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她脆弱的一碰即會碎裂,他連碰也捨不得

73.她脆弱的一碰即會碎裂,他連碰也捨不得

穆雲琛急促轉眸,冷幽幽的灰白瞳孔十分僵意的掃向門口,清潤的眸募的一凜,起身後大跨步的往外走,眉心間褶皺起的紋痕泛出了狠厲,

廖凡伸長手出去,只覺得身側劃過一道凌冽的罡風,再回神的時候,手心空空而抬頭看着已經將手機舉到耳邊的穆雲琛詢。

穆雲琛沉穩站定的暗黑系身影筆直佇立,雙目剜出宛如火山噴發般的怒氣,修長的身影擋住了天花板上的一盞白熾燈,以公事公辦但雷厲風行的語氣問官曉:“怎麼回事?”

“我沒看住她,早上她開着車庫裏的寶馬出去了,中午我接到醫院電話,她出車禍了,傷得很重,我現在也正往那邊趕。”

“哪個醫院?”他謙謙如玉的容顏被燈影覆下的淺白色絨光描了半邊側臉,低沉緊張的嗓音平白的讓人覺得被抓住了後頸。

官曉說了醫院的名字,就收了線霰。

單手插袋的穆雲琛眉心狠狠的跳了一下,額際盤桓着一條藏青色的經脈,修長的十根手指攥至骨節泛白,他抬起頭,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抿的薄唇間擠出兩個貼着牙齦蹦出的字:“備車。”

廖凡輕聲的應了,走出去的腳步如來時那般急切。

有如空氣般存在的瑞瑞悄悄的從沙發上滑了下來,走兩步又回頭,從大大的旅行包里找出兩百塊錢揣在衛衣口袋裏,揮着兩條胖乎乎的小腿,悄無聲息的跟在兩個大人的後面。

穆雲琛已經跨入了專屬電梯,逐漸翕合的門內,一閃即逝他繃著嘴角講電話的剪影。

瑞瑞衝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也不知道專屬電梯的密碼,迅速的墊高腳尖,按下旁邊的普通電梯,想了又想,先按了負一層的按鈕,一秒后又按下一樓的鍵位。

到達一樓,瑞瑞走出旋轉玻璃門,抬眼張望,果然看見五步遠靜默着站立抽煙的男人,瑞瑞擋了擋頭頂略炙熱的陽光,竟摸到額頭一把冷汗。

父子兩同樣精緻的五官全數了無生氣的嵌在臉龐上,宛如隱入空氣的視線,從遠方一點收回的時候,流轉在眼眸中的是揮之不去的擔憂與無助。

穆雲琛單手插袋,另一隻垂在褲管旁的長手夾着香煙,已經被吃掉一半的香煙在風中隨着紅星快速吞噬,腥紅色的火苗一閃一閃,他放目看出的視線盯住車庫方向開來的賓利,車停在面前的時候,他騰出放在袋中的那隻手拉開後座車門,俯頸下來,還未上車,西裝外套下擺的一角被一隻小白手拉住。

很輕但堅定的力道阻了他的下一步動作,穆雲琛低下頭來,灰白色瞳孔內的剛硬未有時間做轉圜的餘地,定格在孩子臉上的眼神,兀的令拉住他衣服的瑞瑞縮了下脖子,仰起頭怯弱弱的看着他,已然泛紅的眼眶和微微發抖的小手,致使他開口請求的時候,無比的惹人憐愛,也心疼。

“帶我去好不好?”

穆雲琛頓了頓,此時他心底是憤怒也憂傷的,擔憂的情緒漫過了其餘所有,他的確生呂依萌的氣,卻還沒有到對她的死活也不管不顧的地步,這樣的女人,他藏在心裏六年,或許更久,用一時去忘記,他做不到,也不想去做,若是能放心,也不至於從一開始,到現在,所有的情緒都被她牽着鼻子走。

頗一聽到她車禍的消息,心裏堪比撥動琴弦一般絲絲縷縷的帶着血液也震顫,腦海中劃過各種傷感,許多畫面從眼前白駒過隙般匆匆隱沒。

他最後吸了一口煙,吸進了肺里,沒有一縷煙絲飄出來,繼而他揚手棄了煙蒂,矮下身將瑞瑞抱進了車裏。

開車之前,廖凡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問了一句,為什麼帶這個孩子去。

穆雲琛也答不上來,他覺得瑞瑞的五官讓他有種心安的寬慰之感,或許帶上他,發抖的心緒能得到一點安定。

官曉也是剛到醫院,她已經在前台問清楚了呂依萌的病房,聽到身後海嘯般的嘈雜聲時,她慣性的回頭,看着從一群記者後面走出來的穆雲琛。

穆雲琛脫了西裝外套,穿着黑色的襯衫,修長的身形撐起了渾身了森冷凜然,他迎面走來,目的明確,眼瞼上旋着空氣的窩流,無聲無息卻稍顯沉重的呼吸隨着開口的說話聲一併吐出:“她在哪裏?”

