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他清冷如霜的側顏彷彿一堵無形的牆

67.他清冷如霜的側顏彷彿一堵無形的牆

半小時后,呂依萌駕駛着紅色的法拉利,從車庫裏發出,駛出小區沿着一條直道一直走到底,在拐角的地方根據導航提示左拐,

透明的車窗內,是呂依萌姣好面容的漂亮臉蛋,長長翹翹的睫毛有頻率的緩緩煽動,心神緊繃,而表情安然,半透明的膚色稀白如霧,以至於她驚艷美麗的容顏美輪美奐,眉梢間流露出水流一般的清潤詢。

握方向盤的手緊到骨節發白,她藏在長睫毛下的雙眼緊張的盯視左右,車速開得很緩。

車駛近C.L摩天大樓,相隔半條街的距離時,攸然從側邊的小徑衝出一輛枚紅色的跑車,橫擋在車頭。

驚慌之下,呂依萌果斷剎車,輪胎摩擦過地面發出尖銳得像砂紙一樣的聲音,上身扯着安全帶往前猛的一傾,握方向盤的手立即移到額頭擋住,緩解了衝擊帶來的力量。

滌盪開激烈波痕的雙目輕緩上抬,後知後覺扎破體膚湧上來的怒氣如同火山噴.發,從眼底一下子迸裂出來霰。

她半側着頭尋找角度,隔着兩層暗影流動的窗戶,望向枚紅色跑車的駕駛位,意外的是,對方也正望着她。

相較起來,那女人眼眸中透出的狠意比她怒火不止的雙眸更加嚴厲,剎那視線相撞,呂依萌腦子裏爆發出煙花炸裂的響聲,所有的思想一瞬間被抽空,一片混沌中,她迷茫的一雙眼睛看出去的視線從蜿蜒轉為筆直。

一分鐘后,枚紅色的跑車往小道入.口後退了些,轉動方向盤和呂依萌同一個方向,隨後速度提升到了火箭一般,迅疾的隱入車水馬龍。

呂依萌滿目蒼茫的空洞才漸漸的有了琉璃般的華光色彩,剛才剎車的瞬間,不小心碰到了雨刷的按鈕,來回交錯的兩根黑色窄棒映入她瞳孔深處,而她紋絲不動的保持着護額的的姿勢,上身前傾,弓形的身體拉扯着安全帶,捆得她渾身緊繃繃,連帶臉蛋也緊張到了頂點。

好半響,她才回過神來,舔了舔唇瓣,舌尖接觸到車廂內的涼氣,帶入口腔的絲絲涼意一直沁到了心臟。

穩好了心神,才敢重新啟動引擎,往前開。

十分鐘后,呂依萌把車停在C.L對面的馬路,下車後邊走邊往包里放鑰匙,小小的身子隱在人群當中,她戴着鴨舌帽,低頭后哪怕別人近身也認不出她來。

推開C.L大廳的玻璃門,酒店前台盈盈帶笑的小姐正對她微笑,呂依萌上前兩步,走得緩慢,攸的感覺身後側刮過一陣凌冽的風,她腳步驟停,兩鬢壓在帽子下的頭髮全數撥到了肩膀後面,小巧的耳朵前是白皙盈亮的額,再往下,一雙徒然眯起的眼睛霎間凝聚出了防備的冷意,頃刻回頭,而手腕,也恰好被來人給握住。

看清楚面前這人的臉,她緊蹙的眉間泛起的褶皺緩緩鬆開,接着又再蹙起,聲線含着不確定的起伏,低聲叫出一個名字:“丁楚?”

丁楚奚落的雙眼內溢出冷嘲熱諷:“虧你還記得我啊,大明星。”

呂依萌完美白皙的五官一瞬凝出褶皺的痕迹,甩手擋開了她,手腕上已經被掐出了五個手指印,中指和食指烙下的印甚至翻起了皮,她揚手翻了個白眼,垂落視線的時候,反感的看着她,“幼稚!”

“我恨慘了你,難道還不能讓我幼稚一回!”

丁楚的呼吸顫顫慄栗,渾身綳得筆直,太過用力以至肩膀以下,大半個身子都在輕微的發抖,眼中翻騰的恨意和酸楚慢慢浮上眼眶,慢慢匯成一層灰色的霧霾遮擋在眼睛前方,看出去的視線,像蒙了一世紀的慘白,終於找到能揮開這層壓抑的缺口。

直到她將情緒控制的差不多時,握拳的雙手才鬆開,她再次去抓呂依萌的手,卻被擋了下來,她再伸手,呂依萌索性一巴掌打在她的手背上:“行了啊,好歹我們大學的時候做過朋友,我今天不是來找你。”

當丁楚的車擋在她面前,以及這之前,她都不知道曾經大學時候上下鋪的夥伴,如今穿着黑色的OL裝,簡潔幹練的在她前男友的公司將她攔下。

或者,她就是這裏的白領,也許職業更高,畢竟曾經大學的友誼,值得穆雲琛給她開一個後門。

“我知道你是來找誰。”丁楚固執的擋在她面前,安靜的垂着手,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看眼色和場合,遠處的人根本察覺不出她們二人之間流轉的硝煙之氣。

