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訂婚宴
而在書房裏,黃暈的燈光鋪滿了整個桌面,何非魚與趙柯學對立而坐,氣氛相較於沉默。但只有趙柯學一人臉色十分不好看,何非魚甚至給他倒了杯茶,禮數有度,便是趙柯學想挑刺也無法。
他妄想着打出大兒子這張牌,卻一先被何非魚以最早違約給搶走了話語權,無論如何都是趙家不在理,他若在說下去就顯得格外無恥,仗着長輩的身份,傳出去了十分沒臉面。但關係的企業,趙柯學也不想這麼輕易就被打發了。
而何非魚並不是不幫他,前前後後都是何氏在支持趙家,以前先被趙家違約,何氏只是處理違約條款,並沒有法律追究。但是這事商場上畢竟都知曉,即便瞞的再緊,趙家的形象已經受損了,何非魚不輕易答應,也是想讓趙柯學知道什麼是適可而止。
有趙深君夾在他們中間,何非魚到底是有些偏向他的,但她的包容並不是給趙家其他人的。於是才有了現在這一幕,趙柯學挺直了背,他盡量將自己的情況說的十分不好,並且暗自打算只要何家幫把手,讓海外那家公司收手,那比什麼都容易了。
他把這意思透露給她,然而這時候書房門卻被敲響了,還出聲就被人打開了,趙柯學見到自己兒子,面色已經不知道如何形容了,他強自微笑,心裏埋怨妻子居然沒攔住兒子,這樣子顯然是知道內情了的。
果然趙深君推門而入之後,又極其淡定的將書房門關上,把趙夫人給關在了門外,他還扣了鎖。看見這一幕的何非魚心裏想笑,但面上卻沒表露出來,反應最大的則是趙柯學,他眼睛都瞪圓了:“你把你媽關在外面幹什麼,你多大的人了,書房地方還需要你跟小孩子似的鎖門嗎。”
趙深君隨意回他道:“不是在談趙家的事情嗎,我不能參加嗎。”
他看向何非魚,把趙柯學一晾,尷尬不已。
但趙柯學畢竟是他們的長輩,何非魚不能不講究這個,她對趙深君安撫一笑,讓他坐下來旁聽,然後對有些生氣的趙父道:“深君現在是我的秘書,也會接觸到公司事務,伯父可以看得見他的進步。”
有何非魚說話,趙柯學就算對兒子的行為再不滿也不會當著她的面為難趙深君了,他看著兒子意味深長道:“若是成長,就應當知道趙家現今的難處,回來家裏……”
他心有計較。聽着他不陰不陽的話的何非魚同趙深君也不是不懂他的意思,趙柯學現在就是要讓自己看在深君的份上幫他們一把。
然而趙深君足夠坦蕩,他直視着他爸:“當初合作是你,毀約是你,要幫忙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你怎知何氏的幫忙是不必花代價的?”商場上陰謀算計你來我往,沒有代價的付出,着實不易見到。
這話說的不留情面,趙柯學臉色都青了,他連桌子都拍響了,指着趙深君的手都在細微的顫抖:“你、你你這混賬……”
他到底是要幫着外人指責自己,還是忘了自己是什麼身份?!
