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混亂徵兆6

不過很可惜，他似乎小看了那些幽靈的能力。那些半人半機械的幽靈，有着藏匿於亂軍叢中，準確的從幾千億視頻數據中定位一個小目標的能力。所以很快，那傢伙的行蹤就被發現了。於是，一場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了，哦，不，應該是一群鬼捉一隻鬼的遊戲。

我跟隨着幽靈與指揮主機間交流的海量數據開始定位那個神秘的傢伙。很快，一些可疑的數據，在一分鐘內瀏覽完紐約圖書館的分析速度下，在指揮網裏顯現出來。於是，我們開始成群的撲向那幾處地方。

但是在我活動自己的軀體，扭動肌肉開始跳躍時。忽然發現了一點遺漏，我說不出是什麼。可是，當我發現所有的幽靈們都撲向兩個地方，讓遍佈這個基地的包圍網出現幾處明顯的缺口時。我覺得我們似乎上當了。

但我仍有一次機會，三個明顯的可以出逃的路線。我咬了下牙，選擇了一個地方，向那裏撲過去。同時，向指揮網發出一連串射擊數據。調動着幾門120毫米自行迫擊炮開始對剩下的兩個出口進行覆蓋射擊。

由於整個基地的自動防禦系統被摧毀了。所以現在的基地和普通的貧民居住區沒什麼區別。那個傢伙，可以很輕易的就逃掉。我的運氣似乎不好，選錯了地方。在幾種探測信號下，我選的缺口處一片空白，我只能級希望於那片迫擊炮彈了。

幾輛步兵戰車改裝的自行迫擊炮進入了發射位置，打開了原本為步兵準備的艙門，一門雙管的迫擊炮從裏面探出頭來。在精密電機的推動下，對準了位置。隨後，5發120毫米的迫擊炮彈被壓進了彈艙。隨後，我的射擊指示得到驗證，它們開始了轟擊。

一連串的悶響聲回蕩在基地里。幾十發炮彈按照高低不同的彈道在同一時間落到了指定目標區域，然後爆出了一片彈幕。雖然口徑稍微次了些，但是那種萬彈齊發的聲勢卻相當的嚇人。不過，能否炸到那個潛伏的傢伙就很難說了。

我快速的向爆炸地域趕去，希望在那片滿是碎片的地方找到一具殘破的屍體。可是，煙霧散盡，那裏什麼也沒有。就在我失望的時候，艾爾頓的聲音從耳機里傳來：“李，你想找的那個傢伙我們已經逮到了。嘿嘿，別生氣，我可是你們的合作夥伴，所以在你們的指揮網裏擁有不算低的特權哦。那麼，如果你有興趣的話，來看看這個傢伙吧。”

帶着幾個幽靈，我來到離基地有些遠的一片叢林裏。艾爾頓正在那裏等着我們。他的白色西服沾上了一些淤泥，身邊的紅髮女子流露着冰冷的氣息。她的雙手壓着一個像人的傢伙。這年頭，長得像人的東西還真不少。

看着她嫻熟的制壓着那個傢伙，那身戰鬥服下矯健的身段。我不由得產生了一種熟悉的感覺。哎，要是她是林梓玉就好了。

走到他們的旁邊，一名幽靈似乎因為獵物的逃脫了感到有些惱怒。它甚至從自己的手臂放出了鋒利的爪子。我揮了揮手示意它們去周圍進行警戒，因為現在基地的防禦系統已經一踏糊塗了。但是它們似乎很不情願，露着自己那隱藏在體內的獠牙，久久不願離去。這些個寄生人……不是已經沒有感情了嗎？

懶得管這些跑腿兒的偵察單位。我將自己的注意力放到了那個被伊蓮娜壓着的傢伙身上。他……還是‘它’吧。它的身材跟人類有些差別，如果不是它身上的那身帶着宗教氣息的光學迷彩裝，並且印着幾句鳥文。我差點就將其當成那種大眼睛的外星人了。

艾爾頓一口一口的抽着香煙，笑着對我說：“嘿嘿，看來我們捉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呢。”

他有些興奮，而伊蓮娜則對自己制壓着的怪物有着難以抑制的厭惡。我走近了，仔細的觀察起這個傢伙。撩開它的斗篷，我暈，這個傢伙還真像羅斯維爾事件里的外星人。它有着灰色的皮膚，一雙閃爍着藍光的眼睛，沒有鼻子和嘴巴。

