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市秘書長回去之前提前打了電話,到他家時,他家的家佣早已備好一桌熱騰騰的清淡菜式,先前在車前略微說了下市秘書長信佛的事,易辰曉直接在飯桌上目瞪口呆的見識大小姐信口雌黃的滔天大本事。
什麼她從小就和佛解不解之緣,主持送她一隻長壽龜。送龜這事不假,可長壽龜不長壽的被大小姐無情無義無理取鬧的在小攤上換成了三兩口就解決的龜苓膏啊~
什麼她每天準時準點的燒香敬佛,一到點就挎着小皮包身姿搖曳到美容院臭屁的桑拿熏香,出來是比佛珠還要容光煥發啊~
······
低着頭,默默的吃飯,大小姐吹天花亂墜的詞是左耳進右耳出,直到耳不忍聞的飯局結束,進到市秘書長的書房談論正事。
作為優秀的小跟班,她兒時就養成了走到哪都是大小姐一個人的歌舞台,自己識時務管好嘴巴站在身後,低眉豎耳,兩眼放光關心正事的成敗就ok了。
大小姐極力全力的遊說着,將競爭酒店的弊端毫無留情的全部指出,抓住對方的痛腳狠狠打擊,市秘書長微皺的的眉毛泄露他開始動搖的心裏,卻一直遲疑的不肯給個痛快的話,易辰曉心裏替大小姐捏了把漢,這鍍了鐵的老骨頭可真是一點也不好啃啊~
圓溜溜的眼珠子肆意四處瞟來瞟去,偷偷放鬆一下,不得不說,這鐵骨頭還是個隱形收藏家,書房中收集不少當代大儒的藝術作品,當眼神滑倒書房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時——那裏掛着一副油畫,易辰曉眼睛一個直愣,大小姐和市秘書長的對話再難入耳。
市秘書長留意到她的異常:“小易,也懂油畫?”
寧梓玥笑咯咯的接過話頭:“她大學專業是油畫系。”
市秘書長有些意想不到的‘哦’了一聲,起身走到油畫,饒有興緻的問了一句:“你可以完全克隆出這副作品不?”
像潮水般起伏不平的心緒漸漸平緩下來,易辰曉望了望掛在牆上作品,簡潔乾脆回了:“不能。”
呵呵,居然這傢伙在這裏。
寧梓玥仔細端詳那幅油畫,豐富多彩的海平面上,橘紅色的暖色調太陽正冒出半個頭,只是這畫究竟是日出還是日落,她蹙了蹙眉,辨不分明。
易辰曉像解釋在一旁繼續:“誰都不能模仿出一模一樣的畫跡,尤其是中國山水和國外油畫。它們的出彩點全因當時畫家的主觀心境,心境稍有差池,筆下的意境又截然不同了。”
直勾勾的望着這幅畫,看到它,心中立刻湧出畫這幅畫的心情,好懷念啊
“就像這幅油畫,究竟是落日還是日出,模稜兩可,在意志消沉的人眼它就是絕望落日,滿懷希望的人看到的是冉冉日出,落在不同人眼中,是不同的風采。”
寧梓玥勾唇上揚,意有所指的看向市秘書長:“就像不同抉擇,後果自然不同道理一樣。”
市秘書長沉頓一下,眼神重新落在那副油畫,幾分鐘后,主動對寧梓玥道:“寧總,我們還是繼續南郊的事。”
事情談妥了,易辰曉在樓下車裏安安靜靜的等着大功告成,志得意滿的大小姐驕傲的出來,寧梓玥一上車邊繫着安全帶,隨意一問:“那副油畫和你有關?你畫的?”
輕描淡寫的點了點頭,開車回去。
“不錯嘛,”大小姐拿眼上下激賞她一番:“名不見經傳的小畫家不出名的作品被市秘書長收藏起來,沒幾個畫畫的有你這番際遇。想要回來嗎?我可以幫你。”
汗顏!哪有那麼誇張~
“你也瞧見了,它被掛在不起眼的角落,只有想起時才被看一眼。”
“哪到未必。”大小姐不以為然。
易辰曉笑了笑,她自然也知道其中暗藏的道理:“日落日出與官場沉浮有着異曲同工之妙,那副油畫無法與當代名作品媲美,但對他來說,卻有警世之用。要麼功成身退,要麼一敗塗地。”
不然她的作品怎麼會被看上呢。
大小姐突地兩眼直直看着她,甚至帶了些不可置信,看得她毛骨悚然:“幹嘛!?”
“沒道理啊。”大小姐吶吶的道:“長得傻不拉幾,居然能想到這一層!?有問題。”又上看了她好幾眼。
呸,真想把大小姐扔下去。
“對了,你那幅畫,到底是日出還是日落?”
不說。打死都不說!
“啪!張嘴!”