“V2,一起走吧。”

官曉把鼻樑上的墨鏡取下來,裝進手包里,低頭轉眸的瞬間,看見廖凡腳邊站着的小傢伙,描了眼線的眼睛驟然狠狠的一縮,霎間抬起視線,瞬也不瞬的盯着穆雲琛,又盯着用眼神在求饒的瑞瑞,來回悠轉的視線在穆雲琛不耐煩的眯來一眼時,倉

惶的收回。

然而,走往電梯的途中,官曉悄悄的後退了一步,提着瑞瑞的耳朵警告了一下,在前面兩個男人側回眼神來時,又裝作若無其事互不認識。

時值正午,天際懸挂的炙日所鋪灑下的光芒從走廊的窗戶稀釋進來,覆蓋整個青花顏色的地板,處於頂樓的六層位置,頂着最盛時的陽光,將走廊內行走的人覆了滿身的強光,空氣中浮動的塵埃擦着他們的身體,或是飄前,或是轉后。

呂依萌的病房外,靠着走廊安置的椅子上坐着一個垂頭喪腦的女人,由遠及近的腳步聲漸漸逼近,她渾身驚顫,慢速度的抬起頭,灰濛濛懼怕的眼神在看見迎頭走來的修長身影時,雙眼瞬的放大,抓着手包踉蹌的從椅子上掙紮起來,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穆雲琛的胳膊。

“雲琛......對不起......我......”

穆雲琛移了下身體,以側目的角度薄涼的看着矮一個頭,神情慌忙的女人,他眉目如水間豎起的褶皺幽靜而漠然,雕刻般的五官忖在輪廓分明的臉龐內,優雅而又泛着疏離的陌生。

他抬起手臂,垂眸過了一眼胳膊上緊緊趴着的五根纖細透白的手指,灰色的瞳眸霎間一緊,繼而甩手將她推開,低沉沙啞的沉重聲線如鼓聲捶下:“你做的。”

江菲愣了愣,一秒后恍然大悟,他不是用的問句,而是十分篤定的語氣,連問也不問就猜中一定是她做的。

她抬起手,看着手心裏並不屬於自己的血跡,忽又驚慌的藏在身後,跌在地上,抬頭狠狠的搖着頭,“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穆雲琛何等精明,幽靜深邃的眸光盯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斂,“拿出來。”

江菲咬着下唇,倔強的搖了頭,可又害怕他用那樣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情不自禁的想要為自己辯白:“我在路上看見她的車,我本來不想的,可是她忽然闖紅燈,我就跟了過去,然後我想到你找我退婚的事,然後我就......”

她舔了舔嘴巴,覺得渴:“我真的不是本意的要撞她的,真的不是。”

這樣的解釋,穆雲琛怎會相信,他逆光而站的身影,身後鋪滿整個城市的金色陽光恍惚間成了他身後的暮景,而他垂眸向下俯望的角度,一片金色耀眼的刺光揉進了江菲的眼裏。

“最好不是你,若是你,你該知道江家也要走連帶責任。”

她扶着牆面,搖晃着身子站起來,穩定身子之後,下意識的後背靠着窗戶,牢牢的將手藏在身後,無力掀起的眼瞼,裝進這個男人冰涼的面色,她一瞬透心涼,猶如澆滅后冷靜的心緒,虛低這頭,猝然呵呵笑出一聲,將發抖的雙手從身後拿了出來,“你要看,給你看,這血不是我的。”

他一貫冷靜自持的氣質在今天破了第二次戒,沁涼的眼神下盯一眼,細長手指點住江菲掌心中的一處,指腹往下重里一擠壓,抬起時,清晰的印了一片紅色。

猩紅的顏色刺激他的瞳仁也跟着由灰轉為鐵青,抬眼射出一個冰山般冷峻的眼神,繼而一言不發的轉身就走。

“我們還有沒有未來?”

