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活要有米
“咱們公司擁有巨大的潛力！”
也就是現在木有實力。
“是新興產業。”
木有市場。
“歡迎和公司一起成長。”
木有規模。
安文昊低頭想了想自己的現狀，木有資歷、木有學歷、木有關係……三木vs.三木，好像還挺般配？
安文昊問：“請問貴公司的待遇？”
“這個嘛，只要紮實肯干，歡迎挑戰高薪，作為業務員，多勞多得。”
“底薪？”
“最低工資。這是公司為了鼓勵員工積極進取，身為一個業務員要有狼的精神，要在外捕獵。我們相信只要肯努力，每一位業務員都有成為金牌銷售的潛力，百萬年薪不是夢！”
是做夢！
看到安文昊不到半個小時就從電梯口下來，等在大堂的鴻疇迎了上去，手先於自己的意識，輕輕拍撫了一下那個耷拉着的毛絨絨的小腦袋：“不順利？”
“唔。”少年過分精緻的臉抬起，從喉頭咕嚕了一聲，像是一隻被安撫住的貓。
這樣的不順利是在安文昊預料之中的。他一個沒學歷沒關係沒經驗，連年齡都……能得到一個面試的機會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但不可否認，這樣的不順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難免心裏面會有些挫折感。但是身邊有辣么美膩的人縱容着，身為一個彎男，安文昊非常自然地就把一分挫折演成了七八分。
鴻疇是活了連自己都不知道具體多久的老怪物了，面對安文昊這麼點小心思還能看不出來？但這點小心眼讓他覺得格外有趣。
其實安文昊如果只是需要穩定的生活來源的話，並不一定需要一份工作。他只是想做一下嘗試，嘗試那些他上輩子從來沒經歷過的，又在當鬼的時候看到過的人生百態。
哪怕能開口說話，能觸碰到東西，能感受到溫度……才重獲新生不到一周的安文昊，也還是覺得沒有實感。
鴻疇攬着安文昊的肩膀往外走，口中低聲勸說：“未必需要一份工作才行，不是嗎？”安文昊只是需要重新找回人的感覺，找到一份工作踏踏實實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這當然是一條道路；但是通過這幾天的處處碰壁，安文昊難道不也是在體驗一個普通人的經歷嗎？
用鴻疇的眼光來看，這就像是他們修真者，在山上修鍊了百十來年，就會到紅塵俗世用各種手段和方法磨礪心境。在他們看來，這叫入世。
安文昊又咕嚕了一聲，用同樣大小的聲音問鴻疇：“其實我可以開啟狂霸拽模式。”他安文昊一直是個真·學霸，在a國留學的時候，不僅拿到了為了接班而修的工商管理學位，還攻讀了計算機。當時他讀的是軟件相關，但實際上他對硬件方面的技術也有研究。要不是人的精力實在有限，他可能還會繼續攻讀下去。
不過後來他都不是人了嘛，那自然就沒有這方面的限制了。尤其是各種實驗室，各種防範做得再好，那只是針對人，從來沒針對鬼的。或許有，反正安文昊從來沒碰到過。
甚至到後面安文昊自己手癢，還在網絡上組建了一個工作室，吸引了一些真正的高手，討論一些技術難題，以及偶爾接一些零活。
安文昊如今賬上的大部分錢都是來自於那些零活。其實能找上他們工作室，並且讓他們工作室出手的單子並不算多，安文昊作為老大出手的次數就更少，甚至有幾單還是在其他人三次元忙不過來的時候，他作為候補狗皮膏藥才做的。作為一個阿飄，他一直活的很低調，就怕被什麼高人給抓去滅了。
就像在安文昊眼中顏太丑的厲鬼一樣，高人也是存在的。而且高人也是有區分的，譬如說嫉惡如仇的，譬如說心態不端的。但有一點是相同的，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高人，對當時的安文昊都是危險的。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他有身體了，不管再怎麼糟心，他連戶口都有了，完全可以自主創業，憑藉著他所掌握的技術，吃喝不愁是絕對沒問題的。
鴻疇輕笑，任由安文昊咕噥一些他一時還不太明白的詞彙：“不是說要去買電腦么？”
安文昊聞言頓時一掃之前的頹喪：“對，這裏離電腦城很近，走過去不要十分鐘。我們去買兩台組裝機，我可能還需要一點工具……”
兩個人才走出辦公樓沒幾步，突然就被一個兩眼放光的白種男人給攔住了。