看着這個古怪的傢伙，我的頭都大了。這個東西，嘴巴都沒有，咋拷問啊……

“把它壓好啊。”我向伊蓮娜說到，然後，開始脫去它的外衣，開始檢查起它的身體。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自己的動作很委瑣。

它的皮膚很涼，像冷血的爬行類。皮膚的表面似乎有着淡淡的藍色熒光，只是因為白天光線的原因不是很明顯。看着它那些非地球生物的特徵，我還真以為自己看到的是個外星人。

它似乎很痛苦，但是跟我無關。我要知道，它到底是什麼。但是奇異的生理特徵讓我直搖腦袋，不止我，連艾爾頓跟伊蓮娜都一樣。就在我們要將其判定為異族人的時候。我發現它的脖子後面有些奇怪的裂縫。

我示意伊蓮娜抓好它，然後撕扯那裂縫。它痛苦的掙扎着，但是，一聲清脆的骨折聲響起，它過於激烈的反抗激怒了伊蓮娜，然後伊蓮娜折斷了它的一條……大腿骨吧。

裂縫被撕開了，現在，它不再是什麼神秘的外星生物了。一個標誌印在了那裂縫下，有一個數據總線的接口，在接口周圍，是四片類似蟲子翅膀的圖案，它們像是生長在那接口上一樣，排成了十字架的圖案。在周圍，還刻寫着一串字母的縮寫，可惜我不認識。

雖然那串字母我不認識。但是，這個接口，標準的128*128針RJ128接口是全世界通用的網絡接口。除非……不然……所以……我開始猶豫着要不要接上上去看看。

“你不敢？”艾爾頓丟掉香煙，從自己的內衣袋裏掏出一個無線接入器。聽着他有些嘲笑的意味兒，我皺着眉頭說：“不是。因為我的神經總線接口是捕獲神經運動信號，專為操作機甲而設計的。所以……”

“沒關係，我是電子戰的專家，交給我吧。當然，如果你對它的身份有興趣，那麼……跟隨我一起到它的腦子裏去看看吧。”說完，他將那無線接入器插到了那接口上。然後，那無線接口開始工作了。我得到了艾爾頓的接入密碼，通過無線網連了上去。

這個傢伙的接口保密做得相當的頑強。艾爾頓正在‘門’的地方努力的和攻擊性認證程序交涉着。但他似乎並不費力，一邊跟認證碼繞着圈子，一邊套着對方的源程序。並且發來信息：“這個傢伙的防禦程序……相當的熟悉啊。”

“你很熟悉？”

“是啊。想知道嗎？”

“當然想了。”

“可是……這涉及到美國國防研究部的某項機密耶。”

“……”我無語：“老頭子不在，空頭支票要不？”

“嘿嘿……那是……哦、哦，這個是……”

他似乎在裏面發現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我立刻發出詢問的句子，可是他似乎被裏面的東西迷住了。根本就不想理會我。

“你們在幹什麼？”一個真實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這聲音如溫婉的鋼琴小調，通過空氣，輕輕的振顫着我那脆弱的鼓膜。

我回頭一看，發現艾雅出現在我的身後。而她身邊是又鑽到GK6裏面的夏夜。

“我們在研究……呃……入侵者。就是這個像外星人的傢伙。”我指了指地上。然後，艾雅同樣被這個怪異的東西所吸引了。她好奇的走到我們的身邊，雙手撐着自己的膝蓋，半彎着腰。一雙湛藍的藍眼閃了閃：“這是……”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但是應該是哪個公司的產品。艾爾頓正在查看它的資料。”

然後，我又進入到那無線網絡連接的虛擬空間問：“艾爾頓，有結果了嗎？”這個傢伙一個人霸佔着數據流，我沒辦法登進去，只能看着海量的數據流在那無線接入器的射頻器件上變成電磁波，將大量的數據內容傳到艾爾頓那裏。

艾雅對這個傢伙很好奇，當然了，任何一個人都會好奇吧。但是，艾雅的舉止有些奇怪，她似乎有些失神。她將自己的手慢慢的伸過去，觸摸那傢伙的皮膚。

最初，她的動作我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的地方。可是，很快，奇異的事情發生了。艾雅的手指上籠罩了一層很淡的白光，而那傢伙的皮膚上同樣共鳴着淡藍的光芒，藍色光芒像是在恭迎艾雅手指上的白色聖光一樣，卑賤的讓出通道。