江菲的視線,仍舊痴纏的定格在他的背影上,問話時小心翼翼的覺得酸澀,一滴懸挂在眼角的淚悄然滑下。

他似怔了半秒,幽幽轉回半眸的餘光,嘴角鉤織出一個絕決的諷意笑弧,“不會。”

他的未來,在隔着一堵牆后的病房內。

江菲一時心如死灰,窗外的陽光實在太烈,她不得不艱難的眯起雙眸來,驕傲的她不容許自己再落下第二滴淚水,一秒前鑽進耳膜里的淡漠男聲,定是錯覺。

穆雲琛推開木門,虛掩的門扉由半敞至完全敞開,他佇立於長形的門框我,偉岸的身軀近乎鬼魅一樣擋去了身後的大半陽光,也似乎在全身暈染了一層薄薄的金光,猶如從天而降,淡雅的雙眸冷靜自持的望着房中央安靜躺着的嬌小女人,一床薄被簡直將她小小巧巧的身子給壓垮,他眯了眯眼,心臟尖口驟然傳遞開一抹銳利的疼痛。

“......”官曉和瑞瑞一人一側站在病床前,官曉側頭和醫生了解情況,眼睛時不時的往床上放,耳朵里聽聞的訊息越多,她渾身緊繃的肌肉便有緩和的跡象,直至肩膀完全的慫拉下來,像是經歷過一場風暴之後,松下一口氣。

她一默,轉頭髮現了穆雲琛,遂抬手阻了醫生接下來毫無用處的話,一隻腳的腳尖已經有往前去的趨勢,因看見廖凡壓低了聲音

在他身旁站着,像是彙報工作一樣的低聲說話,她便放棄了想法。

沉吟了片刻后繞過床尾,蹲下身來,將半個身子都趴在床沿的瑞瑞給揪了下來,一手橫過他身前以環抱的姿勢將他小個的身子撈進懷裏,塗著口紅的雙唇貼着小傢伙的後腦勺,幽幽發聲:“膽肥了啊,敢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跑到中國來。”

瑞瑞沒推開她,卻是吸了吸鼻子,留戀而擔憂的視線一直看着呂依萌口鼻上罩着的呼吸器,雙眸泫然欲泣的看向官曉,猶豫了一下,雙手勾着她的脖子,小嘴湊近她耳朵邊詢問:“曉曉姨媽,媽媽會不會死掉?”

“呸呸呸。”官曉連在他小屁股上扇了三下,氣音流轉間將醫生給她解釋過的病況,化作簡短的一句:“放心好了,她頭部撞傷,暫時昏迷過去了,只是輕微的腦震蕩,睡個一兩天就會醒來。”

瑞瑞摸摸自己的後腦勺,指甲試探的掐了漩渦一下,很疼呢,他看得真真的,媽媽的後腦滲出的血跡都把枕頭染紅了,頭頂纏着的白紗布也是紅紅的一片,光是看着,他也覺得好疼好疼的。

官曉順着他哀哀凄凄的眼神,同樣看了仍在昏迷中的呂依萌一眼,目之所及,才發覺穆雲琛已經走到了另一側的床邊,居高臨下的視線,卻眼眸深深。

官曉頓了頓,抱着瑞瑞在他耳邊安慰:“你媽媽要是頭上出那麼多血,早沒命了,車禍發生的時候,車窗碎了,她伸手去擋,兩隻手都被玻璃碎渣給割傷了,血冒出來,染到了頭髮上。”

她心有仁善,不會告訴眼前才五歲大的孩子,呂依萌是因為找不見他,心裏擔心才會渾渾噩噩的開車出去。

“跟我出去吧,這裏有你爸呢。”

她抱着孩子站起來,迎面撞上廖凡狐疑的目光,那般審視絕不是才偶然看來的一眼,應該是盯着他們這對鬼祟的一大一小許久了。

官曉努力仰着頭,表情上沒有泄露絲毫,只是看着早沒有心思聽她說話的穆雲琛,說:“我把這個孩子帶出去吃點東西,你和依萌說說話吧,醫生說她雖然昏迷了,但是求生意識很強,腦神經處於半昏迷半醒着的狀態,你和她說話,指不定她能聽見。”

意料所想,穆雲琛的確沒看她,官曉故意誇大其詞的放大呂依萌的病況,說了一通之後也就出去了,經過廖凡身邊的時候,他如影隨影的視線,竟讓人覺得能從這樣的目光當中矮下去一頭。

跟在她身後,廖凡也出去了,輕手帶上了門,給門內一醒一昏,但同樣安靜的兩人騰出空間。

而門外,江菲面窗站立的背影挺得筆直。

穆雲琛將放在褲袋裏的兩隻手拿出來,坐在床沿,臀保持着一段距離,挨着她上身左手臂不遠的距離,繼而拿起矮柜上的一個小玻璃瓶子,把裏面浸泡了不知多久的棉簽拿出來丟棄進垃圾桶里,取了新的一根,伸進瓶身里沾了些許的葡萄糖液,輕柔的塗抹在呂依萌的嘴唇上。

