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餐后的甜點
蜂鳴器一直在滴滴的叫個不停，順着這聲音的旋律，我逐漸的將自己的神經緊繃起來，變得機械、敏感。彷彿自己就是這台冰冷的機器的一部分。
林梓玉躲了起來，她用白天安裝的設備掌握了整個的戰場，她知道哪裏有威脅源，哪裏需要高速子彈的‘照顧’，而我只是一名駕駛，我必須遵從她所發出的指令，按照各種提示，做出相應的反應動作。
我現在使用的是班組火力系統，它通過數據鏈和9800連在一起。這套系統很優秀，它將戰場上，敵對目標的信息都搜集了起來，然後依照威脅等級將它們分成不同顏色顯示在我的視網膜上。比如，一名游擊隊員在向我射擊，而他身旁的游擊隊員在奔跑，那麼我的火控系統的自動鎖定框就會自己將那個射擊的游擊隊員鎖定，測定由我這個位置向那個目標射擊的各種參數。
然後，我就只需要將機槍大概的對準那個點，火控系統會自動監測手臂、機槍、與目標的相對位置，然後，在機槍身內，一個精密動力系統會對槍管的三維空間位置做調整。當我眼睛裏目標上嵌套的火力框變成紅色時，那麼，中指粗細的巨大12點7毫米子彈，會從槍口飛出，帶着巨大的槍口焰，穿越那遙遠的空間，在一瞬間射入那名隊員的身體，由於他們多是沒有任何防護的輕目標，所以那枚子彈會給他造成巨大的貫穿性傷害，在那之前，將會有足夠的動能留在他的上半身，將他的整個上半身扯飛出去。
這樣的感覺讓我產生了一種錯覺，有人說空間中兩點間的直線距離最短，可是，當空間被摺疊后，距離為零。那麼我現在的錯覺就是，我和那些被鎖定的人的距離就是零，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些人在死之前看到的絕望：子彈會在他們的視網膜上留下一個小光點，只有背向子彈的彈道或面向它時才會有這種現象。然後，他們的臉扭曲得不像人型。
殺戮在持續的進行着，我不停的按照提示，將槍口對準目標。
“目標鎖定，射擊，消滅。”
“目標鎖定，射擊，消滅。迴避跳躍。”
……
“目標鎖定，射擊，消滅。迴避跳躍。”
這些游擊隊員對我完全沒辦法，他們手中的輕武器雖然可能對我的攻殼機的一些傳感器造成傷害，可在那之前，攻殼機那如恐龍心臟般的發動機為機器的雙腿帶來的巨大能量，讓我不停的在叢林裏跳躍，3噸重的物體輕巧的在叢林中飛舞，一跳2、3米高，4、5米遠。
這樣的機動動作讓那些手持步槍的游擊隊員無從瞄準，他們只能向我這個方向任意射擊。
看着那些帶曳光的子彈在空中畫出一道道亮線，不時有一兩發打在我的機器上，但只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之後，就被直接跳彈，我有了一種在高空俯視小螞蟻的感覺，呵呵，那老式自動步槍的子彈似乎只是在給搔癢。可憐的傢伙們連穿甲彈都沒有一發，哎，否則的話，我的機器外表就可以多上許多釘子般的裝飾品了。
無聊的殺戮很快就將結束，綠色與紅色的組成的數字視頻讓我對那些帶着數字的游擊隊員毫無負罪感。他們只是帶數字的目標，甚至不具備人的基本特徵。無論如何，一個人的皮膚都不可能是綠色與紅色的組合。
在幹掉那些小雜魚后，我的身體突然興奮了起來，一瞬間，我又似乎進入了羅剎的狂熱狀態。啊，是的，那裏有一輛戰車在那裏停着呢，來吧，讓我們一起在這熱鬧的黑夜中暢舞。
坐艙里響起了激光照射報警，是那輛戰車，它用激光鎖定了我。
