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九、落幕
端木洵自是聽到了芮顏的尖叫聲,而其他人也全都驚恐地看向了他的身後。他立即意識到了不對勁,回頭一看卻發現竟然是未臨持劍朝他兇狠地飛撲過來。然而此時他想躲開已經是不可能了,未臨手中的劍已經朝着他的胸口刺了過來。
芮顏在一旁目眥欲裂,疾步朝着端木洵飛奔過去,心中是從來沒有過的慌亂。
而景啟帝也早已失聲叫了出來,如今好不容易取得了戰事的勝利,沒想到最後要面對的竟然是這種情況,他急的雙眼發紅,腳步也不受控制地朝着端木洵的方向疾步走去。
而端木濤與廖斌等人的眼中則是閃過了一絲快意,他們就等着看端木洵血濺當場的景象。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候,一個人影擋在了端木洵的面前,而未臨手中的劍刺中的就是那人的胸口。
未臨這最後的一擊沒有成功,滿眼怒火地瞪着擋在端木洵面前的那人,隨即他果決地抽出寶劍打算繼續朝着端木洵刺去。然而他已經失了先機,一舉一動都沒了剛才的悄無聲息,想再次得手已經不可能了。
此時未默與未若兩人也立即反應過來,動作迅速地朝着未臨狠狠地反攻了過去。而其他的暗衛這時候也全部出動,朝着未臨攻了過去。很快,未臨就被未默一劍結束了性命。
端木洵這時候看向了那個擋在他身前的人影,他沒想到這人竟然是未晴。
這時候芮顏也已經飛奔到了端木洵的身邊。她見到他安然無恙終於鬆了一口氣,隨即她也看向了那個胸口中了一劍的人,等發現是未晴之後,芮顏的眼中滿是複雜,不過眼底也有着慶幸與釋然。
此時未晴還尚有一口氣在,她看到端木洵安然無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慢慢的笑開了,眼中更是一片柔情,口中也斷斷續續地說道:“主子……我……我終於為你……為你做了一件最……好的事。哈……我……我這一生也無憾了。”說完。未晴嘴角帶笑地閉上了眼睛。
芮顏看的一陣唏噓,她一直都知道未晴很喜歡端木洵,沒想到最後還可以為他去死。原本在未晴三番兩次要殺她的時候,她早就恨上了她。然而現在正是因為她。端木洵才能獲救。此時芮顏心中對未晴的恨也消失殆盡了。
端木洵最後看了未晴一眼,隨後讓身後的暗衛接過了未晴的屍首,道:“等回去之後就將她交給宋叔。讓宋叔最後再見一見她吧,順便和宋叔說明一下她的死因。”宋叔如果知道未晴最後做了這麼一件事,可能以前對她的失望與傷心都能緩一緩了,心中也不會再自責了吧。
那名暗衛恭敬地點點頭,最後退了下去。
景啟帝這時候也趕到了端木洵的身邊,看到完好無損的兒子,景啟帝狠狠地鬆了一口氣,不過對於端木濤等人的怨恨就更加深了。
端木濤與廖斌等人縮在一個角落裏,等發現未臨竟沒能一舉殺了端木洵時,他們的臉色都難看異常,心中更是憤恨不已,而對未晴的恨意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那個女暗衛明明是投靠了端木濤,結果竟然在最後關頭替端木洵擋住了致命的一劍,想想就覺得慪氣。
此時端木濤的人馬已經全部都被制住了,景啟帝冷眼看向了端木濤等人,一聲令下準備將他們全部都打入天牢。
芮學容從一開始就跟在廖斌身邊,此時眼見要被押入天牢,也顧不得什麼臉面,直接撲到了芮顏的面前聲淚俱下地說道:“阿顏,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今日的事情都是宜王逼迫我做的,爹也是沒有辦法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我們可是嫡親的父女,你可一定要為爹求情啊。”