何非魚適時機的讓趙深君住嘴,安撫下來趙柯學:“伯父,此事從長計議,若是我能出面的,自然會出手。”她的話讓趙柯學漸漸平和下來,但下面的話卻又讓他僵住了。
“誠如深君所言,何氏並非不需要花一分一毫的代價就能解決事情的,能看着何氏的面子,也是因為祖父和父親們餘威,如今何家在我手上我自然要帶好頭的。”她眼眸深深,目光平淡,話語溫和,卻叫對方沒了底氣同她叫板。
“我可以答應你處理這件事情,但是之前違約的事情,我同樣也需要合理的解決,底下的經理已經同我提過幾次,公私分明想來伯父你應該能理解我的。現在就卻一個正面的回應,不知您是否肯讓公關承認違約責任在您這一方呢。”
這話叫趙柯學猛然抬頭緊緊盯視着她。
趙深君作為趙家的繼承人,雖然他爸不願意放權,甚至對他的成長還有些忌憚,但他並不是真的狼心狗肺的東西,他現在是夾在何非魚和他爸之間,一個是關係複雜一個是存有血緣的。但更深處的理智卻告訴他,何非魚說的沒錯,這話能點醒他爸也好。不能急於求成不能夜郎自大,長久以來的暢順和優渥的生活、事業讓他開始目中無人,甚至想學着何家一樣,還想取而代之,能有這個教訓,以後也能讓趙氏走的穩一些。
他在他爸臉色沉的要滴出黑水的時候,差點脫口而出他可以想辦法解決,但趙柯學卻在他開口之前,突然頹敗的倒在沙發上,幽幽的看着天花板,如果真的按照何非魚這樣說的做了,趙氏的信譽將會下滑,有時候也是致命的。
她為什麼這麼做,難道深君也沒辦法讓她支持趙家?他也不想想自己屬下的所作所為,等沉默許久,他終於重新拾起這個話題,但方向卻變了。
他打出一招,以退為進。
“我年紀大了,對公司也有些力不從心,決策更是不如年輕人。這樣吧,這件事我答應,就讓深君回來主持大局,你是下一代繼承人,趙氏此時交給你也是名正言順。”他甚是欣慰想開了的樣子,那一瞬間心有觸動的何非魚飛快去看趙深君一眼。
她怎會不知道趙柯學的用心呢,既虛偽又噁心,如此放下大權,就等於讓深君接手了在風浪上的一切,所有他做下的錯會讓深君來承擔。
那一刻她無聲的捏緊了沙發,面上笑容蕩然無存,十分冷淡的看着趙柯學。
“趙伯父當真的嗎?”
她連聲線都冰涼了,趙柯學頂着壓力,硬生生的露出慈愛的笑。
可不能怪他,若是何非魚對深君有求必應,對趙家再鼎力支持,哪裏會走到這一步?可不能怪他這個父親狠心了。
她想到的,趙深君也能想到,可當何非魚還要說話時,他自己便應承了下來。
“好。”
“深君!”
“好!好!我兒子,果然敢想敢當!”趙柯學欣喜不已,對上何非魚時笑的極為暢快,就好像他在這方面贏得了勝利一樣。
然而趙深君心意已決,他爸是個沒擔當的,他現在已經認知清楚了。以前的何非魚有多不容易,他在步入商界之後早有體會,若不是看在趙家合作多年又因為自己的面子上,何家早同他爸翻臉了。
趙深君心高氣傲,即便他爸這樣說他也答應下來。不為別的,全為給何氏補償了,他也相信自己,能在之後應付以後的事情。他也想看看,以自己的一己之力,能不能將趙氏和他自己的公司發展的同何氏一樣,甚至超越何氏!從進入何氏之後,他無時不在渴望着自己的強大,但極為慶幸的是,他同他爸不一樣。
清醒、理智的頭腦,才是他作為贏家的資本。
晃蕩的大門關上,汽車駛離了黑沉的夜幕,在趙柯學夫婦和趙深宵離開以後,何非魚坐在自己床上翻閱着厚厚一本相冊。
那真是像英國哲學一樣厚大的相冊,裏面的照片都是時光留下的痕迹,她十分記得第幾頁里有誰和誰的照片,是什麼樣子,但凡她想看,第一時間就能看到。
她細細揣摩着合照上叛逆的人的模樣,同自己一樣穿着棒球服,滿臉桀驁和不遜,同現在相比簡直兩個模樣。但無論哪個來說,都是深深吸引她的目光的人。
等到接近年長的人出現在她面前時,她還恍惚了片刻。
“深君?”