攻殼機上的幾個像榴彈發射器的東西，爆出幾聲悶響，低速火藥將幾枚煙霧彈拋向空中，然後爆出一片高溫的煙霧。同時，我的機器功率全開，向林梓玉制定的方向跳躍閃避。
很快，幾發輕型導彈呼嘯着，像個醉漢般在空中搖搖墜墜的向這邊飛來。飄忽的飛行軌跡讓人無法把握它們的方向。
但我知道它們是長了眼睛的，如果不全力躲避，那麼當它們擊中我，聚能裝葯的戰鬥部會爆射出高溫的金屬射流，像高壓水龍頭沖軟泥一樣，擊穿我的裝甲，然後，白磷與鋁熱合劑會順着擊穿孔流進來，用三四千度的高溫將整個駕駛艙變成鐵烤箱。
所以，我必須躲避，我必須將發動機的功率開到最大，產生足夠的速度、超過那些導彈的速度，只有這樣，才符合物理規律，在那簡單的幾行字母的物理算式中，我才會獲得生存的答案。
被迷了眼的導彈在周圍爆炸，巨大的氣浪沖刷着我的裝甲，但是沒帶有彈片、熱流等一切蘊涵高能的東西，這衝擊波將會被複合裝甲完全吸收。
在躲過導彈后，林梓玉要求我做的機動動作越來越激烈。我當然會按照她的指示，將攻殼機開着在空中亂舞。因為我已經看到了那輛戰車的30毫米機關炮口爆出了直徑幾米的巨大火球，它是那麼的耀眼，差點將我的眼睛燒毀。
高速的炮彈不長眼睛，可是，在那物理算式里，它們擁有我無法達到的速度。可是，只要將算式稍微變一下，我開始做橫向移動，戰車炮塔的轉向角速度被帶進公平的物理算式，於是，天平很快又滑向了我這邊。戰車的炮塔無法跟上我做橫向移動的速度。
30毫米的炮彈在我身邊擦身而過，被它們打中一發我就完蛋。但，那些炮彈就是打不中我。它們只能詛咒那該死的、缺乏動力的炮塔。
我在一串串的亮點中向那輛裝甲車靠近，這樣的刺激感讓我彷彿又回到了和林梓玉訓練時的情景。我無以自制的興奮了起來。在炮口下跳舞是一件比吃毒品更爽快的事情，因為毒品不會要我命。
最後，我飛速的跳躍到了那輛戰車后，巨大的跳躍產生的衝擊力讓我在着陸時發出了每一個男性都發出詛咒：為什麼要將這攻殼機設計成騎乘的模式，在這樣的跳躍着陸時，我的下半身某個部位萬一被傷到怎麼半？我可不想太監啊。
在我分心的一瞬間，那黑粗的炮口對準了我。我彷彿看到了那炮彈飛出了炮膛，帶巨大的衝擊力，將我擊得粉碎。可是，這事情沒發生，林梓玉通過班組火控系統，超越我的權限操縱着GK6向右移動。
躲過了這一劫，我巨起機槍向它射擊，雖然子彈並不能穿透它的正面裝甲，可是，似乎它的雷達、探測器這些猶如巨獸雙眼的東西沒有辦法保護。那麼，給我瞎吧
我機動着來到了它的後方，它那發動機的蓋子還在不停的吐着高溫的廢氣，肉眼是看不到的，可是，紅外波長下，它們就像噴發的火山。
那麼我來讓你噴發得更猛烈吧！
裝在左肩的80毫米低壓榴彈炮對準了它。然後，一聲悶響，我感受到了輕微的震動，再來就是猛烈的爆炸，戰車被從後面開了花。爆炸產生的巨大氣壓與火苗衝擊着我的坐艙。在這樣的火光中，我哈哈的笑了起來。
太美妙了，現代的武器，越來越讓人難以掌握的武器。
“你笑什麼呢？叉子？任務結束，收拾東西走人。別像個變態似的站在那裏傻笑。難道你想像那些渾身散發‘王者之氣’的傻冒？省省吧，你這小菜鳥。菲爾為我們準備了一間別墅，好好在那裏休息一番，我們的工作還沒結束呢，現在，他們應該對這套系統產生興趣了。那麼我們還要教會他們如何使用這東西。”
“是是，我第一次在現實中參加戰鬥，沒想到這麼爽，興奮過頭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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