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偃月現妖魔隕
秦祺心中驟然一縮,臉上現出難以置信之色。
眾所周知,無論普通人還是修鍊者,正是因為神識之海的存在才能夠神智清明,而一些妖獸之所以修鍊有成,也是因為擁有了神識之海,可以說神識之海是一切修鍊的根本,只是多寡的區別而已。
而這骷髏男子竟沒有神識之海,這不僅令秦祺感到萬分驚訝,就連帝樞都驚駭不已。
骷髏男子速度奇快,轉瞬之間,便已掠至秦祺跟前,舉起一雙乾枯的手掌向其胸前狠狠拍去。
以秦祺白境五重的修為根本無法應付骷髏男子這一擊,只聽秦祺悶哼一聲,身體好似被利刃穿透一般向後重重栽倒,但與此同時,秦祺的胸前一道微微的金色光暈一閃即逝。
若非秦祺擁有世間最強悍的龍帝聖體,這看似隨意的一擊怕是早已將其胸腔穿透心臟破裂而亡了。
“好強的體魄!”骷髏男子望着自己骨骼寸裂的手掌驚訝地說道,但似乎其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你是妖獸?!”骷髏男子轉而望向秦祺有些意外地說道,因為按常理來看,只有妖獸才能擁有如此強悍的體魄。
但旋即骷髏男子似乎想到了什麼,竟面帶驚駭地說道:“龍族?!”
即便是秦祺都不曾想到這骷髏男子僅僅一招便已知道自己隱藏的秘密,由此看來這骷髏男子的身份和閱歷絕不簡單。
“既知我是龍族,還不快滾!”秦祺強忍胸口的劇痛,故作鎮靜地說道。
骷髏男子聞言不驚反喜,喉嚨中發出一陣咕咕之聲,而後大笑道:“咯咯咯,極好,極好,既是龍族,那麼你的龍丹就交出來吧!”
話音剛落,只見骷髏男子一把將秦祺抓起,而後舉起右掌便向其丹田刺去。
噗——
一聲悶響,鮮血迸射,枯骨之掌瞬間刺破秦祺皮肉,直入體內。
“呃——”
一陣劇烈的疼痛使得秦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不遠處的帝樞見狀不由寒意頓生,但此時自己已無能為力,緊緊盯着秦祺的雙目中閃出絕望之色。
“嗯?丹,丹田呢?”正在此時,骷髏男子發出一聲驚訝,竟愣愣地望着秦祺不知如何是好。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沒有丹,丹田!”骷髏男子顯得驚駭無比,骨掌入處空空如也,哪裏有什麼丹田。
而就在此時,骷髏男子似乎看到秦祺那滴血的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狡黠而詭異的笑,無論骷髏男子還是帝樞,甚至秦祺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是,在其背後,那金龍刺青的雙目已緩緩睜開,
骷髏男子當即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那是一種足以讓自己殞命於此的巨大危險。
只見骷髏男子抽掌欲出,但不料秦祺體內似乎有一道強大吸力一般將其右掌牢牢吸住。
而與此同時,骷髏男子身後金芒閃爍一條丈余金槍憑空閃現,槍頭直指其後心。
骷髏男子終於慌了,他不明白秦祺為何沒有丹田,更不明白這金色長槍為何會突然出現,他只知道死亡已經來臨。
死亡的威脅使得骷髏男子變得更加暴躁,催動自己全部真元之力灌注於右掌之上向秦祺體內瘋狂涌去,試圖以此將秦祺的身體撐爆。
但經過龍帝聖體的改造,秦祺體內經脈已是寬闊如海,骷髏男子的真元之力竟是一時間難以對秦祺造成任何傷害。
不僅如此,秦祺的身體經脈似乎來者不拒,本着不要白不要的精神將骷髏男子的真元之力盡數吸收融合。
骷髏男子懼意更甚,喉嚨中發出陣陣詭異的聲響,漆黑的眼洞內似乎有一絲微弱的亮芒閃過。
終於,秦祺的眼中現出一絲狠戾之色,強忍着體內傳來的劇痛深吸一口氣,緊接着蒼白的雙唇微微開啟:“再……見!刺!”
陡然,金芒大盛,偃月龍皇槍發出一道奪目的光華,伴着一道低沉的龍吟之聲,向那骷髏男子后心迅猛刺去。
噗——
任骷髏男子*如何強悍,此時此刻在這上古神兵面前都不過如輕雲薄霧般吹彈可破。
整支槍頭輕易沒入骷髏男子的體內,同時澎湃的龍元之力正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肆意狂虐地絞動着其五臟六腑。
終於,骷髏男子的左手無力地鬆懈下來,但偃月龍皇槍餘力未消,繼續向著骷髏男子的體內挺進,直到透體而出數寸方才止住。
嘭——,秦祺的身體重重摔落在地,偃月龍皇槍也終於無以為繼化為一道金芒重新沒入秦祺體內。
劇烈的疼痛使得秦祺幾欲昏厥,但秦祺知道,在沒有確定骷髏男子是否斃命之前,自己還不能閉上眼睛。
“神……”骷髏男子似乎想說什麼,但卻因喉中淤血涌動而最終噴出一道紫黑色的血霧。
緊接着只見其身體直挺挺地向後栽倒,看上去生機已絕。
秦祺躺在地上,轉過頭沖一臉驚駭的帝樞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用盡氣力說道:“他才是,兇手!”