她侵掠過呂依萌的視線往旁邊的空氣淡淡一放,黑色的眼珠子淺微晃動了一下,壓低了聲音顧及彼此的顏面:“跟我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呂依萌將剛才爭執間脫落到鼻樑的墨鏡推回原位,託過鏡框的修長手指划至太陽穴的位置,停駐的點了一下,她冷靜的隔着一層淺灰色的鏡片看着丁楚,挑了下精緻的眉毛,而後故意伸出丁楚掐過的那隻手,後者錯愕之後,相互牽着彼此,到一樓的咖啡廳。

點一杯藍山,一杯橘子汁,服務員端上來之後安靜的退開,丁楚把橘子汁推移到呂依萌的面前,轉而拿起調羹攪動自己杯子裏的咖啡,低着頭,無溫的聲線緩緩扯出:“我記得你大學時候喜歡喝這個。”

話一落音,她竟笑了兩聲,短促而尖銳的笑聲只為嘲笑呂依萌內外都幼稚的本性。

呂依萌很不喜歡她這樣的笑聲,垂眼掃了下盛放橘子汁的杯子,而後面無表情的靠着硬質靠背,安靜的看着對面的女人,目光有一半探究,一半防備。

丁楚夾着奶塊往咖啡里放,交疊雙腿后,修長的兩條美︶腿從桌子底下別了出來,黑色套裙裹着臀.部,渾身散發著久經年歲后的成熟幹練,也因為,她非常的瞧不起呂依萌這種在屏幕前賣弄臉蛋和身材,從而在這世間活下去的女人。

尤其讓她不明白的是:“你曾經可以對任何人事物都滿不在乎,沒想到你對自己的事業也滿不在乎,做演員?”

她呵呵笑了笑聲,極盡諷刺:“你也就只配做個演員。”

呂依萌還能年輕,腦筋也通透,丁楚的話,若不是她耳朵幻聽,那便是這位曾經的大學好友故意的挑起敵意。

她眉梢跳動了一下,唇畔鉤織出一抹不可理喻的淺笑:“你覺得你這樣有意思嗎,分別了這麼久,一見面你就只為了給我說這個?”

丁楚抬了下眼皮,捏着調羹的手指沿着杯沿滑動了一小段距離,而後定格,冷調的望着呂依萌:“不然呢,你對誰都可以不在乎,無論誰,你都能丟下,你覺得我和你的重逢,有敘舊的必要麼?”

呂依萌一瞬迷惘之後,是更加疑惑的神色,水秀的容顏佈滿了陰霾,“我不在乎誰?”

丁楚哼出一聲,灰濛濛的眼睛晦澀不清,她從來就不是一個慣於說歪七八扭語言的人,尤其面對一個打從心裏就抵觸的對象,更是想要直接了當的讓對方明白她的意思,“當初你多狠啊,你拋下了我,不久后官曉也走了,她一定是去找你的,同樣是要好的朋友,可你選擇帶走了她。”

“還有,你拋棄了穆雲琛,當我告訴他,你一言不發的收拾東西,上了一個男人的車,你沒看見,當時他的表情簡直天塌地陷,你傷得他多深,害得他多苦。”

咖啡廳里沒有職員,這個時間正是上班的點,不會有人敢溜號下來,但丁楚還是顧忌着店裏的員工,說著怒氣的話,也依舊將聲音壓到了平衡的音量。

呂依萌被她的話激得心煩意亂,當年她離開,誰又想過她心裏有多苦,為何不知情的人,一個個的都能來指責她。

她軟軟弱弱的抬了下眼皮,內心已經愁腸百結,淡抿的緋色薄唇隱約牽動出一抹淡繞的凄楚,吸一口氣,后又抿住雙唇,什麼都沒說。

丁楚便以為逮到了她的痛點,當即下狠心重重的往上踩:“你覺得C.L的總裁很風光嗎,別的人一輩子也奮鬥不來的產業,他在短短六年的時間完成了,你傷了他,真是傷得透透的,他出賣了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人格和靈魂,去和別人交易,我一直陪在他身邊,看見他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刃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為了你才去做這些混賬的事情,但我篤定,他想要活得好,活得耀眼,因為他還相信,這輩子一定能再見到你。”

呂依萌笑不出來了,但也不想哭,聽着這些話,和一刀刀凌遲着自己的肉又有什麼區別,偏偏世界上就是有這些專門刨開你傷疤的人群,時時刻刻的將你的神經緊繃到連呼吸都無法緩解的程度。

她垂下眼,翕合的雙眸漸漸浸染了濃郁的愁思和哀傷,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慘白如塵般不存在的笑容,輕聲說:“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想活得耀眼。”

