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換魂之迷巷深深
“也許正是那晚的機緣巧合,你才救了我的命”,他說道。“也許那支鋼筆就是我被控制的媒介工具”,回憶這段經歷對他來說是痛苦的。
我好奇的追問,“那晚給你鋼筆的人長什麼樣?”他儘管不願意回憶這段經歷,但因為我是他救命恩人的緣故,也不想拒絕我,更重要的是他仍然心有餘悸。“他的臉總是朦朦朧朧的,我沒有看清楚,當時我也喝多了。但我可以確定他穿着一種老式的學生裝,就是八十年代學生穿過的,那種四口袋的衣服。現在幾乎沒有人穿了,所以我印象還算深刻。”
既然不能從面容上來辨認,但好在衣服有特點,但衣服是可以換掉的呀。我有些失望。“你在哪個街巷遇到的他?”我繼續問道。
“就是花園路上,第二個轉角的那個小巷子裏。原來是一個什麼廠子的宿舍區吧,現在已經荒廢了,很少有人去。我那個時候就想避着人,就溜達到那個人少的地方”,
“那裏夜晚的時候,很多路燈都壞了,沒有修可能因為住的人少,也沒有人去理會吧”,他用雙手抱着頭,好像頭疼的樣子。
這樣的回憶確實讓他會感到不安和痛苦。我趕忙結束了對於這個問題的談話,便安慰了他幾句,讓他好好休息。並告訴他,我也幫他向單位領導說明了情況,並請好了假,讓他安心休養。
當然我幫他請假的理由不能直說,我是說他家裏出了點變故。雖然這個借口有那麼點不地道,但太真實的理由卻更像是謊言。好在他們也考慮到小陳以前的積極表現,並且還有大家共知的潛在原因,並准了小陳一個月的病假。這個安排對於小陳來說終究不是最壞的結果,我希望他能緩過勁來,走向生活的正軌。
如果不是我親身經歷,我當然不會相信這個事情。這個離奇的事情也點燃了我的好奇心。本來是過來遇到事情容易衝動的年齡,但我還是忍不住想去探索這個事情的根底。
我調查了那裏情況,本來那個地方是一個國營工廠所在地。但後來廠子不景氣,有趕上改制,很多工人分流下崗,這個廠子也最後倒閉了。也是由於地理位置偏僻,另外它屬於國營企業,包袱比較重,很多老工人的待遇沒有落實,就像許多國企改制中也遇到的問題一樣,對它的重組最後也不了了之。
多年過去了,很多人離開了那裏,也只有一些無依無靠的老工人還留着那裏。我選擇一個白天去那裏轉了轉。確實有些冷清,一條深深的小巷幾乎沒有遇到一個人。我本想找幾個老工人打聽一下情況,看看有沒有人認得小陳描述的那個人。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老人,給他點上一根香煙便和他攀談起來。“老人家,我想想您打聽一個人?”我幾乎是大喊着說話,老人已經耳背了。“想打聽什麼人呀,這裏現在就我一個人了,那個老李(另一個老工人)也在年前走了,都走了”他的聲音沙啞,但還很洪亮,。
一時間我有不知道如何說起,既然他說這裏只有他一個人,那就應該是沒有其他人了呀。但我仍然不死心。“你這裏有沒有一個年輕人,喜歡穿一個老式的四口袋的那種衣服的人,年齡應該不大”我問道。
老人好不容易聽清楚了我的問話,“年輕人,穿那種衣服的”他沉思了一會,然後搖了搖頭,“沒有,絕對沒有,哪裏有年輕人肯住這裏,這裏房子幾乎都是危房了,誰還敢住呀,而且交通不方便,誰住這裏呀”他很肯定地回答。
“大爺你好好想想,你平時遇到的也算,畢竟現在穿這樣衣服的少了”我提醒他道。
“我懂呀,真沒有,你不信就進來看看,除了我住的這個平房,還有前面的一個樓房還能住,但那個房子是沒有去住的”他用手指了指前面一個五層的筒子樓。那樓的前面已經斑駁脫落不堪,看上去灰濛濛的,定是很多久沒有人住了。
我也只能結束了談話,向他表示了感謝轉身按照原路回去。回去時我忍不住再次回頭打量那座樓房,不知道怎麼的,感覺那已經沒有了玻璃窗戶的樓房彷彿有一種濃濃的沉重感。雖然是白天,但黑洞洞的窗口依然給人一種涼意。“這年頭誰還穿那衣服,但那身行頭可以我們那個時代那可是有文化的人身份的代表,日子過的真快呀”老人嘮嘮叨叨聲低低地傳來。
高高聳立的破舊的廠房幾乎阻擋了所有照向那片宿舍區的平房和那座筒子樓的陽光。真不知道那代人怎麼在這樣一個環境裏生活的。回來的路上依然沒有遇到一個人,我頓時覺得奇怪,這樣一個白天都沒有來往的地方,晚上怎麼會有人在這裏擺什麼燒烤攤主呀。
小陳是不是搞錯地方了,我趕忙撥通了小陳的電話求證。他在電話就差發毒誓了,說是確實是在這裏的一個燒烤鋪子遇到的。我遲疑地安慰了他,但心裏不由地疑問更加濃重,決定晚上來看看。
有人說的對,好奇害死貓。但被好奇心煎熬更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那晚我打車來到了巷口,但司機卻把車停的很遠,“師傅,你就不能停的離那裏再進點。”我抱怨地是說道,“還真不能,我看你還是回去吧。”司機竟然整個就不願意在那裏停車。本來想讓司機再往裏開一些,但他堅決不同意。我只有一路步行向那裏走去。
一會說路況不好,沒有路燈,一會說這裏不安全,最好讓我也不要去,總之一句話,開進去沒門。而且他看我的眼睛怪怪的,一個夜裏來這裏的人,會幹什麼事情?
