法的造詣卻絕對在自己之上!”吳泰心中不免暗自嘆道。
一干眾人早已四散開來警惕地感應着任何氣息波動,只有那青袍老者盤膝而坐,但內心卻越發焦躁不安。
畢竟時間每過去一分,那巨蟒便會恢復一分操控的力量,雖然三日之內還不是自己這些人的對手,但卻也會費上一些周折。
而此時秦祺的面色也再度變得蒼白無比,連續兩次透支自己的神識之力使得秦祺看起來愈發憔悴,同時其自己深知,這封印陣法怕是連一日也再難維繫了。
轉眼之間,已近黃昏,吳泰的額頭已是汗如雨下,而其身在的這片密林已不似原先那樣茂密,就連周圍的樹木都變得虛幻不定,而吳泰也終於感應到了源源不斷的神識之力充斥在周圍。
只是這神識之力愈發孱弱,這大大出乎吳泰的預料,難道便是如此羸弱的神識之力在支撐着這龐大複雜的封印陣法么?
吳泰的臉上逐漸泛起深深的笑意:“現在就讓我來看看你的真面目吧!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