敲了門沒得到反應,於是先推開門就進來的趙深君見到坐在床上的她在發獃,床上是平攤着的相冊,她安靜無聲燈光下顯得寧靜柔和,滿是懷念的神情讓他不由自主的走近了些,在床沿旁停下。
“嗯。”他低低應了一聲,剛沐浴過的香氣很輕易就能聞到。當他的手也翻開相冊時,她才確認他真的主動過來找她了。
何非魚不免有些訝異,而像是知道她在訝異什麼,趙深君主動同她坦白道:“趙家的事,我有必要同你先道歉。”
錯了就是錯了,對了就是對了,他信奉這個,而面前的人比他更甚。
她認真聽着他說話,微微搖頭:“不,這並不怪你。以前……你知道的,就是以前趙家出現最大危機,雖然是何家擺平的,但也是因為趙家還有發展的潛力。二叔看好趙家,到後來我接管了何氏,也是因為合作一直沒有出錯,都是雙得利,並不能說是因為私心。”她第一次將這種事情攤在雙方面前說,本以為會激的趙深君反感,沒想到他居然瞭然的點頭了。
“你,你不生氣?”她略微獃滯的問了一句。
趙深君卻是了解她為什麼會是這種反應的,縱使他也知道自己性格不太好,但已經這麼多年他也不想改了,只能從行動上和思想上不再向以前一樣幼稚。他盡量平和道:“為什麼要生氣,你說的都是事實。”
何非魚細細打量着他,心裏的忐忑也就放下了,她釋懷一笑:“深君,你變得好像不同了。”
趙深君覺得耳朵微微發麻,明明她的聲音都那麼熟悉了,剛才那聲悅耳的輕笑和柔柔的尾音卻讓他覺得空氣都變得有些粘稠了。
“……”他強自嚴肅一點:“我答應他回趙家,就會解決好所有的事情,之前有對何氏哪裏不好的,同我說清一下。”
他本以為自己嚴肅起來,何非魚也會跟着正經起來,沒想到她卻往旁邊挪了好大一塊地方,拍着那個位置,一臉不自知的誘人神情道:“有啊,因為深君答應回去的事,今晚我都睡不着了。”
室內的暖氣如春,她光着了件短款的睡裙,純白色剛是稍微動一動,就能讓她的大腿顯露的更深。
在趙深君眉頭越皺越緊的情況下,她還踹了幾下被褥來催促他。
今夜的氣氛比以往都要曖昧不明,趙深君整個背都繃緊了,他猛地站起來,聲音暗啞:“太晚了,你早些休息。”
他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即便知道她這舉動里有幾分故意又或者是無意,在眼裏都是迷惑動人的。
他走的很快,指尖都在戰慄,但比他更快的是抱住他的腰身的何非魚。
“別鬧!”趙深君一手撐着門,低垂着頭沉沉道。
“我沒鬧。”這時候的何非魚面色粉嫩,眼眸水潤,她像個小孩子趴在他後背,親昵的撒嬌:“我不想一個人睡,來抱抱我。”
趙深君只要一扭頭就能看見她期待的面孔,他抓住她放在腰間的手,觸手溫涼如玉,她還壞心的在他手心撓了幾下。忍不住握緊她的手,重申一遍:“你……放手。”他話音不重,都是因為身後的人太過乖巧,也許……更多原因也在於他自己身上。
“你乖。”他不由得用以前她最喜歡哄他的話哄回去。說出口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情不自禁發出淡淡的嘆息,時光一變,終是輪到他來說了。在旁人面前她與在自己面前,都是兩個樣子,這讓趙深君也欺瞞不了自己內心滿足喜悅的變化。
她聞着他睡衣上傳來的屬於他的味道,混合著沐浴露的香氣,用下顎去摩擦着他的背,固執的不放手。趙深君被她蹭的身體發熱,終於回過身來,將她攔腰抱起丟在床上。“別走!”她有些慌張的喊出聲。
趙深君站在門口緊緊盯着她,目光危險又滲人。
燈熄滅了,窗外月光照射進來,何非魚只能模糊的看到他的影子走近床,然後被褥被掀開,他上了床,那一刻兩人都心跳加速起來。
十幾分鐘過去后,趙深君忍不住扣住她的手,將她緊緊壓在自己懷裏:“別亂動。”他呼吸略重,更不知道自己能忍到什麼時候,偏偏她還在暗自點火,太過囂張得意。
何非魚得償所願,自然是精神的有點兒睡不着。