端木濤看向芮學容滿臉的不屑,在一旁涼涼地說道:“瑞國公,我怎麼不知道我逼迫你了?明明一切都是你自願做的,如今倒是把自己摘的這麼清楚。”
芮顏也是皺眉看了看芮學容,面上一片冷漠,就連多看他一眼都嫌多。
景啟帝挑眉看了看芮顏的表情,見到她並沒有頭腦發熱向他求情后心中也不由點了點頭,隨即就命人將芮學容拉下去了。
接下去的事情就簡單多了,端木濤那方的人馬全部都鋃鐺入獄,而冷瑜和陳炎等人全都受到了褒獎。至於德王,景啟帝卻沒有任何誇獎,只是讓他先回了府。
端木洵與芮顏早就與景啟帝說了一聲,兩人直接先回了府。
“顏兒,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端木洵一到房內就直接抱住看芮顏,在她頸間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
芮顏也反手抱住了他,依戀的將臉頰貼在他的胸口上蹭了蹭,低聲說道:“我也很擔心你,如今你安然無恙地站在我面前,你不知道我有多感謝上蒼,幸好你沒事,不然的話我真不知道我以後該怎麼辦。”
端木洵知道芮顏今天肯定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忙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道:“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嗎。今日你一天都在擔驚受怕中,你趕緊躺床上休息一會兒,我現在就命人去準備膳食,等你起身後就可以趁熱吃點兒。”
芮顏乖順地點點頭,她今日的確是累了,不過想到還沒迴音的滅癸與暗癸,她又有些不放心,問道:“暗甲有消息傳回來嗎?”
端木洵正想勸她先休息時,翠柳走了進來,笑着對芮顏說道:“王妃,滅癸與暗癸回來了,她們兩個都沒事,如今她們正回去收拾呢,等會兒就過來這兒。”
芮顏終於放下心來,果然沒一會兒滅癸與暗癸就過來了。看着她們沒受什麼傷。芮顏終於鬆了一口氣,最後對着端木洵說道:“我現在就去休息,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吧,我這兒你不用擔心。”端木濤等人剛被抓住,現在肯定有很多事等着端木洵,因此芮顏也不想因為自己耽誤了他。
端木洵看到芮顏終於躺下后,親了親她的額頭,低聲說道:“我現在先進宮一趟,辦完事馬上就回來。”
“嗯。”芮顏柔和地點點頭。
端木洵這才放心地離開,他現在的確是有事要進宮一趟。
“父皇。您沒事吧。”看着坐在龍椅上面色有些憔悴的景啟帝。端木洵關心地問道。
景啟帝搖了搖頭,道:“我沒事,就是有些累罷了。”隨後他又關心了芮顏幾句,“阿顏沒事吧。如今她正懷着身孕卻又碰上了這種事。這陣子可要好好養一養。免得傷到了孩子。”
端木洵想到芮顏,微微笑着說道:“多謝父皇關心,顏兒她沒事。不過今日也的確是累了,如今她正在府中休息呢。”
景啟帝最疼愛端木洵,因此對於芮顏也愛屋及烏多關心了幾分,更重要的是芮顏如今懷了洵兒的子嗣,他當然就更關心了。
端木洵見景啟帝面色柔和,斟酌了一番問道:“我聽說今日父皇褒獎了冷將軍與陳將軍,可是卻讓皇叔直接回去了?”