幾日不見,他的寶貝竟脆弱成這樣。

他修長的指端頓在空氣中,一寸寸的描繪她的五官,瓷娃娃般白皙的皮膚此刻看上去,泛起了透明的慘白,雙眼緊閉,唇色無顏,脆弱得不堪一擊。

被子下的身體已經換上了乾淨的病服,藍色的豎條紋寬鬆的罩着她纖瘦的身子,恍然紙片人一般,一碰即會碎裂。

所以,他連碰也捨不得碰。

五根併攏彎曲的手指從她額頭,一路往下描繪,經過纖細的脖頸,凹陷的鎖骨,到隔着被子也高聳的前胸,接着往下,途徑腹部時,他眸色微沉,黑色的瞳眸內,深情的柔光一點點的失溫,到最後一片沉寂。

他記得,去民政局的前一天,她說她不能懷孕,她懷過別人的孩子。

去民政局那天,她接了宋承亦的電話,將他丟棄。

他更記得,在她回國后,他悄悄的跟蹤在後,發現她去了孤兒院裏,個子矮小的孩子們圍着她,而她臉上的笑容既開心,又隱隱透着一層霧靄般薄薄的哀傷。

十分鐘后,穆雲琛從病房裏出來。

廖凡就站在門后,側身與他說話的時候,兩米遠的江菲也跟着有了異動,假裝悄然的觀察着這邊。

穆雲琛安靜的附耳,低聲說了一句瞬間讓廖凡放大瞳孔的話,他猶豫過,思考過,冷靜過,之後腳步一轉,通過電梯去別的樓層。

不多會,帶上來一個身穿白大褂,年齡在三四十歲左右的女醫

生。

他不明白在這個時候叫婦產科醫生上來,穆雲琛打的是什麼主意,直到親耳聽見穆雲琛讓醫生檢查呂依萌的身體,因為——

此時昏迷不醒躺着的女人,或許不具備生育能力......

巧的是,官曉和瑞瑞一人提着一袋肯德基,推門進來的之前,還輕手輕腳的生怕打擾,進來之後,聽見穆雲琛和醫生的對話,氣得渾身的怒氣從腳板心直衝向頭頂。

她手一揚,把吃的扔進廖凡的懷裏,雙手叉腰,三步並做兩步走到穆雲琛面前,仰着頭,泛紅的眼眶直直的逼着他,“穆雲琛,你還有沒有良心。”

“她現在躺着這裏昏迷不醒,你居然擔心她不能給你生孩子,叫來醫生檢查,她能不能活還不一定,至於你現在就迫不及待的做這些不相干的事情么。”

醫生推了推眼鏡,輕輕譏諷的笑一聲,常年對待患者高高在上的態度,致使她說話時,斜眼看着面前顯然不冷靜的女人,悠轉的語調透着陌生人的冷然:“只是輕微腦震蕩而已,真會誇大,怎麼就不能活了。”

官曉指出去的食指在空氣中頓了頓,繼而整個臉色都變了,雙頰通紅,而指端驟然劃過空氣帶過一絲剛風,怒然指着醫生:“滾,馬上滾出去。”

醫生倒是見過蠻橫的人,卻少見蠻橫又發飆的年輕女人,神色微怔之後,目光直接略過了官曉,看向穆雲琛:“穆總,結果要等檢查完之後才能給你,我會儘快。”

穆雲琛沉吟點頭,話卻沒說一句,冷漠的眼神一眼也未看人,投落在空氣中的一眼,轉眸放在呂依萌的身上,神色間複雜難辨,漆黑雙眸內死寂一片。

醫生出去之後,官曉把廖凡也趕了出去,返回來想要揪穆雲琛的領子,卻被他一個眼神給嚇退,一驚又一愣之後,站在旁邊,冷冷的譏笑,“想知道什麼你直接問我就好,何必大張旗鼓的找醫生。”

穆雲琛清越的眸光疏離的望向她,尖俏的下巴鉤織出一抹淺到看不見的彎弧,“她給別人生過孩子?”

官曉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呂依萌一眼,立即心領神會,腦海里迅速的回憶起曾經陪着呂依萌經過的那些灰暗時光,氣得牙根痒痒。

“沒錯,她是給一個男人生過孩子,一個渣男,給她弄懷孕之後就把她丟棄了,她生過一胎,孩子差點沒保住,子宮也出了問題,不能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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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兒我終於摸到電腦了!!

造么,看跑男那天晚上,我啃着鴨脖子,把一顆牙給崩裂了,天天的跑醫院去,給我疼的,又是醫生傳喚又是熬着痛,簡直靜不下心來寫字,好在現在做了牙床了,要準備安烤瓷牙了,我才重新振作!!!

讓我先哭一個,再接着苦逼的碼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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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逼人,老公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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