趙深君讓她安分點兒,偏生何非魚自來就不是那種乖乖束手就擒的人,別看她面上溫婉秀氣,做出來的事情都是果斷決絕的,現在更是故意用大長腿撩撥着自己。等他呼吸粗重幾下之後,又乖乖的挪開,輕輕叫他一聲。
他緊閉着眼背對過去,不理會她,她更是得寸進尺的湊到他耳邊輕輕吹着風,然後親着他的耳垂以下的地方,脖子就是他最敏感的地方之一,身體的變化他自己的最清楚。
唯有一招能制止住她。
就在她越鬧越過分的時候,趙深君看似粗暴實則並不讓她感到一絲疼痛的捧起她頭,在黑暗中如狂風暴雨一樣深吻着她。“唔……”何非魚一秒睜大眼,很快便熱情回應過去。他的吻太激烈,吮的她的唇舌發麻,就像要吃了她一樣,何非魚絲毫不感到害怕,甚至十分喜歡他這種抒發情感的動作。
她不再調皮,乖乖的讓他吻着,還會發出像被欺負了一樣的動聽聲音。當她迷惑了他的神智之後,這感覺太過美妙,他從未覺得這一刻他是渴望着她的,她給了他啟蒙,所有的第一次都來源於他,若以後突然換成別人,這種突兀的認知讓他不禁感到身心上的反感。
他的手撫摸着她的背,越來越下,雙腿交疊,等到快要一發不可收拾的時候他終於停下來所有動作。黑夜裏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能十分敏銳的感覺到他視線的熱度,她剛要疑惑的出聲他為什麼停下,趙深君卻按住她的唇瓣,然後分別在她額頭,眼睛,唇瓣唇角落下輕吻。“我答應你,我們訂婚。”
“……”這一切的喜悅來的太過突然,何非魚不知道該說什麼。
趙深君自認忐忑了片刻才終於說出口的話卻沒得到如期的反應,不由得打開燈,細細去看她的神情。
何非魚抓住他的手:“真、真的?”她急促發問。
燈光被打開了,她眼中的緊張和期待撞進他心裏最柔軟的一塊,他不禁想,原來她那麼深愛他,原來他的一句訂婚就能讓她忐忑不已,完全同商場上的她是兩個人。
趙深君輕輕捂上她的眼睛,那其中眸光太盛,讓他話音都帶微顫,這一次他十分溫柔動情的在她唇邊落下一吻:“嗯,不騙你。”
年少時遇見你,衝動、叛逆,不接受。
事到如今,兩相歡喜,各自安心。
訂婚宴被安排在年後的一日,旗下的一家酒店作為場地,事關何家和趙家的繼承人的訂婚宴,便是發出不過二十張請帖,也早有媒體報道出來,整個歷城都在關注這場婚宴。當權者與當權者的婚姻,是交易還是真的姻緣,一切都讓普通群眾感到新奇,於是引發了一場豪門婚宴的最強關注,更有想要得知內/幕的報社攀了不少關係,最終不過得了何氏公關發出的一句話作為時報最大板塊的報道。
“他們鍾情的是對方,無關利益。”
是無關利益,還是無需利益,於普通人來說都不得知,不過是一種猜測一種幻想。
但到底,作為讓歷城的命脈經濟的何家當權者同趙家的聯姻還是很叫人看好的,據說“他們鍾情的是對方”這句話都是由趙家公子親口承認的,雖然趙家發展不如何家,但比起普通人家中新階級,趙家也是一般人遠遠不可企及的,另一種意義上來說也是門當戶對。當二人的照片,不過二人同時出現的側影,被唯一得到何家承認的報社刊登出來,也能仔細發覺他們二人相當的驚鴻出色的相貌,這一對也是天作之合,絕佳對偶的印象深深留在眾人心中。
在日期確定下來之後,何凜冬從美國乘坐專機飛回國了。
菲佣照顧慣了,懂得他的習性也一起跟隨,飛機上他對着菲佣抱怨道:“你說他有什麼好,長得好?一迷住阿魚就是這麼多年,現在居然真的要訂婚了。”
菲佣心直口快,相處這麼久也會說中文,雖然別彆扭扭的,還帶着小兒子的小書包。
“您說趙先生嗎,他、他確實很英俊呢,”
“您說趙先生嗎,他、他確實很英俊呢。”菲佣一想到那張英俊冷漠的臉上透着些許不耐,年紀就算也四十多歲了也會跟少女一樣臉紅。
藉此發泄的何凜冬:“……”
菲佣卻是能理解他這種心情的,先生一直很疼愛faye小姐,現在她要訂婚就算是嫁人也十分捨不得,像外國人的家長里的父親,都恨不得拿槍崩了對方小夥子呢。
但是,“faye小姐是不會允許您將槍口對準趙先生的。”她十分明智的預測。
何凜冬擺手讓她趕緊走開,哦——那他一定要當著阿魚的面讓那小子吃槍子兒嗎?!