景啟帝想到德王就有些頭疼,最後才面色深沉地說道:“我當然知道今日他也立了功,可是他一個閑散王爺,竟然擁有這麼多裝備精良的人馬,從中也可以看出他的野心。”
端木洵卻沒有同意景啟帝的話,他想到的是德王幾次三番的幫助自己,因此由衷地說出了心裏話,“父皇,雖然皇叔今日帶來的人馬的確是有問題,可是今日他能前來,就說明了他的一片誠心。不然的話,他明知道你會因此忌諱他,甚至讓自己處於危險當中,可是他還是來了。”
景啟帝聽聞端木洵的話后沉默不語,其實他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親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不聲不響地招募了這麼多的人馬,他的心中就覺得有些膈應。
“父皇,皇叔這麼多年來對你的衷心你應該也看在眼裏,他平時的所作所為都說明他根本就沒有野心。”端木洵見到景啟帝的面色還是有些不好看不由多說了幾句,不過之後他也沒有繼續開口了,他知道說多了反而不好,還不如讓父皇自己好好考慮清楚比較好。
景啟帝疲倦地揮了揮手,道:“原來你進宮就是來說這件事的,你放心,我心中有數,今日你也辛苦了,先回府好好去休息吧。”
端木洵拱手告辭了,他特地進宮來一趟就是怕父皇會對皇叔有了猜忌,如今他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因此也不多留。
看着漸漸走遠的端木洵,景啟帝輕輕嘆了一口氣,他做這麼多可都是為了洵兒,如今既然他認為他的皇叔沒有野心,不需要多加防範,那麼他也就不管了,以後所有的事情也都是需要端木洵自己來做出判斷的,他也總不能一直都替他操心,最主要的還是他也相信自己的親弟弟。
鮑公公在一旁輕聲說道:“陛下不需要擔心,端王殿下一直都是個有分寸的人,您看他處理的事情,哪一件不是辦的漂漂亮亮的。”
景啟帝睨了他一眼,道:“洵兒辦事的確是漂亮,你就不行了,讓你去送一個兵符竟然都送不到目的地,你說以後我還能讓你幹什麼?”
鮑公公不由低下了頭,他也不想的啊,誰知道在路上他會被人給攔截住了,雖然最後保住了性命,可是景啟帝吩咐的事情根本就沒有辦成功,北衙禁軍根本就沒能調遣過來,不過幸好今日有驚無險,不然他真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景啟帝看到鮑公公尷尬的模樣也不再多說,鮑公公從小與他一起長大,兩人之間的關係比主僕多了一點信任與情義。不過想到冷瑜今日和陳炎一起帶兵前來的情景,景啟帝倒是有些懷疑了,“你說這冷瑜和陳炎今日竟然會被端王妃說動前來救助,可是他們應該沒有兵符才對,他們又是怎麼調動軍隊的呢?”
鮑公公則是細聲猜測道:“肯定是因為威震將軍與鎮南將軍見不得皇上您有難,這才說動了軍中的其他人一起來救駕了。”
景啟帝猶疑的點點頭,他心中也只有這麼一個猜測了,因此也不再懷疑。
而此時德王府中就沒有那麼平靜了,端木瀟看着自己的父親沉痛地說道:“父王,我早就勸過您了,讓您不能意氣用事,可是您完全就不聽我的話,現在皇上已經猜疑你了,以後我們肯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德王卻沒有什麼擔憂的表情,淡笑着對端木瀟說道:“你放心,我是皇上的胞弟,他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端木瀟不贊同地看向了自己的父親,“父王,今日皇上他褒獎了冷將軍和陳將軍,卻唯獨對您沒有任何錶示,即使你們是親兄弟,可他畢竟是皇上,他會做出什麼事來我們都是說不準的。”
其實端木瀟更想問自己父親的是,他為什麼要這樣義無反顧地幫助端王,只不過他心中卻有些抵觸這個問題,而且他知道這個問題即使他問了,自己的父親可能也不會回答他。
看到自己的兒子皺眉沉思的模樣,德王嘆了一口氣,道:“今日你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其他的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端木瀟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就退出去了。
管家李鑫站在一旁,也嘆了一口氣,不禁問道:“王爺覺得今日做的一切都值得嗎?”
德王不由轉頭看向了李鑫,隨即卻笑着說道:“我覺得值得,只要阿洵能好好的活下去就好,我曾經對自己發過誓,只要自己有能力就一定要保護好她和她的兒子,可是她我卻沒能保護好,那麼阿洵我就一定要好好保護了。”
李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眼中全是對自己主子的憐惜,最後他才開口說道:“王爺既然覺得值得就好,既然都已經做了,您也不用管其他人的眼光。”
德王笑着看向了李鑫,道:“最懂我的人果然還是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