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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雲歸踩着地面碾了一下，膝蓋碰到周時光的腿，他單手撐在車身上，表情沉洌：“並非發泄。”
他黑眸深沉，凝視着周時光：“也不是懲罰。”
周時光看着他，抿了下嘴唇。
孟雲歸低笑，抬手颳了下周時光的臉頰，轉頭看向片場，遙遠的距離他看了一眼李凌峰，轉頭在周時光親在周時光的嘴唇上：“記住那滋味，那是我，你男人。”
周時光臉上滾燙，推了他一把。他還撒尿圈地盤呢，這人。
“我不喜歡。”
“不舒服？”孟雲歸俯身在她耳邊低語一句：“——我以為你很喜歡。”
那個字含含糊糊落入耳朵，周時光臉色一變，抬腿踩在孟雲歸的腳上，他疼的哼了一聲，周時光趁機跳出他胳膊的包圍圈。狠狠瞪他一眼，轉身就走，孟雲歸一步跨到她面前拉住周時光的胳膊。
“生氣？”
周時光皺眉：“晚上不過去了。”
“確定？”孟雲歸握着周時光的手，看着她。
“嗯。”他說話太——太不要臉。
孟雲歸拉着她就走，周時光掙不脫皺眉：“你做什麼？”
“回家。”
“我還要拍戲。”
“晚上回去。”
周時光不說話,孟雲歸轉頭看着她的眼睛：“氣什麼？”
周時光緊抿着嘴唇。
孟雲歸氣笑了：“有什麼好生氣？做的舒服了，身體自然反應，這有什麼？”
周時光磨了磨牙：“你先放開我的手。”連忙四處看，劇組人都在忙，沒人過來，生怕被人聽到了：“你就不能小聲點？”
“晚上回去。”
周時光的害羞勁兒孟雲歸也是見識了，偶爾逗一下也還好，逗怒了，這貨就做鴕鳥，踢騰着腿逃走了。
“一會兒再說。”
“那我在這裏等你。”孟雲歸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把周時光給弄回去。
周時光轉頭看到李凌峰快步往遠處走，一頓，要往那邊走，腰就被孟雲歸攬住：“去哪兒？”
孟雲歸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眯了黑眸，磨了磨牙。
“得拍戲。”
拍戲還是找男人去？
“晚上有事。”
周時光迅速轉頭看着孟雲歸：“什麼事？”
“回去再說。”他環顧四周：“這邊不方便。”
周時光皺了眉頭。
孟雲歸鬆開她的腰：“時光，剛剛你那話我聽懂了，不過這事兒你也不是一點錯沒有。”他嚴肅下來，看着周時光：“冷靜了這麼長時間，你該有個決定了。”
周時光深吸一口氣，低頭沉默片刻，重新抬頭：“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是挺不容易。”
孟雲歸眯了眼睛：“嗯？”
“放棄拍戲我做不到。”周時光咽了下喉嚨，看着孟雲歸的眼睛：“我也有理想，我也有自己的想法。我和男演員的合作，清清白白，我對感情一直專一，孟雲歸，我喜歡你就是喜歡你，我要是不喜歡你，我怎麼會和你訂婚？我頭都不回。你說這件事我有錯，我也想知道我錯在什麼地方？在你質疑我的人品的時候，我該跪下來和你解釋么？抱歉，我也有自尊，我做不到。”周時光深吸一口氣：“如果你不喜歡我和男演員有肢體接觸，你可以心平氣和的提，我會儘可能不接那種片子。兩個人在一起，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孟雲歸，我對你的那點感情——會被你的猜忌毀的一乾二淨。”
兩個人都在沉默，周時光說：“如果我鐵了心要分手，我今天不會走出片場。”
嘆一口氣，她不知道孟雲歸會不會改，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孟雲歸這種價值觀都三十多年了，他能因為周時光幾句話改么？難！
“我先去拍戲了，如果你想清楚了，晚上過來接我。”
周時光看了孟雲歸一眼，轉身就走。
她不是沒有努力，如果孟雲歸選擇放棄，周時光也沒有遺憾。
兩個人觀念不同，無法繼續。
下午拍戲周時光一直心不在焉，ng無數次，導演也有些不耐煩了，把她叫到一邊：“時光，你今天情緒不對啊，怎麼了？”
“沒事兒。”
周時光咬着嘴唇看着自己的鞋子一會兒，閉了閉眼，順其自然吧，強求不來。
“沒事兒，這回能拍好。”
好在她最後一遍真的拍好了，卸妝，從劇組出來已經八點半了，周時光穿上外套往外面走。天還有些涼，她戴上圍巾把頭髮紮起來。
“孟總在外面等你。”她剛走出去，張姝就迎上來小聲說道：“等了很長時間。”
周時光沖她笑笑：“謝謝。”
她走了出去，涼風刮過，周時光拉上圍巾遮住了半邊臉。
昏暗的燈光下，孟雲歸靠在車前抽煙，一明一暗的煙頭閃爍。
周時光走過去，還沒到他面前，孟雲歸就抬起了頭。
他踩滅煙頭，轉身拉開車門上車，周時光停頓了一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
兩人一路都沒有說話，快到家的時候，孟雲歸轉頭：“餓么？”
周時光點頭。
