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酒會

在和黃二益鬼混一個下午後，回到酒店。找到老頭子時，發現其正在為自己整理衣着。片片蒼白的頭髮在打上髮油后，居然閃出了生命的活力，大方而嚴謹的套裝讓這個傢伙看起來相當老成、值得信賴。

這讓我感到很好奇：“嘿，老頭子，穿這麼正式幹什麼？難道你準備晚去‘活動’‘活動’？”

在見到我后，他沒好氣的點點頭：“等了你一個下午都沒等到。喏，這本資料，限你兩天內將其背完。”

我用手指比了比資料的厚度，卻發現我似乎應該用手掌。

“這麼多……你認為這是人背得完的么？”

他用手緊緊了領帶：“那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反正後天正式開幕時，你別再像個白痴什麼都不懂就行了。哎，讓我一個糟老頭出席什麼舞會啊，真是彆扭。”

“舞會？”

“是的，今晚我們光譜工業的高層要在酒店裏舉行一個酒會，用來招待來自世界各地的買家代表以及我們的合作夥伴。當然，那些競爭對手也會象徵性的派人來。說白了，就是新產品發佈會前一個提前交流。但是，魚龍混雜很難應付……”

他話剛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然後上下的打量着我一番。我心叫不好，這個老頭子如此的目光明顯不懷好意。

我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我先走了，這麼厚的資料這麼多，需要花時間背完。”

沒等我轉過身，他嘿嘿的笑着說：“等一下，那本資料你先放下，對，那個東隨便找個人跟在你身邊就應付得過去。你別怕啊，我又不好男色。”

我下意識的又後退了一步：“那你想做什麼？”

“那些買家當中有很多貴婦，你如果真正的打扮一番會很合她們的胃口，誰你一副天生小白臉的樣。”

我無力的辯駁着：“拜託，那是因為長期不出門，沒曬太陽而已。”

“除去這個，我也有理由把你帶去跟那些大客戶認識。在新來的幾個人當中，就你的形象最符合男公關標準。外貌、氣質、知識一個不漏。好，我決定了！今晚你必須去。申請無效、哀求無效，你給我等着，我去找人來。就這樣，你想跑？這是命令，不想關禁閉就等着，懂嗎？”

很快，那名在之前培訓的會議室里見過的眼鏡娘出現了。

老頭子指着我問：“雯梅，來，你看看要如何包裝一下這個小子。”

被叫做雯梅的眼鏡娘推了推自己的眼鏡，潔凈的鏡片上突然閃出一道神秘的銀光。

在思考兩秒鐘后，她微笑着，帶着少婦的成熟氣息：“交給我吧，他的條件太好了。看來，我們光譜工業又會多出一個女性終結者，哦呵呵呵。”

我心裏大亂，不會這麼惡毒吧，不要逼良為鴨啊。

晚上七點鐘。

我和眼鏡娘跟在老頭子的後面出現大廳。我偷偷的望了望雯梅，這個估計有二十六七歲的女人在脫掉眼鏡后，畫上眉毛，塗上潮濕的口紅，黑色露背裝展示了她冰晶玉潔的雪嫩肌膚，沒有一絲贅肉的粉背曲線窈窕動人，充滿着青春婦女的誘人氣息。

而我在她的幫助下，換上了重新設計的光譜軍官制服，一套稍微去軍事化的正式裝束。像一名女人般的梳妝過程，對於我這樣長期家裏蹲，毫不在意儀錶修理的人感到無比臉紅，只能在心裏想着：我是一個演員，今晚要裝一個人樣。

大廳里那猶如天上星星般一樣繁多的各種精美燈飾，揮灑出無數的金色光線，這些堇色又被黑曜石的地板與金燦燦的室里裝飾反覆的折射，讓大廳顯得富麗堂皇。

一支樂隊在大廳的側面演奏着奔放歡快的音樂，那跳躍不止的音符帶動着每一個與會者的心情，與其一同在內心輕盈的舞蹈。

服務生不斷在人群中穿梭，為那些閑聊中的客人添酒。而大廳正中央的前面，一排長長的食物桌。顏色鮮艷、讓人十指大動。

在這雍容華貴、情調高雅的大廳內，幾百人聚成許多小團體，散佈在各個角落談笑着，或者爭論着什麼。這些賓客的確如老頭子形容的那樣，魚龍混雜，什麼皮膚的人都有。數十種不同的語言在翻譯的幫助交流着，那些人當中有衣關楚楚，看上去像公務員的角色，也有滿臉傷痕，卻套着一身氣派西裝的兇惡角色，當然了，穿着軍禮裝的人佔了一半，他們來自全世界，有國聯圈的，也有外國聯的地方軍閥勢力。

我跟在老頭子的後面，直接向中央的講台走去。途中，我感受到了許多注視我的視線。這樣的感覺對我那薄薄的臉皮來說，很不好受。我努力的維持着自己的心不會過於緊張，將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到了全身的肌肉上，感受着走路時，哪怕是一絲的動作錯誤。

該死的老頭子，我駕駛GK6的時候都沒這麼在意自己的動作。

中央講台的周圍聚集了一圈人，他們周圍是神色冷漠的保鏢。這些人似乎就是今晚的主人，只不過酒會還未正式開始，在這裏擅自佔用公眾場所熱烈的討論着什麼，絲毫沒有理會那些賓客，相當的高傲。

見到我們走近后，那些保鏢恭敬的讓出一條道路。那群人中有一個人大喊：“嘿，閻老頭兒來了。快來，閻老頭，我們正在說你在阿伐利斯搶疫苗的事情。”

啊，老頭子叫閻老頭啊？哎，看來我這家裏蹲不擅言談、見人從不問姓名的習慣該改改了。

老頭子似乎很得意：“哪裏哦，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已經被那些直升機打成蜂窩了。”

走進這圈保鏢所圍的圈子，我似乎感到自己的什麼東西有所改變了。無意義的望了望外面的賓客，嘆息到：“也許吧。”

老頭子和他們閑聊着一些正常人難以接受的東西，基本為殺人越貨之類的話題。而我和雯梅站在他的身後。望了望眼前的這圈人，發現他們有年輕的，有中年的，但就只有老頭子一個人是頭髮花白的老人。

我正用目光看着這些人的時候，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哦，不對，是熟悉的眼鏡出現在那些人裏面。

原來變態眼鏡男也在這裏，他和另外四個人在一旁圍着一名極具領導威勢的傢伙，認真的聆聽着領導的訓話，不時的點點頭。他那萬年不變的雞窩頭居然稍微的梳理了一下，仍然戴着那副白手套，繃著苦瓜臉。

突然，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向這邊點了點頭，露出了一個絕對是裝出來的微笑。他的這一舉動讓和他站在一起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將頭轉過來，望向我，而他們所圍着的那個領導也停止訓話，望了過來。他的這個動作絕對是故意，絕對！

我只感到一陣頭皮發麻，眼鏡男還有上級？不會是比他更變態的傢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