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六八、羅皇后
芮顏被端木洵一直護在身後，不過她剛才可沒有錯過羅皇后的表情，在她說茶水有毒的時候，羅皇后眼中一閃而逝的懊惱與遺憾她看的一清二楚，而且能在皇宮中命人下毒的除了她似乎也沒有其他人了。
只不過現在那名奉茶宮女已經死了，倒是死無對證。想到這兒，芮顏垂下頭不再多想。
這一次下毒事件十分惡劣，因此景啟帝集中精神着重調查。然而查來查去卻是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信息，讓人一籌莫展。
東宮正殿內，芮顏懶懶的躺在榻上，看着剛回來的端木洵問道：“還是沒有查到什麼嗎？”
“嗯，還是沒有查到，那一日死的那名奉茶宮女，竟無一人與她深交，似乎那名宮女在宮中一直都是默默無聞不引人注意的。”端木洵在芮顏身旁坐下，手立即摸上了她微微凸起的小腹，臉上一片柔情。
芮顏坐起身來，靠到了端木洵的懷中，隨後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次下毒的十有八.九是皇後娘娘，只不過就是沒有證據。”
端木洵也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是她，可惜這一次她倒是做的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一絲把柄。”
芮顏也有些無奈的皺了皺眉，皇后畢竟還是後宮之主，他們沒有證據可不能胡亂指證她就是那個下毒的人，可是如今他們也入住到了東宮，每日還要防着這麼一個可能隨時謀害他們的人還真是頭疼。
兩人原本還在煩惱到底要怎麼揭穿羅皇后時，德王卻給了他們一個驚喜。
來到御書房內的端木洵與芮顏恭敬地向景啟帝行了禮。隨後看見坐在一旁的德王，他們二人又向他恭敬地行了一禮。
待端木洵與芮顏都坐下后，景啟帝才說道：“今日喚你們前來是德王的意思。”
德王輕輕咳了一聲之後說道：“其實我查到了當日下毒之人，因此才會讓皇兄叫了你們都過來。”
“你真的已經查到了？”景啟帝驚訝地看向德王，這幾日就連他都沒有查到一絲一毫的線索，沒想到德王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查到了下毒之人。
德王面色沉重地說道：“回皇上的話，因為這個下毒之人與當初給我下毒的是同一個人。”
聽到這話，其餘三人俱都驚訝地看向德王，芮顏更是吃驚，當初德王那毒就是她解的。當時她還在想到底是誰下了這麼歹毒的葯。沒想到如今那個下毒之人現在又出現了，可是她隱約知道這次的下毒之人，難道真是同一人？
景啟帝滿臉肅穆地看向德王，問道：“那個人到底是誰？”
“是當今的皇後娘娘。”德王一字一句地說道。滿臉認真嚴肅。
端木洵與芮顏沒有一點兒驚訝。他們早就猜到是羅皇后了。只不過景啟帝面色還是變了變。
景啟帝雖然心中也懷疑過皇后，可是真的聽說的時候還是有點小小的驚訝，更何況如今德王還指證她當初還對他下毒了。“你可有證據，不然的話你今日這話可是污衊了。”
德王面色沒有一絲一毫的改變，點點頭說道：“臣弟既然敢指證皇後娘娘，當然是有證據的。”隨即他拍了拍手，一個宮女打扮的女子就被推進了御書房。
“你好好說一說你當日看到的事情。”德王輕聲細語地對那名宮女說道。
那名宮女原本瑟瑟發抖的身軀漸漸平靜下來，她看了看景啟帝，隨後恭敬地磕頭說道：“皇上明鑒，奴婢在杏兒下毒的前一日見過她，那時候她正一個人待在一座假山的後面。由於平時杏兒都是很冷清的一個人，但是那一日她卻滿臉的落寞與無奈，奴婢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模樣，因此一時好奇就躲在後面偷偷的看她，沒想到這看着看着卻發現皇後娘娘身邊的錢嬤嬤來了，她交給杏兒一包小紙包，隨後輕聲叮囑了兩句就走了。奴婢覺得這事有蹊蹺，更不敢出來了，一直等杏兒離開之後，我才離開。沒想到……沒想到第二日就發生了杏兒下毒一事。”
杏兒就是當日那名奉茶宮女，而景啟帝聽了這名宮女的述說后，就滿臉怒容的讓人去鳳棲殿‘請’羅皇後過來。隨即他又看向德王問道：“那你當時所中的毒也是羅素卿下的？”