絕不承認菲佣猜對他的心思的何凜冬哼哼冷笑,就讓趙家那幫子小鬼們都見識見識他這個大家長好了。
他太囂張,直接忽略了他話中所謂的趙家那幫子小鬼們裏面還有年紀同他相當,又或者比他要年長的趙家長輩們。
不過當然,何凜冬的手段又是出了名的,如今又是回國親自主持何非魚的婚宴,身為何家的大家長,他的名字就是權威。
那日的婚宴以潔白的玫瑰為主題:純潔、高貴的愛。
趙深霄年紀小,即便穿了定製的西裝,小身邊精神又帥氣,也改變不了他調皮愛動的性格。
他被趙夫人牽着手進到酒店裏,眼睛胡亂張望着,何家花了大手筆,光是白玫瑰都是原產地希臘空運過來的,來的人不說身價妗貴,便是官場上的領導,有些都是趙柯學也見不到的人,今日卻都在婚宴上露面了。
趙夫人和趙柯學都看到對方眼中驚現的興奮,這是絕佳交際的好時刻,以往有些見不到的大人物都能見,並且還能同他們說的上話,他們還會因此特意留下私人的號碼,大家心照不宣就足夠了。
今日參加婚宴的,多數選了淺色的衣服,當何非魚和趙深君都以一身白色裙裝和白色西裝出現以後,眾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有人不免感嘆,這確實是一對璧人,但凡有人站在他們任何一人身邊,都會顯得自慚形穢,然而只有他們在一起時,卻能發出日月般的光輝,有人天生就是發光發熱的,趙深君、何非魚便是如此。
以前也有人並未有機會見到何非魚,如今也都記住了她和她身邊趙深君的樣貌。
這也算是有紀念意義的一刻。
日子正好同趙深君生日同一天,他二人挽手出現,氣氛一時十分熱鬧。
何非魚滿心滿臉都是幸福的微笑,趙深君的眼神時不時的落在她身上,連自己都未發覺自己對她的關注。
開場有司儀說話,再由何凜冬講話,等一輪結束之後才輪到主角的他們,等他們一起站上台上時,眾人的目光都升溫了一個層度。
更有跟隨家長來的年輕孩子偷偷拍下了照片,好同人說時能有所炫耀。
“恭喜何老弟啊,你也算是不負你大哥大嫂所託,將侄女培養成人才,又能見證她幸福。”同坐一桌的大人物之一開口道,二人端起酒碰杯。
何凜冬常年在國外,回來一次很難見到,但他的勢力和人脈都是大人物有接觸的,桌上不少人都看着他們談話,他還是一副被別人搶了女兒的樣子:“若是我大哥在,也會和我一樣捨不得她這麼早就先踏進旁人家半步。”說罷搖搖頭,嘆氣惋惜,一臉的捨不得,叫在座不少為人父為人母的感同身受。
氣氛更是好了許多,都是說話聲音小,但動靜如打雷一樣的大人物都聚集在這一桌,旁邊幾桌都將大部分心思放台上,小部分去關注旁邊,一時也忙碌的很。趙氏夫婦作為親家也同坐一桌,聞言更是面色和藹極其友善的微笑,並抓住機會和大人物們交好,首先就是誇何非魚如何如何的好,這門親事如何如何的有福氣。
等台上何非魚同趙深君說話幾句后,得了嘉賓的祝賀後下台,她掃一圈大廳,眉頭微皺疑惑道:“阿墨呢,一早上好像就沒見到他呢。”
趙深君牽着她的手走到何凜冬那一桌去,路上道:“你很想見到他嗎——”