在安文昊看來，這洋鬼子豈止是兩眼放光啊，那是標準的兩樣冒綠光，嘴巴一張就能流口水的餓狼模板，要不是鴻疇本身的氣場太過凜冽，這洋鬼子都能直接上手摸！
這絕逼不行，他也就才摸了鴻疇沒幾下呢！摸個大腿都要被瞪呢！
安文昊張着小細胳膊，抱住鴻疇，堅定維護自家的“產業”。
洋鬼子眉頭一皺，一連串洋文就嘰里咕嚕地飈出來：“你走開，妨礙到我的視野了。”
安文昊：呵呵。
“你才走開，惡狗不擋道。”
洋鬼子頓時心裏面就卧槽了：“你站在這裏就是妨礙審美，簡直就是……粥里的蒼蠅屎！”最後一句是用中文說的，洋鬼子說完非常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安文昊：“嗤——”
哪怕是語言不通，安文昊這一聲中間的鄙視都能糊人一臉，更何況兩個人從剛才開始根本就交流無礙。
洋鬼子頓時氣得臉都紅了！這天氣本來就熱得不行，室外35°以上的溫度讓整條馬路跟滋啦啦的鐵板燒一樣，再被安文昊這麼火上澆油一下，洋鬼子整個人都燃了！
洋鬼子人雖然骨架纖細了一點，但那也是看跟誰比。最起碼人家身高一米八往上，露出在t恤外面的兩條胳膊上，實打實的肌肉。
安文昊呢？算了，辣么桑心的話題，還是不要提了。
少年人的身形還沒發育完全，夾在鴻疇和洋鬼子之間，簡直就跟個小噴油一樣。鴻疇輕輕鬆鬆就把安文昊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還沒等安文昊有所反應，直接手臂一彎，像抱小娃娃一樣單手把他抱起。
安文昊下意識就把雙手勾住鴻疇的脖子。
在鴻疇經歷的世界中，這種動作非常危險。這意味着安文昊隨時有給予他重創的能力，就像是他自己親手把要害交到安文昊手上。沒有人比鴻疇更明白，安文昊雖然看着像是一個普通的人類，但實質上卻融合了無極真離。想想當初爭奪無極真離時隕落的那些人……如今的安文昊只是還不會運用這份力量而已。
或者，這也和這個世界那龐大到不可思議的束縛力有關係……
鴻疇輕輕拍了拍安文昊的小腿：“乖，別鬧。”說完，他就直接繞過洋鬼子走開。
安文昊的注意力卻早就已經從那洋鬼子身上轉移開，轉而研究起鴻疇綁在後面的一頭長發。絲緞一樣的觸感，流水一樣從手心滑落，在這炎熱的夏日竟然散發出絲絲沁涼。
鴻疇也不管安文昊把自己的頭髮怎麼樣。才不多幾天，他已經非常了解安文昊這種極其容易被分散注意力的習慣，大概除了計算機之外，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安文昊的注意力保持三分鐘。
被留在原地的洋鬼子要追過去，卻被人從背後一把拉住：“庫克，怎麼了？不就是個小明星么，至於那麼生氣嘛！咱們什麼大場面沒見過不是……”
男人比庫克稍微矮了一點點，但被他拉住后的庫克卻怎麼都掙不脫男人的鉗制。
庫克急得都快跳腳了，不由得瞪着把他拉住的男人：“放手放手！人快不見了！”
“別急別急，到底怎麼回事？”男人不放，他沒忘記庫克是個路盲，路盲也就算了，仗着一雙大長腿跑起來還飛快，這一撒手，天知道這一天還能不能找到人，還有一堆工作等着呢！
只是一錯眼，就不見了鴻疇和安文昊的蹤影，庫克雙手抱頭嗷嗷叫地就往地上蹲：“你知不知道你幹了什麼！霍英你這個時尚界的罪人！”
霍英弄了半天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急什麼，我直接讓人找，保證挖地三尺都把人給找出來，放到你面前怎麼樣？”
庫克聽霍英這麼說，頓時覺得好受了許多，跟着霍英往回走，一邊描述鴻疇的長相，一邊警告霍英：“先說好了，人是我先看中的，到時候你可不能跟我搶。”
“是是是，一定不搶。”面對庫克的表現，霍英並不以為意。東西方人本來就有不小的審美差異。再說他是電影圈的人，不過是一個t台的苗子，他還不放在眼裏。他甚至打算把人找出來之後，安排人在趙若晴接下來的片子裏露個臉，還一下庫克這回的人情。
那邊剛走到電腦城，安文昊就從鴻疇身上跳了下來，然後兩眼放光地看着滿滿的各種計算機配件，那表情和剛才庫克看到鴻疇沒啥差別。
鴻疇？鴻疇已經被安文昊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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