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白盤鑒水
聽見門外的動響,秋蘭放下了手中的果盤,抄起帘子便繞了出去。她彎了彎眉眼,笑着喊了一聲:“夫人,您回來了。”
原本喜歡與她玩鬧的宋三才有些魂不守舍的走了進來,只是嘴上含糊的應了一聲,便斜倚在貴妃榻上神遊天外去了。
秋蘭心中奇怪,看向跟在宋三才身後進來的方慧茹,卻見方慧茹意向精緻沉穩的面容上帶着一絲奇異的焦躁,只是沖她輕微的搖了搖頭。秋蘭當下明白或許是此次謝府之行發生了什麼,便準備退下。
“秋蘭,”宋三才卻在此時出聲了,聲音里透露着疲憊和隱藏的焦躁:“你去廚房,拿上一個純白的平口陶瓷盤,大小在7到9寸之間。現在什麼時辰了?”
“夫人,剛到酉時。”
“大人今日沒那麼早回吧?”
秋蘭心中奇怪,但也還是應了:“大人今兒個出門時囑咐了,讓夫人不用等他一同用膳,想來是沒有那麼早回來的。”
宋三才眼中奇怪的光芒一閃而過,她微微頷首,沖秋蘭吩咐道,“你去西院的那口井,將繩索攪7下,打出一桶水來。拿一把鋒利些的銀匙在桶壁用力刮一圈,取些許潮濕的木屑下來。而後再將水倒入白陶瓷盤中,不用太滿,過半即可。”
秋蘭知道自家夫人是有些本事的,不過隨着兩位小姐的出生成長,已經許久沒有用過了,因此聽到這些吩咐也只是微微一愣,但很快便神色如常的應了聲是。
“記住,那白瓷盤一定要純白無暇,不得有任何缺損和瑕疵瘢痕。”宋三才又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這才揮揮手讓秋蘭去了。
交待完這些,她側頭對方慧茹說道:“你去後邊哄着些陶陶兀兀,莫讓她們來了這邊。”
“是。”方慧茹咬了咬唇,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退下了。
很快,一銀匙濕木屑並裝好水的白瓷盤放在了宋三才面前。她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閉着眼長舒一口氣,似乎給自己做足了心理準備。
宋三才讓秋蘭用銅盆打了盆熱水給自己凈手。水微微有些燙,她面無表情的將自己的雙手浸了進去,然後開始仔細、大力的搓揉。沒有皂角的潤滑,那力度秋蘭看了都覺得有些疼。
很快,那雙手從指尖到手掌便開始泛紅,透露出一股奇異的感覺。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似乎都知道女主人今日心情不太好,下人們走路都是靜悄悄的,也沒人喧嘩,因此院子裏格外安靜。靜到能聽見風刮過樹葉搖晃的颯颯聲,夜蟲的鳴叫嘶嘶傳入屋內,秋蘭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她抬頭悄悄的看了眼宋三才,見她已經將那雙不知是被燙還是被搓到通紅的手用白布擦乾,然後從腰間的荷包里取出了一塊上頭鑲着金的玉佩。秋蘭認得那是夫人一直都帶着的。
宋三才將玉佩放到了白瓷盤旁邊,用手捏起了那一銀匙木屑,小心翼翼的將溢出的部分抹平,而後緩緩的將那勺木屑倒入了裝着水的白瓷盤中。
水面微微泛起了漣漪,木屑輕輕的浮在水面,看起來沒有一絲異常。
秋蘭仔細的瞧着夫人的面色,似乎並沒有變得輕鬆,只見她用手在白瓷盤的外壁上用奇怪的手勢摩挲了幾圈,嘴裏還念念有詞。接着,她抄起旁邊的玉佩扔了進去。
“叮咚”一聲脆響,玉佩撞擊到盤底,水花揚起,有幾滴甚至飛濺到了宋三才的臉上。
她卻顧不得那許多,忙不迭的超盤中看去。看了一會,突然面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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