“是。”德王堅定簡短的回答了一句，隨後解釋了一句，“其實當時我就已經查到我是在宮裏中的毒，而且是在去年的年宴那一日。”
景啟帝聽到這話一下子想起了那一日的情景，去年的年宴他特地留下了德王與他說了好一會兒的話，那時候就只有他們兩人和皇后在，怪不得之前德王會懷疑是他對他下的毒。
沒一會兒，羅皇後走了進來，她看着景啟帝等人，最後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那名宮女，皺眉問道：“不知皇上特意讓人去請我過來是為了什麼事？臣妾最近比較忙，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要回去繼續準備過年的一些事項了。”
景啟帝冷冷地看了羅皇后一眼，道：“皇后還是先留下來聽聽這名宮女的話吧，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麼好事。”
羅皇後面色不改，心中卻打起了鼓，有了不詳的預感。
跪在地上的那名宮女又把剛才的話說了一遍，隨後就趕緊低下頭一動不動地跪着。
而跟在羅皇後身后的錢嬤嬤滿臉的怒容，剛想開口教訓幾句，又想到如今的場面，因此只能閉上嘴一言不發地站着。
錢嬤嬤不敢說什麼，羅皇后卻沒有那麼多顧忌，她怒瞪向那名宮女，語氣冰冷地說道：“你這賤婢可不要隨意亂攀咬人，根本就沒有的事居然就讓你這麼空口白牙地說了出來。你到底是何居心？”
“皇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那名宮女雖然有些害怕卻還是堅定地對着景啟帝說道。
羅皇后還待再說什麼時，景啟帝開口了，“來人吶，拿下錢嬤嬤。”
一旁的侍衛聞言直接上前捉住了錢嬤嬤，候在一旁等待景啟帝的下一步命令。
羅皇后看到景啟帝的態度，立即怒瞪着他，問道：“皇上，如今光憑一個小小宮女的話，你就連問都不問直接抓了我的貼身嬤嬤。你這麼做一點道理都不講。”
景啟帝冷眼看了羅皇后一眼。道：“道理，哼，朕已經很講道理了，你自問你到底做下了多少惡事。如今有人證在你居然還不承認。你這毒婦。竟然敢在朕的面前直接下毒，你這險惡的用心真是從來都沒有變過。”
這麼多人面前，景啟帝直接冷聲訓斥她。這讓羅素卿感到一陣難堪。其實在有人去請她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料到是什麼事了，但是她自問沒有留下任何把柄，因此一點兒都沒有害怕，可是沒想到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宮女居然看到了當時的事情，而且皇上居然連懷疑都沒有就直接拿下了錢嬤嬤。
“皇上，這賤婢說錢嬤嬤給了那個什麼杏兒一包小紙包，可是錢嬤嬤根本就不認識那個杏兒，更不可能讓她下毒。”羅皇后滿臉黑沉地看向景啟帝，冷聲說道。
然而景啟帝卻不再相信她的話，而此時德王在一旁說道：“皇後娘娘，其實不只有這一個人證，我們可還有其他人證。”
羅皇后這才深深地看了一眼德王，眼中一片晦暗不明。
景啟帝也十分好奇，剛才德王可就只帶來這麼一個小宮女，沒想到居然還有其他人證。
沒一會兒，一個小太監被押了進來，他看到屋內的人後，嚇得面色發白，最後才若有若無地看向錢嬤嬤。
而原本被抓住的錢嬤嬤根本就毫無懼色，但是看到這個小太監也被抓來之後，眼中閃過一抹焦急與恐慌。
景啟帝看向德王問道：“這又是什麼人？”
德王看向那名小太監，讓他自己直接交代實情。
小太監早已面色發白，身軀更是顫顫發抖，他看向景啟帝一下子跪倒在地，斷斷續續地交代道：“回……回皇上的話，奴婢小林子，是鳳棲殿當值，前不久，錢嬤嬤讓奴婢在出宮的時候隱秘地從城東一家雜貨鋪取一個小包袱，說是她上次出宮的時候落在那兒的，而她又與店主熟悉，因此那個小包袱肯定還在那兒，奴婢不疑有他，就從那個雜貨鋪內取了那個小包袱交給錢嬤嬤，其他……其他的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