說罷之後,秦祺再也無法堅持片刻,緩緩閉上了雙目,雖然生機未絕,但卻已意識渙散。
朦朧之中,秦祺似乎再次看到了父親,看到了鬼叔,看到了凌衡、霍青,看到了義父敖秀。
他們的笑容是那樣清晰,目光是那樣清澈。
“好,強!”帝樞望着地上的秦祺怔怔地說道。
他不明白一個只有區區白境五重的修為為何竟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實力,或許更令帝樞感到心生寒意的是秦祺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決絕和勇氣。
聰明的瘋子!這便是帝樞對於少年秦祺做出的最終評價。
最終,重傷昏迷的秦祺被隨後趕到的青芙和鐵山帶走,而就在幾人離去后不久,本已“身亡”的骷髏男子喉嚨微微一動,緊接着噗地一聲,噴出一口紫黑色的淤血。
“極……極好,我們……我們還會再見的!”
……
……
朝霞如血,空氣中瀰漫著花草的甜香,一名長發少年靜靜地躺在床榻之上,呼吸均勻,氣息平穩,睡得安詳而舒適。
只是少年已如此睡了整整三十日。
一名鶴髮垂須老者在床榻旁靜靜地望着少年,眉頭微蹙,顯得心事重重。
“他會死么?”帝樞輕輕問道,靜靜地站在老者身旁,白衣楚楚,身子仍是那樣挺拔。
老者聞言后微微搖了搖頭,似乎在思考什麼,片刻之後方才緩緩說道:“我關心的並非是他能不能活,而是他一個*凡胎,為何竟會是龍族之人?”
“您是說他是冒充的?可是我親眼所見,那氣息不屬於任何人類六族!況且那骷髏怪物也曾親口說出他是龍族!”
老者的面色更顯得疑雲重重,“若其真是龍族便更說不通了,據我所知龍族數千年來只有一位人類被破例納入,那便是天帝大人,而他,憑什麼能夠讓龍族再次破例!”
說到此處老者微微一頓,緊接着繼續說道:“而且如此大事龍族竟沒有傳出半點風聲,這絕不是龍族的作風!”
“天帝百草毒發,現在已是病入膏肓,各族已是蠢蠢欲動,莫非他與此事有關?”
帝樞此言一出,老者先是一愣,而後啞然失笑:“哈哈哈,龍族可不傻,換做了你,難道指望這樣一個無關輕重的小角色就能改變這天下大勢么?況且自龍帝失蹤後龍族內部已是一分為二,只怕是龍族內也有人盼着天帝早點死呢!”
“如此說來,那便只有一個可能了,此次七族會盟,龍族不僅要保住這武修第一的名頭,更試圖在心術師的比試中奪冠!”帝樞面色陰沉,緩緩說道。
“哈哈哈,心術師可並非你想像的那般簡單,放眼大荒七族,除了龍族因先天原因而無法修鍊強大神識外,其他六族哪個不是擁有着各自強大的心術師隊伍,想要奪冠,呵呵,龍族不過痴心妄想罷了!”老者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不屑。
帝樞聞言后卻不動聲色,只是淡淡地說道:“您別忘了,大荒中還有一個由諸多強大心術師構成的世界,冥界!”
“冥界?難道你認為他會是冥界的人?呵呵,這便更不可能了,大荒七族中除了木族的那個秦陽子與冥界的關係不清不楚外,其他有誰不是視冥界為妖魔之地,龍族更不能讓一個冥界的人加入自己了!”
正在此時,床榻之上的少年手指微微抽動一下,胸口劇烈起伏,氣息也變得越發凌亂。
帝樞正想再說,但卻被老者一個眼色制止,只見老者一把抓起少年腕脈,仔細探查着其傷勢,同時一道真元之力緩緩注入,少年頓時變得安靜了下來,只是仍然沒有任何醒轉的跡象。
“既然來歷不明,您又為何救他?”帝樞又問。
“正因為他來歷不明,所以我才要救,無論如何,能讓龍族領我們一個人情,送上門來的好事我可不會放過!”老者面上如沐春風,笑意甚濃。
“您打算怎麼辦?”
老者微微一笑,望着帝樞輕輕說道:“很簡單,把他交給龍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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