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你是我的夜光流螢

143你是我的夜光流螢

夏末秋初,微風捲起淡黃的落葉,飄落在景玉的肩膀,他的聲音很靜很輕,彷彿是微風吹過來的。

他用深幽的眸注視着我,他道:“芊芊,即便我成了全天下所有人眼中的惡人,在你面前,我卻永遠只會做一個好人。”他扯唇淡笑,“你不必恐懼我,懂么?”

我點了頭。

景玉臉上的笑更溫柔,輕聲道:“芊芊,這地方沾了這些人的血,不好住人,你便搬來與我同住。”

不待我回答,景玉已牽了我的手,走出洛水院。我只有些恍惚地跟上他的腳步,方才見到的場面實在太血腥太殘忍,我心中依舊殘留着一絲寒意。

回到寢宮,景玉便去柜子裏取出了藥箱,他給我上藥時,我便道:“你這裏還備着這些葯?你時常受傷?”

景玉輕扯了下唇角,道:“你覺得我會讓自己隨便受傷?”

景玉的確是只會把別人傷得痛徹心扉的人,我無言了。

景玉道:“這藥箱是昨晚特意讓小秦子去太醫院取來的,誰知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我道:“你為了我一個宮女殺掉蓉美人,這傳出去不太好吧?朝中那些大臣最喜管這些事,他們說不定會上奏摺指責你做得不對。”

“這些事你不必管,方才本不想在你面前殺人,只是一時沒忍住。”他沉思片刻,又道,“我帶你出宮逛逛,今晚街上有燈會。”

晚霞染紅天空時,景玉讓我換了衣裙,面上遮了塊面紗便出宮去了。景玉只帶了小秦子跟着。

燈會名副其實,街道兩旁的樹木上掛着燈籠,形狀顏色各異,燈籠上的圖案也不同,有清雅的荷花,有精緻的美人,有飄渺的雲山霧海……

我瞧得入神,景玉在身畔笑道:“你是想去答題?”

我回頭看他,有些疑惑。

景玉道:“這些燈籠原是文人雅士為求知音而做,只要答得上他們的答案,自然可以領取一個燈籠。”

我有些動心,道:“他們會出些什麼問題?”

景玉笑道:“不過是些吟詩作對、琴棋書畫的風雅之事,答上是不難的。”

我聽得有些汗顏,這些……我可都不會呀!

我卻不想在景玉面前丟臉,道:“這些的確太容易了,我們還是去別處看看。”

景玉勾唇一笑,眸光微動,道:“要難的也有,跟我來。”

我瞪大了眼,他看不出我不會么?

他拉起我的手便將我帶到了湖邊,柳樹旁,擺着古箏,箜篌,胡琴等樂器,幾位男子正在演奏。

邊兒上有一張大書桌,桌前坐着個錦袍玉冠的年輕公子,他手指在桌面輕叩,雙眸閉着,神情悠閑,仿似在欣賞這樂聲。

待樂聲止住,年輕公子睜開了眼,卻並未看那些演奏的人一眼,只輕輕嘆了口氣。

他身後的僕人便秒懂他的意思,讓那些人離開了。

景玉走過去,道:“容軒,出題吧。”

年輕公子臉上現出絲訝異,笑道:“十一公子,一別便是七年,你怎的跑京城來了?這麼遠的路程,莫不是專為找我?”

景玉道:“我來自有我的原因,現在是讓你出題。”

年輕公子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你要答題?”

景玉將我從他背後拉出來,道:“她答。”

年輕公子目光在我身上掃過,忽而笑道:“好極了,十一公子總算不走歪路了。”

景玉抿唇不語,面色淡淡。

我只聽得如墜七里霧,這叫容軒的年輕人認識景玉,卻又詫異他來了京城,且似不知景玉的名字,只稱他為“十一公子”,難道是景玉來京城之前的身份?只是,七年前景玉不是在宮中么?難道他偷偷去過別的地方?

還有……我眼神複雜地盯着年輕公子欣然的笑容,道:“你為何見了我,便說他不走歪路了?”

我想不通這樣說的理由。

年輕公子笑道:“你不知么?十一公子這名號從何而來?你細細一想便懂了。”

我正琢磨着,景玉卻拉起我的手要走,身後的年輕公子嚷道:“噯,我可不是要翻你的過去,我不說便是了。姑娘請站住,我這便出題了。”

景玉卻仍拉着我走,頭也不回,神情似冷淡里似還有一絲懊惱,似是後悔帶我去那兒了。

我在腦海里將十一這個數字聯想了許多,殺手代號?家中排行?考試名次?

想了半晌,忍不住問道:“景玉,你便給我解釋一下啊,你和那人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叫你十一公子?”

景玉在樹下停住腳步,小秦子離得遠遠地候着。

景玉道:“我帶你過去的本意不是讓你得燈籠。”

不明白他怎麼忽然說這個,我便道:“那你讓我答題?”

