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我只是殺了你們
聽到昭烈的話，柴榮半天沒有吭聲，只是在沉默了良久之後，看向昭烈問道：“你調查的這麼清楚？”
柴榮的口氣中帶着探究和遲疑，昭烈知道他這是對自己調查燕南歌有意見了。
“我並非是專門調查燕南歌，而是在追查當年的南家而已。”
昭烈難得解釋了一句。柴榮聽到這話之後就不吭聲了，他知道昭烈的過去，還記得他第一次見到昭烈的時候，那個臉上矇著黑布、瘦弱如柴卻眼神兇惡的女孩。
見到昭烈的第一眼，柴榮就知道她是一個從黑暗和血腥中走出來的人。
十幾年過去了，昭烈已經褪去了那時候的黑暗和血腥，但是他相信她只是將黑暗經歷埋藏在了心底而已，終有一日她會翻出。這些年來昭烈肯定沒有中斷過對過往的追尋、
“南家曾經庇護了你的家族，你是想報恩嗎？”柴榮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恩，還有報仇！”昭烈點頭。
柴榮眼神暗淡了幾分，昭烈要報仇的對象便是曾經殺滅了南家的人，只是那些人的身份太隱秘，實力也太強大了。
“放心吧，我在報仇之前會跟燕國決裂的！”昭烈見柴榮不吭聲，忽然笑了起來。
柴榮很想說不用，但這句話他卻說不出來，他知道昭烈要面對的敵人，若昭烈還是燕國的公主，那麼會將戰火牽扯到燕國頭上，小小的燕國如何能夠承受那麼多強大修士的怒火。
但柴榮不會讓昭烈一個人獨自面對。
“你是我姐！一直都是，我已經被革職了！”柴榮笑道。
“侯府被滅難道會讓你因此而革職？”昭烈疑惑，侯府雖然是在南疆城被殺滅的，但殺滅侯府的人實力太強，且一個小小的侯府出事，應該不會牽扯到柴榮才是啊。
“南疆城外的十萬大山中發現了礦脈！二皇子的手下已經跟聯盟的人探查過了！”柴榮只是說了這一句話，昭烈就明白髮生什麼事情了。
柴榮這是被擠兌了！二皇子已經成勢，尤其是得到了聯盟的支持之後，二皇子繼承皇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了。大陸幾國無人不知聯盟的影響力，甚至有人說過大陸幾國的皇位人選都是聯盟控制的。
事實上的確如此，聯盟是個神秘而古老的組織，他們擁有最為強大的修士和最尊貴的地位，這麼多年以來，聯盟一直都在穩穩的操縱着整個大陸的形勢。
“你現在是個閑散人了？”昭烈看着柴榮笑了起來。
柴榮回笑着點頭，做一個散人更自由。要他還是南疆城的大將軍，如何能夠護送燕南歌的父親南天來帝都呢！
“聯盟安插在附近的眼線應該動了，你要跟我一起動手嗎？”昭烈抬頭見燕南歌的馬車已經走遠看不見了，便活動了一下筋骨，笑道。
柴榮看着昭烈搖頭：“交給我吧，你的身體還沒有恢復！”
“哈？我早在燕南歌的隨身空間中就恢復了，只是我不想讓她知道我早就清醒了而已！”昭烈哈哈一笑，身影如同鬼影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柴榮苦笑着搖頭，他也知道燕南歌有隨身空間這麼秘密，只是燕南歌覺得她隱藏的還很好吧。
馬車最後停在了學院外面的接待院，接待院算是對外開放的酒樓客棧了，因為皇家學院中的學生十分龐雜，並不像是修仙門派一樣所有的修士都閉關修鍊的，所以學院內的修士會外出，也會有親人朋友來探望，接待院只是個名字，負責人其實就是個開酒樓客棧的。
下了馬車開了一間上房，燕南歌將南天放進了隨身空間中帶進了房間。
跟在馬車後院的蘇沐梓並沒有露面，只是看着燕南歌獨自一人下了馬車，而馬車中已經人時，蘇沐梓嘆了口氣，他知道燕南歌又打開隨身空間了。
進入房間之後佈置了一個法陣，燕南歌才盤膝打坐在床上。
等燕南歌進入隨身空間之後，整個房間中便只剩下那個古樸的手鐲躺在了床上。一個黑影就在這時候飄了過來，像是風一樣停在了房間窗戶外面。
那黑影一眼就看穿了房間中佈置的法陣，對此那修士只是冷哼了一聲，面露不屑。燕南歌放置的這種低級法陣對他來說就像是小兒科一樣簡單，只要伸手隨便就可以毀掉這個法陣，不過不等他伸手毀掉這個法陣，一陣風卻忽然吹了過來，那修士驚悚的睜大了眼睛，來不及做出任何的抵抗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房間中的燕南歌根本就沒有留意到外面發生的時候，她正在隨身空間中看着昏迷的南天發獃，而站在燕南歌身邊的狗神和靈蛇則是對望了一眼，這倆貨都感覺到他們被人追蹤了，只不過那追蹤者的氣息卻又一下子消失了。