我抬頭望了望伊蓮娜，她似乎看不到這奇異的景象，正擔心的盯着艾爾頓。我心叫不好，準備伸手拉開艾雅時，已經晚了。艾雅的雙瞳已經開始泛起了紅色。而那白光輕易的穿刺了那傢伙的軀體。

然後，突然之間，艾爾頓的無線接入器發生異常。完全無視物理電子學規則的產生了巨量的數據流。它們像灼熱的太陽光被放大鏡聚焦到人眼裏一樣，狠狠的刺激着整個無線網絡。唯一的登陸者，艾爾頓瞬間被這巨大的數據流灼傷。他痛苦的抱着自己的腦袋，也不管自己高貴的白色西服，就在泥地里翻滾。

伊蓮娜大叫一聲，放開她壓制的傢伙然後向艾爾頓撲了上去。

地上那個異類的身體在艾雅那灼熱的光芒照耀下，突然猛的燃燒起來。而艾雅此時雙目無神，紅色的雙瞳在那火焰的照耀下讓她像一名憤怒的復仇女神。在伊蓮娜撲向艾爾頓的一瞬間。一個藍色人型光影從那燃燒的軀體中站了起來，我懷疑自己的眼睛花了，這……不是跟鬼一樣的東西嗎？

但是夏夜GK6上的機關炮卻開火了，一連串的炮彈拖曳着另一種死亡的光芒飛向那人型的影子。但這些威力無比的炮彈卻像打在煙霧上一樣，穿刺了過去，什麼都沒掛着。

那人型的影子在同一時間也撲向了艾爾頓。結果，與伊蓮娜撞到了一起。伊蓮娜頓時一聲慘叫，但是那聲音卻像是來自另一個空間，變得相當的扭曲。隨後，她的身體像是被分解一樣，開始泛出點點藍色的星光。

我暈了，這是什麼情況？我拔出匕首，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但是很快，艾爾頓從痛苦的掙扎中清醒過來，他大吼到：“快殺了她。哦，不！別殺她。”

但是他的後半句話明顯慢了，我的匕首已經飛了出去。那把匕首穿破了一層脆弱的光幕，然後直接命中了她的咽喉，深深的沒入了進去。

“不！”艾爾頓發出了歇斯底里的吶喊，然後像伊蓮娜沖了過去。但是他過於激動，被腳下的東西一絆，狠狠的摔了下去。

艾雅似乎從剛才無意識的狀態中清醒過來，捂着自己那可愛的小臉說：“這是？”

被匕首擊中的伊蓮娜倒在了地上。然後，一團紅色的血霧從她的屍體上升騰起來，快速的向賈維斯的市鎮方向飄去。

摔倒在地的艾爾頓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半跑半爬衝到那紅髮女子的屍體旁。然後仔細的檢查着她。良久，他用手將她的雙眼合上。麻木的取下自己的眼鏡，然後和着匕首，一同丟還給我。

“我……”面對他，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彷彿是在害怕那東西一般，在聽到艾爾頓的話后，很自然的就飛出了那把匕首。

艾爾頓踢了踢地上那燒得差不多的屍體，從裏面找到一小塊發光的晶體。然後收起來，說道：“沒什麼，我又少了一個負擔。也許，這個世界就是這麼運作。我們只不過參與其中得到不同的結果而已。”

他收起的東西，還有剛才他所獲得的東西都相當的可疑。但是，我似乎現在處於一種沉重的尷尬中，不太好意思問他。就在我鼓足了勇氣準備發問時。一些緊急的信號出現在網絡里。

一辯讀，發現賈維斯的居民們似乎全部瘋了一般，開始自相殘殺。從偵察機里傳來的視頻里，那些人正在用輕武器互相進行着盲目的射擊。但是，很快，他們進入了一種有序的狀態，停止了自相殘殺。

“這是怎麼回事？”這樣的場景，我似乎……艾雅與她同伴的遭遇浮現在我的腦海里。但是很不同，因為那些傢伙，不分男女老少，開始搶掠着沒有被列入收繳行列的輕武器，然後非常默契的搭乘着汽車，開始圍攻看守重型兵器的光譜士兵。

由於幾千人的同時圍攻，那幾十名士兵瞬間就被無理智的人海所埋沒。於是，重武器落到了那些暴亂的人群手裏。在我無法想通，他們為什麼會開動那些東西的情況下，他們發動了那些戰爭機器。並且開始氣勢凶凶的向已經被破壞得失去完整防禦系統的我們這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