“兄弟,這裏不幹凈,我言盡於此,你好之為之”說了這句話他趕忙開車離開了。我卻想你小子不地道,還拿話威脅我,難道是笑我膽小嗎?看來人不能受刺激,這刺激無疑從反面斷掉了我本來的一點猶豫。
我走進了巷子裏。那巷子黑沉沉的,在盡頭似乎有一盞路燈。
也許是黑夜太濃重的原因,它虛弱地亮着,顫巍巍的幾乎要被黑夜吞沒了。我趕忙按亮了手機,藉著微弱的光線,慢慢往前走。真安靜!
只有我的腳步聲“啪啪”地伴隨着我。走了一段距離,已經到轉向老人房子的地方。我向那個方向望去,同樣是黑沉沉的。可能老人都睡的早吧,我真佩服他的勇氣,竟然敢一個人生活在這裏。
但畢竟這裏有人住着,也給增加了我的勇氣。但這條巷子還很深,我需要繼續往前走。這個夜晚也太奇怪了,本來還有的幾個星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雲給擋住了。我不時地抬頭尋找,就是沒有看到那星星再出現。
我終於走到那盞路燈下,置身於光亮之中不但沒有給我增添舒服的感覺,卻讓我感覺更加不舒服。
因為我這是發現除了我頭頂和身邊的亮光外,周圍都被黑暗包圍着,包括我來時的道路。
對比我在遠處觀望這裏,這時的我彷彿是被黑夜觀望着。我變得無處遁形。
難道今天沒有人出攤,我有些失望,也有些解脫。如果那攤子不在,我就可以回去了。
我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遠遠地,幾乎在巷子的盡頭,竟然有點亮光在閃爍。我睜大眼睛,確實是亮光,我慢慢走了過去。
我在一點點地靠近它。
隱約看到一盞老式的煤油燈下,有一個人正在埋頭理菜。那確實是一個燒烤攤子,但奇怪的是,我努力嗅嗅鼻子,卻沒有聞到那種燒烤的香味。儘管他還沒有開始營業,但總會有那麼一點味道,但我卻一點都聞不到,難道是我鼻子有問題了。
終於走進了,那人依然埋頭幹活。我打量了一下,也就是兩張老舊的桌子,和幾條長條的凳子,在灰暗的燈光下灰沉沉的。忽然我發現在靠近牆邊的凳子上坐着一個人,那個人背對着我。
既然有人來吃東西,看來不止我一個人,我慢慢向他那裏走去。有個孤獨的伴,總比沒有好。我故意走的聲音響亮點,而且發出咳嗽的聲音,想引起們的注意。但那人依然坐在那裏,那鋪子的老闆也還是埋頭幹活,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我聲音。
這讓我有點不高興了,這老闆也太木呆了吧,來客人了也不招呼一下。我便轉向老闆的方向,他是身子就伏在燒烤爐子的下面,但下面是那盞灰暗的煤油燈照不到的地方,他的上半身也幾乎完全融合在黑暗裏。
這黑燈瞎火的,忙什麼呢?我想,我下意識地按亮手機照了過去,隱約看到他的臉和手,都黑黑的,雖然只是個側面,但我只看到了一片模糊的黑色。我正想仔細進去看清楚,忽然聲響從我背後傳來,我警覺地轉身,手機也不由自主地隨着我的轉身照了過來。
一剎那間,
“啊?!”
我大喊一聲,身子猛地後退、一下子撞在了那個燒烤攤子上。那的攤主也站起了身子,我回頭望去,我再次大喊一聲,頓覺天旋地轉,意識瞬間從身體裏飛走,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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