狗神和靈蛇沒有在這個時候出口打攪燕南歌，而是等着她決定。
“我要將龍炎還給他！”燕南歌終於下定了決心，抬頭看着狗神道。
“恩~龍炎對我來說用處不大，反正龍骨已經淬鍊好了！”狗神傲慢的點頭，其實狗神都稀罕死龍炎了。
雖然狗神得到了龍骨，但是那龍骨終究只是一具骸骨而已，而擁有了龍炎之後卻可增強龍骨的力量。
燕南歌嘆了口氣，閉上眼睛之後開始慢慢的抽離自己身體中的龍炎、赤紅色的龍炎不甘心的被燕南歌抽離了出來，原本還不斷掙扎的龍炎在到了南天面前之後忽然就安靜了。
然後在燕南歌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龍炎像是活了一樣慢慢的漂浮到了南天的身邊，龍炎不斷的改變形狀，最後附着在了南天的身上。
熾烈的龍炎擁有狂暴的力量，若是一般人在被龍炎覆蓋之後肯定會化成一團灰燼，而昏迷的南天身體在接觸到龍炎之後竟然開始慢慢復蘇。昏迷了十幾年的南天身形瘦弱，現在他瘦弱的身形就在不斷改變，這情景就像是一個老人回返年輕一樣。
身上的血肉開始變得豐滿，身形也開始變得高大，臉色也開始紅潤了起來。
當燕南歌看到南天的胸口開始起伏，並且恢復了正常人的呼吸頻率之後，燕南歌知道他該醒來了。此時的龍炎已經全部鑽進了南天的身體中，若是細細感覺還可以感覺到南天的實力正在恢復，武修的力量本來就是躁動的，尤其南天的力量還是以龍炎為基礎。
所以南天的身體開始恢復生機之後，整個空間中都充斥着他的氣息。
狗神和靈蛇很是驚訝的盯着躺在地上的男人，因為這個男人給他們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南天昏迷前已經是化神武尊的修為，即便是昏迷十幾年，威壓仍然厚重。
“小小！”一聲激烈的呼喚，南天猛然從地上坐了起來，他睜開的雙眼精光暗沉，此時卻充滿了焦急。
燕南歌還在震驚中沒有回過神來，南天的身體她查看過，明明是破壞的沒有生機了，卻在龍炎的作用下復蘇，這種事情就像是人復活一樣。
“南歌？”男人焦急的呼喚之後轉頭看着周圍的空間，一下子晃神了，不過當南天看到站在一旁的燕南歌時候，他開口便喊了出來。
“你……知道我的名字？”燕南歌感覺自己說話的時候有些艱難、
“南歌，你是我的女兒！你跟你娘長得一樣！”南天卻盯着南歌笑了起來。
“南歌，你的名字是我取的！”南天看着自己的女兒有些恍然，更有些不好意思。
“這是哪裏？”南天醒來之後還有些弄不清楚狀況，他覺得周圍的空間有些不一樣。
“你是我父親？那我母親呢？”燕南歌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追問道。
被人都說她的母親已經死了，曾經是妖修帝國女王的天狐女人是被追殺致死的，但燕南歌剛才看到南天的神色，覺得狐小小沒有死。因為剛才南天的眼神中沒有絕望。
“小小沒死！”南天從地上站起來，盯着燕南歌又看了片刻之後，欣慰一笑。其實他很想衝上來將南歌一把抱進懷裏，但是他也看到了自己南歌眼中和臉上的冷漠之色，他明白這個女兒暫時還不會接受自己。
南天沒有傷心，反而是心疼。女兒之所以會這樣，都是因為自己丟下她十幾年，當年襁褓中的嬰兒如今已經長大成人了。
南天嘆了口氣，掃了燕南歌身後的狗神蛋和靈蛇一眼，笑道：“不愧是小小的女兒，這麼年輕就有了妖丹的實力，這兩個是你的戰獸嗎？”
燕南歌點了點頭，其實她的名字叫做南歌，只是習慣使然或者是對燕家侯府的歉疚，燕南歌覺得還是這個名字好。
“九天靈蛇和滅世黑龍！很不錯。只不過你現在還不能出去找你的母親，這裏是你的隨身空間嗎？”南天通過剛才的查看，也認出來了。
這個空間本來就不大，而且空間內的一切都隨着燕南歌的意念而動，儘管燕南歌一直都站着很冷靜，但她的情緒發生細微波動的時候，空間內的氣息還是跟着發生了改變。
南天曾經是大陸上最天才的武修，見識自然廣泛了。
且南家的武修跟別的武修不同。南家武修並非一直躲在修鍊塔中修鍊，更多的時候是要走出去經歷生死的，遊走在大陸各地的危險地域，不僅可以淬鍊武者修為，還可以增長見識。所以南天一眼就看出了這是燕南歌的隨身空間。