難不成她想後悔,這時候不應該一顆心全系在他身上,提什麼朝墨。好吧,他承認,他就是不喜歡朝墨,他覬覦她的眼神如今想來猶如魚刺,有鯁在喉。
何非魚對上他盯視的眼神,不過幾秒他軟化了下來,唇瓣輕碰,別過眼去:“隨你,我不知道。”
何非魚無奈,他最近好像學會了一門新的技能,只要故作大方的讓步,然後不看自己,就會顯得格外可憐與委屈,像是受到主人不公平待遇的哈士奇一樣,這點何非魚沒辦法說他不對,只能拉着他的手讓他彎下頭,吻了他臉頰一下。路過一桌年輕人,因為他們二人親昵的畫面而有些激動的尖叫,叫長輩們的一桌不免側目,在看到自家兒子女兒的時候只能無言:“……”沒事,好像不是只有他們的兒子或者女兒激動的小臉都紅了。
等坐下來以後,趙深君作為男方被桌上的大人物們作為首要目標拉着說話,何非魚同這些叔叔伯伯輩的早已見過多次,都是互惠互利的關係,加上她是女孩子又有何凜冬在,沒人敢難為她,倒是趙深君頗為搶手,一時半會兒沒辦法閑下來。
但他一直淡定自若的應對,說話有自己的原則和想法,無論誰問話都能接下去,到讓人覺得他是個有能力的驚艷小輩,之後說起的話也熱絡多了。
一直坐在位置上的朝墨在親眼見到他們二人出現以後,覺得憋悶便在他們上台說話的時候走到洗手間抽煙,一根煙下來正要走回大廳時,卻接到師妹的電話。
“朝師兄,是我,我、我來晚了,你你能跟門童說一聲,我是客人我能進來嗎?”
朝墨擰眉,安娜主動說要當自己的女伴來參加婚宴,卻因為私事晚了一步,他也並未放在心上,現在被攔在外面卻不能不管她了。
他熄滅煙蒂,張開口卻發現聲音暗啞。“好,你在門口等我,我過來接你。”
“謝謝師兄,我等你哦。”
而婚宴大廳內,何非魚趙深君也迎來了他們各自商業里合作的夥伴。
is和各自帶了禮物過來,他們一對兄弟金髮碧眼,生的又各自英俊,身材高大修長一出現就迷了不少女孩子的眼,好幾個拿出手機拍拍拍,直嘆外國帥哥顏值真高。
他們也早已收到了邀請函,在同何非魚擁抱的時候解釋家族出了點事,耽誤了一小會兒,然後開了私人飛機過來,酒店頂樓就有供飛機降落的地方。
何非魚明眼看出在對adonis的態度上十分冷淡,甚至稱得上厭惡了,敏銳的發覺這次家族裏出的事可能是真的比較嚴重,她表示沒有關係,能來就很高興了。於是落座和他們一桌,更是熱鬧非凡許多。
而作為年輕人一邊的方釋白棋他們只能給趙深君遞上一眼戲謔的眼神,慶賀他訂婚,現在又處在和諸多長輩不停說話的水深火熱中。
婚宴的餐點十分精緻,但當方釋親眼看見一個服務生裝扮,也掩蓋不了那故意透露出來的比別的服務生裙子都要短一些的妙齡女子時,眼神頓時不善起來。
“她怎麼會在這兒?”
白棋被他一碰,看見同一人也愣住了。
喃喃開口回應:“她、她好像和林梢他表哥分手了,來酒店打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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