嚶嚶嚶嚶:“兩者都不是。”
大小姐迷茫的看着她。
“是第三視角,絕境下希望曙光。”
那副畫始於六年前最黑暗艱難時期,那時候吃飯都成問題,哪有什麼心思想日出日落的問題啊,只想抓住一切可能的機會鹹魚翻身,可惜,涉世未深啊~嘔心瀝血的創作被人巧設陷阱的騙了去,今天機運巧合下才曉得畫被市長大人收藏了,也算光榮吧~
寧梓玥也沒繼續問下去,反而話峰一轉:“市秘書長的信佛戒齋的事事瑾瑄提醒你的?”
差點咬到自己舌頭,斜一眼大小姐,有錢人的心眼是不是多長人幾個啊,一猜一個準。
“飯局前你的那個電話是瑾瑄打的吧。”大小姐一副嗤之以鼻的嫌棄模樣:“多管閑事。”
誒誒誒,話怎麼能這麼說呢。
剛要開口,大小姐嘴臉又一變:“不過,這次還是得謝謝她。”
額,跟不上大小姐忽晴忽陰的情緒,但大小姐態度明顯的好轉,她多少也該實事求是的誇獎大小姐一番:“梓玥,你的能力不輸瑾瑄,她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也把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條···”
“那當然!”她話還沒說完,大小姐又得意自滿的抬高下巴:“你們真以為陪着吃吃素,就能把事情吃下來,白痴吧你。”
嘶~被大小姐猝不及防的洋洋得意鬧的好牙疼~
“現在風頭正緊,老虎打的厲害,他沒給他那個親切好臉色看,就是怕拉人口舌。而我手上剛好有一些對他有利的政事消息,不然你真以為我把競爭對手貶的一文不值,他就對我們刮目相看,做夢吧你。”
“是是是,多虧你老那張生機勃勃的三寸不爛之舌。死的說成活的,公的說成母的,年少的吹成遲暮的。”
“那當然,我做什麼都漂漂亮亮,不像你蠢的那麼認認真真。”突地,大小姐眼珠一轉,惡狠狠的看向她:“你說誰吹牛!?”
脖子一縮,神啊,請忽視作死的她吧~
“啪啪啪啪啪!”
被憤怒女神狂轟亂炸的狠狠眷顧了。
南郊的事順利解決,易辰曉放心飛b市,走出b市機場,蘇家的老司機早就在機場口等着她呢。
六年未踏足蘇家大院,心難免忐忑起來,何況這次是見太後娘娘。看着進入視線的豪宅,易辰曉的心啊~七上八下,直到見到瑾瑄那一刻,神奇般平靜下來。
蘇瑾瑄揚溫潤笑意着走過去,與之十指相扣:“累了吧,進去休息。”
得到最大的安慰,易辰曉兩條眉毛彎彎得,正想旁若無人的墨跡一會兒,司佩然冷不丁叮的聲音沖蘇瑾瑄背後傳來:“別照在外面,有事進去說。”呀,嚇得她背一僵。
循聲望去,司佩然提着包面無表情的正朝着她走來,看樣子是要出去。
“司,司姨。”*oss在眼前,緊張的舌頭都捋不直,叫的有些磕磕碰碰。
“公司有事?”蘇瑾瑄問她。
司佩然走進,易辰曉一顆視死如歸的心咚咚的跳躍,結果人家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裏,直對蘇瑾瑄點了點頭:“於家打電話過來,說有事要商酌。我得過去一下,你帶她進去。”話完,走人。
蘇瑾瑄牽着沒回過神的易辰曉進客廳,遞給她一杯熱牛奶,發現她手心黏糊糊的嚇出了汗,好笑的刮刮她的鼻子道:“還沒開場你就嚇成這樣?”
不好意思嘿嘿一笑,把手往褲管上擦了擦,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司姨這幾年的氣場修鍊真是登峰造極,面無表情時,她一個冷冽的眼神遠勝過千軍萬馬,殺的我是抱頭鼠竄,體無完膚啊~”
“噗~”蘇瑾瑄被她的話逗樂了:“好好的我媽怎麼就被你形容成了黑煞女修羅了呢?”
現代女強人哪一個不是披着精緻人皮的修羅君啊~
易辰曉心想着,蘇瑾瑄又起身牽着她道:“上去洗個澡睡一覺,吃飯時候我叫你。”
扭了扭脖子,做了幾個小時飛機是挺累的,當下,就哈欠連天,眼皮重的睜不開,是挺累人的,也沒撒拒絕的,被蘇瑾瑄舒舒服服的牽上了樓,雲裏霧裏的泡了個澡,不客氣的一頭扎進枕頭,在夢裏沒心沒肺的醉生夢死去了。
晚上垂死掙扎的起床吃飯,本一心以為*oss會冷着一張臉在餐廳一手刀一手叉的削她,結果寬敞的客廳除了家佣就只有她和瑾瑄,不知該劫後餘生的慶幸還還對遲遲不來的審判而煎熬。
吃完時,在客廳看了會電視,說了一會兒,又到了睡覺時間。易辰曉悲催的發現,她抱着不成功就成仁的心來的第一天幾乎都在了睡覺!睡覺!
兩人齊齊上了樓,蘇瑾瑄和她說了兩句,就指了指她的房間,曉會意,乖巧的點了點頭,可表裏不一,手上不松,不放瑾瑄走。磨磨蹭蹭挪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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