“上古異寶你的母親也有！不過卻不是隨身空間，而是絕對結界！”南天又解釋道。
父女兩人的對話顯得有些詭異，燕南歌一直都冷靜的站在南天面前不吭聲，而南天則是喋喋不休的解釋着，口氣中還帶着愧疚。
“我母親在哪裏？”燕南歌見南天停下，便用意念操縱着一杯水送到了南天面前，順勢問道。
南天接過水杯喝了兩口便停下了，作為一個強大的武修，南天可以跟修仙者一樣不吃不喝，但既然是女兒送上來的水，他自然是要喝點的。
“被結界困着，並沒有生命危險！”南天剛才就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燕南歌追問，他便只能道，只是說話的時候南天低着頭，不讓燕南歌看到他的眼神。
自己的妻子小小已經被抓十幾年了，這十幾年對她就是一種折磨！十幾年前，南天是親眼看着自己妻子死掉的，但在昏迷的這十幾年中，狐小小留在他體內的氣息卻一直沒有消散，經過十幾年的努力，他的神識終於可以跟那屢氣息交流了。
也是從那屢狐小小的氣息中，南天知道了自己妻子並未死亡的事情。
“十幾年前，你母親在生下你之後身體虛弱，遭到了聯盟圖騰長老的追殺，本體被毀，我以為你母親死了，現在我才明白你母親的妖神並沒有消散，而是被聯盟的長老們帶走了！”南天又解釋了一句，若是當時知道狐小小沒死，南天絕對不會選擇自毀的。
只要還有一線生機，南天就不會放棄自己的妻兒！
現在既然知道狐小小還或者，南天自然不會放任不管了，他開始在隨身空間內盤坐，卻看着燕南歌道：“給我三天的時間恢復！三天之後我給你找個修鍊的地方，然後我去找你的母親！”
說完這句話，南天就閉上了眼睛。這樣的南天看起來有些冷漠，不過他也是給燕南歌時間去消化他說的事情。
而且在南天看來，沒有什麼比找回狐小小更重要了，他相信燕南歌也想見到狐小小。
“聯盟圖騰長老。”燕南歌嘴巴張開，喃喃說了一句話，隨意的在地上坐了下來。
她的確還在消化剛才南天說的話，呆坐了半晌之後，燕南歌從隨身空間出來，看了一下自己的房間沒有人來的跡象，燕南歌便又返回了隨身空間。
如今龍炎交給南天的情況下，燕南歌的天狐血脈便暴露出來了，所以她在外面停留的時間太久會被人追蹤到。
正因為天狐血脈的釋放，燕南歌的臉和身上氣息都發生了變化，也是因為這個變化，南天才一眼認出了自己的女兒，並且說燕南歌跟她母親有些像的。
燕南歌的相貌跟狐小小算不上太像，但是因為天狐血脈，那氣息是一樣的。
碧波一樣的水眸流轉，燕南歌右手一翻有拿出了小鼎，開始按照自己腦海中丹書的記載開始煉製丹藥，如今身世已經明晰，仇人和目標已經確定，在釋放了天狐血脈的情況下，燕南歌也擁有了妖丹的實力，只要掌握了丹書中的幻術，豈能沒有一戰的實力。
南天雖然實在打坐修鍊恢復，但是他能夠知道燕南歌在做什麼，當他用神識掃到自己的女兒在動作嫻熟的煉製各種丹藥，並且不時釋放神秘幻術的時候，南天就怔住了。
燕南歌釋放的幻術他曾經見過，那是狐小小掌握的一些幻術，可當初狐小小釋放的幻術有些生澀，並非是狐小小修鍊的不好，而是狐小小當初學習的幻術就是斷斷續續的，可自己女兒掌控的幻術竟然是連續而完整的。
“這就是天狐族的神聖傳承吧！”南天在心裏嘆了口氣。
其實直到現在為之，燕南歌都不知道自己腦海中的丹書就是神聖傳承！這跟精靈族的傳承一樣，此時燕海也正在馬闖長老的幫助下覺醒傳承，在燕海的腦中出現的也是一部古書。
在隨身空間中煉丹的燕南歌忘記了時間。而在外界，已經是第二天天亮了。
大批的黑衣修士出現在了客棧外面，將整個客棧包圍。而在客棧前方，蘇沐梓靜靜的站着，眼神漠然的看着圍上來的黑衣修士，俊美無鑄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法盟少主蘇沐梓！你是要阻攔我們聯盟么？”黑衣修士看到冷靜如冰雕的蘇沐梓，忍不住發憷的開口詢問。
蘇沐梓搖頭，那些黑衣修士本就不想跟蘇沐梓為敵，見他搖頭，正高興呢，卻見蘇沐梓忽然右手一探，伴隨着強盛金光，蘇沐梓的聲音冰冷徹骨：“我只是想殺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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