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回歸
寧筠平靜的跪地,輕聲道:“父親母親,我回來了。”
“好孩子,快起來。”姚氏帶着哭腔,連忙道。
不等身邊的丫鬟攙扶,寧筠立刻站了起來,寧修竹含笑道:“妹妹的病看來是大好了,今後要一直在家了吧。”
寧筠目光閃了閃,終究還是點了頭。
“坐下吃飯吧。”寧遠終於開了口,喚寧筠吃飯。
輕聲應了,寧筠坐到飯桌旁。她已經多年不服食五穀,故而幾乎忘了普通人吃的飯菜是什麼味道。
她拿起筷子,原本想要嘗嘗,可是當菜在嘴邊,那味道縈繞在鼻子周圍,她卻終究沒有放進去。
一家人都注意到了寧筠這般表現,姚氏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反倒是寧遠知道些修真之人的情況。
但是他此時卻露出了不滿的神態,啪一下狠狠將碗撂在桌上,“既然回來了,就當自己是普通人,別把外頭的習慣帶回家裏!”
剛剛經歷了師父的逝去,寧筠似有若無的明白了親人離去的痛苦,故而此時不願違背父親。
她不言語的生生將那些飯菜塞到了嘴裏,咀嚼都沒有直接咽下,吃了不多不少。
寧遠很是滿意的交代了幾句,便於姚氏離開。姚氏雖說捨不得,但是想着今後寧筠不會再走了,來日方長,這才跟着寧遠離去。
而寧修竹見到妹妹回來十分高興,剛想跟寧筠好好說說話,卻見寧筠面色蒼白眉頭緊皺。還沒等他問出口,身邊的妻子顧氏已然上前,關切的問着寧筠是不是不舒服。
寧筠擺擺手,突覺不妥,一個閃身出了房子,趴在門外不遠處的草叢邊吐了起來。
儘管她忍着普通飯菜的味道將其吃了下去,可是身體多年不曾吸收沒有靈氣的東西,一時間根本就沒適應過來。
寧修竹夫妻二人連忙跑過來,見寧筠竟然吐了,十分擔憂,還想為她叫大夫。
寧筠知道他們是好意,可還是拒絕了。如今鍊氣七層,身體什麼情況她自己還是清楚的,那些個大夫郎中可能還沒她有本事。
寧修竹還是不放心,再三叮囑了寧筠,將寧筠送回了房間,他們夫妻倆才離開。
離開后,顧氏十分體貼的為丈夫理了理有些歪了的領子,道,“瞧你,妹妹回來了,衣冠都不齊整。”
寧修竹輕聲笑了笑,顯然妹妹回來他十分高興,浮在妻子的耳邊,輕聲道:“不是還有你嘛。”
顧氏面色一紅,嬌嗔道:“不害臊。”
坐在床上的寧筠將他們的對話聽得真真切切,她看着幾乎沒有變過模樣的閨房,頓時有些恍惚。
待恍惚過後,寧筠吞下一粒辟穀丹,告訴了一聲自己院子的丫鬟不要來打擾,便又開始了修鍊。
此後的日子,她一直都是如此,如同在山上一樣。儘管這裏的靈力稀薄,但每日修鍊的習慣根本就沒有變。如此一來,她回來與不回來,對於其他人來說倒是沒什麼大區別。
她在家中從不吃東西,時不時的會回山上尋些帶靈氣的食物充饑。而她幾乎沒有出過院子,要麼是在房間之中修鍊,要麼就是在院子裏練習法術。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說的就是寧筠如今的狀況。但若不管她在自己的院子裏做什麼,恐怕還真得與尋常的大小姐沒什麼兩樣。
而寧遠這一次卻對寧筠不管不顧,從那日交代了一番之後再沒與寧筠說過話。不過,同樣的,寧遠回到家裏與家人的接觸自那之後也更少了。家裏人自然是不知道寧遠為何如此,但是寧筠卻是知道,最近朝堂是要變天了。
不過這些事寧筠自然是懶着參與,可是置身事外最後的結果,卻是文彥的傳信。
寧遠已經定下讓她嫁給太子,而且還只是太子側妃!
得到這個消息,寧筠的反應倒是出乎預料的平靜。她自己也沒想到,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自己竟然連點反應都沒有。
不過想了想,她還是來到父親的書房。寧遠並不意外寧筠過來,難得心平氣和的問她何事。
寧筠道:“父親為何讓我嫁給太子?”
寧遠沒想到寧筠竟然這麼快就得到消息,這件事他今天上午才定下,卻不想寧筠的消息竟然如此靈通。
莫名的挫敗感讓寧遠的好心情在這一瞬間蕩然無存,他冷下了臉,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姻自然由我決定,一個姑娘家,怎能厚顏自己來過問親事!”
見父親這幅樣子,寧筠沉默了一會,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
罷了,既然回來,她就是要接受俗世的一切,婚姻自然是由父母決定,她若只當自己是普通的凡人,又如何去改變。
就在她走出書房的時候,神識感知下,竟然發現了兩個鍊氣期修士在自家宅子外面晃。寧筠頓時心生警惕,手中金光一閃,一個圓環被她緊緊握在手中。
隱去氣息,悄然靠了過去。
那兩個鍊氣修士一個是鍊氣六層修為,一個是鍊氣四層修為,這兩人手中都拿着的是品質不佳的低階法器,而且還是低階法器的下品。
他們二人鬼鬼祟祟的靠在寧家的圍牆邊,其中四層修為的一臉的疑惑,道:“不是說青雲老道的徒弟在這一個嗎,怎麼沒感知到呢。”
六層修士也十分疑惑,喃喃自語,“奇怪,難道沒回來?”
四層修士一臉的氣急敗壞,“那個姓葉的女修那麼厲害,我們打不過不打也沒什麼。那個皇宮裏的小子有數個鍊氣期高手護衛,我們進不去也不考慮。可是這個女修肯定不厲害,聽說在上山前還是個病秧子呢,肯定也沒什麼好資質。好不容易找到了,我們就這麼回去,還怎麼為師父報仇!”
六層修為也有些急了,“可是神識沒感知到,我能有什麼辦法!”
聽到這些話,寧筠立刻明白來這是什麼人。之前來尋仇的築基修士,害的青雲師父壽元提前耗盡的那人的徒弟!
寧筠面色越發的陰冷起來,站在不遠處的牆上,俯視着他們,冷冷道:“你們要找的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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