丁楚瞳孔一顫,她靜靜的將視線放在一條水平線上,神情淡漠的看着呂依萌白皙清朗的額頭,步步緊逼的囂張氣焰無形間消退了些。

然而轉瞬,那深濃的嘲諷又如起死回生那般回歸臉上,比之前更甚,鋒利的雙眉激蕩出一縷嫌棄的痕迹,“呂依萌啊呂依萌,他曾經視你做寶,捧着你抱着你,生怕摔着你,可你呢,你居然一傷就把他傷了六年,為了彼此都別痛苦,我請你有點自知之明,離開他吧。”

呂依萌沒什麼情緒,只灰頭喪腦的聽一半丟一半,低斂着眉頭

一言不發,丁楚只當她是自責,張了張嘴,最後選擇不再說累贅的話,丟下一句“錢由你付”便走了。

呂依萌獨自坐了許久,久到屁股的骨頭在輕輕挪動后感覺到了酸痛,咖啡廳里開始三三兩兩的走進職員,她才叫來服務員結賬。

誰知服務員認出了她,找來紙筆請她簽字,而她維持着藝人良好的專業素養,溫柔親和的笑容只需稍微扯動一下臉頰肌理便能展露出來。

丁楚說得沒錯,她的確只適合做一個愛逢場作戲的明星。

丁楚有意的將她領來這裏,而不是重新找一間外面的休閑場所,大抵是覺得她一定還會去找穆雲琛,若真是這樣的結果,也就沒有意義把談話的場所搬得過遠。

然而,她最後也沒有去找穆雲琛,她還沒想清楚,只是給廖凡打了個電話,收了線后安靜的走出C.L大樓,站在十步遠的花壇后安靜的等。

廖凡出來后,她什麼都沒說,把穆雲琛遺落在她那裏的戒指給他,然後和同樣要過馬路的人群走到對面,上車后,很快便匯入車水馬流。

回到家后,呂依萌看見客廳里擺滿了零食,應該是官曉買回來的,她掃了一眼官曉緊閉的房門,心想她正在睡覺,也就不去打擾。

這麼多年,無論大小事,她都習慣了和官曉商量,覺得身邊有一個暖心的朋友,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她卻忽略了感情的事情只能靠自己。

她靜悄悄的走進卧室,泡了個時長拖拽的澡,溫溫暖的水流包裹着全身,她從外面沾染回來的寒氣正一點點,一點點的從身上脫離,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潮紅的緋色。

她仰目閉眼,腦中糾結如繩,她把身體蜷縮在一起,靠着白色的壁沿昏昏欲睡。

醒來的時候,水溫已冷,她抱着雙臂從冷水裏站起來,站在花灑下打開熱水,把身體的溫度洗到泛起暖意,髮際線和發尾卻也沾了水,濡濕的趴在額頭和肩背。

然後,她接到了穆雲琛打來的電話。

刻意放空了思緒的呂依萌,在眼睛看到他的來電之後,猶如當頭一個棒喝,不想去記憶的事情頃刻回攏至腦海里,震得她雙目獃滯,驚慌失措。

她愕然的趴在床上,揉.搓濕漉髮絲的手僵停在頭頂,等着亮着光的屏幕久久沒有動作,一通來電結束之後,她沒有鬆一口氣的感慨,反而盈掛少許的失落。

不過兩秒,手心握着的手機再次振動起來,這次她猶豫也沒有,秉着作死的自虐心態,快速接起後放在耳邊,卻是一句話也不說。

穆雲琛那邊背景很靜,他清冽的聲音穿透空氣和機器,強勢的貼近她耳膜響起:“你下樓來。”

“啊?”她張着嘴,淺淺的發出一聲疑惑,而後一股腦從床上蹦起來,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到窗邊拉開窗帘,伸出腦袋往樓下看,果然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停在樓下。

樓層太高,她看不清車旁是不是有人,只是一小點橘色的火光在一升一降中燃得扎眼,她張了張嘴,還沒說話,穆雲琛竟把電話給掛了。

她很不習慣這樣的反應,心情瞬間跌落,體內直衝上頭頂的難言情緒化作一團火,燃燒得整個大腦神經都不理智了。

從窗口爬下來,她隨便穿了條裙子,只拿了手機和鑰匙就出去,官曉已經睡醒,站在廚房門口舉着勺子問她吃不吃麵條。

呂依萌說不吃,在玄關穿好鞋后打開門出去,按下電梯靜靜的等待。

從電梯出來,她通過旋轉玻璃門看向外面夜色下的一人一車,他一身暗黑系的穿着,側身倚坐在車頭,單腳曲起找了個支架點,另一隻修長的腿隨意的伸長,站住地面,一手插袋,另一手的手指頭夾着煙,紅色的星點在暗夜下搖曳出領人心神晃蕩的流光。

呂依萌扒了扒頭髮,慢吞吞的走到他面前,他已察覺,但佇立得一動不動,流水型的褲管貼着腿,被風灌進后飛揚如海上風帆,黑色的翻領襯衫解開上面的兩顆紐扣,若隱若現的露出領人眩暈的蜜色肌膚,而他頷首后清冷如霜的側顏彷彿一堵無形的牆,阻隔在二人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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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逼人,老公見招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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