景玉嘆道:“那只是為了見容軒一面的借口。”

我道:“你為什麼要見他?”

景玉眸色幽深難測,眸光閃動,道:“他是北月部落的人,我見他,只想知道那人是不是也一起來了。”

提到那人,他的眼神分明有了絲變化。

我猜他不會說那人是誰,便問,“那人是來了還是沒有?”

景玉蹙眉,“從容軒見到我的神情來看,他只有驚訝,沒有喜悅,大約是沒來。”

我道:“來了如何,沒來又如何?你為何要這麼關心這個問題?”

莫名地有些危機感,那個人不會是……女人吧?

景玉道:“若來了,處理起來會比較麻煩,或許會傷及性命。若沒來,便不需管了。”

我一怔,“仇家?”

景玉也是一怔,似是沒想到過這個詞會用在那人身上,他彷彿思索般垂下長睫,沉吟道:“算是……恩人吧。”

“恩人會傷你性命么?”

我一副“你腦子有毛病”的表情盯着他。

景玉淡淡道:“親人間尚且可化為仇人,更別說恩人了。”

我想了下,望着他,“你的意思是他若來了京城便會成為你的仇人?”

景玉卻意外地正色道:“我永遠不會拿他當仇人,除非……”他的目光望着我,深沉如夜。

我追問,“除非什麼?”

景玉沒有回答,只輕嘆了口氣,抱着我,道:“這些事兒你還是不知道的好,我也無法確定他是否真的沒來,若將來我做出些什麼事,哪怕是當著你的面對另一個女人做/愛,你也一定要相信我,我那樣做一定有自己的苦衷。”

我大聲道:“你在說什麼瘋話?你竟然要當著我的面和別人做那種事?”

景玉的手指穿過我的長發,髮絲緩緩地從他指尖滑落,他道:“我只是在假設罷了,只是想告訴你,我愛的人只有你,為了護住你,可能會做出些你不能理解的事。”

我伸手掐住他的脖子,瞪着他,道:“我不管!你要是真的敢那樣做,我便親手殺了你。”

景玉微微笑了,眸色泛出一絲似水溫柔,“我不會讓那些事情發生的。你別著急,只當我方才真的是在說些瘋話好了。”

我鬆開他的脖子,撲進他的懷中,用威脅的語氣道:“以後不許再說了。”

景玉似乎笑了,“好,不說了。”

我抬頭看了眼漆黑的天空,道:“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景玉點頭。他去賣燈籠的店裏挑了一隻圖案是夜光流螢的燈籠,我便問,“為什麼要這隻?”

景玉將燈籠送給我,目光灼灼如桃花,“因為你的光芒很像夜光下的螢火,微弱卻美麗得迷人。”

我一點不覺得自己哪裏在發光了,被誇得很是心虛,卻又有些甜蜜的滋味,我提着燈籠往前走。

宮中已經靜下來,彷彿所有人都已沉睡。我與景玉牽着手回景園,燈籠散出的光芒照亮了那副圖案,彷彿裏面的螢火蟲正翩然起舞。

我道:“你眼光不錯,這燈籠可真漂亮。”

景玉道:“我有隻更漂亮的燈籠。”

我一怔,回頭看他,“你什麼時候又買了?”

景玉卻忽然伸手攬過我的腰,唇便貼了過來,我驚了下,手中的燈籠便跌落在地上。

半晌,景玉鬆開我,彎腰撿起了那隻燈籠,笑道:“這隻歸你,你便歸我。”

我摸了下有些發燙的臉,又不是第一次接吻,為什麼總覺得有些緊張羞澀?

我接過燈籠,往前走,景玉不疾不徐地跟在我身後,兩人的影子被燈光拉得長長的,重疊又分離,又再次重疊。

忽然,我頓住了腳步。

景園的門口,沈如煙孤身立在那裏,清寒的夜風吹在她身上,纖纖柔弱姿態。

我道:“景玉,有人在等你。”

景玉還未說話,沈如煙已看見我們,她柔柔弱弱地緩步而來,繞過我,站在景玉面前,嬌聲道:“皇上,你說今晚來找臣妾,臣妾等了許久,你卻不曾來……”

她垂下頭。

景玉道:“朕找你只是讓你不要被有心人利用了,不要再欺負芊芊,你若不願呆在宮中,朕可以給你尋個好人家嫁了。”

沈如煙顫抖着身體,她望向我,眸中閃出了刻骨的恨意,她尖聲叫道:“你要趕我走?就因為我說出了她的醜事?那些本就是事實!”

景玉蹙眉,“你先回去,想清楚后明天來御書房找朕。”

沈如煙大叫,“我不要!景玉,你不能這樣對我!”她手指指向我,“你喜歡她?她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早已是不潔之身,還亂/倫生下孽種,這樣的女人,你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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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太監,朕本傾城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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