景啟帝聽聞，立即命人去鳳棲殿搜尋那個小包袱，而德王這一次的準備也十分充足，又向景啟帝說道：“皇上，那個雜貨鋪的掌柜臣弟也早就命人抓住了，不知道要不要一起帶進來。”
景啟帝點點頭，命人將所有有關的人證都帶進來。
羅皇后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冰冷地注視着德王，芮顏就是想不注意都難，這下子她就更奇怪了，之前她就在疑惑皇後為什麼要給德王下毒，如今看皇后的表情她就更疑惑了。
而端木洵一直牽着芮顏的手，他們兩人就一直在旁靜靜地看着事情的發展。
最後所有人證與物證都找到的時候，錢嬤嬤根本就狡辯不了，她滿臉頹敗地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但是卻一口咬定所有的事都是她做的，與皇后無關。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羅皇后平靜地看向德王，冷幽幽地問道。
而此時那些人證都已經被帶了下去，御書房內也就只剩下他們五人，因此德王毫不猶豫地說道：“皇後娘娘應該也還記得我去年得的怪病吧，其實我那是中毒了，而這毒……娘娘應該很熟悉才對。”
羅素卿突然哈哈大笑了起來，“你果然已經知道了，不錯，那‘思憂’的確是我下的，滋味不錯吧。”
德王皺眉看着羅皇后，沒有說話，他其實之前根本就沒有想到那毒是皇後下的，只不過在確定那毒不是景啟帝下的之後，他才終於恍然大悟找到了真正的下毒之人。
羅素卿看着目光不解的德王說道：“你知道我最恨的是什麼嗎？就是你連我為什麼會對你下毒你都不知道。”
芮顏扯了扯端木洵的衣袖，不知道他們兩個要不要先離開，她總覺得羅皇后要說的是他們那一輩的私事。
端木洵安撫地看了看芮顏，對她眨了眨眼，示意沒關係，反正他們兩人都已經知道了景啟帝與德王之間的那點事，如今再聽聽羅皇后的事也無所謂，最主要的還是景啟帝根本就沒讓他們離開。
“當初我們三個應該說是一起長大的。”羅皇后目光迷離地看向了景啟帝與德王，隨後繼續說道：“可是大人們那時候卻以為我與端木馳才是相配的一對，他們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聽到這兒，景啟帝的面色奇黑無比，聽到這話，他不用深想就知道羅素卿想要表達的是什麼意思。果然……
“可是我喜歡的卻是你，端木騁。”羅素卿轉頭看向德王，滿臉的怒容，“但是你卻根本就不懂什麼感情，對所有的女人都是冷冰冰的，就連我特意在你身邊轉悠，你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那時候我還以為你就是這麼一個性格，你就是一個冷清的人，因此最後我才會嫁給了端木馳。”
景啟帝的面色已經陰雲密佈了，這麼多年下來，他竟然還真不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心中喜歡的居然是他的弟弟。
此時羅素卿嘲諷一笑，怪聲怪語的繼續說道：“原來我錯了，你並不是冷情的人，你對柳筠那賤人就不是這個樣子的。哈，我真慶幸端木馳終於做對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使計得到了柳筠，讓你只能滿眼落寞的在一旁看着。”
“住口，你這賤人，趕緊給我住口。”景啟帝怒瞪向羅素卿，隨即趕緊看向端木洵。然而看到端木洵與芮顏平靜的面容之後，才驚覺自己以為的秘密根本就不是秘密。
德王也十分震驚，他真的一點都不知道羅素卿居然有過這種心思，頓時滿臉尷尬與難堪。
“來人，趕緊把這個女人給我拖下去，給我先打入冷宮。”不想再聽到羅素卿說話，景啟帝怒聲喊道。
羅素卿卻沒有理會景啟帝的話，她自顧自地說道：“我那時候別提多開心了，可是柳筠那賤人既得到了端木馳的寵愛，又得到端木騁你的全部愛意，你們說我怎麼能不嫉妒呢，你們說我又怎麼能讓她繼續活下去呢。”
“你……你這毒婦。”景啟帝早已驚怒地說不出話來，而這時候侍衛也已經進來，他趕緊揮了揮手讓人將羅素卿帶下去，隨後氣喘吁吁地癱坐到了椅子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