門口有一家粥店還在營業，兩人進去吃飯的時候也沒說話。周時光在等他說話，孟雲歸低頭吃飯，有條不紊，沉默是金。
周時光也將沉默進行到底。
吃完，他去結賬，周時光先走了出去。
站在門口吹了一會兒風，孟雲歸就走了出來。
上車，還是沒有人說話，繼續沉默。
周時光轉頭看向窗外，深吸一口氣。
車子在家門口停下，孟雲歸推開車門下去，周時光沒有下車，擰眉。
孟雲歸走了兩步就過來一把拉開副駕駛的門，看着周時光：“下車么？”
“我在等你。”周時光看着他，語氣平靜。“答案？”
孟雲歸擰眉，半響伸手拉過周時光俯身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一把拉出來抱在懷裏，把車門關上。轉身往屋子裏走，周時光抗議：“答案呢？”
孟雲歸爆了一句髒話，放下周時光，看着她的眼睛：“減少接戲的次數，以後劇本拿過來給我看。”
“一年時間，分手呢？”
孟雲歸閉了閉眼：“你還有完么？”
“沒有。”
好吧，她確實計較。
孟雲歸拉着她的手，打開門進去。
扔下鑰匙，打開燈，拉着她一路往卧室去。
“沒完那就好好把帳算清楚。”
周時光揚起下巴，進了卧室孟雲歸就把周時光抵在牆上：“沒有女人像你一樣，這樣和我談條件，你是不是認準我不會不要你！”
“你有過幾個女人？”
周時光看着他。
孟雲歸再一次引火上身，不想再解釋下去了，堵住她的嘴唇深吻。
兩人一路從門邊吻到床上，孟雲歸結結實實來了一發，結束，喘息着摟着周時光在她嘴唇上親了一下，黑暗裏，他嗓音沉啞：“舒服么？”
周時光閉上眼感受餘韻，輕喘，他太激烈了。
孟雲歸轉身，面對周時光，握着她的手，金屬戒指碰撞：“時光。”
周時光抿着嘴唇，孟雲歸沉沉的聲音在黑暗裏十分清晰。
“生個孩子吧。”周時光聽着他的聲音，依舊閉着眼。她感受到孟雲歸親吻她的臉頰嘴唇，溫熱，伴着他的呼吸。“時光，我——”他停頓了很長時間，開口：“捨不得放你走。”
周時光吸了吸鼻子，突然翻身壓在孟雲歸身上。
她手撐在孟雲歸的肩膀上，燈光從窗外照射進來，周時光看着他的眼睛：“你願意和我結婚么？”
孟雲歸點頭：“時光？”
周時光咬了下嘴唇，手指死死撐在他的肩膀上：“你為什麼放棄我？”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不會在乎這種事，周時光在乎。
孟雲歸知道她說的是那件事，今晚的周時光讓他意外，她帶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孤注一擲來。
孟雲歸心裏揪了一下，突然有種情緒湧上心頭，她會走。
以前她在乎的東西，也許隨着年齡會不在乎。
“時光。”他聲音很沉，抬手擦了下周時光的臉頰：“對不起。”
不該不顧時光的感受，他在猶豫么？是的！
孟雲歸沒有別的話說，他抬手擦掉周時光臉上的淚。
周時光咬着嘴唇許久，她聲音有些哽咽：“……當初。”她咽了下喉嚨：“提出結婚，你是因為——她？”
漫長的好像過去了一個世紀，孟雲歸點頭，選擇了誠實：“我不想騙你，有一定原因。時光，我怕辜負你。”
他高估了自己對她的感情，也低估了時光的分量。
周時光緊緊抿着嘴唇，她手指掐着孟雲歸的肩膀。
深吸氣：“為什麼又來找我？是因為她走了么？”
“不是。”軟香溫玉在懷，孟雲歸卻一點情緒都沒有，他有些心疼時光。抬手把周時光按在懷裏，撫摸着她的頭髮：“你走後第二個月，我就做出了決定，她們要的是孟家老大安全，我給了她，此生互不相欠，再不來往。”
近十年的感情，終於是畫上了句號。
周時光伏在他的肩膀上，咽了下喉嚨：“為什麼不來找我？”
“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孟雲歸反問。
她不想連最後那點尊嚴都丟了，周時光埋在他的肩膀上，不言語。
“你回b市了，見我一面就那麼難？”孟雲歸閉上眼，胸口有些悶，黑暗裏，話更容易說出口。“時光，對於你，我怕輸。”
他忽然覺得好笑，也就嗤的笑出了聲，揉着周時光的頭髮。
長久的沉默，他睜開眼：“到底還是輸了。”
輸了什麼？
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周時光找到他的嘴唇，難得主動的接吻，她吻得笨拙，又雜亂無章。
孟雲歸奪回主動權，帶着她去體驗人間仙境。
在喘息中結束，周時光堅持要在上面，孟雲歸隨她。
周時光趴在他的肩膀上，手指撫摸着孟雲歸的喉結：“孟雲歸，今晚之後，前事不再提。我信你最後一回，如果——”她沉默，孟雲歸抓住她的手。
再摸下去，都又要起反應了。
“我就不要你了，我從不食言。”
孟雲歸在短暫的沉默后，翻身就把周時光給壓在了身下，咬着她的下巴：“好。”
幾近瘋狂的交-歡，喘息聲驚醒了窗外深沉的夜，春風拂過枝頭，抽出了新芽。
愛情是什麼？離不開丟不了，相依相偎。短暫人生經不起折騰，走一段路，攜手與共。周時光賭了這把，前路渺茫，輸贏誰也看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